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是什么意思？”
“我沒聽太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見面再說。”羅浩倒不是很在意。
“現在動物園還會虐待動物么？不會吧，不能把。”陳勇疑惑。
“發展才是硬道理啊。”羅浩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上個世紀，我看見大熊貓在馬戲團表演蹬自行車。那得挨多少打才能學會？沒錢，連國寶都得出去賣藝。當然，現在不一樣了。”羅浩有些唏噓。
“也是哦。”陳勇明白羅浩在說什么。
現在不需要大熊貓去蹬自行車，只要大熊貓賣賣萌就能獲得一片掌聲，竹子在短視頻平臺里相關的內容點贊過百萬。
可竹子這貨干啥了？啥都沒干，一直在偷懶。
要是再落后，大熊貓的幼崽都得被歐美人放進角斗場和狼打生打死。
至于那只鳥，天知道是什么毛病。
陳勇也不再關心這事兒，要不然哈動養那么多員工干嘛用，總不能吃干飯就是。
很快，電瓶車的燈光出現，王佳妮騎著電瓶車出現在視野里。
打開門，兩座的電瓶車有點小，陳勇很自覺的坐到駕駛位，“你倆將就一下。”
羅浩摟住大妮子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將就，但我就是對你的路怒癥表示懷疑。”
陳勇沒說話。
“去虎園。”
“虎園？”羅浩一怔，分明聽到的是鳥叫。
“喂老虎的活雞自己飛上來了，大家去捉它，但那只雞好像很兇，大黑也不幫忙，有個保安扭到了腰。”王佳妮解釋道。
“出息。”羅浩笑了笑，難怪自己沒聽太明白，是一只雞啊。
“虎園不是很深么，雞怎么飛上來的？”陳勇開始開車，直奔虎園。
“不知道啊，我在熊貓館沒看見。后來竹子好像聽到虎嘯聲，想要去看熱鬧，我才去看一眼。”
“哦，別折騰了，一會帶著竹子過去。”
“羅浩，竹子在秦嶺會生吃秦嶺豺么？”陳勇問道，“你個傻逼！”
說著，他厲聲叱罵路過的院子里的狼，怒路癥已經絲滑迸發出來。
那頭狼露出獠牙，一臉狠相，和陳勇對峙。
無數臟話從陳勇嘴里吐出，只要摸到方向盤，陳勇的道心就不太穩。
哪怕是沒有活物，路邊的小石子和垃圾桶陳勇都要罵兩句。
羅浩和王佳妮都已經習慣了，把陳勇當空氣，羅浩給王佳妮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生活畢竟大多數時間都平淡，有點有意思的事情，無論是羅浩還是王佳妮都很開心的拿出來分享，讓生活變得更有色彩。
很快來到虎園，大黑一早就跑過來，但它看見王佳妮坐在羅浩的懷里，呲了呲牙，跟在后面慢跑，吼吼吼的叫了幾聲。
“莫吼莫吼。”羅浩安撫道。
陳勇雖然路怒，但卻不罵大黑，甚至羅浩感覺自從大黑出現后陳勇的路怒癥都好了一些。
下車，羅浩看見虎園旁的假山上站著一只雞。
大公雞，雄壯威武。
“怎么給老虎吃這玩意？”羅浩有些驚訝。
“羅教授，羅教授。”保安隊長急匆匆的趕過來，他也不是很著急，但卻要故意表現出著急，屬于無實物表演。
“這是為了讓東北虎保持野性，前幾天冰雪節的時候表現的好，但就是被游客捉住尾巴玩，網上評論說沒有野性。”
“嗯？什么時候園長也聽網絡上的話了。家養的，要那么大的野性干嘛。”羅浩有些奇怪。
“嘿。一直有這個傳統，要不然東北虎胖的很快，三高吧可能。”保安隊長說話沒有個邏輯，亂糟糟的。
羅浩瞇著眼睛看那只雞，試著跟它交流，但那只雞雖然對羅浩沒什么敵意，但卻說死不肯下來。
“羅浩，你也沒轍了吧。”陳勇下車，手離方向盤后就恢復正常，笑吟吟的調侃。
“扯淡，我是誰。”羅浩學著陳勇說話的方式回答。
“那你把它弄下來啊，我覺得那只雞都炸毛了。”
“讓竹子來吧，我去接它。”
羅浩和保安隊長打了個招呼，獨自開著電瓶車去接竹子。
車剛開走，大黑就蹦上去，坐在副駕位置，像是要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黑哥真牛！”保安隊長贊道。
“你們不管羅浩么？說把竹子帶出來就帶出來。”陳勇問道。
“啊？羅教授帶竹子來哈動的時候簽了合同，我們都知道，陳醫生你不知道？”保安隊長驚訝。
“什么合同？”
“竹子可以不住熊貓館，在條件允許的范圍內可以在哈動里任意走動。好像也不是任意，需要有羅教授陪同，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才行。”
“羅教授當時說是為了保持竹子的野性。”
為了保持竹子的野性？扯淡。陳勇撇嘴，羅浩這貨就是為了自己遛竹子方便才跟哈動這么說的。
剛剛這貨還對保持東北虎的野性嗤之以鼻，沒想到回旋鏢來的這么快。
“他黑哥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真像回事兒。隊長，你說為啥叫副駕駛呢？”一個保安明顯相當喜歡大黑，看著羅浩和大黑離去的背影，言語中帶著寵溺。
“那是現在有手機導航了。”保安隊長也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從前跑大車的時候，副駕駛可不是吃干飯的。”
“啊？副駕駛不就在那睡覺么？頂多再來個投喂功能什么的。”
“笨啊！”保安隊長伸手拍了保安的后腦勺一下，斥道，“那是現在，三十年前，我才十幾歲，跟著我爸跑大車，我坐在副駕上，活可多了。”
“都要干啥？”
“第一次坐副駕，是我爸的搭子生病，有一批貨著急，就拉我去的。坐在副駕上，手里拿著地圖，要不停的看地圖，找地標，確定位置。一個晃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這都不算，副駕駛還要會放水、加水、泵油、搖車、推車、救援，給擦分電器寫記錄。”
“啥是擦分電器？”小保安一臉懵逼。
保安隊長沒理，繼續說，“其實這都是正常應該干的活，那時候車匪路霸多，給點錢讓過去是好事，有的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兒。”
“有一天夜里，半路橫了一臺車，我爸眼尖，直接40邁倒車離開，十幾個人手里拿著家伙差點就把我倆圍上。”
保安隊長憶往昔，也頗為感慨。
那時候掙點錢是真難。
“我手里握著錘子，出了一身的汗。真特么的嚇人啊，那時候是真的野蠻。要不然有一年某地拉了橫條幅——車匪路霸，打死無罪。”
“我去！”
小保安根本無法理解當時的環境。
車匪路霸打死無罪？光是車匪路霸這四個字就已經超脫了他的三觀。
“所以我喜歡他黑哥，當時要是他黑哥在的話，路程或許不會那么兇險。”
大黑？
好像也夠嗆。
“隊長，你說竹子能把那只雞給叫下來么。”小保安問。
“人家羅教授心里有數，你能不能對羅教授有點尊重。”保安隊長不屑的說道，“都二十好幾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怎么覺得不行。”
“羅教授就是想帶著竹子遛個彎，至于那只雞，只是捎帶腳的事兒。竹子，據說吃生肉誒。”
“誰說的，要不是秦嶺不讓帶火種進去，竹子都能自己給自己做飯！”陳勇道。
“是是是，勇哥。”保安隊長根本不和陳勇爭執，他說啥是啥。
“是真的，竹子在山上時間長了就下山打牙祭，把老鄉家的臘腸都吃光了。”陳勇說起竹子下山的時候，嘴角揚的很高，很開心。
很快，小電瓶車哼哧哼哧的開回來。
竹子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大黑趴在羅浩的肩膀上，只是可憐的小電瓶車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電，每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散架似的。
畢竟竹子的體格子大，遠遠看去，電瓶車里都被竹子給填的滿滿的。
公家的，保安隊長也不心疼，更不會因為一臺巡邏用的電瓶車打擾了羅教授的雅興。
人家是醫大一院的教授，以后自己有個什么病的還要麻煩羅教授。
保安隊長拎得清。
下車，竹子先趴著，隨后人立而起，手搭涼棚，看見了那只雞。
“竹子，去讓它下來。”羅浩道。
“羅浩，別摔了竹子！”王佳妮不舍得。
羅浩笑笑，“竹子可是野生的，秦嶺之王，放心啦。而且，給你看個有意思的事兒。”
“什么事兒？竹子抓雞么？”王佳妮不解。
“對啊，竹子會催眠，對所有禽類有碾壓效果，造成真實傷害，要是可以，它還能打出暴擊。”
“啥啊，不可能！”王佳妮聽羅浩說的是游戲里的詞，哈哈一笑，靠在羅浩肩膀上，也沒去阻止竹子。
“喂，竹子真掉進虎園里怎么辦？”陳勇問道。
“不怎么辦啊，東北虎又打不過竹子。再說，竹子不是有鎧甲呢么。”
“……”陳勇沉默，看著竹子在一邊倒拔垂楊柳，把路邊的一顆小樹拔出來。
“我艸！它這么大的勁兒！”
“秦嶺之王，不是開玩笑的。”羅浩笑瞇瞇的看著，一點都不驚訝。
剛剛開春，小樹還沒打芽，竹子把樹杈都薅下來，把它變成一根木棍。
“這是要雞飛狗跳？羅浩，你說竹子要干嘛？”陳勇好奇，看了一眼大黑。
大黑蹲在羅浩的肩膀上，好信兒的看著竹子，簡直不要太八卦。
隨后竹子拎著木棍來到大公雞下面，它對著大公雞一聲怒吼。
此時不是嚶嚶嚶的竹子，而是真正的秦嶺之王降臨。
怒吼聲中，就連下面的老虎都老實了，尾巴夾起來，昂頭看著。
但那只大公雞似乎受到了刺激，一點都不服氣，轉身看竹子，翅膀撲了兩下，動作不大，很輕微，似乎隨時隨地都要飛起來給竹子來一下子。
“都說大公雞陽氣旺，這么看的確誒，連東北虎都慫了，大公雞還不慫。羅浩，你說是因為竹子以前打過老虎，它心里面害怕么？”
“它真的挺害怕，這只大公雞有點意思。”羅浩笑道，“對了，三黑呢？”
“太亂，一只小僵尸狗跟著只能添亂，休息了。”王佳妮回答道，“羅浩，你確定竹子沒事兒吧。”
“碰不壞，放心。”
話是這么說，但竹子到底怎么拿捏大公雞，誰都不知道。
下一秒，竹子手里的木棍點向站在假山上的大公雞。
雖然竹子熊高馬大，木棍還長，但眼看著距離還是不夠，碰不到大公雞。
大公雞凝視竹子，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然而下一秒，讓王佳妮錯愕的一幕出現了。
大公雞像是中了定身法似的，忽然一動不動，愣了一秒鐘，它身子一軟，竟然從假山上跌落。
跌到一半的位置，大公雞才轉醒，努力撲騰著。
可當它無損落地后，木棍如影隨形的指著大公雞，大公雞再次癱軟，倒在地上。
“淦！這是怎么回事？”陳勇錯愕莫名。
“嘿，我說竹子會催眠術，你信么？”羅浩笑瞇瞇的問道。
“信！你什么時候教的？”陳勇問。
保安隊長也看的目瞪口呆，但他想起了什么，湊過來，一臉的堆笑，“羅教授，說殺雞的時候把雞按在地上，眼前畫條直線，雞就不會動了。原來是真的？”
“嗯，是真的。”
陳勇和王佳妮以及小保安都愣住。
他倆說啥呢？是漢語么？是普通話么？怎么每一個字自己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竹子一把抓住那只大公雞，抬手揚在半空中，回頭偷感極重的看了一眼羅浩。
“拿來給我。”羅浩招手。
竹子無奈，叼著大公雞一扭一扭的走向羅浩。
大公雞也不再撲騰，它仿佛已經認命。
“這只雞有點命，竟然能虎口逃生。”羅浩微笑，從竹子嘴里接過那只大公雞。
來到羅浩手里，大公雞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又開始撲騰。
“羅浩，小心點。”王佳妮有些擔心。
但下一秒，羅浩抬手，手指點在大公雞雙眼之間。
大公雞成斗雞眼，馬上變成僵尸雞。幾秒鐘后，整只雞像是被催眠了一樣，身子歪歪斜斜的倒下去。
“還真這樣？我試試！”陳勇看著好玩。
羅浩收回手指，把大公雞按在泥地上，大公雞又一次開始折騰。倆翅膀撲騰撲騰的動著，塵土飛揚。
“不一定非要用點，你在它面前畫個豎線，它也能被催眠。”羅浩和陳勇說道。
陳勇撿起一根木棍，在大公雞眼前畫了根豎線，大公雞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再次安靜下去，一動不動。
幾秒鐘后，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大公雞身子一栽歪，沉沉睡去。
“羅浩，這是怎么個原理？”
“不知道啊。”羅浩很坦然的說道，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啊？！你不是獸醫里的專家么？”陳勇不解，他以為羅浩會滔滔不絕的說出一大堆的原理，就像是在醫院一樣。
“我哪知道這么多，和夏老板在一起的時候聽他說的。”羅浩笑道，“我也沒研究過，夏老板主要的研究對象是軍馬以及其他，對這種小把戲一點都沒涉獵。”
“知道就行唄，還非要知道為什么。”羅浩最后不屑的說道。
“所有禽類么？”陳勇問道。
“應該是，我見過的雞鴨鵝都這樣。對了，丹頂鶴回去了么？”
陳勇鄙夷的看了一眼羅浩。
這貨是真不待見那只安裝了鈦合金下喙的丹頂鶴，人家回沒回扎龍都不知道。
再怎么說丹頂鶴也是國家保護動物，可在羅浩心里，約等于一只大公雞。
“回了。”
“下次找它試一試。”羅浩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羅浩，你知道么，你回來之后，從巴爾的摩回來之后，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子味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考慮到你總說的黑魔法師，我懷疑你在那面遇到了蝙蝠。”
羅浩一怔，想起那個淡雅的老人。
雖然那人下手狠辣，但還是能稱之為淡雅。
“蝙蝠，蝙蝠……”羅浩想了想，“蝙蝠好像不行，它是哺乳動物，雞鴨鵝都屬于鳥類。它們都屬于脊椎動物門、鳥綱。雞屬于雞形目，鴨和鵝屬于雁形目。”
“雞形目和雁形目都能被催眠？”陳勇終于找到了重點，很八卦的問道。
“是啊，我給鴨子和大鵝都催眠過。不過這個應該不叫催眠，誰知道是什么。”
“那蝙蝠么？”
“哺乳綱翼手目動物。”
“聽起來和雁形目動物差不多么，找時間試一試。”陳勇道。
羅浩剛要反駁，忽然想萬一有機會和那個老人再見面，自己指著他，他就癱軟倒在地上，倒也有趣。
“你見過化形的動物？”羅浩有些認真，低聲詢問。
“沒呀，不過你反復跟我說錢老同寢同學有黑魔法師，我連這個都信，為什么不信蝙蝠化形？什么吸血鬼之類的應該也存在。”
好吧，羅浩聳肩，攤手。
“這只大公雞留著吧，能活下來，也算是它有本事。”羅浩和保安隊長交代到。
“好咧！”保安隊長點頭，熟練的抓住大公雞的翅膀，任它怎么撲騰都沒用。
羅浩瞥了保安隊長一眼，微笑，帶著王佳妮、陳勇、竹子、大黑，浩浩蕩蕩的回熊貓館。
“隊長，咱們怎么不跟著？”小保安問。
“人家羅教授有自己的事兒，咱跟著算什么。”保安隊長道。
“那這只雞，東北虎沒口福，咱吃了吧。”
“想什么呢，人家羅教授留下來的。”保安隊長拎著大公雞，“你家不是在附近么，放你家里養著。”
“哦。”
“我跟你講，這只大公雞養到壽了再說。你家要是誰嘴饞，殺了吃肉，肉沒出鍋你就可以卷鋪蓋卷滾蛋了。”保安隊長警告道。
“隊、隊長.“
老式日光燈管在保安室天花板上嗡嗡作響，小保安攥著登記簿的手沁出薄汗。
他剛開口就被掐滅話頭，保安隊長撣了撣煙灰，迷蒙的煙霧里露出左頰的舊刀疤。
“舌頭捋直了再說話。“隊長把煙頭按滅在搪瓷缸里，劣質煙草的焦苦味彌散開來，“羅教授交待的事，咱們照辦就是。你才來半個月，知道羅教授的手術刀有多快么？“
窗外安靜的動物園突然喧囂起來。
“你每天都要跟我匯報大公雞的事兒。“隊長道，“要是哪天那畜生斷了氣，你記著，得把整副尸骨交到羅教授手里。“
小保安喉結滾動著：“可它明明.“
“就他黑哥受傷，羅教授抱著直接進手術室那事兒，就證明羅教授仗義。你就別問東問西的了，羅教授讓咱們做什么事兒，盡心盡力的做好就是。”
說著，保安隊長斜睨小保安，“懂？”
“！！！”小保安懵懂的點了點頭，但還是覺得隊長太舔了，有點不好。
“滾滾滾，按我說的辦。晚上給你放假，你回家搭個雞窩去。它好好的，你就好；它要是不好，你他媽也別想好。”
保安隊長一巴掌拍在小保安的后腦勺上。
電磁鍋咕嘟嘟的燒開了水，王佳妮把方便面下進去。
陳勇沒有牢騷，也沒和羅浩說催眠蝙蝠的事兒，而是和竹子坐在一起，嘮嘮叨叨的說著什么。
竹子這貨對陳勇有著一種另類的親切，和別人不一樣。
羅浩和王佳妮聊著天，手里盤著大黑，日子簡單而舒適。
雖然晚上只吃方便面，羅浩卻覺得還行，并不挑嘴。
陳勇正和竹子聊著，手機響起。
他用肩膀撞了撞竹子，竹子紋絲不動，陳勇拿起手機。
“老柳，我在哈動和竹子聊天呢，咋了？”陳勇問道。
電話里，柳依依很急促的說著什么。
羅浩躺在躺椅上，心神安靜。
很快，陳勇起身，rua了一下竹子后來到羅浩面前。
“張蓉，那面有點事。”
“怎么了？”羅浩懶洋洋的問到。
“后來去的那姑娘叫范佳軒吧，好像假體被張蓉給捏爆了。”
陳勇沉著臉，惡狠狠的說道。
羅浩一下子怔住，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暴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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