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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挖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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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者躺在手術臺上,心里發虛。

  這次的陣仗有點大,具體發生了什么,他經驗豐富,有自己的判斷。

  患者看著羅浩,惴惴問道,“醫生,我這次怎么要上手術啊。”

  “比較深。”羅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患者的問題,而是恐嚇到,“我跟你講,如果下次不小心又摔倒的話,你記得身體往旁邊動一下。”

  患者老臉沒紅,一點感覺都沒有,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異物呢,我見過很多,有的是一不小心把各種東西坐進去,比較嚴重的是有患者便秘,聽了偏方塞幾條泥鰍進去。”

  羅浩剛說完,他猛然發現患者的眼睛亮了!

  雪亮雪亮的,仿佛羅浩給他打來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我艸!

  羅浩心里罵了一句。

  該不會他回去就要嘗試吧,死物還好說,泥鰍這種是真的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的。

  這幫家伙,真心是什么東西都敢嘗試。從前沒這么做過,是他不知道而已。

  羅浩穩住心神,假裝沒發現,繼續淡淡和患者說道,“你猜泥鰍怎么樣后來?”

  “怎么樣?!是不是在腸道里鉆來鉆去?”患者的聲音有些顫抖,羅浩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和激動。

  “患者的腸壁咬破了,6條泥鰍都進了腹腔。”

  “一肚子大便,最后只能把患者的直腸連同肛門都削掉,在肚子上開個口。這也就是早,要是晚點的話腹腔臟器都得被咬破。”羅浩聲音低沉,像是在講鬼故事。

  患者眼睛里的賊光黯淡了下去,應該是害怕了。可他的害怕沒有多強烈,目光黯淡后又開始閃爍起來,羅浩估計這貨是在做評估,看看可不可以行險。

  “醫生,為什么不能縫上?”患者詢問道。

  “害,又不是穿破的衣服,說縫就縫。衣服自己不長,腸道壁是要長到一起才算的。”

  “啊?!”

  “你想啊,滿肚子的大便,咱都不說最后感染中毒性休克能不能救回來,只說縫合。感染狀態下,局部組織充血水腫,根本長不上。所以只能把肛門削掉,在肚子上再造個出口。”

  “醫生,你說要是入口處……”

  “什么入口,那是出口!”羅浩強調,“你要總說入口的話,小心真的出事,削肛改道。你可別覺得手術小,手術都不說,這么做的話會改變你的生活模式。”

  羅浩直接從患者現在的生活狀態入手,一邊恐嚇,一邊講道理。

  患者惴惴。

  別的,他都不在乎。在屢次來醫院救治的過程中,他對醫生形成了一種病態的依賴與信任。

  可羅浩說到削肛,那可要了老命。

  “別鬧了,好好活著比啥都強。”麻醉醫生拿著氧氣面罩扣在患者口鼻處。

  “1、2、3”麻醉醫生數了三個數,患者沉沉睡去。

  “截石位。”羅浩招手,苗有方上來安裝腳架給患者擺體位。

  一看苗有方就有學過,動作麻利,比導管室的護士還要熟練。

  介入科的患者不擺截石位,她們也很陌生,倒是苗有方更像是手術室的護士。

  “小苗可以啊。”護士長贊道。

  苗有方瞇了一下眼睛,沒說話,自顧自的忙著。

  陳巖點了點頭,和沈自在去操作間。

  “沈主任,你們是不是第一次用dsa機器做直腸異物取出術?”

  “肯定啊,要不是小羅張羅,術間肯定不能給你用。你們多臟,自己心里沒點數么。”沈自在斷然說道。

  “你跟小羅學著點,一切以治病救人為核心。”陳巖笑呵呵的反駁。

  不過也都是說笑,兩人也沒拌嘴。

  “老陳,我看燈泡把直腸末端壓的很緊,三腔二囊管也進不去吧。”

  “誰知道呢,小羅說能進那就是能進。”陳巖道。

  沈自在沒想到陳巖對羅浩的信心比自己還要足,他沒說話,只是笑看里面正在忙叨的苗有方。

  “老六,你要是考研能考四百多分,小羅說不定也能收你。”沈自在拿66號技師打趣。

  66號技師只是笑了笑,低聲說自己如何如何,一臉和煦。

  他自從上次吃藥吃多了要放血治療后,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變化,具體變成什么樣沈自在也說不定,就是覺得66號技師比從前正經了。

  說不定手術讓小羅給做壞了呢?66號技師已經沒了功能,自己與自己達成和解,生命大和諧。

  沈自在偶爾會這么想。

  66號技師走進術間,和羅浩低語幾句。

  “沈主任,我看你家老六最近好像和從前不一樣。”陳巖捻著護心毛說道。

  “好像是,不過和小羅教授的關系似乎更親近了一些。你說小羅當時帶他去了印度,老六連這么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這人吶,總歸是要自身過硬才行。”

  66號技師隨后跑出來,端坐在操作臺前,認真的透過鉛化玻璃看著里面的羅浩。

  氣密鉛門關閉,羅浩手里拿著一根粗導絲,順著窺陰器打開的門肛把導絲順進去。

  一臺胃腸外科的手術,要在導管室的dsa機器上做,最先用的是婦科的窺陰器。

  這亂糟糟的勁兒。

  羅浩做了個手勢,66號技師打開透視,“羅教授,您看這個角度可以么?”

  “可以。”

  羅浩抬頭看著對面的屏幕,導絲在屏幕中緩緩前行。

  “小苗,壓一下肚子,力度適當。”羅浩的聲音傳來。

  苗有方按壓患者腹部,隨著腹部壓力增高,腸道和燈泡之間緊密貼合的位置有了些改變。

  羅浩手里的導絲順著過去。

  “沈主任,這不就是你們做介入手術的方式么?”陳巖耳語。

  沈自在點了點頭,三腔二囊管竟然還能這么用!這是沈自在沒想過的。

  導絲傳過去,羅浩隨后把三腔二囊管順進去,又讓苗有方給患者腹腔加壓。

  整個過程很順利,三腔二囊管在苗有方間斷用力改變燈泡與直腸之間貼合的過程中,間不容發的位置進入。

  羅浩做了個“ok”的手勢,但66號技師沒有關機,就那么一直照著。

  “小羅,關上?”沈自在問道。

  “先別,這里壓力比較大,要是打鹽水打到直腸里的話容易出問題,我看著點。”羅浩沒測頭,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上的三腔二囊管。

  過了2分鐘,三腔二囊管的一個球囊打開,頂在燈泡的內側。

  “甘油灌腸液。”羅浩伸手,里面的護士把灌腸液交給他。

  用甘油做了潤滑后羅浩緩緩的拉動三腔二囊管,燈泡不出意料的也開始移動。

  不錯不錯,陳巖微微頷首。

  沒想到這么深、頂的這么嚴實的燈泡在小羅一頓操作下竟然就出來了。

  手術看到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了,以后在遇到類似的患者,可以直接找沈自在,陳巖心里想到。

  將近20秒的時間,燈泡已經被拉到門肛處。

  陳巖和沈自在是在操作間里,他們倆都知道要是在術間里,這時候應該能看見燈泡了。

  可在這時候,羅浩卻沒一鼓作氣把燈泡給拉出來,他招手,讓苗有方拿住三腔二囊管,而羅浩自己拿了一個藍單子,還有一塊大棉墊。

  “小羅要干什么?”陳巖不解。

  沈自在搖頭,他也不知道羅浩要怎么做。

  對講器開著,可手術室里卻沒有羅浩和苗有方交流的聲音。

  幾秒鐘后,羅浩換了個位置,隱約能看見他打了個手勢,苗有方開始拉動三腔二囊管。

  “這里有液體!”沈自在這才注意到影像上的痕跡。

  只是密度不同,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并沒在意。

  這時候看見羅浩準備嚴密,也怔了一下,隨即醒悟。

  “三腔二囊管后面好像有糞便,壓力……還很大。”66號技師臉色變得有點難看,顯然他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么。

  燈泡已經被拉出來,可對講器里安安靜靜的,羅浩沒說話,苗有方也沒說話,護士也沒說話。

  很快羅浩轉身,摘下手套。

  與此同時66號技師關閉了機器。

  羅浩一腳踢開氣密鉛門,刺啦一聲撕掉鉛帽。

  機器狗跟在羅浩身后,長臂揚起,接過鉛帽回手放到身上的儲物盒里。

  “手術做完了。”羅浩努力笑了笑。

  “小羅,你把門肛塞上了?”

  “是啊,跟患者家屬說門肛括約肌要適應,逐步收縮,保持彈性。這,是為了患者好。”羅浩想了想,苦笑。

  陳巖被驚到。

  之前三腔二囊管的一系列操作他都能看懂,可最后怎么能讓腸道里被加壓后的糞便不噴出來,這的確是個難題。

  可羅浩就這么舉重若輕的當著自己面完成了。

  “小羅,你這可真是手疾眼快啊。”陳巖感慨。

  “還行,回去多勸勸,他的門肛已經松弛了。”羅浩認真說道,“估計再過幾年會有大便失禁。最起碼腸液會流出來,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如果不改的話,他以后每天都要戴衛生巾。”

  “試試吧。”陳巖捻著護心毛,也有些犯愁,“小羅,術后要注意什么么?”

  “沒什么注意的,按照常規來,陳主任您那面看著弄就行。”

  羅浩把鉛衣都脫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主任,我那面有點事兒,先走了。”

  “好,你忙去。”沈自在自然不會攔著,“對了小羅,有什么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別跟我客氣啊。”

  “主任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客氣的。”羅浩笑笑,換衣服離開。

  下樓,婁老板出現在大廳里。

  “羅教授!”

  “走,車上說吧。”羅浩表情嚴肅,大步走去地庫,婁老板有些不解,不就是被小毛賊給踩點了么,羅教授怎么看起來有些緊張呢。

  不過也難怪,小羅教授對他女朋友寵的很,要是換別的地兒他應該沒那么緊張。

  上車后,羅浩歉意的和婁老板說道,“婁老板,不好意思,今天找您實在是冒昧了。”

  “客氣,這點小事。”

  “事情看著小,但那面有點變化。”羅浩慎重的說道。

  “嗯?”婁老板一怔。

  “這么講吧,我在家里發現了一些設備,那倆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后面拉出來的可能是一個……間諜。”

  “間諜!?”婁老板愣住。

  “嗯,最近這些年每年都有人去世,國外很多,幾乎是肆無忌憚。國內稍微好一些,但重要的點還是會出問題。”羅浩也很無奈的攤了攤手。

  婁老板無語,難怪羅教授今天會這么嚴肅。

  要是倆為了過年去家里溜門撬鎖的小毛賊的確不至于掛念,但換成間諜,就變成另外一個概念了。

  這特么的。

  “不過也沒事,他們給錢給的太少了,你猜給那倆小毛賊多少錢?”羅浩笑道。

  “50萬?”

  “一萬五,就這都是上線自己搭錢的結果。”羅浩像是在說個笑話,連他自己都不敢信。

  “……”婁老板無語。

  為了這么點錢,就要冒著殺頭的風險?

  這也太操蛋了。

  “一層一層盤扣,到下面幾乎沒什么錢了。”羅浩道,“暫時不考慮那面,所里面說給我增加點安防措施,至于其他的,我準備走著看。”

  這不是開玩笑么,婁老板啞然失笑。

  給人這么點錢,就讓人去做殺頭的買賣?

  “要是有人問你,實話實說就行。我擔心婁老板你想太多,到時候反而不美。”

  “嗯,好。”婁老板頷首。

  “對了,羅教授您訂制的銅板婚書做好了。”婁老板把話題岔開。

  “這么快?”羅浩驚訝。

  “加錢啊,錢就是催化劑。別人的都先停一下,咱著急么。”

  羅浩點了點頭,和婁老板做了約定,詳細聊了過幾天后去大妮子家里的安排。

  陳教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已經過了小年,年味兒越來越重。

  倒不是大街小巷的煙火氣,而是從帝都飛去江北省省城的機票已經三千多一張,這還是普通票,頭等艙要五千多。

  江北省有點冷,比帝都的溫度低了至少15度。

  也不知道冰雪節有什么好玩的,陳教授心里想到。

  一想到冰雪節,他心里面出現的畫面就是花車巡游,是那個帶著鐵花跑酷的少年郎,還有最后從天而降的那根手指。

  才多大歲數,就想著收研究生了?開玩笑!

  今年考研第一的學生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手段給騙到這死冷寒天的地兒。

  放古代,這叫啥?

  這叫極北苦寒之地,流放犯人的地方。

  陳教授鄙夷的撇了撇嘴,自己親自登門,也算是禮賢下士到了極點吧。

  而且自己手里的資源很多,根本不是羅浩這種新晉教授能比擬的。

  至少陳教授心里是這么想。

  江北省的車是真難打,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他們拖家帶口來東北過年。

  足足等了1個小時,陳教授才上了車。

  這時候他的手腳被凍的冰涼,直透骨髓。

  看來準備的還是不夠充分,陳教授自我檢討。

  東北的司機不像是傳說中那么熱情,話很少,比較有邊界感。

  來到醫大一院,陳教授找到消化內科。

  他是消化的,要找肯定是找自家醫生。

  醫大一院消化內科陶主任是協和畢業的,算是陳教授的師弟,兩人當年就認識,前些年年會的時候加的微信。

  “陶主任,打擾了。”陳教授進門搓了搓手,覺得暖和多了。

  這見鬼的地兒難怪心腦血管疾病、支氣管疾病高發,這么冷,室內外溫差這么大,怎么可能不生病。

  “老陳,你這是來參加冰雪節的?怎么沒提前打個招呼?”陶主任有些驚訝。

  “陶主任,問您一件事。”陳教授道。

  “別這么客氣,怎么了?”陶主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協和的大教授忽然跑到自己這兒,一看就知道有事兒!

  事兒還不能小,要不然大過年的,誰愿意折騰。

  “害,不是別的,今年不是研究生考完了么,咱協和最高分的小伙子我看中了。”

  “哦?是我手底下的?”陶主任怔住。

  轉念之間,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么。

  要是自己手下的醫生,還不得上趕著找自己聯系老陳?怎么可能讓陳教授來找自己。

  再說,自己手底下那幾瓣蒜什么水平自己還不知道?能考協和第一?開玩笑。

  陳教授有些小尷尬,他想了想,解釋道,“那學生說是考完試就直接來你們醫大一院拜山門來了。”

  陶主任這回真的目瞪口呆。

  剎那間他就想到了一個人。

  這里面的內容多了去了,他一時半會沒法消化。

  “我問一下。”陶主任拿起手機,猶豫了幾秒鐘把電話打給石主任。

  內鏡室是消化內科分出去的,雖然已經有年頭了,但關系還近。

  陶主任知道內鏡的石主任和羅浩走的很近,而且羅浩還是省里體檢的執鏡醫生,所以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打電話一問,石主任果然知道,只是他的答案和陶主任想的有些出入,讓陶主任怔了幾秒鐘。

  “陶主任?”

  “老陳,你說的那個學生現在在羅浩羅教授的醫療組,但……最近好像被羅教授發配到急診科去了。”陶主任直撓頭。

  “啊?”陳教授也愣住。

  還沒正式成為協和的學生,羅浩竟然把那人扔去急診?這得多不待見。

  你不待見,有的是人待見。

  一瞬間,陳教授感覺自己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那行,我去看看。”陳教授道,他一秒都等不了。

  “我陪你去。”陶主任拿了一件自己的白服,又把印著醫大一院logo的棉坎肩給陳教授套上。

  “東北冷,比不上帝都。尤其是急診科,陰冷陰冷的,每次我去急診科回來都要緩很久。”

  穿上棉坎肩,陳教授覺得好多了,最起碼軀干部分開始有些暖和氣。

  “我聽說羅博士在這面干的風生水起?”陳教授一邊走一邊詢問。

  “害,一年拿了三青,能不風生水起么。不過羅博士是真厲害,在拿三青之前,他就負責給省班子做胃腸鏡的體檢。”

  “!!!”陳教授無語。

  他很清楚里面的技術細節以及難度。

  “又養大熊貓又做手術,我看院里面有意思單獨給他成立一個科室,就是羅博士惦記著回912。你說他協和出身的八年制本碩博連讀的博士,不回協和,非要去912,腦子里想什么呢。”

  陶主任抱怨了幾句。

  他和羅浩一樣,但凡涉及到院校方面,都居高臨下,滿滿的鄙夷。

  “羅博士是真挺厲害,我看他給柴老板、郎老板、周老板拍的紀錄片。就這拍馬屁的功夫,很難相信他還不到30歲。”陳教授隱約在陰陽羅浩。

  但陶主任似乎沒注意到,笑了笑,“的確,當時柴老板來醫院,正好遇到一例羊水栓塞。學校的學生都去獻血,我估計應該是這么知道的羅博士。”

  應該是吧。

  陳教授也是這么想的,要不然那個年輕的學生拜山門不去協和,徑直來醫大一院呢。

  不合常理。

  “你們手術量挺大的。”陳教授有一說一。

  “有些假的,比如說胸腔閉式引流術都算手術,咱家可不算。”陶主任道。

  原來是這樣,醫大一院挺虛榮啊,陳教授心里想到。

  “不過在這面干活上下受夾板氣,比地市級的三甲醫院好點不多,不像是咱協和,干活容易。”陶主任道,“我當年是留不下,不像老陳你。”

  “害,在家也沒什么好的,收個研究生都要跑到你這兒來。”

  “奇怪,羅博士怎么把那學生扔到急診科去了呢?”陶主任有些詫異。

  兩人來到急診科,看見走廊里都是人。

  很多都是摔傷的南方人,自從冰雪節開幕之后據說急診科這類患者暴漲。

  而且最近骨科手術也多,畢竟滑雪的終點是骨科么。

  現在好像65歲以上老人滑雪免費……有些事兒真是不能細想。

  “您這沒什么事兒,軟組織挫傷,別擔心。”一個年輕醫生拿著片子袋正在和一個患者交流。

  “苗醫生?”陶主任試探著問道。

  “啊?陶主任您找我。”苗有方徑直看過去,陶主任的胸牌赫然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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