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最后的貝薩因都章三十四曾經二卷六最后的貝薩因都章三十四曾經二 通道深不見底,盤曲往復,并且不時分岔,復雜得象一座迷宮,而且迷宮中必不可少的陷阱機關自然也有不少。這是一個恢宏而浩大的工程,不知最初是做何用途,現在則顯得陳舊,并且許多設施因為缺乏維護而損壞。即便經過了悠久的歲月,能夠使用的機關依舊不少,在關鍵地方更有些血腥議會添加的新時代機關,威力是成倍提升,可論構思巧妙,卻比舊時代有所不如。
可是瑟瑞德拉行走在黑暗的通道中,大步前行,雙瞳中的金色火焰噴射出一米多遠,照亮了整段的通道!機關也好,陷阱也罷,都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無所遁形,然后紛紛爆炸損毀。一路行來,瑟瑞德拉伴隨著轟轟隆隆的爆鳴,只在身后留下片片悶燒余燼。
本是艱難兇險的路,硬是被她踏成了坦途。
終于,通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間間被分隔著的牢房。幾乎每間牢房上都掛著一個銘牌,有些鎖著,有些打開。通過打開的牢門,可以看到牢房中多半有著一具或是幾具白骨抑或干尸。瑟瑞德拉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名牌,上面的名字在她心中多少能夠蕩漾起一些漣漪。里面有許多震動人心的名字,雖然是以人類的標準,但即使換成瑟瑞德拉的評價體系,他們也脫離了蟲子的范疇。
在一個名字前,瑟瑞德拉初次停下了腳步。名牌上刻的很簡單,只有朱莉厄斯一個名字,而沒有姓氏,也沒有罪行,更沒有其它資料。不過吸收了瓦爾哈拉資料庫的瑟瑞德拉,卻知道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名字。朱莉厄斯,這個名字屬于一個女人,但人們更多記住的卻是她的綽號,血腥瑪莉。牢房的門是開著的,里面卻沒有尸骨,什么都沒有,完全是空的。
血腥瑪莉曾經有過輝煌,也有著悲愴的歷史。但她曾經創造的苦難與輝煌,在瑟瑞德拉眼中都不算什么。可是不知為什么,她卻在這個名字前站下,并且站了整整半分鐘。她所有的思維中樞都在高速運轉,試圖從海量的資料中尋找出會對血腥瑪莉產生興趣的原因。可是資料的數據太過龐大,可能性又過多,需要處理的量顯然超出了瑟瑞德拉的能力。她搖了搖頭,沒有再深想下去。
在離開時,瑟瑞德拉眼角的余光又看到銘牌下方有一行的注釋,那是血腥瑪莉逃跑的時間。就以她的能力,能夠從這里逃跑?瑟瑞德拉不由得對朱莉厄斯更有了些興趣。她在心中略一計算,就知道了血腥瑪莉逃亡的時間大約是在十七年前。可是直到金色的光芒照遍了牢房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可非同尋常,要知道,在瑟瑞德拉的洞察能力下,沒有任何有價值信息被忽略的可能。這只能說明,或者是時間太久,所有的線索都已湮滅,或者是下手救人的那個家伙太厲害,厲害到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地步。前一種的可能性不大,然而后一種同樣如此。
瑟瑞德拉搖了搖頭,沒有再往深想,這并不是她來此的目的。她繼續向前,快到大廳盡頭的時候,又轉過頭,目光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一秒。拉菲.馮.克羅斯特,也是一個脫離了蟲子范疇的名字,晉入到了老鼠的層次,僅此而已。
瑟瑞德拉終于站在最后一間牢房前。牢房的門是緊鎖著的,里面的人還活著很厚,鎖也足夠粗笨。但是和里面的人比起來其實脆弱不堪,只要愿意,他隨時可以砸爛這扇門,甚至整個第一監獄!可是,許多年過去了,他卻一直呆在這里,直到現在,瑟瑞德拉也不明白是為什么。
站在牢瑟瑞德拉卻似無法再往前邁出哪怕是一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銘牌,似乎要將上面的每個字符都刻印在心底。明明只要輕聲呼喚,牢中的人就會聽見,可是她卻只是撫摸著名牌上的每一個字。
這個時候,瑟瑞德拉是安靜的,也是溫柔的。
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牢中響起一個低沉粗豪的男人聲音:“是誰?”
聽到男人的聲音,瑟瑞德拉手輕輕一顫,無意之間在銅制的名牌上留下幾個深深的指印。她放下了手,想要敲門,手舉在半空中,卻始終敲不下去。只是這樣一來,名牌終于露了出來,雖然多了幾個指印,卻還能夠勉強看清上面的名字。
顧薩格拉布。
第一監獄的守衛可以說嚴密,也可以很松馳。守衛的數量不多,能力也不夠強,當然,那是以內戰后的標準來看。在內戰發生之前,恐怕就是三大豪門想要劫掠第一監獄,也得傾巢而出才行。而讓人不敢染指第一監獄的最大威懾,卻不是這些守衛,而是貝布拉茲,以及他身后那片巨大的蜘蛛女皇。
蘇站在第一監獄的正微瞇著眼睛,正用心看著這座看似普通的莊園。現在的第一監獄一點都不普通了,鑄鐵的院門歪曲著扔在一邊,大道兩旁是兩具守門人扭曲的尸體,庭院中更是一片血腥,滿地的尸體碎塊,死狀各異。十幾個血肉傀儡分散站在各個部位,它們或遲或快地轉頭,逐一望向蘇,妖異的血色瞳孔中全是冰冷的殺意。
一共十一個人,和十七具血肉傀儡。蘇的意識中瞬間掠過了兩組數字。看到那些巨人的同時傀儡這個名字就瞬間流過心底,同時浮現的還有它們的許多特性和功能,雖然還沒有到極致,但也細致到了超出全景圖能力范圍的程度。而且,從血肉傀儡身上,那種種熟悉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仿佛已經知道它們幾十,甚至上百萬年一樣。
“又是熟悉的人啊!”蘇暗自在心底感慨著。他的目光并沒有落在一具具緩慢逼來的血肉傀儡上,而是整體打量著莊園。在他的眼中,莊園之上,似乎有一只巨大無比的蜘蛛正盤踞在那里。
再次看了看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蜘蛛蘇笑了笑,開始向莊園內走去。他并不想與它為敵,也不會與它為敵。既然不是敵人,也就沒必要太過顧忌。這一點,相信蜘蛛女皇也會明白。
一道疾勁的風從側后方襲來,還帶著噼噼啪啪的細碎炸響。這是極度強大力量所產生的異相,瞬間超越音速的一拳,其恐怖無論怎樣形容都不為過,幾乎超越了血肉之軀所能達到的極限。蘇不用回頭,就感知到一頭血肉傀儡如同鬼魅般閃現到自己身后,瞬間爆發出非血肉之軀所能發揮的力量,一拳向自己砸下!單以力量而論,這一拳上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九階力量強化者,只不過是單純的力量,而沒有其它附帶的效果。
蘇身體微微一側,手肘飛起,在血肉傀儡的巨拳下方一撞,肘拳相擊,立刻發出沉悶的聲音。蘇現在力量比血肉傀儡只強不弱,這一砸立刻讓血肉傀儡失去了平衡,一拳沖天而去。蘇已經貼上了血肉傀儡的身體,右手抓住它的左拳,竟然與體型巨大的對手開始角力傀儡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身體表面塊塊暗紅色的堅硬鱗片舒張,露出下面粉色的新肉。一瞬間,它的體型又增大了三分,數以百噸計的力量壓向蘇那瘦小的身體!
蘇的手一翻傀儡的手臂立刻被扭得筆直,然后喀嚓一片細密的響聲,內里的骨骼竟被生生擰斷!不管血肉傀儡的狂吼,蘇把它一把舉起,重重砸在地上,然后一腳踩爛了它的頭。
他從血肉傀儡身上撕下一塊肉,在鼻端輕輕嗅了嗅。果然是十分熟悉的味道,更有許多訊息浮現。
血肉傀儡:高級生化兵器,依所處世界環境而自行改變適應形態。中等智能,中等戰斗力,能力包括爆發、閃移、咆哮彈、高級防護力場,等等可復制。
然而讀到血肉傀儡那一串長長的能力清單,蘇卻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在他的記憶中傀儡的能力清單本來應該長上幾倍的,它可是高級生化兵器。殘缺的能力清單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制造它們的主人此刻也沒有完全復元傀儡突出的不是能力,而是特可復制。蘇知道,在它們主人的手下,這些血肉傀儡可以在瞬間被復制出來,等同于重生。這和生化兵器的分裂并不相同,自我分裂增殖會有微小的差異,在幾百甚至十幾代之后就會損失掉許多特殊的能力。而復制,顧名思義,是完完全全的保留所有的細節和能力,無論是經過多少代,都不會有所改變。
不過,最重要的是,蘇在血肉傀儡身上嗅到了梅迪爾麗的氣息!
氣息十分微弱,也許它只是看到過,或者聽到過關于梅迪爾麗的只言片語。但這就足夠了,這說明,它們的主人,某位使徒,應該有梅迪爾麗的消息。
蘇腳下的血肉傀儡還在不斷掙扎著,力量越來越大,一點也不象重傷的樣子。蘇知道傀儡沒有要害部位,頭部只是集成一些感知器官的部位而已。想要殺死它們,必須砸成才能打斷它們再生的過程。除此之外,蘇并不是沒有辦法對付它們,只是需要花些時間。
體型太能力受限。本能又在提醒蘇,在它看來,已經是時候長到至少十米了,這是下限。只要不超過五十米,蘇目前的進化程度都是足以支撐的。
對于本能的聲音,蘇從來都是忽略的。他忽然橫移數米,在烈風中,另一個血肉傀儡雙拳砸下,當然沒有砸中蘇,卻把地上受傷的同伴半身砸爛。受傷的血肉傀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夠恢復,但是至少在幾個小時內已經無法行動了。
蘇開始奔跑,如一道殘影從眾多血肉傀儡間掠過,它們的巨拳每每擦著蘇的發梢劃過的烈風則讓蘇的肌膚感覺到些微的刺痛。然而它們最多也只有揮出一拳的機會,一擊落空后,蘇已然消失在莊園主樓的大 所有的血肉傀儡瞬間圍攏,將莊園主樓重重包圍起來,卻沒有一只敢于靠近到三米之內。它們的體型太大,進不去大門。一旦破壞了主樓建筑,等于給瑟瑞德拉制造障礙。所以瑟瑞德拉給它們設下了一個禁止區域。
血肉傀儡并非沒有智慧,相反,它們的智慧比絕大多數的人類要高得多。在星艦上傀儡甚至可以代替一只艦隊的指揮官。所以在簡單判斷了一下形勢之后,它們立刻給瑟瑞德拉發出了緊急警報,并且附帶了所有和蘇戰斗的資訊。
警報已經傳了出去,卻沒有任何回應。它們都感知到了主樓后廳的通道,但是通道內的黑暗如有生命,隔絕了一切感知。訊息進入黑暗,就此再無聲息,也不知道是否送達傀儡面面相覷,但除了一次次加大警報的功率力度之外,再沒有其它辦法。
進入主樓后,蘇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人,然后瞬間就在意識中還原了他臨死前的情景。一個八階的能力者,放在暗黑龍騎中甚至都足夠當上將軍,享受這個時代難以想象的豐沃生活,他卻甘心守在這里。蘇搖了搖頭,心底略生感慨。如果在內戰前,老人如此堅持會讓人由衷敬佩,因為那個時候八階能力者絕對是強者的等義詞。可是持續時間不到一年的內戰卻改變了一切,戰爭雖然結束,然而能力者們就象吃足了料的老鼠,開始一窩窩的涌現。
和舊時代相比,新時代就是瘋狂的年代。然而若以內戰劃分,就又會發現,內戰前的世界至少還是理 血腥議會的內戰,就象給本已足夠興奮的世界再加一劑強力猛藥,讓它開始更加瘋狂的運轉。種種限制著能力者的無形鎖鏈,似乎都已斷裂,現在再也不必象幾十年前那樣心翼翼地計算進化點,不停地尋找符合自己需要的能力。現在,只要殺幾個人,隨便什么人都能開啟能力。
只要殺幾個人而已。沒有人的話,殺點別的什么也行。
如此簡單,如此瘋狂。
蘇一邊想著,一邊走入幽深的通道。現在為數眾多的思維中樞足可以讓他在全力戰斗同時,再開幾十個雜七雜八的念頭。從血肉傀儡身上的訊息得知,在通道深處的人也是蘇的舊識,曾經和他在精神世界中展開一番生死搏斗的女人。也正是那一次的戰斗,讓蘇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懷疑。
瑟瑞德拉察之使徒,可能是獵物,也可能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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