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一記膝頂命中王云霄的胸口,就像是打在老牛皮上,堅韌而又厚重,讓他心中浮現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家伙實在太抗揍了。
剛交手的時候,他還能憑借藥力的刺激占據上風,一度將其壓制。可在接下來交手的十幾個回合當中,無論他如何努力,對方始終屹立不倒。
實戰當中消耗的體力,要遠遠超過正常鍛煉的體力消耗。因為鍛煉的時候可以留力,但在實戰中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都是精神緊繃,全力出手。
哪怕是后世的專業拳擊比賽,三分鐘一回合的賽制,常年鍛煉的拳擊選手也堅持不了幾個回合就會陷入疲軟期,為了恢復體力只能摟抱在一起。
一輪搶攻之后發現沒有任何效果,剛剛服用的丹藥藥力略微消退,黑衣男子腳下的力道下意識地減輕了幾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眼前的錦衣暗衛。
我在跟什么東西打架?
一股股白色水蒸汽從袖口和領口噴射出來,看著就像是剛剛燒開的水壺。
王云霄扭了扭脖子,當著黑衣男子的面攤開手伸了一個懶腰。
舒服,終于舒服了。
之前修煉十萬山河當中內功心法的時候,王云霄就有種自己身體里涇渭分明油鹽不進的感覺。
如果把內力比喻為鹵水的話,那就相當于他這個大肘子泡在鹵水里面好多天,始終腌不入味。
感受到對面拳腳上的力量減弱,王云霄忍不住開口道:“師傅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這兩下就不行了?是不是腎虛啊?回頭烤點腰鞭腎寶什么的補一補吧!”
直到剛剛挨了這一頓揍,王云霄才徹底舒服起來。
王云霄拉開領口,撿起地上的頭盔重新戴好,走出門去。
過去跟兄弟們在一起,在府兵結陣分攤傷害的作用下,是達不到這種鍛煉效果的。
砰——!
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后果就是中門大開,被王云霄反身一記鞭腿抽在胸口上,黑衣男子的怪叫聲戛然而止,像炮彈一樣被踹飛了出去。
大夏天的穿這身皮衣是真的難受,感覺就像是被放在爐子里面文火慢燉。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自己身體的新陳代謝正處于高速運轉的狀態。
難道是因為我細胞壁太厚的緣故?別人家的紅細胞是皮薄餡大的砂糖橘,我這就是個柚子?
不管怎么說吧,反正就是渾身難受。
沒有任何男人能承受這種侮辱,黑衣男子怪叫一聲,雙手抱拳拼盡全力朝著王云霄臉上砸去。
王云霄感覺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處于類似的狀態。原來的身體太虛弱了,已經成型,無法輕易改變。只有通過這種暴力的方式,對自己的身體造成足夠的傷害之后,才能激發出身體的潛力,把造血干細胞叫起來干活。
內力是內力,經脈是經脈,肌肉是肌肉,互相之間就跟陌生人似的。
體溫還在上升。
原來我是欠揍……呸!是需要實戰磨練!
眾所周知體能鍛煉之后是不會立刻減輕體重的,這玩意就像是貸款一樣,先付費,然后再消化體內積累的脂肪,慢慢彌補虧空。
剛才的幾聲槍響,已經引來了街上的巡警。
南通區分局的警力本來就不足,在這個比較敏感的時間點上更是捉襟見肘。王云霄一抬頭就看到了剛才阻攔結親隊伍的那兩位巡警,加上他們也不過就四五個人,這已經是警局在這片地區的全部力量。
只能起到一個“存在”的意義,實際上解決不了什么問題。
“大人,借一步說話。”
習武之人大多皮糙肉厚,別看王云霄剛才一腳將那黑衣男子踹出老遠,倒在地上聲息全無。可要是讓他緩過這口氣起身再戰,對付區區幾個小巡警還是不在話下。
出于安全的考慮,王云霄決定過去廢了他,可剛走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攔路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青衫短卦,腰間香囊玉佩,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
“鄙人就是這海紅樓的東家,姓蘇,名見青。”
年輕人拱手笑道:“我看大人今天也消耗了不少氣力,現在都這個時間了,再折騰出動靜打擾街坊鄰里也不太好,要不然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王云霄冷笑道:“你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
“那自然是要給大人一個交待的。”
蘇見青打開折扇,象征性給王云霄扇了扇風,小聲說道:“我與大人素不相識,相信大人今天也不是專門為我這小買賣過來的。我剛才了解了一下情況,不知道您是對那位冷先生感興趣,還是對那位柳先生感興趣?鄙人手里倒是有些小道消息,或許可以幫得上大人的忙。”
“喔?”
聽他這樣說,王云霄頓時來了興趣:“冷先生怎么說?柳先生又怎么說?”
蘇見青笑道:“這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
王云霄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沉聲說道:“你在跟我談條件?”
“不敢。”
蘇見青搖頭道:“俗話說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我看大人您平時也是公務繁忙,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忙不忙是我自己的事,你先說說那個冷先生。他是錯金門的弟子這我已經知道了,你最好能說出來點我不知道的東西。”
蘇見青笑道:“冷念先生在天門市街面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人所共知沒有什么可說的。但大人你可知道,錯金門最近一段時間在謀劃什么?”
“給人家配陰婚?”
王云霄心說這幫子風水先生也就能干這個了,你還能指望他們玩出什么花活來?
“配陰婚是假的,他們是打著配陰婚的名義搜羅女子,最后全都送到乾王府里去了。”
“乾王都那么大歲數了,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誰知道乾王爺是不是天賦異稟,不過話說回來……”
蘇見青壓低聲音說道:“像這種事情,要放在過去,肯定會招來紅燈會或者前進教會的干涉。但這一次她們兩家都自顧不暇,乾王府可沒有這么大的能量。所以,乾王府那邊肯定也是幌子,或者說,有可能是某個計劃中的一個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