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騎兵構想 陳梓杰的到來無疑是來遼東以來,最讓楊云楓開心振奮的事了,陳梓杰是一員猛將,手中一桿銀槍也堪稱當世無雙,對契丹之戰可堪重用,不過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楊云楓與陳梓杰相交也算久遠,如今與陳梓杰舊友重逢,自然是開心不已了。
三日來,楊云楓與陳梓杰日日飲酒,陳梓杰幾次自動請纓,要去營州助戰,都被楊云楓拒絕了,陳梓杰是一把鋒刃,不到萬不得已,楊云楓舍不得讓他出去,況且此刻的營州之戰,有安祿山與覃毅足矣,陳梓杰去不去營州都無關大局,最多也就是錦上添花罷了。
楊云楓這日想到一人,那就是陳梓杰的叔父陳希烈,忙問陳梓杰道:“陳將軍,你與令叔父有多久未見了?“
陳梓杰這時拱手道:“大人,末將與叔父已有十多年未見了,末將知道叔父此時就在遼城,待去遼城之時定會拜見!“
楊云楓點了點頭,不是屋外探馬來報道:“稟告大人,路將軍旗開得勝,將契丹十五萬兵馬殲滅三萬余,其他契丹兵馬盡數退回遼東!”
高適聞言立刻鼓掌笑道:“好一個路安,真是了得,三萬兵馬就擊退契丹蠻夷的十五萬兵馬,還殲滅三萬,好生了得啊!”說著又問那探馬道:“我唐軍損失多少?戰事具體是什么情況,你給本官與楊大人好生”
那探馬立刻回道:“回大人,唐軍損失八千余人!路將軍與覃將軍分兵兩地,佯裝我大唐平洲、薊州及幽州三路兵馬,合圍契丹軍,契丹軍信以為真,加上敵將見到路安自報大名后,更是聞風喪膽,這時營州城門打開,黃達人率營州一萬兵馬也是傾巢而出,契丹人以為我唐軍勝券在握,且戰且退,路安將軍率兩萬人馬追擊,殲滅敵軍三萬余,繳獲糧草輜重不計其數!”
陳梓杰這時也拍手叫好道:“好一個路安,末將在來遼東的路上也是一路聽人提及路安此人,原本以為路安固然驍勇,不過也未必如傳聞中的那般,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今日看來,路安真乃大唐神將!”
楊云楓這時揮了揮手,對探馬道:“你回去告訴路安,將所有將士留在營州,命黃光中與路安立刻返回薊州,營州由覃毅留守”
待探馬走后,楊云楓這才轉頭看向陳梓杰,問道:“陳將軍,如果由你馳援營州,你會如何戰法?”
陳梓杰知道楊云楓這時在考自己,沉吟了片刻之后這才道:“如果是末將前往,末將不會和路將軍一樣,佯裝己軍實力強大,路將軍雖然驍勇善戰,但是這次也是危機萬分,若是契丹人有一人識破,或者遲疑,我軍將有滅頂之災,營州也會淪陷,如果是末將,末將會將所有步兵留守在營州,率五千輕騎,便裝出發,避開營州附近的契丹軍,直奔契丹老巢而去……”
高適聽陳梓杰如此一說,皺眉道:“陳將軍,如此看來,你似乎比路將軍更加冒險啊,你需知道,騎兵作戰向來是我唐軍的弱項,一旦進入契丹腹地,只怕這五千騎兵也是有去無回!”
陳梓杰立刻擺手道:“大人如此說也沒有錯,不過大人如此以為,契丹人定然也會如此認為,這一路關防只怕也未必如大人想的那么嚴密,漢有霍去病千里奔襲匈奴龍庭在前,唐有我郭子儀郭元帥奔襲吐蕃在后,這些不都是成功的典范么?不過大人擔心也是對的,奔襲之策只能使用一兩次,如果要長期與契丹人作戰,我唐軍必須要有自己強大的騎兵營!”
楊云楓見陳梓杰能有如此見識,完全與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甚是欣慰的道:“陳將軍所言極是,不但是為了對付契丹,我中原炎黃子孫,自古就受周邊游牧民族的侵害頗深,若是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便可縱橫寰宇,近可滅契丹蠻夷,遠可威懾四方!”
陳梓杰聽楊云楓如此說,立刻拱手道:“看來大人早已經想到此計,末將在來遼東的路上,也一路觀察何地適合養馬,為以后我大唐培養騎兵作為根據之地,今日來薊州才發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哪,薊州之地東有長城山脈天險,南有平洲相輔相成,西又幽州,北有營州,這里就是上天賜予我大唐的養馬之地啊!”
楊云楓哈哈一笑道:“陳將軍此言深得我意啊,本官本就有將薊州作為遼東戰事后勤之地的打算,如此以來,糧草輜重已經戰馬都可以從薊州出,而幽州、平洲可做薊州后援,營州可為薊州的前方保障,如此以來,遼城作為主戰場,營州相輔,如見堅實之地,又何懼契丹蠻夷?”
高適聽楊云楓與陳梓杰如此一說,拿出地圖來看,不住地點頭道:“云楓兄與陳將軍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說著皺起眉頭,道:“養馬需要時日,那么對契丹發動總攻豈不是要等上數十載才有成效?”
楊云楓最擔心的也是如此,如果讓自己在遼東為了抵抗契丹人戍邊數十年,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時卻聽陳梓杰道:“二位大人也無需煩憂,自我大唐太宗皇帝統一漠北之后,匈奴之地早已經是我大唐北方的牧場了,只是武周內亂不止,才與匈奴來往大減,大人可上報皇上,讓皇上與匈奴單于締結永世友好,再用重金向匈奴人購買戰馬,匈奴的戰馬想來比契丹的要彪悍的多,據說契丹人的戰馬也多是從匈奴人手中購買,匈奴之前遭我太宗皇帝一戰后,至今尚未緩過氣來,一直對我大唐俯首稱臣,皇上只需要恩威并用,再多給匈奴人一點甜頭,匈奴人此時定然不敢違背我大唐皇帝的旨意,更何況我們向匈奴人購買戰馬,可以讓匈奴單于大賺一筆,相信他也不會反對吧?”
高適聽的頻頻點頭,隨即問陳梓杰道:“不過匈奴人自貞觀年間為我太宗皇帝所敗后,大部分匈奴人已經內遷,現在的匈奴人都是當年的余數,與我大唐未必如想象的那般友好,況且唇亡齒寒,一旦契丹被滅,我大唐東北再無后患,只怕匈奴人就要緊張起來了吧?貞觀年間的戰火才熄滅多久?匈奴人不會這么快就忘記這個教訓吧!”
楊云楓立刻道:“達夫兄所言極是,匈奴人也怕契丹被滅之后,我大唐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匈奴,定然會有所戒備,但是陳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如今匈奴不足為患,他們需要發展,就需要錢,如今大唐與契丹開戰,正好是匈奴人賺錢的好機會,他們也不會看著到手的錢又溜出嗯,由此來看,我大唐只需要比契丹多出一成的錢,還可以限制匈奴人販賣駿馬給契丹……”
楊云楓說道這里,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高適這時看著楊云楓,奇道:“云楓兄是否想到了什么其他好計謀?”
楊云楓這時立刻拍手站起來,笑道:“如此之計,我為何沒有想到,真是愚蠢之極啊!”
高適聞言詫異地看著楊云楓,奇道:“云楓兄想到什么妙計,不妨說出來你我參詳一番!”
楊云楓立刻道:“契丹人經薊州、營州兩場戰役的慘敗,定然是損失慘重,也定然會再向匈奴人購買戰馬,而匈奴通往遼東之道,定然就在營州以北,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在那里設伏,堵截契丹人的戰馬,又何須去向匈奴人買?”
高適聞言立刻拿出地圖,在地圖上看了良久,這才笑道:“妙哉,妙哉,如此便可為朝廷剩下不少銀子啊!”
楊云楓連忙道:“朝廷還需要向匈奴購買,由此也可以試探一下匈奴人的態度!”
高適聞言點頭道:“是極!是極!”
陳梓杰看著地圖,隨即道:“匈奴人與契丹人交易為何一定要走營州北路?再以北起不是更安全?”
高適立刻給陳梓杰解釋道:“陳將軍躲在南方,不了解遼東的地形氣候,這營州再往北那都是苦寒之地,特別是這個時節,大雪封山封路,能走的地段并不多,再以北那就是荒漠,更不能有人通行了,如今看來只有營州北路是唯一的路道!”
陳梓杰這才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眼睛又看了看地圖,心中隱隱一動,連忙指著契丹與遼東的最北端,道:“兩位大人請看,如果我們從這里繞過遼東,直接到北邊,然后再從東北往南打,這樣契丹人是不是不會想到?到時候我軍可南北夾擊,契丹人必敗無疑啊!”
高適恩眼連忙搖頭,對陳梓杰道:“陳將軍,本官剛才就說過了,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況且這次契丹人為何犯境?還不是因為天氣太冷,牲口凍死的太多,如何能繞到北邊?更何況如果要繞道,就必須借道,這里畢竟是匈奴人的地界了,匈奴人是否會同意我唐軍如此做?”
楊云楓看著地圖,想著陳梓杰方才說的話,這時心中一動,陳梓杰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出兵就貴在奇與快,如果真能繞到契丹人北邊,那契丹人是絕對不可能想到的,借道匈奴倒不是問題,問題所在是匈奴人會不會走路風聲?
高適與陳梓杰見楊云楓沒有說話,這時都看向楊云楓,高適這時道:“云楓兄,你不會當真要從匈奴借道吧?”
楊云楓這時點了點頭,一雙眼睛依然盯著地圖,道:“我看可行,兵貴奇速,達夫兄你想想,契丹人正在熟睡之間,可會想到我唐軍會從北方來襲?”
高適連忙道:“如此必然要借道匈奴,匈奴人不會借道的!”
楊云楓聞言立刻笑道:“還沒開始借,達夫兄為何如此肯定?”
高適立刻道:“如果這次是匈奴與契丹開戰,匈奴人想要借我遼東來行軍,你說我大唐會否同意?”
楊云楓聞言立刻反駁道:“我大唐不是匈奴,此時的匈奴尚無資格與我大唐討價還價!”
高適聞言一嘆,立刻又道:“即便匈奴同意了,我唐軍如何過雪地?如果過荒漠?”
陳梓杰這時立刻上前拱手道:“高大人應該熟識歷史,漢武帝時期的漢軍也以為過不了漠北,但是偏偏最后漢家的鐵騎就踏足漠北了,同時中原華夏炎黃子孫,漢朝之人能做到,我大唐的將士就做不到了么?”
高適立刻又道:“陳將軍,你可知道為何讓漢軍過漠北,漢軍的損失有多慘重?百姓過的是什么日子?那就等于是十戶人家在養一騎一兵哪,我大唐雖比漢朝富庶,但是也經不起如此折騰?漢武帝是打敗了匈奴,但是得勝的代價是什么?漢朝從此衰弱一蹶不振,才有西漢末年的王莽篡位,莫非我大唐也要如此不成?”
楊云楓聽高適如此一說,也就不在說話了,看來此時是有欠考慮,如今的大唐實力的確是比漢朝要強盛的多,但是此時的人口也比那時多,負擔更多,而且此時的大唐還是外秀中干而已,只怕無法負擔!
楊云楓想到這里,立刻對陳梓杰道:“陳將軍,高大人說的也都是實情,我們需要量力而行才是,不能魯莽!“
陳梓杰聞言立刻對楊云楓拱手道:“末將一切聽令與大人!”說著看了看地圖,似乎對自己的計謀還念念不忘,滿臉都寫著失望之色。
楊云楓見此計雖然暫時不能付之實際行動,但陳梓杰能有如此膽識也是難得,后生可畏,他需要的還是歷練啊,想著立刻道:“我先修書一封給皇上,讓朝廷早作準備!”說著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密信,讓人送往京師長安,隨即又寫了一封書信給營州的覃毅,讓他嚴密見識北方的動向,如果有契丹人與匈奴買賣戰馬,不惜一切代價搶奪其戰馬。
兩封信送出,楊云楓立刻對陳梓杰與高適道:“一切看情況而定,明日帶黃光中與安祿山回來,我們再一起議議!”
陳梓杰這時奇道:“誰是安祿山?”
楊云楓聞言連忙道:“哦,就是路安,安祿山是路安的胡名!”
陳梓杰這才奇道:“原來路安路將軍竟是胡人?”說道這里微微一嘆。
高適見狀連忙問道:“陳將軍為何作嘆?”
陳梓杰這時又是一聲長嘆道:“我大唐千里江山,人才濟濟,本以為路安乃是我炎黃子孫,聽聞其在薊州城外連斬五將,還真是興奮不已,此刻方知其乃胡人!唉!”
高適聞言立刻道:“陳將軍此言差矣,自從太宗皇帝戰敗匈奴,天下胡漢早已經是一家,都是我黃河子孫,何來區別?”
陳梓杰這時立刻道:“高大人此言差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可不防,更何況我大唐千萬子孫,難道就沒有將才了么?依末將之言,路安可用,但不可大用!”
高適聞言這時看向楊云楓,沉吟了半晌之后,這才道:“云楓兄,看來你有追隨者了!”
陳梓杰聽高適如此一說,連忙看向楊云楓,奇道:“莫非楊大人也是如此覺得?”
楊云楓點了點頭,道:“嗯,雖是這么覺得,但是在安祿山面前不可表露出來,不然即是我們逼反了他,我等豈不是千古罪人了?”
陳梓杰聞言點了點頭,這時看向門外道:“末將還真想看看這個連斬五員契丹猛將的安祿山到底是何等模樣呢!”
高適這時笑道:“末將莫急,想必這兩日就會回來了!”
楊云楓這時見天色不早,立刻對高適與陳梓杰二人拱手道:“薊州的方案就這般定下來了,達夫兄以后你在薊州可要好好輔佐黃光中黃大人才是,我大唐對契丹能否取勝,關鍵就在薊州!”
高適聞言立刻拱手道:“高某能有今日,權杖云楓兄提拔,高某自然會竭盡所能輔佐黃大人,不負云楓兄提拔之恩!”
楊云楓點二樓點頭,立刻道:“待安祿山回來,楊某就要去遼城備戰了,在薊州也有些日子了……”說到這里,想起了裴旻,立刻對高適道:“哦,裴旻裴兄此時也在遼城,若不是遼東戰事緊張,真想請達夫兄與我一起前去遼東,你我兄弟三人大醉一場才是!”
高適聞言立刻道:“云楓兄找到裴兄了?如此就好,國事為重,總有相逢日,云楓兄就備好酒菜,待契丹蠻夷滅,你我在痛飲長醉也好!”
楊云楓上前握著高適的手,兩人仰天而笑,隨即楊云楓對陳梓杰道:“陳將軍,你日后也要留在薊州,著手準備騎兵一事,有任何事情與黃大人以及高大人商議,你三人可全權決定薊州各項事務,如真遇到不解難題,再去遼城找我!”說著上前拍著陳梓杰的肩膀道:“契丹戰事,楊某還要仰仗陳將軍你啊!”
陳梓杰聞言立刻退后一步,抱拳拱手道:“末將何德何能,全聽大人吩咐,末將愿為大人效死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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