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投資集團公司不僅僅在經濟方面乘風破浪,在政治的參與上也披荊斬棘有了起色。
美國經濟自從29年大崩盤之后,羅斯福政府被迫實行了新政,大幅加強了政府對經濟的干預。但是由于政體的制約,資本集團暗中操縱,新政并沒有像羅斯福期望的那樣徹底發揮作用,現在的經濟情況只是有了一定程度的緩和,并未完全復蘇。
陳嘉申投資集團派駐美國的人先是大肆采購不受法令限制的“戰略物資”,后來逐漸摸到了門道,相繼收購了幾個處于瀕臨倒閉狀態的中小企業,在美國占下了一個橋頭堡。這些企業其中就有一家叫做“中國飛機廠”的小企業。
這個企業是五邑籍華僑鄺炳舜率先捐資10萬美元,并發動僑胞捐資15萬美元,在美國開辦的,造出的飛機零配件直接支援祖國抗日前線。
陳氏集團公司的采購與投資受到了美國當地政府的歡迎。“諳熟”美國政體操縱機制的陳嘉申不失時機指示公司美洲負責人程則士與白瑞德,要他們接觸那些“好戰”的國會議員,或者說是那些營養過剩充滿“正義感”的議員,提供政治獻金,請他們游說其他“保守”議員,或者設計輿論宣傳計劃并實施,花錢的主要目的就是逐步引導美國議員與公眾關注中國戰場,及時伸出援助之手,打破其“孤立主義”心態。
前不久美國各主要報紙轉載星加坡《星島日報一篇文章,關于神父懺悔自己沒有及時站出來抗拒納粹發展的那篇文,始作俑者就是這一撮人,但他們也未料到會產生連環轉載,他們知道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全美國的報紙都那樣做,事后,這一小群“陰謀家”才體味出:在美國,還有一支強大的地下力量在活動,而其活動的目標則與他們一致。他們并不是孤軍奮戰。
隨后一系列的輿論宣傳出籠,議員馬修在全國發行量較大的《洛杉磯時報上專門開辟了一個欄目,他作為特邀評論員“撰寫了”大量有關美國亞洲政策的文章,針砭時事,揭露日本在東亞地區血腥殘暴的占領與統治。他的這些文章主要是引導民眾意識轉變,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美國普通民眾對外界漠不關心的心態。與此同時,仿佛與他心有靈犀般,相繼又有幾個著名的報紙電臺加入了馬修發起的宣傳活動,推波助瀾,好不熱鬧。
當然陳納德對某些細節問題還談得不甚了了,但就他已知的東西來說,對老蔣已經足夠用了。在此之前,老蔣知道一些大概,知道美國輿論正在轉向有利于中國方面,他正滿懷希望的等待羅斯福發出具體信號,參戰的信號。
“有很多東西是我從白瑞德那里知道的,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合作過很長時間,有一些物資還是我替他找到的貨源。”陳納德的敘說告一段落。
在陳納德說話的過程中,老蔣一直保持沉默,偶爾凝神看看宋梅琳,偶爾低頭淺嘬一口茶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見陳納德終于告一段落,老蔣終于抬起頭好奇的問了一句,“那個白瑞德是陳嘉申派去的?”
“噢是的,如今這個前雇傭軍軍官混的風生水起,結交豪門出手闊綽,吃一頓飯竟然要數千美金,真是大方的很吶。”陳納德不無羨慕的咋咋嘴巴,他并非不知白瑞德如此闊綽的目的,這是結交權貴必須要擺的門面活。他只是遺憾自己回到了中國,再也沒機會參加這種盛大的宴會罷了。
“還有”,陳納德意猶未盡補充了一句,“白瑞德搜集了很多愿意出國賺錢的退休工程師,已經發了一船,不清楚目的地。”
“那個程則士又是什么人呢?”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像是從英國歸來,被陳嘉申重金禮聘的顧問。”
“哦……”,老蔣哦了一聲又不說話了,對于陳嘉申這個人物他是又敬又恨,敬的是這老頭在南洋一帶確實有實力,振臂一呼就能籌集到大量的抗日捐款給自己,恨的是從去年開始這老頭就開始對延安青眼有加,處處幫著延安,將大量物資運送給延安而不尿自己。
自去年陳嘉申去了延安,對延安大加推崇,老蔣就心中不喜。原本以為陳嘉申破產了,經濟上影響力下降,把他邊緣化就算了,沒料到這老頭咸魚翻身,愣是在南洋一飛沖天,本身資產竟然一躍超出其最鼎盛時期的十倍,成為任誰都不能小視的金主。
但是相對于美國是否參戰,何時參戰的問題上,其他的一切都是小問題。
現在盟國俄國情況萬分危急,莫斯科以西的維亞濟馬方向,西方面軍和預備隊方方面軍大部分軍隊在此陷入合圍,一直頑強抵抗到10月13日,蘇軍維亞濟馬集團大部被殲,布良斯克方面軍陷于戰役合圍的困境后也向后退卻,23日,蘇軍布良斯克集團大部被殲。德軍在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中、俘虜蘇軍67萬人。
形勢變化的太快了,美國如果不參戰,恐怕德國人吃掉俄國人之后就來吃我了,或者給日本人支援,讓日本人一鼓作氣干掉我,這太不爽了。
陳嘉申雖然轉向支持延安多一點,但總歸他還是一直有力的支持著中國的抗戰,殫精竭慮的促使美國參戰,雖不知這老頭能取得多大作用,可是終究是與自己有著相同的期盼不是嗎?
唉!看在陳嘉申依然按月將南洋籌款匯過來,又看在最近他又提供了300座團級野戰醫院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運設備進延安的事情。老蔣想到陳嘉申,不由自主的嘬了一下牙花子。
孔二小姐異常快樂的不經通報闖了進來,一進來不顧老蔣對著她瞪眼睛,小鳥依人般投入宋梅琳懷抱中,撒嬌著喊:“干媽干媽,你看我今天穿的美不美?”
宋梅琳慈愛的摟住孔二小姐,歪著頭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孔二小姐的裝束,大為奇怪。
今天孔二小姐出人意料的換了女裝,真絲旗袍小披肩,頭發也打散恢復可愛的學生頭,雖然有點短,但終歸是女人的發型。
“哼!”老蔣哼了一聲。
“姨夫,馬遷安給我寫了一封情詩,你要不要看一下?”孔二小姐完全不理會老蔣的感受,炫耀般從手包里找出一張紙來,歪頭看了一眼,“多好的詩啊!”
宋梅琳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問了個明白,然后皺著眉頭從孔二小姐手中拿過那首“詩”,讀了一遍。宋梅琳曾跟隨一老學究學習過漢語,學過中國古典文學,所以她一下就看出詩的出處和意思,不過這詩若是男子寫的,未免有點別扭,原本這是女人寫給男人的嘛。而且里面至少有2個錯別字,還少了一句,寫詩的人無疑是一老粗啊。
“那么粗魯的軍漢怎么配得上我家女兒?”宋梅琳不滿意的撇撇嘴。
孔二小姐沒大沒小的攀上宋梅琳的脖子,撒嬌道:“干媽,您可不能這么說啊,他可救過我。再說了前年你們給我介紹的那個胡宗南,不也是個粗魯的軍漢嘛,心眼可不少。”
軍漢一詞使孔二小姐想起胡宗南,想起他戲耍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老蔣對沉浸在“愛情”中的孔二小姐不耐煩,刺了她一句,“我今天給那個小馬授銜可不是看你面子,我是看老馬的面子,你們倆的事我看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就因為他是?”孔二小姐不服氣的瞪起眼睛,“不也有好多人投到我們這邊來了嗎?像那個張國燾什么的,原先級別也很高呢。”
“你愿意要張國燾那樣的?恐怕那樣的來了你就不喜歡了。”老蔣可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外甥女,邪門的很,非常看不起投過來的“叛徒”。所以老蔣并不看好二丫頭與馬遷安的這段感情,其中有理念的矛盾沖突,即使日后真的將馬遷安拉到自己陣營中,二丫頭那時怕是還要過心理關。
“去去,二丫頭一邊去,我和陳納德上校談正事呢,你去別的地方玩去吧。”老蔣揚了揚手,驅趕孔二小姐。
孔二小姐眼珠嘰里咕嚕轉了兩圈,“順從”的從宋梅琳脖子上拿下自己的手臂,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悄悄踮著腳尖溜了回來。
對付老蔣,孔二小姐有的是小花招。老蔣不耐煩的時候不要頂撞,先順著他的話做,沒兩分鐘他就會忙于自己的事情,把剛說的話忘掉。
“姨夫,你們在談陳嘉申?這老頭又在美國搞什么?”孔二小姐回到宋梅琳身邊后,安靜了沒兩分鐘,就又開始插嘴“軍國大事”。
“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老蔣對著宋梅琳一努嘴,讓老婆把孔二小姐弄走。
“咋不知道?”孔二小姐認真的辯解道:“陳老頭在印度和科威特弄了幾個大礦,寧可把股份賣給美國人也不賣給我們。”
“哦?”
“我父親曾經派人去找過他,想買下這油礦鐵礦,老頭哼哼哈哈把我們的人趕走了。”孔二小姐借機告了一狀,理直氣壯。
“你們出多少錢買人家的股份?”
“100萬吧,好像是150萬,反正不少了,陳老頭不是愛國嘛,他就應該白送才對,況且我們還出錢呢您說是不是?”
150萬?老蔣氣憤的拍了拍桌子,都是你那個爹,太貪了,我說陳嘉申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好了,你們這群家伙竟然還打過他的主意,那么大的公司,150萬能買下來嗎?我看你爹去搶得了。
“你們就不能收斂一下嗎?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事,你們這是丟人!”老蔣又拍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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