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源在一次擁別了自己的愛人,踏上了未知的征程,這一次是真的決戰的時刻了,如果他們失敗,羅亞帝國就將成為歷史,他們,最好的下場也就是流亡國外。在拉哈薩大陸上,應該是沒有哪個國家敢收留他們的避難,如果他們敢收留,早就派出援兵了。安薇婭眼睛發紅,權源緊緊地擁抱了她一下,親吻著她的面頰,安薇婭低頭伏在權源的懷里。身后云霄看的有些受不了了,他敲敲桌子說道:“喂,權源,我早就聽軍中傳聞,說你堂堂英雄,卻又斷袖之癖,但是你也不至于在我的面前表現得這么明顯吧?”權源輕輕的摟著安薇婭,兩人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過了好一會,權源放開安薇婭,兩人相視無語,惟有清淚兩行!
權源一狠心,抓起旁邊的闊劍一掀門簾大步的走出去,云霄連忙追出來,安薇婭倒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云霄快步追著權源,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畢竟大戰前的心理壓抑,讓他們誰也不好受。兩人趁著夜色越過兩軍之間的空白地帶,再穿過維京人的防線,一路上躲過無數的明崗暗哨和巡邏隊,有驚無險的深入到了維京人的后方——以前羅亞帝國的地盤。他們的懷里,有一份石泰將軍給他們的地圖,照著地圖走,他們就能夠找到自己的部隊!
石泰專門讓云霄和他一起來,云霄是個智將,又久經戰陣,兩人當年一起突圍,是過命的交情,派他們兩人來,一勇一謀,合作無間,天衣無縫!兩人越過維京人的防線,心情稍為放松一下,云霄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也許是他覺得無聊,有話沒話的找話說:“喂,我一直不明白,你一個大男人,還是東岳大師的弟子,那么多女孩子對你傾心,你怎么就偏偏喜歡男人?真的抱歉,我不是要揭你的短,但是我真的很奇怪,我雖然以前聽過,但是真的見到,你還是第一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心情本來就不好的權源一伸那只完好的右手,胳膊架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抵在旁邊的土坡上。“誰說我喜歡男人了?安薇婭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女人!”權源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完這話,他一甩手,看也不看云霄,大步的朝前走去。云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著權源連走路時也架的生硬的左手,和那一晃一晃的右手,快走幾步趕上去,低著頭飛快地說道:“你說什么?你的那個親兵,她是個女的?天哪,權源,你太膽大妄為了,竟然暗藏了一個女人在軍營里,要是你被發現了,你死定了……”他還沒有說完這些話,突然反應過來,他飛快地跑幾步,拉住前面健步如飛的權源,等著眼睛問他:“你剛才說什么,那個女的,她叫什么?”權源眼睛直視著前方,前進的的趨勢不變,帶著云霄也一直跟著他走:“她叫安薇婭!”“天哪!”云霄舉著雙手望著天:“不會是卡利爾大公的女兒吧……”不等權源回話,他自己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難怪我看她有些眼熟,難怪你不敢讓石泰將軍見她……權源你知道嗎,你太膽大了,太膽大妄為了,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權源突然站住腳步,云霄在后面看著他,雙手插在腰上,權源沒有回頭,云霄一拍手:“好吧好吧,我肯定不會去告,你就過我的命……”“他們是被冤枉的!”權源轉過身來說道:“就像加納爾城十幾萬帝國士兵一樣,他們都是奮戰而死,我們的會戰被外來的因素打亂了,本來我們能贏,但是,從日扎爾城突然飛來的象鷹部隊搶走了勝利——這一切責任本應該有日扎爾方面,但是因為皇帝在那里,沒有人敢把這個責任推到皇帝的身上;于是,本應該成為帝國英雄、烈士的我的岳父一家,成了可憐的替罪羊!”權源很激動:“所有的羅亞將軍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也一樣,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云霄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拍權源的肩膀低聲說道:“是的,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可是這有什么用……”“我一直拼命的想要爬到最高處,就是為了要給我的岳父一家正名,還給鄖去者一個公道!”云霄嘆息:“沒用的,或者我不應該打擊你,但是作為朋友,我不得不說實話:沒用的。帝國的皇帝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必須保持皇帝的尊嚴,就算他以后赦免安薇婭,為你們加官進爵來彌補他的損失,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權源心中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但是就是想還有一絲的希望,他也不能放棄,因為這是他答應安薇婭的!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不時地有維京人的巡邏隊在大路上策馬馳過,他們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藏著,這個時候比較危險,還是等到夜里再行動。
當月亮已經偏西的時候,他們按照地圖的指示,找到了那七千人馬。這里暫時由一個虎徽將軍指揮,看到他們來了,頓時喜出望外!三個人聚在一起,計算了一下時間,和石泰將軍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他們立即命令部隊出發!
這里是一個寺廟,南疆的民族眾多,信仰也多,各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因此寺廟林立。這里是南疆第三大寺廟香神廟,這里的住持是石泰將軍的好友,寺廟歷史悠久,規模宏大,宅院廣闊,光僧侶就有三千人,雖然擠下七千人不怎么寬敞,但是還能湊活不被外人發現。因為南疆長年打仗,廟里囤積著大量的糧草,一時之間也足夠大軍吃喝。
深夜權源和云霄約束隊伍,悄悄地從寺廟里出來,先頭部隊打探好,路上沒有維京人的巡邏隊之后,他們才飛速的上馬直奔維京人的糧倉而去!這是他們早就打探好的,維京人大部分糧草都堆積在距離他們防線靠后三百里的一個小鎮上。維京人重兵一萬把守,他們只有七千人,但是沒關系,他們不是去和敵人打仗,只要燒掉糧草就可以了!
大批的戰馬的奔騰聲已經驚醒了維京人的守衛,權源他們距離敵人還有一里遠的時候,所有的騎兵開始沖鋒,而他們也能夠聽到維京人慌亂的叫喊聲。羅亞人的鐵騎勢如破竹,飛速的突破了維京人還沒有布置好的重裝步兵防御陣!權源策馬沖在最前面,他手中是一柄臨時找來的長刀,重量太輕,他覺得很不合手,但是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兵器,權源一馬當先,到了營門前,他策馬越起一刀劈出,一道十余米的紅色刀芒射出,四米高的營門摧枯拉朽一般的四分五裂,羅亞騎兵長驅直入!
權源高聲的叫喊,他的呼喊極大的鼓舞著士氣,維京人已經發出了求援的魔法信號,為了保證糧草的安全,這里遠離戰場,距離這里最近的維京軍營的援兵也要將近兩個小時才能到來,等他們來了,這里也燒得差不多了!權源雙腳一蹬,從高速飛奔的戰馬上高高躍起,凌空一刀,紅色的半月形刀氣如同另一輪月亮在空中升起,刀氣如電,閃電般的斬斷了軍營的大旗!羅亞人士氣大振,齊聲高呼;云霄高舉手中長槍,一聲大喝:“殺!”羅亞人立即兵分五路,如同入水的泥鰍消失在維京人亂成一團的軍營里,過不多時,四周糧倉上火頭冒起!權源一手持刀,一手舉著火把,不時地穿梭于一個個堆的冒尖的糧倉周圍,每過一處身后必定留下大片維京人的尸體,幾個彪悍的羅亞騎兵跟在他的身后,手中火把熊熊燃燒,映著他們黝黑臉膛成了一種古銅色!權源在前他們在后,每過一處必定火勢大起。
整個維京軍營亂作一團,救火的,抵擋羅亞人沖擊的,他們的主帥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傳令官,整個軍隊陷入了一種各自為戰的危險狀態!
權源帶領著他的燒糧隊又成功地點燃了一垛糧草,游目四顧,周圍已經沒有完好的糧倉了,全都被大火包圍!權源心懷大快,仰天一聲長笑,手中火把一丟,高舉長刀大聲地對身后的眾騎說道:“沖出去!”
權源迅速的匯合了云霄,兩人一起在維京人的軍營了沖殺一陣,不多時便匯合齊全了所有的羅亞士兵,權源看了一下,時間還早,決定在沖殺一陣,然后趕在維京人的援軍到來之前撤走!他們肆意的殺戮著忙于救火維京士兵,維京統帥仰天長嘆,看來這一次維京人真的是在劫難逃了!突然天空下起雨來,權源被掉落在臉上水滴驚呆了,他看看身邊的云霄,兩人一起抬頭:并不是下雨了,夜空下,無數只巨大的飛鳥飛臨軍營上空,每只飛鳥身上縛著兩只碩大的水袋,凌空澆下的水迅速的遏制了火勢!
云霄第一個反應過來:“維京人的象鷹部隊!”權源一聲長嘆,好幾個月了,維京人的象鷹部隊終于可以全部投入戰斗了!事已不可為,權源撥馬朝外沖去。
象鷹部隊迅速的撲滅了火勢,每一名象鷹騎士拋下水袋,伸手拔出旁邊的刺槍朝羅亞人沖了過來!權源凌空高高躍起,一刀揮出,三只象鷹哀鳴中肚破腸裂,血水和內臟紛紛揚的灑落下來!維京人驚呼:“是權源!刺殺之王,他在這里!快走!”象鷹騎士四散奔逃,權源冷哼一聲,準備追殺那些避到一邊的象鷹,天空中一個人影慢慢的落下,權源剎住自己的身形,慢慢的回過身,咬牙切齒的說道:“稷陵下!”
稷陵下爽然一笑回應道:“兔城權二!”權源看著他:“你在這里最好!”稷陵下說道:“怎么,你嫌活的太長了?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了?我不是武學家,我是個戰士,我不會手下留情!”權源半低著頭,狠狠的瞪著他:“不!我還沒活夠,指使斷臂之仇不報,我心里總是不舒服!”“報仇?憑什么?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分量——雖然別人叫你刺殺之王,但是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分量……”權源打斷他的話:“就憑這個!”權源伸出自己的左臂。
稷陵下笑了:“又接了一條……這條假的有什么用?”“有沒有用你馬上就知道了!”權源不想再多說,因為象鷹部隊已經開始屠殺羅亞士兵了,云霄在苦苦支撐,他必須盡快地打敗稷陵下!
權源的左手到現在一直沒有真正的使用過,這一條劉累為他煉制的機械臂,他一直留到了今天,就是為了要給稷陵下一個“意外的驚喜”!權源左臂一伸,套在左臂上的牛皮手套頓時在一陣紅光中蒸發了,他左拳一握,凌空一拳打向稷陵下。他的拳頭附近,五道各色的光芒劃出五條長線,射向稷陵下,稷陵下不慌不忙,同樣一拳轟向權源,他伸出右手,一片白氣布滿了他的周圍,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好幾度,空中和地上的士兵都打了一個寒顫!
稷陵下的整條右臂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甲,堅硬如鐵的冰甲很好的保護了他的身體。權源猛地加力,兩拳撞在一起,一聲巨響權源飛速后退,整個左肩一片白霜!稷陵下渾身上下一陣五彩的光芒閃過,他們哼一聲,連退十幾米!
“這只鐵手,是誰給你做的!”稷陵下厲聲喝問,權源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劉累!”“是他?!”稷陵下長嘆一聲:“真乃神人也!若是他幫你們的,恐怕戰事尚未可知呀!”權源卻不管他怎么想,權源得意的說道:“怎么樣,今天和我打是不是特別有壓力?不論輸贏,你都死定了!”輸了自然不必說,權源肯定不會放過他,贏了他也不會放過權源——他殺了權源,劉累肯定坐不住了,那他還是死路一條!
稷陵下一笑:“只要維京能夠征服羅亞,我死不足惜!”“那你就去死吧!”權源凌空連翻幾個跟頭,左拳上面五道光芒旋轉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正是他的拳頭!“看拳!”權源一聲怒喝一拳轟向稷陵下;稷陵下后撤一步,雙手抱球,一紅一白兩團能量在他的雙掌之間出現,兩團能量球相互環繞的旋轉,越轉越大,權源撲到身前,稷陵下雙手一推,兩團性質截然相反的能量球一起應向權源!
巨大的能量爆炸之下,宛如在天空響了一個炸雷,地面被震得一陣晃動!云霄憂心忡忡的看著天空,爆炸的煙霧久久不能散去,爆炸中的光芒如同太陽一般照亮了云霄仰著的面孔!兩個人影彈射出去,權源遠遠的落在一堆冒著煙的糧草上,稷陵下重重的栽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又是一個平分秋色,看來劉累煉制的東西的確是很好用!
權源從糧食堆里跳出來,四下看看猛地一揮手,左拳向下砸在糧食上面,一團火焰“轟”的一下將整堆糧食化為了灰燼——好大的能量!權源是打定了主意,能毀一點是一點!稷陵下沒有看到這一幕,他正在奮力的從自己制造坑里面爬出來,權源畢竟年輕,身上又負有神獸的力量,恢復得快一些。權源飛到他的頭頂大聲的叫囂:“哈哈!怎么了,老骨頭動不了了……”稷陵下大怒,奮力躍起,左手白光一閃,一道寒氣射出!
他的雙手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雖然以前左手專練的是火氣,但是現在一樣可以發出滴水成冰的寒氣!權源還不在意地揮拳迎上,稷陵下故技重施,滿手的冰霜在和他的機械臂碰在一起的時候突然一變,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絕對的高溫氣化了!
稷陵下看出來權源的手臂是金屬的,金屬應該是怕熱的,他全力的發出了火山炎氣,期望一舉熔化權源的手臂!可是他不知道,劉累的煉制方法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樣,他這點間之火,根本奈何不了劉累的法器!反而因為他刻意地注重了火氣,而忽略了力量,權源力若千鈞的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左手上!
一聲脆響,被掩蓋在雙拳相碰撞時發出的巨大聲響里面,稷陵下的整條左臂完全骨折了!他硬是忍住沒有出聲,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墜落下去,比正常的重力加速度快十幾倍的墜落下去,一陣塵土飛揚,他又在地面上撞出了一個大坑!
權源仰天一陣長嘯,斷臂之仇終于報了!他浮在空中,看著地下的稷陵下沉聲說道:“斷臂之仇已報,你我私仇已了!只是今日相遇是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稷陵下,像個堂堂正正的武士一樣站起來,讓我看看天下第一搏擊武士,究竟有何厲害!”他的左手指天,五道光芒射出,直插天際,絢爛的光芒之下,已經西墜的月亮顯得黯然無神。五道光芒開始慢慢的旋轉,攪動著天地風起云涌!稷陵下慢慢的從大坑里升起來,他神色平靜,兩腳下一紅一白兩顆圓球將他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