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連忙打住,“主任!玩笑不能亂開。”
“害,關上門就咱……仨,你來幫我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沈自在直接把他的位置讓給羅浩,還按著羅浩的肩膀坐下,隨后開始和鄭主任閑聊。
鄭主任看得眼皮子直跳。
都說屁股決定腦袋,屁股坐在哪是最重要的,可沈自在就這么水靈靈的把羅浩按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想干嘛?
說了兩句,鄭主任也有眼色,說這面有事兒,自己就不打擾了,轉身離去。
沈自在想笑,但心里的確有事,表情嚴肅的回來。
最近科室里有患者發燒,本來肝癌的介入手術后發熱、惡心嘔吐、疼痛都是正常的反應,科室里甚至連退燒藥都不給患者用,讓患者自己備小兒安瑞克自行服用。
沈自在最開始也沒注意,但昨天查房的時候有患者自訴咳嗽、咳痰,痰是黃綠色。
綠膿桿菌感染?
要是孤例的話也就算了,因為沈自在注意到這事兒,其他發熱患者也或多或少有感染的跡象。
再聯系這批患者發熱時間長,癥狀不像是術后發熱,而像是綠膿桿菌導致的大范圍院內感染,所以沈自在上了心。
真要是鬧出院內感染,還牽扯到十幾二十名患者,那可是大事!
羅浩看了一遍患者的病歷,搖搖頭,“主任,我也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您說是藥物的事兒吧,我組患者也跟著用一樣的藥;您說是手術室感染,我組患者……好像我有固定的術間。”
“手術室?耗材消毒有問題?”沈自在想到一件事。
那還是很多年前發生的,腺體科接連10個患者術后感染,馮子軒那時候還不是醫務處長,只是下面分管醫療糾紛的主任,帶人去查,最后發現竟然是手術做完預防感染的外用藥出了問題。
本來是預防感染的,卻變成了導致感染的。
這事兒有夠離譜。
正因為如此,才給沈自在留下極深的印象,導致沈自在十幾年后遇到類似的事件還會想起當年那件事。
“也不應該,畢竟同樣的耗材我也再用,我組的患者就沒什么事兒。”
羅浩說著,挺了挺胸,胸前的銅鏡微暖。
應該是幸運值的事兒,陰差陽錯,導致別的組患者接二連三的出事,而自己組的患者卻沒有受到波及。
幸運值高,真好。
“主任,您找感染科去查一下手術室和治療室,我琢磨一下。”
“我已經聯系感染科了,要是他媽的耗材有問題,這事兒我告到中央去!”沈自在表態。
什么告到中央只是一個語氣助詞,表達憤怒,但沈自在臉上卻帶著笑,剛剛的壓力煙消云散。
羅浩一怔,沈自在怎么跟變臉似的。
“小羅,最近竹子有個視頻特別火,你知道么?”
羅浩搖頭,他現在忙的已經沒有時間刷短視頻。至于竹子,偶爾下班去哈動陪一陪就很了不起了。
“喏,你看。最近我就是靠竹子活下來的,科里的事兒真是煩啊。而且最近我都不敢回家,回家看見我兒子就更煩……擔心他高考出岔子。還是竹子好啊,省心。”
沈自在說著,把手機打開,找到竹子的視頻遞給羅浩。
是游客拍的。
竹子大咧咧的坐在哈動熊貓館外場的地上,平時不見蹤跡的小尾巴就豎在身前。
這動作肯定是故意的!羅浩一看就知道。
竹子的尾巴很短,自己都很少見。
但視頻里,竹子故意坐下,屁股、尾巴的皮毛向身前挪,并且用力把尾巴豎起來。
而它則用手指輕輕點著尾巴。
熊貓館里的悠閑氣息,竹子在玩自己的尾巴。
雖然視頻不長,但卻帶給人一種輕松愉悅的感覺。尤其是配上竹子憨憨傻傻的樣子,讓看的人感覺竹子人畜無害。
人畜無害?
狗東西演技倒是一流,羅浩太了解自己的靈寵了。
不過需要營業的時候竹子能端正態度的逗游客開心,還能擺poss協助拍攝視頻,竹子真的很貼心。
“你看看竹子”沈自在拉長尾音。
“的確懂事了。”
“把這事兒結束,你帶我去看看竹子行不行?”沈自在拄著拐,眼巴巴的看著羅浩。
“行。”
看沈自在拄拐的樣子,羅浩回答的異常干脆。
沈自在一下子放了心,他哈哈一笑,“其實最近我挺舒服的,一飛摸底成績全校前五十!”
“恭喜。”
“害,這不是你教訓的好么。我問一飛想學什么,他說想考協和八年制本碩博。”
“呵呵。”
“小羅啊,我知道一飛怎么想,這孩子就是不服氣。”
“沒事,考上協和八年制后他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沈自在一怔,這難道就是你不修煉,見我如井蛙觀月;你若修煉,見我如蚍蜉見青天?
小羅還真是自信。
但涉及到醫療,沈自在是服氣的。
就拿鄭主任講,據說昨天晚上的壓力巨大,已經把鄭主任壓的精神崩潰,看見小羅來救臺,抱著小羅的胳膊就哭。
那可是醫大一院的婦科大主任!平時飛揚跋扈的,幾乎是除了申主任之外平級無敵的那種科主任。
但她就是抱著小羅的胳膊哭來著。
“你幫著琢磨一下,院內感染可是大事兒,咱能自己壓下來就壓下來。真要是馮處長帶著感染科什么的一起來巡查,就特么操蛋了。”
“好,我琢磨一下,先去看眼患者。”羅浩起身,恭敬說道,“主任,您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要多休息。”
沈自在揚了揚手里的拐杖,“我都拄拐了,放心,我自己上心著呢。”
羅浩離開,去查了一圈發熱的患者。
疾病都不相同,各有各的特點,羅浩也沒找到發熱患者背后的共同之處。
事兒,肯定是有,但具體是什么引起的暫時不得而知。
羅浩仔細觀察各種患者、患者家屬的各種細節,生活習慣等等,還是沒什么頭緒。
腦子里裝了一大堆瑣碎的內容,羅浩回到辦公室。
“像鄭主任那種,就該找個滅火器。”陳勇正在辦公室里嘮叨著。
“什么滅火器?”莊嫣不懂。
陳勇猶豫了一下,“你知道格力之虎么?”
莊嫣搖頭。
“就是那個王姓的年輕男人?”孟良人道,“網上有格力員工說,自從他和那位在一起后,那位的脾氣好多了,在格力之虎來之前,董總可是不管什么是事兒都要罵人的。”
“內分泌系統平衡了。”陳勇壞笑著點評。
“陳勇,你算一下。”羅浩心念一動,進門后就點將陳勇。
“嗯?算什么?大哥,我算命收費的!”
“害,別鬧。”羅浩把手里的紙交給陳勇,上面的字跡有些凌亂。
“這是啥?”
“科里發熱的患者和他們的行為細節。”羅浩解釋,“初步判定都是綠膿桿菌感染,正在等菌培養回報。”
“羅教授,有患者的菌培養已經回來了,最早的。”住院老總聽羅浩說這事兒,馬上站起來匯報情況。
“哦?是綠膿桿菌么?”
“是!”
科里有綠膿桿菌傳播?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這回連陳勇都嚴肅起來,他站起身,“走,抽根煙去。”
羅浩點頭。
“師兄,格力之虎是緩解更年期女性的內分泌失調么?哈哈哈哈。”莊嫣笑哈哈的問道。
羅浩知道女生寢室聊天尺度有多大,瞥了一眼莊嫣,警告她別在辦公室開車的車速太快。
也是熟了,莊嫣都不裝,開始開車。
還是有點邊界感,裝一裝挺好的,羅浩心里想到。
和陳勇出門,莊嫣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后面。
“你去迭千紙鶴。”
“師兄,我迭千紙鶴的速度已經超過普外科所有人!連陳主任都夸我迭的好,要是能做手術的話一定上手特別快。”莊嫣有些驕傲的說道。
“哦,是這樣啊。”羅浩淡淡回答。
陳勇挑眉,摘掉口罩,回頭看了一眼莊嫣。
莊嫣也覺得師兄要教訓自己,連忙努力隱身,藏在羅浩視野盲區。
但她還是跟著,想要聽聽八卦。
來到防火通道,陳勇很隨意的坐在臺階上摸出一根煙對著羅浩比劃了一下。
“我抽這個。”羅浩拿出手機,準備打開吸煙的app。
“你還沒變數字生命呢,裝什么ai。”陳勇把煙拋過去。
羅浩笑笑,接住煙,點燃。
陳勇叼著煙,像是個黃毛小子一樣,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來幾枚銅錢向半空中一拋。
銅錢落地,陳勇隨即開始掐算。
半根煙的時間,陳勇皺眉,“卦象上講,應該是與人有關的物,主要是人,還有……算了,講太多你也不懂,怎么覺得像投毒呢。是我算錯了?”
“投毒!?”羅浩感覺后脊梁一股寒氣升起。
雖然陳勇說的比較含糊,但羅浩早都熟悉了陳勇說話的方式,秒懂他的意思。
“要這么說也是可以的,但卦象上講是無意的,可能是我想錯了。”
“范圍能確定么?”羅浩追問。
“應該不是器械的事兒,距離咱們很近,我甚至懷疑是莊嫣搞的鬼。”
莊嫣瞪大眼睛,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無聲的吶喊——勇哥你在說我?!
“隨便舉個例子,好理解。”陳勇把銅錢收起來,“外因導致的,找吧。”
看著陳勇說的似乎不著調,但羅浩已經確認了幾點。
第一,和陌生人、少見的人沒關系,排除耗材的事兒。
第二,有內鬼,還是無意的。
那就意味著……
羅浩正想著,莊嫣好奇的問道,“勇哥,我想學算卦,你能教我么?”
“你沒這方面的天賦,我給你算過命。”陳勇淡淡回答道,“好好當你的小管家,把錢管好,賬目上別出問題。你看你師兄羅浩似乎跟誰都笑呵呵的,其實醫療組里就他最壞。”
“勇哥,你怎么能這么說師兄!”莊嫣毫不猶豫站在羅浩一邊。
“你被他的外表給騙了,我記得李敖曾經說過,有頭有臉的男人就沒一個好人,有頭有臉的女人,也沒一個好人。”
“李敖說的是很少有,不是沒有,你別偷換概念。”羅浩糾正。
“大概是這個意思,李敖先生是留點臉面,你還真當真。”陳勇鄙夷,繼續說道,“為什么要壞呢?不壞根本爬不起來,社會運行的底層邏輯是人吃人,是叢林的社會。”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看你師兄和藹可親,但你試試動他的科研經費。小心你今天動了錢,明天他就跟你翻臉。”
“都等不到巡視組來檢查,有賬目說不清之后。”
莊嫣凜然。
“不過你放心,你師兄頂多把你打落塵埃,你不是還有你爸呢么。”
高馬尾輕揚,莊嫣表示不服,老莊和小莊可是兩回事。
“別鬧了,說正經事,每一名醫護人員采樣。”羅浩沉聲道,“按照你卦象里說的意思,先排查病區的醫護人員,要是還沒有結果,再排查導管室的醫護。”
“羅浩,你說是不是老六出去玩得了什么病?”陳勇笑嘻嘻的問道。
“不可能。”
“我記得書里面說,古代西方有一場瘟疫,視線傳播。”
“扯淡的,人家杜撰,你還真信。視線傳播,你以為他們全員美杜莎呀。”
羅浩掐滅煙頭,下一秒,一只白膩的手出現在眼前。
呃……羅浩還真有點不習慣,搖搖頭,“不用,我自己扔就行。”
講真,當老板可真爽啊,羅浩心里想到。
不過羅浩還沒習慣,他的未來是星辰大海,怎么能迷失在剛剛開始的時候。
羅浩聯系護士長,先給醫生采樣,連帶組教授甚至沈自在都沒放過。沒有查清楚前,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現在患者、患者家屬還沒爆發,屬于可以按下去的狀態,但這種臨界狀態隨時隨地都可能改變,盡早查出來真相才行。
雖然最近沈自在一直在休病假,可正因為如此,沈自在是患者!他的嫌疑更大。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羅浩剛采完樣,手機就響起。
“馮處長,您好。”羅浩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小羅,醫務處的臨床監控系統有點小問題,發現你們科的患者高燒曲線不對。”
“!!!”羅浩心中一凜。
難怪都說馮子軒是錦衣衛指揮使,這貨對臨床的監控真是嚴密。沈自在剛發現問題,馮子軒那面前后腳也發現出事了。
要知道沈自在管的是一個病區,而馮子軒要管整個醫院。
“我看曲線圖,有可能涉及到院內感染,你和沈自在先說一下,科室內部自查,要是能解決的話是最好的。”
“反正也沒報警呢,自我消化。要是解決不了,讓醫務處介入的話”
馮子軒拉長了尾音。
“我們正在查,馮處長。”羅浩回答道。
他第一次感覺有一雙無所不在的眼睛正在半空中看著自己。
那種壓力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心里有點堵。
這也是羅浩第一次感同身受,身受的是沈自在和鄭主任他們的感受。
羅浩自從上學開始就有各位老板保駕護航,還真就沒機會感受這些壓力。
身處局外的感受和以身入局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行啊,我就是多事,跟你說一聲。”馮子軒笑道,“那就這樣,我沒別的事兒,掛了。”
“馮處長?”陳勇湊過來詢問。
“嗯,馮處長。”羅浩點了點頭,“他那面已經發現不對勁兒了。”
“說明朝初期錦衣衛會畫畫……”
“這段子老的連我大舅喝多了都說。”羅浩面無表情的說道。
陳勇揚眉,他能感知到羅浩似乎有點壓力。
跟自己組沒關系,羅浩緊張什么?
不過陳勇知趣,沒譏諷羅浩,而是四周轉轉,看有沒有怪異的地方。
過了一會。
護士長把休息的護士都叫來,在治療室里排成一排,整齊嚴肅。
羅浩讓莊嫣去采樣,自己在門口盯著。
雖然下夜班的護士有點不高興,但她們摸不清頭腦,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莊嫣負責采樣,羅浩小心的避嫌,哪怕眾目睽睽之下,他依舊讓莊嫣去做。
昨天手術室里被鄭主任抱住胳膊,已經把羅浩差點嚇死。
忽然!
莊嫣給一名護士采樣后陳勇踏前一步。
“小黑。”
科里有倆護士,一起來的,一個長得黑,外號叫小黑;一個長得白,外號叫小白。
小黑表情有些緊張,“勇哥,怎么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護士長。
“沒事。”陳勇嘿嘿一笑,“你最近用什么面膜了,感覺你白了呢?”
無數問號在治療室護士們的頭上冒出來。
勇哥可很久都沒撩閑了,這是忽然來了興致?
羅浩的眼睛瞇起來,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陳勇這貨不對勁,他肯定看出了端倪,但是邁步之間就有了打算,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小黑難堪。
羅浩仔細打量小黑,從上到下,從下到上。
從頭發梢梢到腳趾尖尖,一絲不落的看了個仔細。
要是有透視能力的話,羅浩并不介意用一下。可惜了,沒有異常。
只是看了兩遍后羅浩發現自己和陳勇對女人之間的巨大區別。
陳勇掃一眼就發現了問題,但自己看了兩遍都沒找出哪里不對勁兒。
羅浩也沒聲張,采完樣就離開。
陳勇一直坐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口閑聊,直到護士長給護士開完會,小黑走過來。
“小黑,這面!”陳勇招手。
小黑有些局促的走進來。
“黑呀,最近去冰雪大世界了么?”
“沒有,死冷寒天的,去那干什么。玩點什么都排隊,要不是陪朋友,誰去遭那罪。”
陳勇笑吟吟的和小黑聊著不著調的事兒,羅浩并沒阻止,只是靜靜的看著。
過了幾分鐘,大家都以為陳勇在撩閑,小黑被撩的霞飛雙頰,不舍得走。
“行了,我要干活,你去忙吧。改天碰班,我請你吃飯。”陳勇道。
等小黑離開,陳勇看似漫不經心的也離開。
羅浩跟在陳勇身后,莊嫣跟在羅浩身后,只有孟良人老成慎重,一直沒在意發生了什么,在寫病歷。
“黑,等一下。”陳勇按住小黑的肩膀。
“勇哥”
“你跟我來。”陳勇左右看看,有些為難。
“主任走了,去主任辦公室。”羅浩建議。
“你能開門?”陳勇問。
“隨便打開就是了。”羅浩轉身,來到沈自在辦公室門前,伸手拿出一張a4紙劃了一下,電子鎖的門就自動打開。
“你這就是半包方便面打開一個小區的段子?說吧,你到底從前是干什么的。”陳勇戲謔問道。
“趕緊的。”羅浩催促。
“黑,你坐下,我問你幾件事。”陳巖嚴肅的看著小黑。
“勇哥,我怎么可能給科里傳播綠膿桿菌,那玩意我想找都找不到。”小黑說著,忽然神秘起來,湊到陳勇耳邊,“我聽說羅教授是有關組織的,前一陣子有人放生蟑螂,羅教授就消失了一段時間。”
當著自己的面蛐蛐自己,這好么?羅浩無奈的看著小黑和陳勇。
“不是這個,你換新女朋友了?”
女朋友?羅浩一怔,但馬上了解小黑竟然是個拉拉。
現在拉拉的數量大增,俗話說得好,男無純彎,女無純直,羅浩并沒有什么看法,認為這都正常。
羅浩雖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小黑也不覺得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兒,問道,“勇哥,你怎么發現的?”
“你們這些t最花了!”
“勇哥,我那是找尋真愛!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喜歡什么!”
小黑的臉有點黑,這時候黑里透紅。
“別鬧,我看你從前右手中指沒有美甲,大上個月右手中指和食指都沒美甲。”
羅浩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大受震撼。陳勇還真特么是婦女之友,簡直太牛逼了,這種細節換羅浩的話,怕是把小黑看成小白都看不出來。
“哈哈哈,勇哥你還真是關注我。”
“別鬧,護理部不讓做美甲,你做的是透明裝,幾個月……我算一下。”陳勇開始掐算。
“大概65天沒換美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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