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
推門一瞬,熟悉的馨香撲面而來。
香風入懷,
仿似家貓化形,于黑暗中,帶給人一種魔幻之感。
“安晴,久等了。今天上課耽擱了一些時間,你吃東西了嗎?”
蘇澈的心情尚且處于極喜狀態,
因與老楊定下了“口頭契約”,故以為「那位」但凡下次來了,就會被自己堵在格萊美。
這是一種類似于捕獸夾的陷阱,
陷阱由老楊安放,
自己則是樹林不遠處蹲守著的獵人。
蘇澈精確計算了下,自己有把握在5分鐘之內,從家樓下騎著小黃車極速趕往現場,
關鍵時刻哪怕是闖紅燈被請喝茶,也一定要把那人給拿下。
“我還沒有吃哦,你不回家的話,吃不吃其實都無所謂的啦……怎么了,你今天看上去……很開心?”
安晴眨著貓瞳觀察著他,覺得,今晚的他,面上沒有以往的種種陰霾。
就好像發現了什么寶藏線索似的,撥云見日,心情大好。
“差不多吧,有了一些人生方向上的進展。”
蘇澈撫了撫貓貓的頭,rua時動作親昵,絲毫沒把家貓當成少女。
她也借此機會,瞇著眸子享受著,偷偷的不斷往他身上沾染自己的氣息。
對安晴而言,「領地問題」是第一。
深嗅著他懷里的氣味,可斷今日依舊沒有野貓殘香,至少沒有那種一聞起來就是壞貓、色貓的危險味道,
這不禁讓少女心下稍安。
“夜宵吃嗎?歌練沒?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蘇澈一連三問,打算通過最基礎的情報收集來獲取她今日的情緒狀態。
“你吃我就吃,你不吃我就不吃。歌的話,四個小時保底,不過到了晚上就不太敢大聲唱了,怕擾民,所以一般六點鐘左右停止。”
安晴想了想,回顧著一整天發生的事,總結道:
“別的方面……跟上次說的小姑娘吵了一架,她似乎不太希望我退隊。但是沒辦法,我必須要陪澈澈一起才行。我沒有時間跟她過家家。”
“啊??你也和網友吵架了?”
蘇澈心里咯噔一聲。
總覺得……這似乎也太巧了。
白天的時候哄了哄元瀟,怎么安晴在家里也……
“對啊,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吧,她最開始拉我玩,我答應了,然后她很開心,以為一切順利了,但是這才沒過半個月,我又鴿子了……所以她罵我也沒什么問題,是我失言了。”
安晴倒是是非分明,補充道,“可惜即便如此,我的時間也是很有限的,我要全部花在澈澈身上,任何澈澈以外的人都不是必須。”
一席話,讓蘇澈壓力更大。
心底的不安感似乎擴散開來了。
“好吧,這次我也有一定責任,沒有考慮到你的人際關系。如果你還想和她做朋友,并且她對這件事仍心存芥蒂的話,你可以把她推給我,我幫你解釋一下。”
“不不,完全不用。”
安晴幾乎半秒拒絕。
心想,自己怎會可能把別的小姑娘推過去?
那不是《靈之道》里面記載過的最錯誤行為之一嗎?
把閨蜜啊、好朋友啊,推給喜歡的人什么的,除了埋下重大隱患,還能對我起到什么正向的幫助嗎?
安晴默默搖頭,再次強調道:
“這樣的小事,不必在意就好了。”
“那行。”
蘇澈沒繼續糾結,反正六月就要開啟新的樂隊生涯了,
孩子若不能狠下心來斬斷無用社交,到最后定會影響江山大計。
二人共同度過了溫情的夜晚時光,
蘇澈在電腦桌前進行晚場碼字,安晴則洗了水果端到一旁,試圖一顆一顆投喂。
這樣的行為,讓他覺得會被無限斷招,打斷創作的思維。
畢竟誰能受得了一位穿著甜妹輕薄款過膝睡裙的地雷少女,香噴噴的陪在身邊,一顆一顆藍莓或是櫻桃的往自己嘴邊投遞呢?
第一口吃的是水果,下一口想吃的就指不定是什么東西了。
夏季,欲火難耐。
雙人床如煉獄,
躺上了就要面對三昧真火,體驗小火慢燉的問心考核。
自打“阻礙”被除去后,
每個夜里的睡姿,都不得不從領地分明變成抱貓睡覺。
如果貓能再聽話一些不要亂動就好了。
蘇澈無奈想著。
按住貓貓并不容易。
深夜里每次的呼吸,都能傳進彼此的味覺系統里。
面對面的距離由最初的半米變成了半厘米,直至最后蜷在懷里。
蘇澈只能佝僂著腰,像蝦仁一樣用雙腿在下半身處部署一些被子,保證自己和安晴還能存住一絲兒的理智,
不至烈火爆燃,夜晚變成紅天。
幸好,貓貓只是貪婪,并非處在發情期。
這讓他得以安全度過又一晚。
翌日一早。
懷揣著復雜的心緒洗了個澡,
看著鏡子里的黑眼圈,仿佛又回到了安晴來到家里的第一夜。
失眠的原因很好找,邊界線的拆除,以及懷里溫軟的貓貓。
蘇澈覺得,自己應該轉換一下思維,通過別的事情來降降火。
說起來……身邊的人,誰適合降火呢?
第一個想到的,
竟然是小小。
“今天中午放學別走,我下午沒課,咱們組團去咖啡廳碼字。”
由于是大四,所以課并不可能排得全滿。
蘇澈的課表相對佛系,除了周一周四以外,其余時間基本到下午或是中午就放學了,周五更是只有早上兩三個小時的課程,足以支撐他做許多別的要緊事。
林筱收到消息,哪里可能推辭?
不禁立馬取消了原本秘書處的定期例會,發過來一個超長語音條:
“哎哎!蘇澈!你怎么不早一點跟我說!我今天頭發都沒洗,也沒怎么打扮,就這么素著出來了,啊啊啊……不行,午休時我先回趟家可以嗎?我收拾一下,咱們下午兩點鐘在指定地點見面好不好……?我直接過去。”
感受到林筱的激動,蘇澈也沒辦法阻撓。
畢竟《壞水兒大法》有云:“女為悅己者容。
當少女在約會前主動花費大量的精力去打扮、糾結穿搭時,往往意味著這段關系的起跑線就已經位于終點前。
一句話,即可捅破這層薄紙。”
不得不說,秘籍當中,字字珠璣。
代入到任何女孩身上,都能感悟到其中道理。
“好吧,那就一點,在校外那條步行街的「河岸咖啡」見面,那里比較安靜,而且人也少。”
蘇澈給到了具體坐標。
那是一個自己總去的咖啡店,由于一杯手沖咖啡50,所以導致學生偏少,總體不吵。
除此之外,陰間的地段兒,位于某廢墟商業小樓的三層轉角,
據說,以前是一家女仆咖啡廳,然后買賣不行,黃了,
新來的老板先是開成貓咖,也沒做起來,畢竟大家發現貓咖里的貓無法變成貓娘,感覺有點虛假宣傳的意思,
于是老板直接壁虎斷尾,采取了“正經”的路線——
即把店鋪裝修為一個個的隔間,表面上適合考學考公,背地里可以拉上簾子成為“白天的酒館”,
在逼仄的情侶座位內壓低聲音搞學業,
當然,也可以選擇最低消費100元以上的帶長沙發的隔間,
那里的玻璃門不透明,且能上鎖。
生意,就是這么一下子好起來的。
這位黃老板,被附近的人稱作商業鬼才。
時間一點點逼近,蘇澈恍恍惚惚的度過了上午。
背著包、迎著午后的陽光,一個人走向了約定好的地點。
先前婉拒了老章提出的繼續請客,畢竟欠的那么多頓飯還沒有還完。
蘇澈覺得,自己再怎么吃,也很難在幾個月內把這10頓大餐全都給拉滿。
“算了,以后再說吧。”
他帶著輕松寫意的心境離開了校園。
校園外是文化街,文化街距離河岸步行街也不算遠,走路二三十分鐘就能趕到。
因路上的風景往往能夠為創作提供素材靈感,
所以蘇澈不會火急火燎的打車去或者快步行進。
對他而言,「任何所見所聞皆為靈感」。
這是偶像的書里曾經提到過的觀念,他將此視作銘心之言。
“下午好啊,小蘇。”
“下午好。”
途徑一家小時候經常會去的店面——「先鋒網咖」。
門口的網管大叔親切的遞過來一支煙。
蘇澈有路途在身,笑著婉拒了。
“最近生意還好嗎?”他問道。
“好的狠,好的狠吶。”
胖大叔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上下打量著停步駐足的小帥哥,笑道:
“我這兒本來不是沒什么客人的哇,畢竟房租很高,網費也不便宜,很難收回成本。
不過最近這不趕巧,店里來了個小姑娘,那家伙穿得很辣,而且屬于常客,這一下子就吸引了附近不少玩家過來上網……哈哈,叔跟你說,這買賣呀,就像炒股票,搞不清哪一天就碰上風口,嗖的一下子上去了。
我呀,正愁怎么才能把她給留住呢。那可是我的小財神奶……活著的搖錢樹可以說……”
蘇澈哦哦了兩聲,對此似乎并無太大興趣。
“老板加油,你先忙著,我有點事先走了,下回再來懷舊。”
“好嘞,你忙著吧,蘇。”
胖大叔叼著南京銀釵,目送著他漫步離去。
蘇澈若有所思的走著,腦中浮現了兒時寂寞難耐,在家中孤獨泛濫成災,想要體驗體驗“當壞孩子”的感受,跑出家門來網咖上網,
然后久而久之,把自己玩成了「腐蝕地」的高端玩家……甚至可以接代練單了。
回憶如飄絮,斷斷續續。
蘇澈繼續踩著陽光向前,
迎面走來兩名路人女生,本來沒想在意,
但對方其中的一人似乎昏昏欲睡,走路根本不走直線,斜斜的就撞了過來……
蘇澈是反常規型人格,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是讓開一個身位,讓少女撞一個空,這樣能夠避免任何的肢體接觸;
但他的想法是「我偏不讓」,我就要看看,你撞到我了之后會不會道個歉,
憑此斷定你的素質怎樣。
很明顯,人生中,無時無刻存在著類似的賭局,
蘇澈很喜歡這樣與自己較勁,斗天斗地斗空氣。
“啊呀…!”
穿著校服的小女孩果不其然與自己“擦了肩”,字面意義上的摔向地面。
蘇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腕,并且用冷淡的口吻說了句:“小心點。”
“阿…”
那女孩揉著小臉,點頭張了張嘴,以為自己道了歉。
她另一邊的女子身著過度火辣的y2k輕亞風穿搭,用親姐姐的口吻呵斥道:
“咪吖!你怎么又走路不看路?我不是說過,在路上不能睡覺、不能睡覺!天天彈琴真是給你彈魔怔了,不如跟我學做衣服,呵!”
“襖。”
小貓一樣的女孩背著黑兔子包包,被姐姐拽走了。
兩女的聲音漸行漸遠。
蘇澈回頭望了望,微微皺眉。
因無論是聲音,還是穿搭形象,那個小姐姐都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那妹妹就更奇怪了——
剛剛拉住她的一瞬,看到她手上四根手指有著厚度驚人的繭子……比姜奈和元瀟的還要嚇人。
蘇澈瞇起眼瞳,在二女即將走出視線的最后一秒,
看到了她們攜手進入了網咖……
猛然想到,
剛剛胖大叔說的財神奶……
怕不是那個輕亞風辣妹。
在這種地方,能穿那么前衛的衣服出門,連街都不炸,直接拉著妹妹去網咖……可見是怎樣叛逆的少女了。
“算了,下次抽空去上個網好了。”
蘇澈也想體驗體驗在烏煙瘴氣的環境里叼著煙當不良的懷舊感了,不禁把這件事記在心里,決定擇日再議。
「河岸咖啡館」今日也異常爆滿。
剛放學的時間,所有的包廂就已經被男男女女們給預約光了。
若非蘇澈走到哪兒都習慣于“無限的去”,專一程度幾乎能夠被所有老板記住……
今天的特留包房就不會順利的存在到現在,而且還是最里面的好位置了。
“歡迎光臨。”
女咖啡師笑意盈盈,用招牌式的表情示意蘇澈過來點單。
“今天又來碼字嗎?小哥哥。”
“是也不是。”
蘇澈話語抽象,“本來想的,出門發現忘帶筆記本電腦了。”
“哈,這樣呀?還真是松懈呢話說,今天喝什么?”
小姐姐目光難以挪走的看著他,仿佛被502膠死死的粘住了。
“一杯冰美式,一杯熱卡布,先點兩杯,別的再說。”
“冰火兩重天嗎?小哥哥有品味哦”
“稍等~這就給你做”
女咖啡師給他用心拉了個花,
是病嬌愛心圖案,心臟是綻開的。
蘇澈看得麻人,端起喝的就走進了最里面。
時間已到約定的節點,
蘇澈拉上門簾,將包間的號碼發給林筱,然后自顧自的拿出手賬本和鋼筆,打算寫一些大綱細綱,權當等待,這樣可以不浪費寶貴的時間。
他并不知道,如臨大敵的林筱,到底是把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當成了多么重要的日子,以至于距離約好的時間超了半小時,這才姍姍來遲。
“哎呀!蘇澈同學,實在抱歉!!我……我選擇恐懼癥了今天!我不知道選哪款黑絲才好看!唉,我的我的。”
火急火燎的拉開門簾,林筱一臉歉意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右手邊。
“……啊,沒事,你想坐外面里面?”
蘇澈慣性起身相迎。
“里面!”
“好。”
他擠向門外,打算將林筱讓進去。
由于隔間的格局很有說法,不但緊而且窄,只能容得下一個身位,
所以如果另一個人一定要進去,前一個人就必須出來。
要么,就會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或者是與他交蹭著擦進去,肢體接觸不能論點,而是要論面積。
林筱作為秘書處長,一眼就看出了這里的門道,
當場「客氣」道:“哎呀不用你出來!我自己來就行!”
“……你小點聲。這里全是人。”
見她似乎非常激動,蘇澈也沒法阻撓什么,就這么被她堵在沙發座的外側,直勾勾的挪屁股擠了進來。
裙子與褲子發出了些許輕柔但刺耳的摩擦聲,
蘇澈感覺空氣的溫度暴增了。
不知是不通風,還是附近有熱源。
眼見她的身體從自己雙腿上蹭過去,雖然有制服單肩包遮擋,但抬起的裙子仍然將里面若隱若現的褲襪展示了出來,看得某人立馬扭頭深吸。
“小小,你今天不太一樣哈。”
他轉移注意力道。
“嘿嘿,是吧?你也發現了吧?我雖然研究了半天化妝失敗了,但我根據攻略,選了一套斬男寶具!不知道能不能對你起作用!
其實內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到底是喜歡過膝襪呢?還是喜歡厚厚的連褲襪呢?我沒好意思問……”
蘇澈心說,這姐妹居然這么直白嗎……
表面卻不能流露出任何破綻,
正色道:“男人一般不做選擇。我都喜歡。”
小小聽得一愣,然后非常重視般的,從裙底摸出了一個小記事本,抓起他放在桌上的鋼筆就嗖嗖嗖的記錄了下來——
“蘇澈同學說,黑絲和褲襪他都喜歡,這意味著,清純款和誘惑款他,并不挑食……嗯嗯……”
“你到底在記錄些什么啊我去,還有,你打算什么時候從我腿上下去?快坐過去啊咱就是說……”
蘇澈等不了一點了,一把將林筱推到了左邊。
林筱嬉皮笑臉,完全不覺得這套僵硬低端的套路有任何的丟人現眼。
“好了,今天我們就一起碼字吧,你想喝什么?我直接掃碼點。”
“!這么好嗎?!蘇同學,第一次就打算請我了嗎?這是不是……某種預定費?”
“?你不準講黃段子。”
他算是發現了,
林筱自打上次回家后,鼓可能沒怎么練,別的方面倒是沒少研究。
現在,自己已經無法洞悉出,她表面上的清純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偽裝的了。
萬一文靜系外表下蘊藏著一顆肉食系的心……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要吃就必須叨一口大肥肉……
那可就麻煩了。
正好,今日鑒定鑒定她吧。
借此機會,蘇澈心中做下定意,給她點了杯熱摩卡,二人等待飲品上桌。
“嘿嘿,蘇澈蘇澈,你不是說要碼字嗎?你怎么不帶電腦或者平板?難不成,你想看我碼?或者單純看我?”
“……我只是忘了。”
“這樣嗎?那我寫的時候,你會不會偷看我的內容?我需不需要把屏幕側過來一點,提防你一下下?”
“……你想就想,不用問我。”
“好的好的。”
林筱看上去過于開心了。
看得出,她的頭發濕漉漉的尚未吹干,身體上的沐浴露味也清晰可聞,顯然是出門前特意洗澡了。
穿的外套雖然沒變,但細膩的蘇澈發現,她手上似乎涂了指甲油,顏色是學的俞汐學姐的同款顏色,雖然價格可能天差地別,但色號相近……
這孩子……
他默默嘆了口氣,頗感無奈。
前天開會,桌底下的動作百分百算是被小小捕捉到了,
所以她才會如此決絕,瘋狂改造自我。
今天邀請她出來,觀察她的動作,就能品出,她表面上是在一旁盯著屏幕碼字,實際上打兩個字就要按幾下回退鍵,寫5個字刪10個格子……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內容上。
這對于專業的蘇澈來說,根本瞞不過去的。
“小小,你之前提到過,你寫的是男頻的東西,一個月能掙幾百塊錢,是吧?”
他打算聊些輕松的,讓她放松身心,能夠沉浸下去。
否則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己就跟那個吸鐵石似的,一直牢牢的牽扯著她的注意,她這一下午,豈不就白白浪費了?
往短了說是這樣,而若長遠角度來看,
萬一以后在舞臺上PK時她也走神了……
那自己這邊還可能贏嗎?
包死的。
包炸隊的。
這種情況,涉及到了「圣杯」,因此蘇澈斷不可能不在意。
他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只聽林筱說道:“對呀對呀,我寫的是奇幻啦,講魔法師主角從學徒做起,一步步修行厲害的法術,成為大魔導師的故事的!”
“啊……”
蘇澈沒有直說:一聽就是撲街的題材。
他選擇使用語言的藝術,提醒道:“你那個或許不是很有市場,要我說,如果少的話,可以趁早換個題材,換讀者們愛看的那種。”
“!讀者們愛看的……是哪種呢??”
說到正事,林筱再次拿起了筆,豎起耳朵準備認真聽了。
蘇澈想了想,說:
“一般我們分析受眾,應當從底層邏輯開始入手。那我問你,男性里面,大多數都是什么樣的存在?”
“什么樣的存在呢?是想……成為大英雄的存在嗎!”
“?撲街邏輯。”
“那是……是……是要從底層做起,一點點復仇宿敵!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變成世界最強!”
“過時了的。”
“那那……那……是男女相愛,忠貞不渝!”
“立意挺好,政策也扶持,但很可惜,還是有點偏差。”
“那!那到底是什么嘛,你提醒我一小下!”
林筱是真的好奇了,
她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對于作品的切入角度是否出了嚴重的誤判,
所以,哪怕蘇澈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大神,她也想聽聽他的見解,至少,他是男生。
男生更有權講男頻。
“其實啊……”
蘇澈清了清嗓,將自己的核心觀點拋出——
“男人們想看的,是他們想看的東西。”
林筱聽得一愣,覺得這話,乍一聽是廢話。
不過仔細思索起來……好像……確實,不是自己身為女作者腦中臆想的、以為他們想看的東西。
“我再提醒你一句。”
“!你說,你說。”
“男人大部分都是老色批。”
這一刻,空氣似乎安靜了。
密閉的包廂里,
蘇澈的一句,
讓門簾都隨著穿堂風微微拂動了下。
林筱覺得,
自己悟了。
咖啡館悟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所所、所以……”
“所以,你應該從他們想看的東西反向入手,思考,哪些內容是值得被寫出來的。如果不清楚,就去詢問清楚的人,要么,就自己去取材。”
話及此處,
隔壁的包廂內,
突然傳出了非常微妙的、動靜不大但又剛剛能讓自己這邊的包廂隔著一層木頭聽到一些些許的、令人臉紅心跳的——
摸摸搜搜的聲音。
林筱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
尷尬的表情浮現雙頰,僵硬的往墻壁方向扭動著脖頸,壓低了聲線道:
“他她、他們……是不是在……”
“別管,裝沒聽見就好了。我可以借你耳機用。”
蘇澈從兜里掏出藍牙入耳式監聽耳機。
可林筱,卻沒有接過的意思。
只是低下頭,抿緊了小嘴,
非常按捺不住內心的往他的身邊蹭了蹭,然后把頭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詢問道:
“蘇澈同學……他們,算不算你剛剛說的,「素材」呢?”
“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樣的行為,對我的創作會有幫助的話……”
她頓了頓,將嘴唇抵在某人的耳垂,鼓起莫大勇氣,請教道:
“你能不能也幫我做個示范,傳授我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