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在剛才,還跟張凡打了次馬虎眼,裝成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卻是要來從張凡最里面套出消息的模樣。不過顯然,馮寶的這些小伎倆是騙不到張凡的。不只是張凡,恐怕朝中的任何人都騙不過吧。
不過,張凡也并沒有責怪馮寶什么。畢竟接下來馮寶所說的話,已經是表明,他是當真從李太后那里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了。
但是,即便是這么說,張凡心里面也不是一點點想法都沒有的。畢竟,既然馮寶都已經知道了的話,也就是說,李太后派他過來,擺明了就是要他來幫張凡的。幫忙本身是沒有什么問題,而且張凡現在也是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幫忙。馮寶在這個時候能在他面前,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李太后的這種舉動,豈不就是等于在說,她不相信張凡嗎!不相信張凡能夠順利地完成任務,所以這才是派了馮寶前來幫忙的。
不錯,張凡的確是在這件事情上面遇到了很多麻煩。不過那都是之前了,在他剛剛來到成都的時候,的確是困難重重,別說是有什么進展了,就連頭緒都沒有摸到一絲。可是現在已經是不同了,他已經是找到了對付朱宣圻的辦法了,而且也經過了確認,的確是真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張凡,已經可以說是完成了李太后所交代給他的任務了。
只要等到晚上,讓朱宣洛將那本仿制的族譜給放回去,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而之所以需要馮寶的幫助,實在是另有緣故的。
“張大人盡管開口便是。”馮寶看著張凡,眼睛里也透露出來幾分神采,高興地說道,“只要咱家能辦到的,絕對不會推辭。”現在看起來,馮寶似乎是對于這件事情的勁頭很大啊。不過說起來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作為東廠的都督,辦了那么多的事情,卻也從來沒有親自上陣過。即便是演過什么戲,也都是在宮中而已。似乎現在,他能夠感覺到,張凡正要給他提供一個更好的,能夠有這種全新體驗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其實事情也簡單的很。”張凡對馮寶解釋道,“我這邊實際上已經是找到了能夠讓太后滿意的東西了,而且現在那東西也到手了。只不過,如今朱宣圻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拿了那件東西,他甚至不知道我盯上那件東西了。如今東西在我手上,卻是千萬不能被他給發現了,如若不然,到時候被他想出來什么應對的法子了,恐怕太后那邊再用,就不靈光了。
“好在這東西對他來說雖然重要,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所以我是打算仿制一份,在暗中讓人放回去。時間就在今天。只是,這段時間,朱宣圻實在是有些不安分。
“這么說吧,因為前段時間,有人潛進王府想要偷那東西,卻是被我知道了,這才是抓住了朱宣圻的把柄。雖然朱宣圻不知道到底要偷他的什么,但是他現在疑心病很重,每天都要去自己的房間里查看一番。我就是害怕,到時候我這邊東西還沒放回去呢,他就去自己的房間里查看,看到東西不在了,我這邊可就是白忙活了。
“原本我是已經想好了辦法,讓人在這王府里盯著朱宣圻,一旦是他有什么動向就來通知我一聲。這么一來我好去攔住他,拖延時間。只不過我這還有別的事情,是剛剛收到的消息,要我馬上趕過去才行。因此,我想擺脫公公……”
“所以,張大人就想要讓咱家……”馮寶沒有等到張凡把話說完,就開口接著說道,“幫著張大人拖住王爺是吧。行,這件事情包在咱家身上了。要知道打嘴仗,咱家除非沒興致了,要不然還真就沒有輸過。再說了,恐怕王爺他對咱家這個從京城里來的大太監,也是想要問些什么才是。這么一來,東拉西扯之下,一天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了。
“再說了,倒也不是咱家自吹,畢竟從京城來頒旨,他朱宣圻再怎么說,也得盡地主之誼才是。晚上吃飯,又是一兩個時辰過去。這么一來,想來給張大人這邊留下的時間,也足夠了。”
“如此一來,多謝公公了。”見馮寶這么上路,張凡自然是高興的很,“原本,我也是編了好幾個理由。但是覺得都不怎么樣,以后被他瞧出來破綻了,恐怕還得找我的麻煩。如今有公公在,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啊。等到回京城之后,還得再請公公好好喝上一回才行。”
“張大人客氣了。”馮寶說道,“既然如此,咱家就等著張大人的酒宴了。”
“對了公公,還有。”張凡繼續說道,“不知道這次跟著公公前來的,還有沒有可信之人。”
“這個自然。”馮寶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張凡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跟在咱家身邊的小春子,從十二歲進攻,就一直跟著咱家。要不是咱家,他恐怕活不過第一年。自然是可信之人。不知張大人問這個……”
“這就好了。”張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等會,還請公公讓這小春子去一趟成都的錦衣衛衙門。等那邊的東西做好了之后,讓他帶進來,找個機會交給府中一個叫做趙子杰的侍衛便是。”說到這里,張凡拿出自己的腰牌,交給馮寶,算作信物。
“原來如此,咱家明白了。”馮寶結果腰牌,也并沒有多問什么。這種事情,一來不需要太過詢問,靠著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來馮寶也不打算多問些什么,反正這種事情,到最后肯定會能知道了,區別只不過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罷了。如今的馮寶,做事情也不再像是過去那樣,急不可耐的了。一切還是以穩妥為主才是對的。
“說起來……”馮寶突然說道,“張大人說這里還有別的事情,可是關于那張勇和王新兩個人造反的事情?”
“的確就是這件事情。說起來這次的造反,已經算是結束了,我的人已經把那兩個人給……”說到這里,張凡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對于這件事情,張凡也沒有什么好對馮寶隱瞞的,只不過他也不打算詳細解釋就是了,“只不過,如今那邊,還有些別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還是要去了解一下才行。”說起來這件事情,的確算是方月玲跟他張凡兩個人之間的約定了。雖然兩人的約定還要牽扯上五毒教和錦衣衛,但是畢竟是這兩個人起得頭。
“原來如此。”馮寶也沒有多問,他倒是想到了一些,比方說映月的身份。馮寶自然是知道映月是五毒教的人,而五毒教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而張凡如今又說是有什么私事,想來也差不多了,“既然已經平定了,那就自然是好事。等到張大人回京之后,這又是大功一件啊。只不過,如今可并不只是這里有人造反啊。”
“公公是說東北那邊嗎?”張凡一下就想到了那邊的事情,“那邊最近有什么情形嗎?”
“說起來這也是一件怪事。”馮寶說道,“李成梁請旨擴筑六堡,如今已經過去這么久了。雖然工程是不小,但是卻也不滿。若是平常想來,王杲那些人看到李成梁這么動作,應該趁著六堡尚未擴筑完全的時候就打過來才對。可是偏偏的,王杲就是不發兵。
“那邊現在天天都在打,但是從來沒超過二十個人的。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那個王杲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對咱們自然是件好事。原本王杲那幫子人就跟李成梁的大軍勢均力敵了。如果等到六堡擴筑完成,那王杲就更加不是李成梁的對手了。”
這倒的確是一件怪事。不過張凡并沒有太花什么心思在這上面。畢竟,現在他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而且東北那邊的事情,他雖然也關注,但是并不太甚。等到回去之后,這件事情再說吧。
“既然如此,如今時辰也差不多了。”張凡站起來對馮寶說道,“不如我就跟公公一同去見朱宣圻,向他告辭。正好公公也能跟他好好‘說說話’了。”
“如此甚好。”馮寶也是高興地站了起來。
“怎么?”朱宣圻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凡,“張大人跟馮公公是舊識,如今馮公公是不遠千里從京城來這里,張大人就要離開嗎?”
“微臣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張凡說道,“既然圣旨說了讓微臣主管此事,那微臣就不能再這么置身事外了,得趕過去才行。只是……恐怕到時候,劉將軍會很生氣了。”
“唉,劉將軍不會責怪張大人的,畢竟是圣旨嘛。”朱宣圻說道,“既然如此,還是以正事要緊。張大人就趕緊去吧,等到反賊授首,再回來痛飲一番也是不遲。”
“多謝王爺。”張凡說道,“既然如此,微臣告辭了。”說完了,張凡給了馮寶一個眼神。
馮寶也會給張凡一個明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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