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對哲理勒鎮長打了一個招呼,說:“你好,哲理勒鎮長,我是萊恩,這位是我的同伴。我們在艾爾法城接下了你發布的清除賊患任務。”
哲理勒聽了萊恩的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萊恩,然后把萊恩和艾倫多引到了黑色的帳篷里。
黑色大帳篷里的地上,鋪著用厚厚的地毯,這些地毯都是用羊毛編織而成,上面似乎被精心繡上了某種花紋,不過很顯然這地毯使用的年代很久遠了,已經無法辨認出上面到底繡著什么圖案。
黑色帳篷里的空間可真不小,雖然帳篷里被人用黑色的羊毛毯隔成了兩部分,但是僅僅就是外面的這部分,就足以站著三、四十個人。與外面那些矮小的灰色帳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哲理勒鎮長邀請萊恩、艾倫多與自己一起席地圍坐在一張矮小的桌子旁邊,他那幾名彪悍的青年低著頭,恭敬的站在身后。
很快,一名年輕的侍女送上了三杯白色的飲料。
萊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覺得這白色的飲料非常的酸,而且還帶有淡淡的臊味,這種味道他根本就喝不慣。為了不失禮,萊恩勉強把喝到嘴里的那點咽了下去,然后輕輕的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哲理勒鎮長看到萊恩的舉動,笑了笑,說:“這是我們草原上特有的羊奶。它的味道的確有些不同,看來尊敬的魔法師閣下并不喜歡啊。”
萊恩解釋說:“請叫我萊恩吧。我沒喝過,只覺得酸酸的。”
哲理勒鎮長笑不已,他邊笑邊說:“每一名新來的客人都會不習慣這種味道,不像我們這里的人,天天喝,早就習慣了。”
說完,哲理勒示意侍女端來兩杯清水,撤下了羊奶。
萊恩立即端起清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哲理勒鎮長看著萊恩,微笑著慢慢談起了草原上的風光,牧民的各種風俗,甚至還說到了勝利日的慶典,仿佛那個清除盜賊的任務并不是他發布的,羊角鎮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盜賊。
萊恩幾次想把話題引到盜賊方面去,卻都被哲理勒鎮長故意引走了。
這種談話的方式讓萊恩很不適應,他趁著哲理勒端起木杯喝羊奶的時候開門見山的說:“哲理勒鎮長,我們想先了解一些關于羊角鎮賊患的具體情況。”
哲理勒鎮長還沒有說話,帳篷外卻傳來了一個洪亮的生意:“哈哈,鎮長有客上門,我怎么可以不來。”
話音未落,一個三十歲左右,長的十分彪悍的男人走了,他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頭巾,身上則穿著用灰色毛料制作的衣服,身后還跟著四名腰間挎著彎刀的青年。
戴著白色頭巾的男人走進帳篷后,用眼睛掃了一下在座的三個人,目光直接落在了萊恩的胸前,他看到了萊恩的魔法學徒徽章。
戴著白色頭巾的男人微微一怔,然后爽快的笑著說:“原來是一位魔法師先生啊,失敬失敬。鄙人叫阿齊木,擁有羊角鎮最多的塔倫羊、最強壯的戰馬和最彪悍的勇士,你有什么問題不妨來問我吧。”
沒等萊恩說話,哲理勒不快說:“阿齊木,萊恩先生和他的朋友是我的客人,你來做什么?”
阿齊木大聲的笑了出來,說:“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位萊恩先生和他的朋友是來幫助我們羊角鎮清除賊患的,我作為羊角鎮的一員,當然有責任讓兩位尊敬的魔法師先生了解到最翔實的資料了。”
哲理勒鎮長臉色一變,大聲的說:“我是羊角鎮的鎮長,有什么事情我自然會和兩位客人講,這里沒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阿齊木聽了哲理勒的話,臉色也是一變,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
阿齊木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看哲理勒,說:“遵命,鎮長大人。不過我希望你考慮好了再說話。”
說完,阿齊木帶著護衛揚長而去。
哲理勒鎮長手里拿這盛滿羊奶的木杯,手不停的顫抖,心里氣到了極點。他突然把木杯放在桌子上,對萊恩說:“尊敬的魔法師閣下,我的身體有些不適,我們明天在詳談吧,請兩位先去休息。”說完,哲理勒不等萊恩和艾倫多說話,直接站起來,走進了用黑色羊毛毯隔著的帳篷里面。
哲理勒身后的青年連忙走到萊恩身前,引領萊恩和艾倫多走出鎮長居住的帳篷,把他們送進幾十步的另一個灰色小帳篷里。
這個灰色小帳篷比起哲理勒鎮長住的那個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別,它里面的空間很小,大概走了五六步就會碰到帳篷壁了,高度也不行,不過勉強可以讓人站直身體。
整個帳篷里連整個地毯都沒有,直接露出用火燒過的地面。草原上如果長期宿營,就會用火將宿營地方的草皮全部燒掉,露出光突突的地面,這樣才不會感到潮濕。在帳篷的一角,擺放著一張很小的桌子,桌子的旁邊有兩塊已經破爛的羊毛毯,大概是讓人睡覺用的 等青年走后,萊恩和艾倫多拿起羊毛毯,鋪在了地下,然后兩人并肩坐到一起,低聲談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艾倫多說:“萊恩,你看,這里的情況很奇怪啊。”
萊恩說:“是啊,哲理勒鎮長似乎不愿意談起盜賊的事情,而那個叫阿齊木的人說的話似乎也包含有別的什么意思。”
艾倫多說:“我能感覺得到,那個叫阿齊木的人,他似乎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你看就算身為鎮長的哲理勒也對他很是忌憚。”
萊恩嘆了口氣,說:“這個羊角鎮,事情還真是不少啊。外部有賊患,內部似乎又不和。”
艾倫多說:“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和鎮長再談一次,把現狀搞清楚。我覺得剛才鎮長在和我們談話的時候似乎有顧慮,所以不愿意多談。你看我們沒說多久,阿齊木就急忙趕來了,如果沒人通知他,他能來的這么快?”
萊恩贊同說:“好的。我晚上再去找鎮長一次,我悄悄的去,不讓別人知道。”
艾倫多說:“好吧,那我晚上潛出鎮子去,我的風狼還在外面呢,我讓它們監視羊角鎮,如果有人外出,那我就跟上去。”
整個白天,羊角鎮雖然人來人往,但沒有任何人接近萊恩和艾倫多的帳篷,仿佛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總算等到了晚上,萊恩和艾倫多分頭行動,艾倫多乘著夜色,悄悄的潛出了羊角鎮,一人高的木墻絲毫沒能阻擋艾倫多的腳步。
看著艾倫多輕輕翻出了羊角鎮的木墻,萊恩整理了一下衣服,悄悄的走向鎮長住的黑色帳篷。
萊恩剛走到帳篷外,就聽到里面有說話聲,他把耳朵貼在帳篷上,仔細的辨認著。
里面是兩個人在大聲的爭吵,鎮長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而和他爭吵的就是阿齊木。
萊恩心里一動,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看了看四周,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輕輕的走到帳篷后面的陰影里,仔細的聽著帳篷里面的對話。
只聽見阿齊木說:“夠了,你這個懦夫。打,你說怕鎮里損失太大;和,你又嫌別人開的價錢太高;發個懸賞任務,等了這么些天,就來了兩個年輕魔法學徒,他們能做什么?”
哲理勒的聲音有些嘶啞,他說:“阿齊木,我才是羊角鎮的鎮長,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阿齊木說:“你這個老家伙,羊角鎮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如果你再這樣猶豫不決,到時候他們失去了耐心,直接殺進來,那就什么都完蛋了。你不在乎你的四個女人和大群的塔倫羊,我可心疼。”
哲理勒聽了阿齊木的話,沒有說什么。
阿齊木看到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得意的說:“我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和他們聯系上。你也看到了,雖然前一段時間他們老是來,但是我們的損失并不大,只不過丟了一些羊和馬匹,人并沒事。他們的要求,其實仔細想想也不算高,不過是3000匹戰馬而已。”
“3000匹?”哲理勒聽到這個數字又大聲的喊了起來:“我們一共不過5000匹,他們一下子就要去了大半,我們以后怎么辦?”
阿齊木說:“你不配做羊角鎮的鎮長,你就知道眼前的那點東西。如果他們真的殺進來,那就不是一些馬匹的事情了,你連命都會丟掉!沒有命,你要那些有什么用?你那四個女人也會投入別人的懷抱….”
“夠了!”哲理勒不耐煩的打斷了阿齊木的話。
阿齊木沒有理會哲理勒,繼續說:“艾爾法的守備官也來過了,你的懸賞任務也發布了,有什么效果?你還真以為那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能有什么用處?要不要我用事實告訴你?萬事還得靠自己,他們已經給了我們最后的期限,明天晚上,如果你再不答復,那么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們就自己過來拿。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帳篷門被掀開,阿齊木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