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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金剛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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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羅,周末你那面方便么?”陳巖問道。

  “方便,放心。”羅浩笑呵呵的說道,“去看大熊貓和丹頂鶴親密接觸?一起一起!反正高鐵就一個半小時,開車不到4個小時,很近。”

  “那我訂票、訂酒店了。”陳巖見羅浩“懂事”,心情特別好,喜滋滋的拿出手機。

  “別,我一起訂。”羅浩阻攔。

  “不不不,不占公家便宜,我就是去看個熱鬧,你能帶我進扎龍,我近距離看看丹頂鶴就挺好。”

  “行啊,陳主任放心,我都懂,咱自己花錢,不惹麻煩。”

  兩人知道那個患者的事情再往后說也沒什么意義,便換了話題。

  至于去長南,反正就不到一千塊錢的事兒,沒必要推來推去的客氣。

  陳巖也不差這點錢,羅浩沒和他客氣。

  兩人約定好,羅浩離開。

  陳巖看著羅浩離去的背影,有些唏噓。年輕,真好;年輕又加上豐富的臨床經驗……

  他開始有些羨慕羅浩。

  要是自己年輕的時候有現在的精力、體力、臨床經驗,未必不能和羅浩一爭雌雄。

  可惜,等這些東西自己都具備的時候,自己已經老了。

  陳巖捻著護心毛,回憶自己老去的時間點。好像過了三十歲之后,每五年就有一個明顯的感覺。

  真好,真的很好。

  王海慶回到長南市。

  他還沒下高鐵,接到方曉的電話。

  “海慶,嘛呢?”方曉熟絡的問道。

  “我剛去了一趟省城,拜訪羅教授。喂喂喂,你能聽清么?”

  高鐵上信號有點不好,王海慶手機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能,你去省城了,怎么樣?”方曉似乎早就預測到了這一切,很平淡的問道。

  “見面說吧,事情有點復雜。”王海慶心緒不寧。

  兩人約好了一家飯店,從前還是同事的時候經常在這兒吃飯。

  也算故地重游,老友重聚。

  下高鐵,滴了一臺車,王海慶來到飯店。

  隔著玻璃窗王海慶就看見方曉坐在飯店的座位上,手里拿著手機,正在刷短視頻。

  “老方,真是羨慕你啊。”王海慶走進來,拍了拍方曉的肩膀。

  “羨慕我啥。”方曉關上手機,戀戀不舍的又看了兩眼短視頻里的搞笑美女。

  “你事業穩定,眼看著就能接班當主任。雖然現在反腐反的厲害,錢都讓劉主任他們那些大前浪給掙走了,但誰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呢。”

  “就算是沒機會,你以后是普外科主任,市里面也有一點點的排面。”

  王海慶一想到自己的糾結,深深的嘆了口氣。

  “害,八字沒一撇呢,說不定我明天就辭職,老子我不干了。現在臨床的活有多難干,你又不是不知道。醫保那面就是一座大山,好多患者還辦理了商保,商保不給報銷回來就一頓作。”

  “那也比我好受。”

  “你就說,商保和醫院有什么關系,他們報不報銷的你倒是去和商保公司鬧啊,還不是吃柿子撿軟的捏么。”方曉繼續抱怨。

  “唉,這在我看來都是幸福的煩惱。說實話啊,要是……算了。”王海慶深深的嘆了口氣。

  “說說,你去了之后怎么和羅教授說的。”方曉饒有興致的看著王海慶。

  “我拎著片子去的,算是誠意滿滿了吧。”王海慶坐在方曉對面,把昨天去省城的整個過程都說了一遍。

  他越說方曉的眼睛瞪得越大,瞳孔卻越來越小,呈針尖樣。

  “老方,你那是什么表情?”王海慶有些疑惑。

  “我艸,海慶,你這是想隱瞞病情,然后把患者偷偷塞到醫大一,讓上級醫院幫你抗雷?”方曉用看傻逼一樣的目光看著王海慶。

  “啊?!”王海慶怔了一下,想要辯解,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解釋是沒用的,用事實說話。

  況且自己最開始的確是這么做的、也是這么想的,方曉說得沒錯。

  “海慶,你平時看起來挺精挺靈的,怎么這么糊涂啊!”

  方曉不再像剛剛那樣穩坐釣魚臺,而是又急又氣,臉開始泛紅。

  “我……就是找羅教授幫忙看個片子。”

  “你扯什么淡!”方曉直接生氣,憤憤的看著王海慶。

  王海慶低下頭,訕訕的不知道說什么。

  看著老同事的樣子,方曉心里別扭的一逼。

  “你這就是欺負小羅教授年輕,我不是都跟你講過了么,小羅教授今年拿了三青,明年準備申請杰青,估計還有各種學者之類的。再往后,成為全國最年輕的院士也說不定。”

  “我知道。”王海慶小聲應道。

  “知道你還耍這些小心思,你說沒說我?說沒說我?你到底說沒說跟我有關系?”

  方曉追問,看樣子有點急眼了。

  王海慶愣住,他極少看見方曉如此失態。

  方曉這人愿意開玩笑,沒輕沒重的,但基本沒什么壞心思,就是個游戲人生的性格。

  平時再大的事兒他也不會很著急。

  可今天,就像自己把方曉家孩子扔下樓、喂了老鼠藥似的,隱約之間已經能看見方曉的眼睛里泛起了紅絲。

  王海慶仔細想了想,哭喪著臉說道,“我說認識你,但沒說別的。”

  方曉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憋了一口氣坐下。

  “真他媽的,就不該幫你!”

  “我……咱們……省城……”王海慶吭哧癟肚的憋出來幾個字,根本沒有意義。

  方曉沉著臉,一直到上菜,他也沒讓王海慶,自顧自的吃起來。

  他只是沉默的、沒有禮貌的吃著,每一口都咬的很用力,仿佛把對王海慶的憤怒都發泄到食物中。

  王海慶手腳冰冷,他知道自己犯錯了,但不知道自己竟然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方曉是什么樣的人,王海慶心知肚明。而方曉現在的表情,說明了很多事兒。

  十幾分鐘后,方曉才嘆了口氣。

  “海慶,這事兒是你辦的太操蛋了。”

  “我哪操蛋了,我說的都是實情!”王海慶也有些生氣,反駁道。

  “實情?你怎么不跟羅教授說你術中探查下腹部、盆腔,準備給患者切膽囊呢?”

  “實情?你怎么不跟羅教授說你為什么術后第二天就把患者給攛掇出院了呢?別他媽跟我說是患者強烈要求的,誰不知道誰!”

  “實情?你怎么不跟羅教授說患者術后腹部疼痛,你為什么不給查腹部b超、ct呢?!”

  一連串的問題像是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徑直砸在王海慶的臉上,把他砸的鼻青臉腫。

  方曉越說越憤怒,手已經摸到桌子上的煙灰缸。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灰缸放下。

  見王海慶訕訕的低下頭,方曉深深的嘆了口氣。

  “好多事,普通人不知道,但你能不知道?我能不知道?羅教授能不知道?”

  “他……他……他……”

  “昨天,有個患者開玩笑似的問我說給推的藥怎么就推了一半,剩下的是不是拿去賣錢了。”

  “……”王海慶實在沒心思八卦。

  但類似的事情在臨床上的確經常出現,他早都見怪不怪。

  “阿瓦斯汀,就是貝伐單抗,羅氏的那款藥,科里也在用。”方曉忽然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話題轉移的太生硬,四六不靠,王海慶怔了一下。

  “當年這藥可是神藥,現在也飛到咱蠻荒之地了。”方曉自嘲了一句。

  “海慶,你知道10年的時候,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眼科的事兒么?”

  這個問題跳躍更大,王海慶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不像方曉腦子那么靈活,只對手術有研究,對普外科做化療相當抵觸。

  “阿瓦斯汀對視網膜黃斑變性的治療效果特別好,并不是只能用于抗癌的。但是吧,治療視網膜病變,每次治療量只相當于一瓶藥物的1/2030。”

  “而阿瓦斯汀當年賣2萬一支,還沒進醫保,能用的人少。”

  “真要是腫瘤患者的話,咬咬牙也就忍了,但畢竟只是一個良性病,能一咬牙把阿瓦斯汀打一點點進去的患者不多。”

  “所以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眼科醫生動了善念,幾十個患者一起買一瓶阿瓦斯汀,那不就相當于幾百塊錢一針么。

  這么一算,能用阿瓦斯汀解決疾病的人也就多了很多,你說是吧。”

  “啊?”王海慶愣住,仔細想了想,似乎是這樣。

  “于是呢,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眼科醫生去瑞金腫瘤買了幾支阿瓦斯汀,給患者用了。這種事兒,好了,沒人念叨你好。壞了,所有不是都是醫生的。”

  “從2007年直到2010年的3年間,魔都第一人民醫院治療了上萬名相關患者,節省醫療費用幾個億。當年的幾個億,而且還都是拿出一兩萬塊錢都舍不得的普通人用的。”

  “怎么樣?算是萬家生佛了吧。七級浮屠,怎么也夠了。”

  王海慶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結尾,但已經猜到了一些什么,慎重的點了點頭。

  “后來2010年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十幾名患者注射阿瓦斯汀后病情加重,加上那時候互聯網風潮剛起,醫院還不知道怎么控制輿情,于是事情越鬧越大。”

  “患者和患者家屬肯定不服氣啊,咱不說恩將仇報,有恩是對已經做過的人有恩,出問題的患者可沒接到什么好處,咱有一說一。”

  “羅氏一口咬定是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用的是假藥。”

  “!!!”王海慶渾身冰冷,他把自己代入進去,已經看見了結局。

  他的手腳更冷,末梢微微麻木。

  “從瑞金買的藥,不屬于正常進貨,第一人民醫院、眼科都沒有正規途徑。我不是藥神?文牧野敢拍么?徐崢敢演么?他們除了嘩眾取寵,還知道干什么!”

  方曉的語氣激動,言語偏激。

  王海慶的手顫抖,扶著桌子,怔怔的看著還在冒著些許熱氣的菜。

  “有副作用就知道藥物來源不正規了,媽的!打之前沒和他們說么?3年,上萬的患者!”

  “后來呢?”王海慶澀聲問道。

  “瑞安腫瘤診所的阿瓦斯汀是從香江帶進來的,出事后就直接關停,涉事醫生被刑拘,后來變成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眼科兩位主任被撤職,停行醫資格6個月,院長受到行政警告。”

  “所以,當好人,辦好事,也是要承擔代價的。一個我不是藥神被吹成神作,阿瓦斯汀這事兒呢?他們瞎啊。”

  方曉說完,深深的吸了口氣,站起身,掄圓了一巴掌抽在王海慶的臉上。

  “啪”

  耳光聲清脆、響亮。

  王海慶被打懵了,抱著臉愣愣的看著方曉。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方曉么?

  “我當時有個患者的家屬,正好有眼疾。

  因為中央靜脈阻塞,視力從0.7變為0.05,注射阿瓦斯汀兩次后視力恢復到0.25。

  感覺曙光就在眼前的時候出了魔都這事,阿瓦斯汀全國眼科禁用,然后病眼就快速惡化,直至失明。”

  “他能怨誰?羅氏?有副作用的患者?還是魔都第一人民醫院眼科的醫生?”

  “開特么什么玩笑!”

  “這就是命不好。”

  王海慶看著方曉,心里已經知道方曉要說的是什么意思。

  “出了事兒,自己背鍋!你特么這么做,以后長南市的名聲就壞了,但凡有問題的患者,省城甚至帝都都得猶豫再三,怕有你這種害群之馬!”

  方曉指著王海慶的鼻子罵道。

  言語激烈,根本不給王海慶留半分顏面。

  “當然,這和你無關。可你想沒想過就因為你這么一作,多少人會死?”

  方曉雙手撐著桌子,怒目金剛一般看著王海慶。

  “就因為你一個人,斷了多少人的后路!”

  “不說別人,只說我自己。現在患者在長南做手術,不管多重我都敢收,為什么?”

  “我做不下來,可以打電話搖羅教授,人家開車倆小時就到。我在手術臺上和小護士聊會天,羅教授來幫我擦屁股,這事兒說出去患者家屬都得豎大拇哥夸我方曉方主任人脈廣。”

  “可你看你干的這叫什么缺德事兒!”

  方曉說得事兒王海慶都懂,秒懂。

  在省城的時候王海慶就一直覺得心里忐忑,甚至還住了一夜,第二天跑去和陳巖道歉。

  自己認為已經足夠了,甚至回來的路上還對陳巖、羅浩頗有腹誹。

  直到王海慶被方曉罵醒。

  是這樣,道理在這兒擺著,自己要是覺得還不對……

  王海慶剛在心里為自己找借口,耳邊就隱約傳來剛剛方曉的罵聲。

  猶豫了很長時間,王海慶深深嘆了口氣。

  “老方,坐下,坐下,咱哥倆喝點。”

  “想懂了?”

  “懂了。”王海慶的情緒低落,但整個人鮮活了少許,他招呼服務員端了一箱勇闖天涯。

  “十五年前,咱倆去喝酒免費的火鍋店吃火鍋。窮啊那時候,只有發工資的當天才有機會。那時候我看著老主任開好車,就琢磨有朝一日,老子我也能。”

  “過去了,別想了。”

  方曉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話。

  “是唄,那個年代過去嘍。那時候好像什么行業都好掙錢,一把一把的掙。”王海慶回憶起年輕的時候,眼睛里帶著光。

  “現在其實也行,看你怎么想,要什么。”

  “我想去南方,找一家公立醫院,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醫院老板能不能同意。磨吧……沒轍。”王海慶也不再提患者的事兒,好像是想通了。

  倒了啤酒,王海慶端起杯,他沒等方曉端杯,伸胳膊,酒杯在方曉的酒杯上碰了一下。

  “謝了,老方。”

  一飲而盡,方曉一動沒動,靜靜的看著王海慶。

  “老方,家里怎么樣?”

  “都挺好,就是兒子有點愁,管也不敢管的太過,萬一要是抑郁了呢。你說咱小時候,不聽話就是一頓胖揍,真要是實在不聽話,我記得建華廠大院的周二狗被他爸吊在風扇上,抽斷了3根皮帶。”

  “周二狗怎么樣?”

  “他爸去年去世的,你走之后,在咱科住的院。端屎端尿,一個月沒回家。”

  方曉說著,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你愛人呢?”

  “也挺好,年輕時候吵來吵去,現在就應了那句話——少年夫妻老來伴。”

  “你愛人什么都好,就是吵架上頭,現在能交流了吧。”

  “交流?”方曉鄙夷的看著王海慶,“我問你啊,天上打雷,電是直流還是交流?”

  “啊?”

  “雷公電母,老夫老妻,誰他媽還交流,肯定是直流電。”

  “哈哈哈。”王海慶知道方曉的脾氣,開始開車,這是消氣了。

  “老方,之前是我不對,我少喝點,別醉醺醺的。一會就給患者打電話,去做個ct,b超看看到底我做手術的時候把啥給弄壞了。”

  “你估計呢?”

  “盆腔、下腹部沾的一塌糊涂,游離不出闌尾,位置也有點不好。大意了,大意了。”王海慶嘆了口氣,滿是蒼涼。

  “算了。”方曉的神情變了幾下,最后說道,“讓患者明天去我那住院,病歷我盡量給你往輕了寫,但真要是胃腸有問題,你可別琢磨逃。”

  “懂。”王海慶并不驚訝,似乎已經預料到方曉會這么做。

  “我跟羅教授聯系一下,你說你也是,日了狗了,敢特么的找羅教授給你背鍋。”

  “上次羅教授來做手術,毛院長都差點被擼掉。”

  “啥?!”王海慶震驚。

  方曉一邊吃,一邊喝,一邊給王海慶八卦上次羅浩來飛刀的時候遇到的事兒。

  王海慶差點沒鉆桌子底下去。

  這特么都什么事兒!

  早說啊!

  但想回來,這事兒還真怨不得方曉,王海慶心里知道。

  “我本來想裝糊涂,你個狗東西非要我去刷臉。刷吧,誰讓咱倆這么多年呢。”

  方曉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小羅教授看著年輕啊,家里是什么門路,走的這么快呢?”

  “我打聽了,東蓮礦總的子弟,他爸去世的早,家里老太太已經要退休了,大舅是東蓮礦總的副院長。但就這個副院長,好像還是托了小羅教授的光。”

  王海慶瞠目,自己要是有這么個兒子,那該有多好。

  “小羅教授的根在協和,八年本碩博連讀出來的。按說不應該有多牛逼才是,你看咱醫院,3個華西畢業的碩士,現在連主任都當不上。”

  “當主任又不僅僅看技術,還要看各種綜合條件。你,老方,熬了這么多年,不也才要當主任么。話說你怎么不再找小羅教授來飛刀啊?”

  “那次飛刀有點不愉快的事兒,剛才給你講了,再加上小羅教授忙……是真忙。我去省城兩次,假裝路過,登門拜訪。結果,小羅教授根本不在家。”

  “呵呵,我估計省城也留不了多久。”

  “誰知道呢。”

  正說著,手機提示音傳來,方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老方?”

  方曉愣著神。

  “老方?”

  方曉還是沒說話,愣愣的看著手機。

  “喂喂喂!”

  幾秒鐘后,方曉回過神,表情嚴肅的拿筷子夾了一個花生扔到嘴里。

  王海慶知道方曉的習慣,這貨在思考。

  可他思考啥呢?

  心中好奇,但王海慶沒打擾方曉。

  “錯了,從頭就錯了。”方曉很快懊悔的說道。

  “什么錯了?”王海慶一頭露水。

  “那個,不喝了,一邊走一邊說,你給患者打電話,讓她現在就去醫院,我帶她做ct,完善檢查,抓緊時間做術前準備。”

  在方曉的意識里,他早就知道患者的情況。

  只是這也太急了一些。

  王海慶愣愣的看著方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周末,市里老大要去扎龍保護區剪彩,你知道吧。”

  “知道啊,這不是看省城的冰雪節搞得好,所以想沾點光么。”

  “對!羅教授周末帶著竹子來捧場!正好能上臺幫咱們掌一眼。”

  王海慶愣住。

  “竹子,那可是羅教授的心頭肉,一般人還真拉不來。咱們市里的老大哪來的,你知道吧。”

  “知道……”

  一道閃電劃過王海慶的腦海,小羅教授竟然是受邀參加保護區的儀式?

  邀請他的那位……

  我艸,自己之前果然是作死!

  只閃念間,王海慶已經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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