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霧大人,那朝日心靈中的空隙正在被一點點的填滿。但是呢,還不夠啊。妖怪只是被壓縮了,而沒有被驅趕出來。”
小愛在夏霧櫂的心中說著,不過卻很樂觀:“只要是在解決她母親的問題,那么妖怪大概就可以趕出來。”
“或許吧,朝日葵的第二層的心理問題就是她的母親的問題。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朝日葵自己大概就可以完成了。”
夏霧櫂在心中如此回答著。
“第二層?”小愛一愣:“難道還有第三層嗎?”3
感覺有第三層的話會是對男主的 “誰知道呢?”夏霧櫂這般在心中回答著。
“喂,夏霧。”
橫川純不耐的敲了敲桌子,一副不耐的模樣:“我可是在和你說話啊,至少是尊重一下我吧。”
“純老師,我很尊重你。”
夏霧櫂輕輕的說出這句話后,橫川純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那副雙腿翹在桌子上,抽煙的悠閑模樣變成了正襟危坐的樣子。1
“咳。”
她假裝咳嗽一聲,看著夏霧櫂說:“夏霧櫂,你們在樓梯間說的話,我聽到了。”2
橫川純緊緊的盯著夏霧櫂,她本來是想要看到夏霧櫂的特殊的反應。
但誰知夏霧櫂依舊是不緩不慢,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
“所以呢?橫川純老師?”
他如此說著。
現在兩個人正在會談室中,夏霧櫂的眼角上還貼著創可貼,看上去有些滑稽。
夏霧櫂的傷勢,都是橫川純剛才處理的。因為校醫室被占用了,所以也只好拜托橫川純了。
不過處理的手藝有點差。
看著面前的夏霧櫂,橫川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的,夏霧櫂你可真是一個難纏的學生。”
她深吸一口氣:“不過,老師還是無法認同你的做法啊。”
“這樣的做法,實在太糟糕了。如果是我知道最后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絕對不會讓你去和朝日葵接觸的。”
橫川純的嘆息顯得悠長而沉悶。
“那么老師您要怎么做呢?如果按照的老師您的做法,只是懲罰著班級,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用處的。只會讓大家更加的厭惡朝日葵,而且因為您的懲罰。大家對朝日葵的厭惡,會從表面轉為暗中厭惡。”
“這種厭惡是最令人痛苦的。”
夏霧櫂說:“到了最后,誰知道會變成怎么樣。”
“可是啊,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就非要這樣做嗎?”橫川純盯著夏霧櫂,這眼神太過溫柔,像是母親似的。4
夏霧櫂低垂著眼瞼,他說:“沒有其他辦法了啊,您說過的吧。關于去第二新東京的時間提前,這是您暗示過我的事情。所以呢,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在前往第二新東京之前結束。”
“7月。”橫川純無奈的笑了一下:“7月就是你們去往第二新東京的時間,到了那里你們會學習一個月,然后利用暑假的時間徹底的融入到新學校中。這是上面的做的決定。”
“我原本的想法是讓朝日葵去往第二新東京之后,用著時間慢慢的療養。這樣,大概所有人都不會受傷。”
橫川純嘆息著:“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樣做。”
“因為老師你這樣的方法,太偏向其他人了。”夏霧櫂一字一句的說:“少時的傷口,是連綿一生的陰雨。如果只是期待著朝日葵去第二新東京之后,忘記了這里的悲傷,在新朋友的開導下變得開朗的起來。”
“——這不是太殘忍了嗎?簡直就是讓朝日葵忍氣吞聲,不去做任何事情就只是期待著她自己忘記,這真的正確嗎?”
“在我的信念中,做錯事了,就需要受到懲罰。”
“如果只是對朝日葵橫加苛責,反而對其他人視而不見。”
“橫川純老師,這只是掩蓋,只是掩藏,只是逃避而已。什么都沒有解決,什么都沒有受到懲罰,什么都沒有受到拯救。”2
夏霧櫂如此回答著橫川純,他說的斬釘截鐵的。
橫川純無奈的笑了笑,她揉了揉夏霧櫂的頭發:“所以說,你們這些高中生啊。一個個人小鬼大的,但到了關鍵的時候,就變成了這種模樣。”
“我告訴你吧,這就是大人,這就是成熟啊。”
“但至少她還不是大人。”
夏霧櫂回答著“而且,真的是這么容易的遺忘嗎?真的容易這么和解嗎?”
“就算當時忘記了,可只是偶爾回想起來便是會痛徹心扉。以后的人生中,只要想起小時候的遭遇,就會悲從心來,淚水忍不住的流淌。”8
“更不要說,如果因為此被影響了人生。”
“那么日日夜夜就會承受在煎熬之中,只是遇到了一個困難,就會在心中止不住的想。”
“——如果當初我在小時候更加勇敢一些,是不是這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
“日日夜夜的想,日日夜夜的委屈,還有日日夜夜的后悔。”
“后面的人生,都會籠罩在這陰雨之中了。”
橫川純看著夏霧櫂說:“所以,你就這樣做了嗎?”
“嗯,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夏霧櫂說:“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讓她們日后不再后悔而已。”
“至少,日后想起來的時候。只會坦然的想自己的成功和失敗,而不是后悔自己怯弱的沒有出手,只在默默的忍受。”
橫川純看著如此說著的夏霧櫂,好似被說服了。
她嘆息的說了一聲:“夏霧櫂,我擔心的是你啊。你總是在說其他人之類的,那么你呢?”
“至少是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傷口啊。”
夏霧櫂只是說:“只是皮外傷而已,用不了幾天就會自己愈合的。”4
“那么和朝日葵的關系如何呢?”橫川純溫柔的看著夏霧櫂:“你們現在的關系,已經完完全全的碎裂了吧。”
“日后很難和好。”
“為什么要和好呢?”夏霧櫂漠不關心的說:“即使不和好,又能怎么樣呢?”
“你這個家伙。”橫川純敲了敲夏霧櫂的腦袋,嗔怒著:“既然你這樣選擇了,老師也不可能對你橫加干涉,指責你所做的一切啊。”
“不過,你要記得啊。這個世界中,或許還有著人在關心你。”1
夏霧櫂說:“老師,我沒有父母。甚至收養我的老爺子也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孤兒而已。又有誰會關心我呢。”3
橫川純只是吸著煙,一副搖頭嘆息的樣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