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可憐的十幾名維京狼馬騎兵沖過那一里范圍的陷阱,倒在重裝步兵鋒利的槍尖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的羅亞人都露出了微笑,包括莫頓將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那些轟然倒地的維京士兵的尸體中,突然有一團耀眼的紅光升起,仿佛在拉哈薩大陸上又升起了一輪太陽!莫頓心中大驚,他的十七名護衛立即檔在莫頓的身前,刀劍出鞘,嚴陣以待!紅太陽熾熱無比,迅速的靠近重裝步兵的陣線,首先是身在最前面的刺槍,鋒利的槍尖慢慢的熔化,然后是厚重的塔墩,也在這樣的高溫下化開了一個大洞!
太陽如流星一般的穿過塔盾中的大洞,閃電一般的射向莫頓。莫頓的護衛中射出三只長劍,仆一接近太陽,頓時全身一陣白汽蒸騰,飛射的趨勢嘎然而止,散居干尸掉了下來。其他的眾人一看,不得不破釜沉舟,全數撲上!太陽前面,一片刀光劍影,十四件兵器從不同的角度射來!太陽上紅光激射,十四道紅光準確的擊落十四名護衛,但是一擊殺死十四名頂級護衛,太陽顯然也是沒有討到好去,十四名護衛的尸體墜落的同時,太陽的光芒一暗,已經降格陳成為一顆耀眼的星辰了。眾人看清,星辰里,白發白須的稷陵下右手一張,一聲大喝:“火神掌!”火紅的右手仿佛是今天升起的第三顆太陽,寫著巨大無比的威力直朝莫頓將軍轟去!
將軍也是武將出身,自報的能力還是有的,他撤步退身,右手在腰間一圍,犀光乍現,一道寒氣直襲稷陵下!莫頓將軍腰間的纏月刀也是一柄寶刀,削鐵如泥。早年將軍因為屢立戰功才被提拔,這柄家傳寶刀也是功不可沒!莫頓將軍將手中的寶刀中的寒氣逼出,希望用這樣的寒氣抵擋稷陵下的熾熱能量,然后爭取時間,讓部下趕來救援!稷陵下一掌迫近莫頓,掌刀相交的一剎那,火紅的右掌突然顏色一變,本來火紅下的熾熱氣息,全部消失,就如同突然被撲滅的火苗一般!整個右掌一片寒霜,一股濃重的白氣從他的右掌射向莫頓將軍,莫頓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連人帶刀全部被凍成一團冰塊!
稷陵下冷冷一笑,張口吐出剛才和十四名護衛搏斗中受傷時閉住的那一口濁血,伸手一掌斬斷莫頓的右臂,另外一只手一伸,不待手臂落地,半空中撈住,然后撤手一揮,鋒利的纏月刀斬下了莫頓的頭顱。稷陵下一手抓住已經凍成了冰塊的頭顱,一手握住纏月刀,回身一刀橫掃,整個地面向下一陷,圍上來的羅亞士兵慘叫聲中一個個槍折盾裂,肢體分離!稷陵下凌空躍起,如同大鳥一般的遠遠飛走!
正在圍攻維京人大營的羅亞士兵,突然看到維京人的旗桿上,又升起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他們再熟悉不過——那時他們主帥的頭顱,他們幾乎每一天都要見到自己的主帥,自然是不會認錯!莫頓的臉上還保留著當時那吃驚不已的神色,在冰凍下毛發和皮膚保存的完好,就如同活生生的一般!羅亞士兵驚呆了,權源和云霄也驚呆了!稷陵下浮身空中,就立在他們的旗桿旁邊:“羅亞人聽好,你們的主帥莫頓,已經死在我的手下,若想活命快快投降!”主帥的死,對于士氣的打擊是不可想象的,維京人頓時士氣大振,一輪猛烈的反攻,將羅亞人逼出了他們的陣地!羅亞士兵兵敗如山倒,無心戀戰的他們頓時一潰千里,稷陵下浮在空中,不時地下落解決掉一些維京士兵覺得難啃的硬骨頭!
權源和云霄相視而嘆,他們一起想到了一句話:“天亡羅亞!”即便是現在,權源趁稷陵下身上有傷,殺死稷陵下,但是局勢已經無可挽回。莫頓算計許久,他以暗殺的手段來不斷打擊維京軍隊,并且最終以此暗算了維京人最優秀的象鷹部隊,但是卻沒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死在了維京人的刺殺之下,而他的勝利,也隨著他的死一起化為泡影!
日扎而會戰最終還是以羅亞人的潰敗而告終,但是維京人的勝利代價高昂,他們的王牌部隊象鷹部隊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參戰,而他們的狼馬騎兵,幾乎全軍覆沒!損失慘重的維京人一時之間無力繼續進攻,羅亞皇帝雷頓·法蘭逃到最南面的城市丹西,在那里建立了臨時政府,統治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國土,并且從各方面抽調軍隊,請求援助,試圖絕地大反擊,光復國土!尊貴的法蘭皇帝手中,現在只剩下一張牌,就是帝國現在唯一的龍徽將軍,鎮守南疆石泰將軍。
正是因為石泰的存在,從來沒有安分過的南疆小國們才極不情愿的平靜了二十年。不過顯然石泰是一個好將軍,但是卻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他只懂得征戰,二十年來打壓的南疆眾小國抬不起頭來;但是他不懂得最好的征服辦法其實是恩威并用,他只知道威壓,卻不知道,南疆眾小國蠻夷之邦,只要一點小小的恩惠就會對你感激不盡,只要一點蠅頭小利就會滿足,二十年的積怨,其實整個南疆已經是危機四伏,但是因為石泰的存在,所有的人都不敢妄動。可是,法蘭皇帝要把石泰調走了——他要背上抵抗維京人的進攻。
此時的劉累早已經預見了羅亞的滅亡,不過他現在沒心情管這些事情,他已經決定遠離戰爭,不要再讓血與火的悲劇煩惱自己的心——我無法阻止,但是中國人有句俗話,眼不見為凈;劉累對自己如是說道。盡管它擁有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可以輕易的操控別人的生死和意志,但是戰爭是幾十萬人的事情,不是改變一兩個人就能改變的或者阻止的。現在劉累坐在距離自己古堡最近的一家酒吧里,這里讓他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開的那一間如果酒吧。
這個時候,劉累看著窗外,窗外的馬路上,一個人在慢慢的走著。劉累之所以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這個人的眼神和一個人很像,像誰?像他自己劉累。這個人各自不是很高,大概和劉累差不多高,他穿著一件盔甲,樣式古老,而且表面已經氧化的起了銅銹。這個人低著頭,慢慢的走過劉累前面的街道,偶爾抬頭,劉累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和自己的很像,好像是用一種局外人的眼光看著這個世界,完全沒有這個世界人的那種眼光。這讓劉累很好奇,他想到了羅阿。任卡洛的研究到現在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說實話劉累對他抱的希望也不大。現在,劉累看到了另一個希望!
他敲敲桌子,叫了一聲:“老板,記在帳上!”這家酒吧和他的那一家很像,沒什么招待生,一切都是老板自己來做。吧臺上的老板應了一聲,劉累走出酒吧,跟著那個人。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奇怪,讓劉累又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劉累突然想起了一個詞:千年棺材底的腐氣!對!就是這種感覺,腐氣!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將近一條街的路,那人突然站住腳,頭也不回的問道:“為何跟蹤我?”劉累一笑:“沒有啊,我沒有跟蹤你!”那人猛地轉身,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劉累,口中淡淡地問道:“你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條街了,你要做什么?”劉累張開手:“嘿,不要那么緊張,沒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嗎,鬼鬼祟祟的跟在別人后面,那叫作跟蹤;像我這樣明目張膽,不,光明正大的跟在你后面,那不叫跟蹤!”“哼!”那人怒哼一聲不理他,轉身繼續朝前走。劉累依舊跟在他的后面。
兩個人這樣又走了半條街,那人終于忍受不了,猛地轉過身來不冷不熱但是語氣堅定地說道:“不要跟在我后面了!”劉累看看街道兩邊的店鋪說道:“哦,這可不是你說了就算的!”那人眼中神光一閃,腰間的長刀不知怎么的就出鞘了,突然停在劉累的脖子上,劉累偏偏頭,這柄刀可不像他身上的盔甲,刀光明艷,明晃晃的照著他的臉,劉累發現自己最近皮膚保養得很好!
那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刀光突然不見,劉累還在照鏡子,鏡子突然沒了,好不痛快。那人轉身,劉累繼續跟在后面:“喂喂,我們聊一聊,我知道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人突然回身,劉累一個剎車不及,差一點撞在他的身上,還好劉累功力精純,硬生生的把身體停在他的鼻尖一毫米處。“你說什么?”那人第一次聲色俱厲的問劉累,劉累輕輕一笑:“怎么,有興趣了?”“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那人的臉上恢復了他一貫的死寂。劉累說道:“我和你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么,你不想回家嗎?”那人神色慘然的搖搖頭:“我是回不去的……”“那也不一定,只要我們心中存有希望,就一定能夠回去!”那人看了劉累一眼搖搖頭轉身又走了。
劉累很奇怪,他追上去叫道:“喂,你倒是說說為什么回不去了?喂,你走這么快,要去哪里?”劉累最后一句話讓那人突然站住了腳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自從自己醒來到現在,被人莫名其妙的帶來了另一片大陸,在這里沒有自己熟悉的任何東西,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要走向哪里,或者,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走道路的盡頭吧!
“跟我回去吧,至少還有個住的地方!”劉累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人看看劉累,劉累咧嘴一笑,他的笑很具有親和力,可以誘騙很多無辜的小羊羔,而面前這只無家可歸的小羊羔,雖然羊角鋒利,心存戒備,但是還是抵不住這種親和力。劉累打著拐騙的人口回到了自己的古堡,古堡門口巨石堆砌的城墻上,斑駁的石蘚訴說著古堡蒼老的歲月,看在那個人的眼里竟然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劉累不明白這個眼神代表著什么,他站在自己的古堡門口問那人:“喂,你叫什么名字,一會也好給大家介紹。”
“我?我叫柳刀絕。”那人回憶了一下說道,劉累立即想起了那柄寒光瀲滟的寶刀。“你也姓劉?哈哈,太好了,我也姓劉,我叫劉累!”柳刀絕的眼中露出一絲的疑惑,流淚連忙打住他發問的玉望:“別問我為什么會叫這么怪的名字,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搖搖頭:“不,我是要說,我姓柳,不是姓劉!”“啊,原來是這樣!”劉累滿臉的失望:“還以為遇到了一個本家呢。”劉累和柳刀絕走進古堡,劉累召集了所有人,其實也沒幾個,只有易青萍和任卡洛,西格爾和誒出去玩去了,西格爾在這里呆不了幾天了,趁著最后幾天,好好在東大陸玩玩。至于因塔,他有事情做。梅卡和泰戈金,最近幾天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天到晚不見人,這倒正中劉累下懷,他正害怕見這兩父女呢。
劉累給兩人介紹了一下柳刀絕,然后安排他的住處,中午的時候,劉累把幾個人叫出來,一起共進午飯。吃到一半,西格爾他們回來了。西格爾一進來,柳刀絕的手就搭在了刀柄上。劉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熱情地給柳刀絕介紹:“這位是西格爾,他可是很厲害的,他是魔神呢!”一道刀光射出,西格爾身體向后倒去,在他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的時候,才險險躲開這一刀!劉累不悅的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也不用這么試探他吧?”柳刀絕緊握寶刀,眼睛盯著西格爾咬牙切齒的說道:“魔族!”西格爾呵呵一笑:“你倒是挺精明的,西格爾大爺不能白白挨你一刀,來來來,咱們到院子里比劃!”柳刀絕縱身躍出大廳,落到院子中原地一個旋身,抱刀而立,全身戒備的看著西格爾。西格爾慢慢的走出去,劉累突然從他們兩人之間冒了出來:“干什么!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和魔族勢不兩立!”柳刀絕一字一頓地說道,劉累皺眉:“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難道沒有看到,現在是民族大融合的時期,你怎么還有這樣的思想?”
柳刀絕一呆:“什么民族大融合?”劉累嘆了一口氣給他解釋清楚,柳刀絕嘆息一聲:“唉——罷了罷了,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他頹然的看看手中依舊韓光四射的寶刀,頓覺無趣,倒提著刀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任憑劉累在身后怎么叫喊,他也不回答。
西格爾看著柳刀絕有些疑惑的問劉累:“這個人怎么有些不對?”劉累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和我一樣!”西格爾更加疑惑的看著劉累,劉累點點頭,西格爾嘆息一聲。“他叫什么名字?”“柳刀絕。”“呵呵,這名字還真是貼切!那一道還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西格爾贊道。
突然西格爾瞪著劉累問道:“你說他叫什么?”劉累奇怪西格爾為什么那樣看著他,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柳刀絕呀,怎么了?”西格爾把“柳刀絕”這三個字在嘴里咀嚼了半天,突然對劉累說道:“你那些當擺設的書里面有沒有歷史方面的?”“有啊,有很多。不過我要提醒你,身為魔神,注意你的用詞,我的書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擺設的……”西格爾沒空理會他,一把拉起他就走:“還說不是擺設,連柳刀絕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快走!”
西格爾嘩嘩的翻開德蒙頓世界簡史,在大陸戰爭篇里,按照頁碼的指示,翻到第三十八頁,上面的大標題是:第一次大陸戰爭!西格爾飛快的瀏覽著,第一次大陸戰爭的記載包括戰爭的過程和人物傳記,最先介紹的是戰爭的過程,人類和魔族的戰斗,最終人類取得了勝利。然后是人物的傳記,排在第一的當然是人類的領袖,歷史上第一位人類共尊的大帝龍槍大帝,他的生平傳奇,文攻武略天下第一,他率領人類最終決地反擊,打敗了不可一世的魔族,最終取得了第一次大陸戰爭的勝利。介紹完了龍槍大帝,隨后就是這一次戰爭中的幾名著名的勇士,其中最著名的,緊隨大帝之后介紹的,就是大帝身邊的四個衛士。這四個衛士使用四種不同的兵器,每人都有一身過人的武功,是他們輔佐大帝最終獲得了勝利。勝利之后,其他三人都裂土封王,惟有排行最后的那名衛士,被派去為大帝修墓,這也是歷史學界的第一個千年之謎,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被眾人認可的解釋。
西格爾飛快地翻著書,前面三個衛士都一晃而過,翻到了第四張紙,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柳刀絕列傳!劉累渾身一震,好像被閃電擊中,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史書:四衛士之末柳刀絕,生卒日期不祥,第一次大陸戰爭開始后突然出現在龍槍大帝身邊,功績武功均屬第一,奈何最終不得應有的回報,實乃德蒙頓歷史第一大千年之謎。刀絕人如其名,善使三尺長刀,刀名蒼穹,刀光瀲滟……
“天哪,西格爾,難道真的是他,他的年紀比你還大呢!”劉累驚呼,西格爾無奈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