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控制鈴蘭橋的幾日內,狙擊手們一律隱藏在據橋5oo8oo米開外的山上,配合著幾門迫擊炮死死鎖住了日本人的修橋工程隊。/
日本人對抗聯堅守在鐵路橋附近的行為明顯估計不足,按他們的思維,抗聯應該在破壞鐵路橋之后馬上撤離,這種按經驗辦事的狂妄加死板的思維使他們付出了巨大代價。拼命呼叫哈爾濱住屯軍司令部派精銳部隊參與剿匪之后,直到鈴蘭橋被毀第5日,工程隊才心驚膽戰的開了工,但此時已有過5o人之多的日本工程技術人員倒在了橋下的小河溝里。
第3列軍列停在了鈴蘭橋的北邊。在隱藏在8oo米外小山坡上的楊洪眼里,那列運送部隊和軍馬的列車就像一條死蛇一樣橫躺在來路上,各個車廂的門口處不斷向外吐出黃焦焦的“皇軍”,戰馬也6續從悶罐車廂被牽了下來,人找馬,軍官找士兵,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從昨天開始到現在為止,日本人已經開來了3列軍列,粗略估計人馬不下15oo人,加上今早從五常方向趕來的一個“滿洲國”騎兵團,日偽騎兵總數過了2千。這樣的兵力顯然不是馬遷安能一口吞下的,馬遷安果斷的放棄了在鐵路沿線開闊地與鬼子騎兵硬拼的想法,留下了幾支小部隊,馬遷安率領著大部分部隊和百姓退到了春秋嶺附近,離開了鐵路線。而鬼子和偽軍的騎兵顯然受到了困擾,暫時沒有追上來,他們正在肅清鐵路附近神出鬼沒的神槍手。
這些神槍手無疑都是馬支隊的狙擊王牌,為了拖住日軍,馬遷安狠了狠心放出了12名手持狙擊步槍的“槍神”,并將騎術精湛的李鳳山部隊部署在那里騷擾鬼子的騎兵。
吉松騎兵聯隊聯隊長吉松博四郎大佐是個嚴肅的軍人,接到命令后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運兵運馬到珠河縣境內的任務,并展開鐵路防護,他是乘坐第3列軍列來的,此時剛到。
此刻的吉松正站在橋邊一處很隱蔽的地方,皺著眉看著栽倒在河里的一輛機車,機車高高撅起支起簡易的橋墩,就必須將這個礙事的機車弄走,根據匯報他知道這個的大黑鐵家伙是抗聯從珠河方向開過來的,抗聯先襲擊了珠河縣城。
吉松決定穩打穩扎,既然由于自己部隊的到來,已經暫時穩定了這段鐵路的治安,他就沒必要急吼吼的進山追剿抗聯,以他多年的經驗,抗聯是很狡猾的,抗聯是很難剿滅的,萬一抗聯沒有走遠,他不希望大隊人馬出動后在此地留下破綻而被人家殺個回馬槍,他給先行到達的1大隊大隊長熏藤千秋下達的命令是驅趕附近的抗聯但窮寇勿追,只要將抗聯驅離鐵路沿線數公里即可,待鐵路恢復通車后再行進剿。
熏藤千秋忠實的執行了命令,此刻正率領騎兵一大隊和滿洲27混成旅騎兵團巡視著周邊數公里的地段。
修橋工作已經重新展開,吉松叫過來工程隊負責人,詢問了幾句,得到3天可以修復的答案。但顯然吉松并不滿意,怒氣沖沖的趕走了他。
卸下了后勤物資,吉松聯隊依靠鐵路線在鈴蘭橋附近扎下了營盤。扎下了營盤后,吉松沒有得到片刻的安寧,北邊山崗密林中傳來時斷時續的槍聲打擾了他的心情,不斷有傳令兵走馬燈似的回報搜剿附近抗聯的情況,一個上午報了12次,每次都不是好消息。
每回來一個傳令兵,身后都會跟隨著一輛或兩輛運送傷兵或尸體的大車(牛或馬拉的平板車,或者更干脆,戰馬馱著主人的尸體回來了。
第12個傳令兵回來后,吉松再也坐不住了,從他下火車到現在不過6個小時,熏藤千秋和滿洲27混成旅騎兵團團長岑一虎竟然給他送回來1o5具尸體和76名傷兵,其中皇軍死亡85名傷6o名。
大部分“勇士”都是被一槍斃命,吉松仔細檢查了戰死的士兵傷口和幾支繳獲過來的武器,經驗豐富的他很快認出了這幾支槍都是蘇制武器,一支莫辛那甘狙擊步槍,兩支怪模怪樣的帶彈鼓沖鋒槍。他不是很清楚這兩種武器的實際性能,但根據傷口組織外翻情況,這些武器的威力都很強大。
小部分尸體則是渾身遍布彈洞,這些都是在近距離被密集的槍彈射殺造成的,這證明對方擁有的近戰武器射很快。
這支部隊與s1人一定有莫大的關系,傳言抗聯已經從s1回來了,這回證實他們已經到了珠河,這令吉松趕到沮喪,歌舞升平的好日子結束了,他們即將又一次投入到辛苦不堪危險叢生的討伐中去了。
跟隨“皇軍”尸體回來的一個受傷的中尉證實了吉松的猜測。
惱火的吉松揪住了剛回來的一個通報戰場情況的傳令兵,大聲咆哮道:“混蛋!我要的俘虜呢?熏藤這個混蛋為什么不送回來?”
被揪住衣襟的傳令兵面無表情的回答:“報告大佐閣下,我們一個俘虜也沒抓到,大部分時間里我們看不到敵軍。”
“一個都沒有?”
“嗨!只找到8具尸體,有一次我們抓到兩個子彈打完的敵人,還被他們搶了我們的手雷自殺了,尸體殘缺不全,已經被我們安葬了。”
“納尼?安葬了?”
“嗨!勇士!他們是勇士!是熏藤大隊長閣下下的命令。”
能被以勇武出名的熏藤親口稱贊為勇士的敵手,想必死的極其壯烈吧!吉松閉起眼睛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沉默了。
沒一會兒,爆豆似的槍聲又遠遠的傳來,伴隨著十數聲炮彈的爆炸聲,聽距離離此地不足千米。熏藤與岑一虎兩支部隊上千人打了一上午,只打死了對方十個人,不僅如此還竟然讓敵人摸到了這么近的距離,這是怎么搞的?
不過等吉松靜下心來想了一想后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在這片幾十平方公里的森林中,熏藤與岑一虎的千把人撒進去就找不到人影,人數太少了,談何控制局面?抓不到對方主力,這樣打下去是個失策,只能徒增傷亡。
咳!吉松輕聲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還直挺挺站在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你立即通知熏藤少佐和岑一虎上校,讓他們撤兵,將部隊集中到我這里來。”
“嗨!”傳令兵好像松了一口氣,飛快向遠處自己的戰馬跑去。
下午3時,春秋嶺下的馬遷安收到了前線李鳳山的匯報,一個通訊員背著步話機站在馬遷安側后,將話筒遞給了他。
嗶嗶啵啵的電流聲中傳出來李鳳山豪邁的大笑:“哈哈哈司令,是我呀!我正站在離鐵路1千米的山包上給你說話。”
“知道是你,快說什么情況,我這聽著呢。”這李鳳山倒是打得過癮了,一上午才來了一份情況通報。
“小鬼子撤了!正往鈴蘭橋方向集中,要不要我追上他們再捅一家伙?”
撤了?馬遷安感覺到很意外,他原以為李鳳山頂不住了要增援呢,就李鳳山那百來號人竟然能把上千的鬼子偽軍打撤了?鬼子莫不是在搞什么鬼?
“真的?”
“騙你干嘛?老子的兵真不含糊,太給我長臉了,沒想到他們的山地戰打的如此好,真要感謝政委給我們練出的好兵啊!還有那幾個鄂倫春兄弟簡直神了,一槍一個,不比咱的狙擊手差,人家那是普通步槍。”李鳳山興奮的話語從話筒中熱烈奔涌出來。
“戰果?”
“鬼子偽軍小二百,我死了十來個兵,傷了二十來個。”
“你留人繼續監視,你馬上回來跟我詳細說說。”
“好咧!”
放下聽筒,馬遷安的心放下來不少。他現在的隊伍已經不是來的時候那樣輕便的隊伍了,隊伍臃腫還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急需安定一兩天將他們整頓,該送走的送走,該編入作戰部隊的編入作戰部隊。幾天來,在甘方吉和幾個與甘方吉情況差不多的人的帶領下,部隊連續攻破鐵路沿線7個“集團部落”,除繳獲一些外,另一個收獲就是5百多自愿跟隨抗聯上山打游擊的百姓,這些百姓基本上都是原游擊區的抗日分子,還有一些是原抗聯戰士,自從抗聯趙尚志部從這里撤離后,他們因種種原因沒有隨隊前行而是留在了此地,鬼子占領了這一地區后,對這些人進行了殘酷迫害,抓殺打管了一批,幸存下來未死的人也往往被搞得赤貧,在宗族或家族中淪為最底層,勉強活口,更有一些終日生活在心驚膽戰中,唯恐哪天鬼子又翻舊賬將他們再行抓去。
馬遷安率隊來到此地后,連連擊潰“滿洲國”地方武裝,火爆的抗聯竟然連珠河縣城都給端了,輕松消滅城里的鬼子駐軍,又展現了鐵血復仇的風格,將一些迫害抗聯戰士,迫害反日群眾的漢奸特務密探鎮壓了一大批。
抗聯如此強悍,使這些群眾心理上迅倒向了他們,幾天內一戶又一戶拖家帶口跟在了部隊后面,抗聯每到一地,就有數十人跟在了后面要求參軍。
馬遷安拒絕不了他們,幾乎每個人都能說出來讓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自從抗聯走了以后,我們遭了多少罪?死了多少人?日盼夜盼,盼著抗聯重新打回來,這次你們說什么也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了。
馬遷安無法拒絕,拒絕了他們就等于斷絕了抗聯與他們的魚水情,會造成很壞的輿論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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