PS:4/14日晚8點可能會有三江訪談,到時多多支持,謝謝!
轉眼到了開春,風無痕回程的日子也到了。在福建呆了半年多,他每天總是在盤算著種種錯綜復雜的形勢,本以為能歇息一陣,誰想到還得繼續操心。不過望著那批前來送行的民眾和官員,他心中也頗感安慰,不管怎么說,出京時都是冷冷清清,百官們也都不看好他的福建之行,如今能有此成就,也是不虛了。
前來送行的郭漢謹和盧思芒也是百味雜陳,從起先的心存對抗到后來的賣身投靠,最后對羅家的那一役才讓他們真正心悅誠服。他們既希望風無痕能履行諾言,遠遠避開奪嫡之爭,又想著萬一主子能登上皇位給他們帶來的好處,竟是心情矛盾到了極點。“殿下,您一路要小心!”郭漢謹勉強擠出一句話,臉色死板,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好了,老郭,居然在本王走的時候裝這幅模樣,你就不怕你那群下屬看著笑話?”風無痕故意打趣道,“別忘了本王的吩咐,宋大人不在,福建就要靠你們兩個了,別再給本王捅出什么簍子來,到時可再沒有人來得及護著你們。”后面一句話說得很輕,不過郭盧二人聽得清清楚楚,兩人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
盡管越起煙只是嫁作側室,但越家送行的人還是不少,越千節雖然重傷初愈,但他堅持一定要送往京城,因此越明鐘只得讓兒子代自己前往,畢竟福建事情雜亂,他也不敢輕易離開。遠遠望去,越家的車隊竟是不比風無痕的欽差車駕遜色多少,一長溜的黑漆馬車和滿滿當當的嫁妝,充分顯示了越家的豪富。人堆中不少小官都投去了羨慕的目光,畢竟他們就算當上一輩子官也積攢不了多少財富,而風無痕只是納一個側妃就能人財兩收,實在是不可相提并論。
宋峻閑只是略略和熟悉的人寒暄了兩句,然后就躲在馬車中沒有出來,總督領著一省軍政大事,他這個文官出身的人一下子攬了這么一個要職,因此還是決定避嫌。不過底下的官員早就得了消息,雖然礙著宋峻閑的性子不能十分巴結,但是禮物還是堆了不少。
郭漢謹和盧思芒望著遠去的車駕,心底感嘆不已。以往的欽差都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像今日這般真情實意的實在是不多,要不是皇帝下了旨意,他們還真的想讓這位皇子欽差再駐留幾天,至少也得對付了姚慕同才走。如今兩人重擔在肩,心頭真是有些沉甸甸的。
海若蘭的馬車也夾在欽差車駕中,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千里追到了福建,結果卻連情郎的面都沒見過幾次,自己還真是招人嫌呢。不過有件事情令她始終耿耿于懷,論理風無痕的信去了那么久,海家怎么也該有個回音,如今什么消息都沒有,她怎么也無法釋懷。看著身邊的抿兒興高采烈的樣子,她的心卻在朝無底深淵沉去。
京里的紅如也得了風無痕回京的消息,眼看著自己生產將近,她既盼著丈夫能盡早歸來,又擔心腹中的孩子等不及出生。范慶丞見著紅如整天心神不寧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安。盡管不知道海氏姊妹可能一齊下嫁的事情,但主子要另納側妃的事他卻是知道,只是始終不敢對紅如直說,生怕一個閃失驚了腹中胎兒。
自從上次紅如在宮里差點受驚之后,范慶丞便又挑選了幾個可靠的仆婦貼身伺候著,丫鬟也增加了四名。原本府中上下皆稱紅如為“紅夫人”,這次范慶丞慮著主子又要納妃,因此給所有下人又定了規矩,一律稱“紅妃”,免得亂了禮制。
紅如便有幾分納悶,一夕之間,府中上下對自己突然格外恭敬了起來。雖說風無痕為了不讓自己自卑,一向要求下人嚴守主仆際野,不得對自己不敬,可也沒現在這么夸張啊。由于害怕再有什么突發事件,范慶丞只得限制了紅如只能在府中后院活動,瑜貴妃也默許了紅如可以不必去宮中請安,因此大腹便便的她只好百無聊賴地在花園中兜著圈子。
隱隱約約聽見一邊傳來了幾個少女的言語聲,紅如不禁好奇地撥開了花叢。只見幾個十四五歲的粗使小丫鬟正在一塊花圃旁懶洋洋地翻來揀去,似乎是尋找折枝插瓶的鮮花。聽她們閑聊了幾句,無非就是些府中下人間的閑話,紅如不免失去了興趣。正要抽身離去時,她冷不丁聽到了一句閑話,“喂,你聽說了嗎?殿下好像又要納妃了。”一個小丫鬟突然笑呵呵地道,“什么時候我要是能成了殿下的妃子,也能像紅妃姐姐一樣飛上枝頭作鳳凰。”
紅如大吃一驚,正想問個究竟,身邊的李氏一把撥開花叢,大聲喝道:“你們是誰管教的,大白天竟然在這里胡言亂語,閑磕磨牙,還有沒有規矩?年紀小小就妄議主子的事情,好大的膽子!”
那幾個丫鬟年紀還小,回頭一見著紅如呆呆地杵在那里,立時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剛才開口的那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已是左右開弓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請主子開恩,不要將奴婢趕出去。”其他幾人也隨著跪了下去,臉色都是一片煞白。
紅如愣愣地聽李氏叱罵著那幾個小丫鬟,心中已是一片茫然,怪不得這些天所有人都是怪怪的,怪不得范慶丞見自己的時候目光總是閃躲著,原來風無痕又要納妃了。自己不是早知道這一天么,為什么還是感到心痛?她臉色發白地捂住了胸口,身體漸漸軟了下去。隱約只聽見耳邊幾個丫鬟仆婦焦急的呼聲。
“是誰口快將事情說出去的?”范慶丞鐵青著臉立在院內,底下立著五六個小廝。那幾人都是他親手挑進來的,向來擔負著和福建互通消息的任務,因此第一等的極密事知道不少。主子又將納妃的事雖不是一等一的機密,但也不是普通粗使丫鬟能知道的,肯定是眼前那個混帳一時口快說了出去。“老老實實承認的話,最多就是撤了差事外加一頓板子。若是誰不承認,卻被別人揭了出來,我立馬就將他攆出府去!”
幾個小廝你眼望我眼,當下德喜就出列跪了下去。“啟稟總管,是奴才一時口快,在一個丫頭面前露了口風。奴才罪該萬死,您就責罰奴才一人吧!”
范慶丞有幾分詫異,若說德喜是主子自己都看重的人,上次的信中還特地囑咐了要多加栽培。就連那個請來的西席也對這小子贊不絕口,怎么會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盡管心下懷疑,但既是他自己承認,范慶丞只得將臉一板,“德喜,你進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規矩你應該知道。革去你書房伺候的差事,重責二十大板!領完了刑給我去掃院子,若是紅妃有什么閃失,我絕饒不了你!”
德喜感激地叩了一個頭,豈料旁邊的德名竟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碰頭道:“總管,都是奴才的錯,您別聽德喜瞎說,要罰就罰奴才吧!”
這個頭一開,其他人也都跪了下來,倒是讓范慶丞犯了疑惑。他怒斥一聲:“夠了,究竟怎么回事?你們給我解釋清楚,否則你們所有人一塊受罰!”
這下弄巧成拙,幾人愣了一下,德名方才將事情經過說出,原來是他戀著后院紅如身邊的一個丫鬟,因此口快了些。那丫鬟也是不忿如此重要的事竟瞞著自家主子,這才攛掇了花園中的那一出,誰料想竟害得主子暈倒。德喜他們為了兄弟,只想自己擔了這罪名。
“胡鬧!”范慶丞這才真的光火了,“主子的事情用得著你們多事,一個個平時都夠精靈的,居然在這事情上全都犯了傻!好你個德名,不聲不響勾搭上了紅妃的貼身丫鬟,你好大的膽子啊!”
幾個小廝全都后悔不迭,德名更是淚流滿面,只知道叩頭了。幾人進府便被分在了一起,感情一向甚好,如今又都攤到了念書的機會,因此剛才就想著護住別人。范慶丞忍不住嘆了口氣,若他們闖下普通禍事也就罷了,可紅如正到了緊要時刻,受了刺激還不知會有什么麻煩,就是想饒也得等著主子開口。
“總管!”貼身伺候紅如的李氏匆匆奔了過來,臉色比先前好看了許多,“紅妃剛才只是一時受了刺激,太醫說沒什么大礙。”
幾個小廝同時吁出了一口氣,范慶丞的臉色也和緩了些。“好了,你們不用在這跪著了,德名自己去領二十大板,其他人的先記在賬上,等殿下回來再作發落,現在都滾吧!給我記住,以后再有什么事誰都不許外傳!”
德喜等人如蒙大赦,立即溜了出去,只留了范慶丞和李氏兩人在院中。“李媽媽,最近就要辛苦你了。紅妃身邊的丫鬟太小,還不懂事,也麻煩你照看著些。唉,等殿下回來,我都不知道如何交待的好。”
“范總管放心,紅妃只是一時氣急而已,她平素性子就是柔順,一向專寵慣了,聽得殿下納妃才有這么大的反應。哪家王孫公子不是三妻四妾,這年頭,女子只要嫁個好丈夫就知足了,哪還敢有奢求?趕明兒我再好好勸勸她。”李氏偏身一福,轉身也就去了。
范慶丞苦笑著搖了搖頭,李氏是珉親王派過來的,對那些女訓女則是死抱著不放,想必是那位王爺生怕紅如霸著主子不放吧。主子的性情他很清楚,斷不會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況且紅如伺候他多年,情分猶在。不管怎么說,紅如的義父陳令誠可是風無痕最信任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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