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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 你們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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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醫大一院的情況仿佛陷入了一種量子迭加態般的模糊狀態——在馮子軒親自前往臨床一線調研之前,誰也說不清醫生們對這項頗具爭議的“亂命“究竟作何反應,更無法確定整改措施是否真正落地。

  這個問題的核心在于西地蘭的特殊性:作為臨床應用數十年的經典老藥,它不僅是各級醫療機構必備的基藥目錄品種,更是心血管急重癥救治中不可或缺的“看家藥“。

  倘若每次使用都要履行繁瑣的簽字程序,不僅會大幅增加醫護人員的文書負擔,更可能在爭分奪秒的搶救過程中貽誤最佳治療時機。

  盡管工作組煞費苦心地援引了相關法規條文來論證這項規定的合法性,但其解釋始終透著一股牽強附會的意味。

  這種程度的管控,簡直就像規定“行人出門必須先邁右腳“一樣荒誕.

  雖然理論上確實可以找到某些條文作為依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已經完全背離了醫療常規和臨床實際,純粹是為了管控而管控的形式主義做法。

  馮子軒只想了一下就不再思辨,想了也沒意義。

  他甚至都沒發一條信息讓唐主任臨陣抱佛腳的檢查臨床病歷,看看有沒有違規。

  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意義呢?

  人家擺明了是來打棍子立威,然后推進三明治的。

  早晚要三明治,都喊了多少年了,終于要落地了。至于自己被打兩下,有什么重要的。

  馮子軒想的通透,徹底躺平。

  實在不行,就抱著小羅的腿毛過日子唄。

  金榮燦見其他人紛紛拿出手機聯系,只有馮子軒冷靜的一逼,他有些詫異,“馮處長,咱們醫院怎么樣。”

  “不知道啊。”馮子軒搖搖頭,“前幾天我倒是發了個文件,說了一下相關的事情,但臨床……金院長,您知道臨床多忙。”

  金榮燦也不說話了,就這樣吧。

  兵分兩路,其中一路人馬直奔醫大一院。

  信息中心早已嚴陣以待,幾十臺電腦整齊排列,屏幕亮起,數據接口全部就緒。

  專家們抵達后,連杯水都沒來得及喝,便迅速落座,進入工作狀態。

  整個場面頗有幾分稅務稽查突擊檢查的架勢——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厲聲喝令:“雙手離開鍵盤!”

  很快,密集的鍵盤敲擊聲在機房內此起彼伏,噼啪作響。專家組目光如炬,手指翻飛,逐一調閱、審核醫大一院當前在院的全部運行病歷。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緊繃的肅靜,只有敲擊聲和偶爾的低聲交流打破沉寂。抽檢也是有目的性的,安靜的空氣里彌散著一股子肅穆的壓抑。

  “嗯?”

  有人似乎看見了什么,側頭和身邊的人交流。

  金院長站在一旁,眉頭不自覺地擰緊,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專家組的一舉一動。

  他心底隱約浮起一絲僥幸的念頭,卻又迅速被理智壓了下去——這種時候,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是危險的。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醫療行業的現狀:看病救人或許需要多年積累的真本事,但若論挑毛病,但凡在臨床摸爬滾打五七八年的醫生,個個都是行家里手。

  那些藏在病歷字里行間的疏漏、醫囑里不夠規范的表述、病程記錄中稍顯潦草的時間節點……在經驗豐富的審查者眼中,簡直如同黑夜里的螢火蟲般醒目。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會議室里的氣氛逐漸變得微妙。

  專家組之間交頭接耳的頻率越來越高,時而有人指著屏幕低聲交談,時而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金院長的后背漸漸沁出一層薄汗,那些壓低的議論聲像無形的蛛網,一點點纏繞上來,讓人透不過氣。

  肯定要查出大問題!金院長心知肚明。

  很快,工作組組長招手。

  金院長和馮子軒走過去。

  “你們,使用西地蘭都有告知?”工作組組長詫異的問道。

  “???”金院長傻眼,怔怔的看著對面工作組組長。

  兩人都是醫療出身,他們奮戰在臨床一線的時候,這些條條框框根本不存在。

  正因為懂,所以驚訝。

  雞蛋里挑骨頭的舉動竟然落空了,這不能不讓工作組組長以及金院長差異莫名。

  馮子軒微微一怔,隨后解釋道,“前段時間下發了一個文件,給臨床醫生說明西地蘭是有毒性藥品。”

  說著,馮子軒心里暗罵。

  是藥三分毒這話是一句老話,所有藥品都有毒,離開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

  不光是西地蘭,所有用藥,除了那些“神醫”開的中藥說包治百病,沒有毒副作用以外,哪個藥的說明書不是一沓子一沓子的?

  身為一名醫生,曾經的一線醫生,扯這個淡很讓馮子軒羞愧。

  但他還是有行政口扯淡素質的,所以馬上繼續說道,“臨床醫生看見文件,進行了相應的整改。我們準備在文件下發一個月后進行檢查,現在時間還差了點。”

  說著,馮子軒拿出手機,打開院網找到幾天前發布的那條公告。

  時間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工作組組長上下打量馮子軒。

  西地蘭用藥前要和患者家屬做交代,簽字同意的事情是什么屬性的,他們心里都清楚。

  沒想到,醫大一院竟然提前規避,身法輕盈,宛如做夢一般。

  這怎么可能。

  “馮處長,是吧。”

  “我是。”

  “您當時是怎么考慮的?”工作組組長問道。

  他的聲音嚴肅認真,壓力感滿滿。

  馮子軒心念電閃,可算來算去都算不明白,完全不知道工作組組長是什么意思。

  沒辦法,他只能實話實說。

  “我們醫大一院參加了工程院柴院長的一項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最近ai提醒并報警,提前告知我們風險,所以我就下發了文件。”

  金院長一怔,他沒想到羅浩搞的那套ai項目竟然還有這個功能。

  “嗯?Ai?”工作組組長詫異的問道。

  馮子軒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具體的細節,只是下面負責工作的一線人員。

  伏低做小的姿態表達的十足十,馮子軒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強硬。

  像二院那樣當場把話懟回去有什么用,最后吃苦遭罪的還是自己。

  “不可能,組長,他們怎么會!”一人怒氣沖沖的走過來,瞪著馮子軒和金院長低聲斥道。

  話,沒說完。

  但沒有說完的結尾卻意味深長。

  不可能什么?當然是不可能一點毛病、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

  尤其是類似于西地蘭用藥這類臨床根本無法規避的內容,哪家的醫生用所有藥之前都要找患者家屬簽字?

  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時間。

  如果要這么做的話,臨床的工作無法開展。別說績效考核了,患者在外面排隊都收不過來。

  再加上全部精力都用在這種“無效”的溝通上,病情講不講?患者家屬的疑問要不要回答?患者的疾病是什么,需不需要和沒有醫療基礎的患者家屬簡單科普?

  然而,醫大一院的用藥堪稱典范,包括工作組準備好的幾個誰都無法避免的大雷。

  “你們……”工作組組長皺眉,沉吟。

  金院長知道他是莊院長的同學,所以沒說話。

  馮子軒也沉默無語。

  “其他內容呢。”

  “基本都規范,只有幾樣內容不行,我們還在查。”

  那人眼睛里冒出異樣的光,是不服氣,不信,他甚至懷疑有內鬼,把這次準備好的殺手锏都告訴了醫大一院。

  “馮處長工作做的穩妥,喏,你看他們院網的消息。”

  那人接過馮子軒遞來的手機看了一眼,一下子怔住。

  時間清清楚楚的標明了內容,并且在那段時間里每天都有幾分公告。

  這……

  看時間,比自己知道的都要早,如果有內部消息的話,人家的級別可要比自己高太多太多太多。

  他不再抱怨,而是審慎的看了一眼工作組組長,手機交給馮子軒,沉默回身離開。

  “這面先查著。”工作組組長起身,“你們忙,我出去透透氣。”

  他把所有人都留在信息中心,獨自走出去拿出手機,撥打莊永志的電話。

  “永志,我在你們醫大一。”

  “啊?不是說要明后天才來么。”

  “嘿。”工作組組長沒有解釋,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的病歷和臨床診療挺規范啊。”

  “……”莊永強沉默。

  “來醫院?咱倆聊聊?”

  “好。”

  大約二十分鐘后,莊永志風塵仆仆的見到了工作組組長。

  握手,簡單寒暄后在莊永志的辦公室里坐下。

  “永志,我們來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工作組組長微笑,很含蓄,“但你們的工作做的也太到位了。我不是興師問罪,問也問不起你背后的大人物。”

  莊永志汗流浹背。

  “你別緊張么,我的意思是犯不上因為這點事兒驚動了身后的大人物,資源不是這么用的。”

  “可我只聯系過你,希望你高抬貴手,大家一起打板子,我們稍微輕一點就好。”莊永志也一臉茫然。

  他腦力全開,過了十幾秒后,“建國,你等我一下。”

  莊永志說著,拿起手機,“小嫣,回家了么?”

  “沒呢。”

  “你來我辦公室,現在!立刻!馬上!”莊永志強調道。

  “永志,你女兒讀博還是工作了?我記得上次看見她的時候她還梳著雙馬尾,才上小學五年級。”工作組組長微笑說道。

  “已經工作了,在羅教授的醫療組。”莊永志認認真真的把話題拉回來,沒有敘舊,沒有聊過去,而是說道,“小嫣在羅教授的主持下負責一項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

  反正羅浩不在,莊永志隨便怎么吹牛。

  而且他這么說是有自己的想法。

  “哦?什么項目?最近有關于腫瘤的研究比較熱門。山中的那誰,去燕京被學生們給轟下去了,你知道吧。我聽說后看了一遍當時的錄像,哈哈哈。”工作組組長哈哈大笑。

  “害,平時工作不好好做,防護都做不好,還研究個屁。牛馬都得癌了,科研沒這么做的。”莊永志道。

  “那你姑娘呢?我記得叫莊嫣,對吧。”

  “嗯,小嫣負責ai項目。”

  工作組組長一怔,眼睛瞪得圓滾滾的,ai項目?和臨床結合?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但莊嫣沒有敲門后直接推門進來,而是等待里面的人說話。

  工作組組長對此很是滿意,莊永志家學淵源不淺,莊嫣做事情懂規矩,沒有因為是自家老爺子而孟浪。

  “進。”

  莊嫣推門進來,見有人在,也沒意外,而是微微躬身,仿佛一名正常的臨床醫生看見大院長一樣。

  “莊院長,您找我什么事兒。”

  “……”莊永強有點小尷尬。

  閨女太懂事了也不是回事,聽著就像是她要離家出走了似的。

  “小嫣,這位是你建國叔,你小時候他來過咱家。”莊永志介紹道,“建國,看我家閨女長大了吧。”

  “不錯不錯。”工作組組長薛建國站起身,伸手和莊嫣握了握,隨后坐下。

  “小嫣,有這么個事兒。”莊永志把事情說了一遍。

  “哦,應該是馮處長最近在社區醫院改造的ai中心接到了報警,然后對臨床不合規的內容做了改進。”莊嫣說著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什么。

  但莊嫣最后還是忍了下去。

  “小莊,你想說什么?”工作組組長笑吟吟的問道。

  莊嫣想吐槽,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客氣的回了一個笑容。

  “我知道你要說這些都是沒必要的。”

  “有必要。”莊嫣很正式的說道,“患者、患者家屬的法律意識越來越強,我們臨床必須做出改變。”

  莊永強和工作組組長都愣住,尤其是莊永強,他看著莊嫣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好像只有眨眼的功夫,姑娘已經長大了,長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樣子。

  “針對新形勢、新情況、新矛盾,我們要立足于基礎醫療,做好應對。”莊嫣很認真的說著連她自己都不信的話。

  可莊嫣的表情認真,嚴肅,嚴謹,無可挑剔。

  工作組組長瞠目。

  莊永強的這姑娘也教的太好了吧,好像研究生剛畢業,但匯報工作的時候滿嘴都是高大上的話,別人挑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毛病,但仔細想,她卻什么都沒說。

  肯定是家學淵源,肯定是!工作組組長凝視莊嫣,重新認識這位很多年前就見過的孩子。

  莊嫣已經不是孩子了,雖然面龐還稚嫩,但梳著高馬尾的她仿佛在機關里歷練了無數年,清澈而又油滑。

  這兩種感覺截然相反,但此時此刻卻在莊嫣的身上得到了融合。

  清澈的油滑。

  幾分鐘后,莊永強見莊嫣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跟自己在大會上作報告似的,便輕輕咳嗽了兩聲。

  “小嫣,跟在家一樣說話就行。你建國叔是我老同學,上學的時候我倆去湖邊一起摸魚。”

  “我說的是真的。”莊嫣看著莊永強,強調道。

  一剎那,連莊永強都不知道莊嫣說的是真是假。

  假作真時真亦假。

  真作假時假亦真。

  “要確保臨床安全運行,我們必須做到如下幾點。”

  又幾分鐘后,工作組組長打斷了莊嫣的話,問道,“小莊啊,你們有多少人?”

  “我們醫療組么?”

  “嗯。”

  “暫時有5人,還有兩位介入專業歸國專家,師兄說他倆不算。”莊嫣回答道。

  “呵呵,5個人,要做這么多事兒?能做這么多事兒?”

  “少收點患者總歸能做完的。”

  “確保收進來的患者都能安全平穩的運行,是醫療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莊嫣繼續說道。

  莊永強發現莊嫣現在只要一說話,就滔滔不絕,自己開會的時候還要照著稿子念,哪怕照稿念有時候都磕磕巴巴的。

  要知道這些話聽起來沒什么意義,但那種大義凜然的氣息怕是說話的時候金光普照,連周圍的孤魂野鬼都會呼嘯離去,根本不敢靠近。

  莊嫣卻滔滔不絕的說著。

  這也……莊永強甚至仔細打量莊嫣,半信半疑,這還是自己那個地主家的傻閨女么?

  “小莊,你們能忙得過來么?”工作組組長又問道。

  “能做多少是多少,上級領導要求我們這么做,我們不光要做到,還要做好。”

  “那工作量減少了怎么辦?”工作組組長問。

  “我們醫療組有科研經費,不指著績效考核發獎金。而且衛健委最近說了,要提高固定收入在醫護收入中的占比,未來績效考核的非固定收入必然會下降。”

  “咳咳,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工作組組長道。

  “啊?”莊嫣的眼神清澈,看著工作組組長,“建國叔,您是問患者住不進院怎么辦?”

  工作組組長馬上閉嘴,自己這是找抽。

  莊嫣直接回一句——這不是領導的要求么?自己怎么回答?

  要是莊嫣愣一點,指著自己鼻子罵——所有冤死的患者都是你們做的孽,那更特么的操蛋。

  但莊嫣沒繼續說下去,而是目光清澈的看著工作組組長。

  “咳咳。”莊永強都覺得有些尷尬,他仔細回想把莊嫣叫過來是為什么。

  幾秒鐘后,莊永強才恍惚了一下。

  媽的!

  莊嫣這手不是自己教的,是羅浩最常用的轉移話題的技術。

  自己要問城門樓子,莊嫣說的卻是胯骨軸子。

  看樣子姑娘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有個強大的靠山的感覺是真好,莊永強不懷疑自己不出手的情況下羅浩能護莊嫣周全。

  所以莊嫣才能在這兒讓薛建國碰了個軟釘子。

  工作組組長也懂,他苦笑,“小莊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滿?”

  “沒有,我們醫療組一直秉持著對患者認真負責的態度,在過去的一年中……”

  莊嫣又把話題岔開。

  “咳咳,小嫣,不是讓你匯報工作,你說說ai的事兒。”莊永強道。

  “對對對。”工作組組長連聲說道,“你們醫院把工作都做到了前面,我就是想不懂,走私人關系問一下究竟。”

  “我也不知道啊。”

  “!!!”莊永強瞪了莊嫣一眼,“別裝糊涂,你建國叔問你,你好好說。”

  “莊院長……”

  “叫爸。”

  工作組組長有些恍惚,但旋即把那些少兒不宜的內容拋諸腦后。人家是真·父女。

  “爸,師兄說ai后臺了衛健委的信息庫,有什么要整改的內容肯定提早知道。那點內容,都不用超算,咱家的電腦都能跑通,這有什么難理解的。”

  “衛健委?誰讓的?”

  “說是老部長幫著聯系的,他親自打的電話。”莊嫣回答道。

  工作組組長的表情頓時為之一肅。

  老部長好像沒多長時間了,他能親自打電話,這里面的意味多重不難理解。

  “柴老認為這個項目很重要,還組織開了幾次會。”

  “你怎么沒和我說。”

  “爸,臨床工作多忙啊,我們組20多患者,每天各種活要干到后半夜,你要是不給我打電話,我還寫病歷呢。”莊嫣抱怨,“臨床科研,牛馬都累死了,而且干活不算,犁地要三尺三分三毫三厘,差一點都要挨鞭子,抽死就算,反正是自帶干糧的牛馬,沒人心疼。”

  莊嫣這句話是實話,可實話咋就這么難聽呢。

  工作組組長哈哈一笑,“小莊,你說的研究所,能帶我去看一眼么?”

  “現在啊,得申請……”

  莊永強惡狠狠的瞪了莊嫣一眼,莊嫣馬上改口,“我和師兄說一下,后臺給開個人臉驗證。”

  “還要驗證?”

  “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有保密條例的。”莊嫣不等工作組組長拒絕,已經把電話打給羅浩。

  莊永強甚至都沒發現莊嫣什么時候拿出來的手機。

  這也太快了。

  工作組組長無奈苦笑,本來一提到保密條例他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可莊嫣那面已經把電弧打給羅浩。

  算了,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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