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會這樣說?為什么他要在我面前故意提及這一點?」
「是故意的嗎?」
少女的心中千萬柄鋼刀刮過,刮的她心中千瘡百孔。
巨大的恥辱感幾乎淹沒她的心頭,讓她雙眼發黑。
“哦?你想要做什么?和我說又有什么用?”
朝日葵捏著拳頭,十分冷漠的回答。
她帶著滿身的灰塵向樓下的更衣室走去,像是厭倦了夏霧櫂一樣。1
夏霧櫂卻只是笑著。
并無什么意味,卻又好似是含著若有若無的譏諷。
“夏霧大人,我越來越看不懂您的做法了。”小愛嘟囔著:“我們不是要攻略朝日葵嗎?不是要填補其心中的縫隙嗎?”1
“可是現在您在朝日葵心中的形象,一定是越來越壞的。恐怕,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她嘆息著。
夏霧櫂卻說:“你以為只是普通的幫助就可以解決朝日葵的問題?其實并非如此,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如果只是幫忙,我又能夠幫朝日葵多久?”
“難道等我離開朝日葵之后,朝日葵不會再一次的出現心理創傷,不會再一次的出現妖怪嗎?”3
“如果我要做,我便要一次解決她所有的問題。”9
成為她的父親,彌補她缺失的父愛 小愛沉默了半晌,她終于是用帶著佩服的口吻的說:“您想要怎么做呢?”
“讓朝日葵自己解決自己的心理創傷問題,這樣才沒有后顧之憂。”夏霧櫂說的漫不經心。2
“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夏霧大人。您要這樣做,可能會拉長析出妖魔之種的時間。您還要這樣做嗎?”
小愛有些擔心。
“這又有什么可猶豫的呢?”2
夏霧櫂用淡漠的口吻來回答小愛的疑惑。
-----------------
直到走出校門,夏霧櫂在今天再也沒有見過朝日葵。
無論是教室,還是其他放學路上都沒有見到。
好似一個幽靈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孩們對此見怪不怪:“那朝日葵即使在教室里,大家也看不到她呀。”
女孩們哄笑著。
于是夏霧櫂找到了佐藤,并不是去詢問朝日葵的蹤跡。
“那個居酒屋,你知道在哪里?”
“居酒屋?”佐藤疑惑的重復了一次,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一般說:“朝日葵母親工作的居酒屋?”
“沒錯。”
“夏霧,你不會真的和朝日葵糾纏在一起了吧。”佐藤皺著眉:“她的家庭實在是太糟糕了,你的人生都會被拖累的。”
“沒有關系。”
夏霧櫂回答的漫不經心。
佐藤相當無奈:‘好吧,我給你畫一張地圖。’1
他打開了本子,在上面畫出一張相當簡陋的地圖。大概只相當于小學生涂鴉的程度。
他也不好意思的說:“雖然畫的不怎么樣,但至少肯定能夠讓你找到的。”
“這樣就好。”夏霧櫂接過這張小學生地圖,對著佐藤道了謝。
讓佐藤相當的驚訝和不好意思:“只是舉手之勞而已。”1
夏霧櫂搖了搖頭,離開了學校。
這里是個坐山靠海的小鎮,沒有什么高樓大廈,只有連綿不斷的低矮屋子。3
電車的軌道在小鎮如同血管一般的密布在各處,黑黃相間的欄桿將人流切斷,又通過不斷閃爍并發出滴答聲音的紅綠燈指示器讓其流動。
要先去乘坐地鐵,順著山邊繞著一個大大的彎路,才能夠看到海邊的居民區。1
在通過三個地鐵道路口,走過一小段國道之后,才進入到了居民區。
這里零散的分布著小商店和住所,而居酒屋就在這里。
夏霧櫂在路上能夠看到醉醺醺的漁民,以及其他中年人。
這里空氣中彌漫著的是海邊特有的淡淡腥味,以及濃郁至極的貧窮味道。
小鎮中唯一富裕一點的地方,便是學校周圍的一片區域。那里勉強能夠看出現代城市的樣子,而這里像是和時代脫節了數十年。
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走在公路上,夏霧櫂能夠看到不斷翻涌的海潮,以及沉在海底的人類建筑物。
好似時代嶙峋的尸體在海中逐漸的腐爛,只留下灰色堅硬的骨骼。1
他看著地圖七拐八繞的找到了居酒屋。
很老式的日式居酒屋,純木質的屋子,外邊多為深褐色,像是燒杉板。
外面掛著大紅的燈籠和布簾,只是站在外面就能夠聽到里面的喧鬧聲。
“呀~~,您的酒量還是如此豪氣呢~”
一個成熟的女人聲音,從里面傳出來。她看起來十分高興似的:“再來一杯吧。”
與此對應的是男人豪氣的聲音。
夏霧櫂看了一眼外面的招工公告,便徑直走了進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頭頂掛著的無數燈籠,正在散發著昏黃的光線。
接著就是整個空間分為吧臺,還有半開放的隔間。
這隔間是在稍微高一點的臺上,上面配有矮桌和榻榻米。鞋子就可以擱在臺階邊緣。
用木質的隔板,分開了好多的座位。而大多都坐滿了客人。
吧臺外坐著幾個客人,喝著啤酒,吃著烤魷魚。
吧臺后面站著一個男主人,正在和客人聊天,不時的發出大笑,看起來和客人很熟悉的模樣。
在男人頭頂的木隔板上掛著這里的菜單。
一種在巴掌大的白布上寫著毛筆字的簡陋菜單 大多是「清酒」「壽司」「燒鳥」「炭烤牡蠣」「鹽燒鯖魚」這些東西,海鮮類的尤其多。1
男人手邊還有著幾大盆的涼拌小菜,不時的給客人盛出來一碟。
這些并非是讓居酒屋生意如此火爆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那個穿的像是花蝴蝶似的,在客人間走來走去,不時調笑著的女人。
這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穿的衣服和這里的氣質截然不同。
染著金黃的頭發,戴著閃爍的耳環,妝容很濃,手指上還涂著鮮艷的指甲。
有些艷俗,甚至到了風塵的地步。
她站在一個男人的身邊,手搭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您今天的酒量可不行啊。”
那男人笑瞇瞇的嗔怒著:“都是因為惠子你不怎么搭理我們這些老客戶了。總是和矢島那個家伙親密的厲害呀。”1
“呦,瞧瞧您說的這些話。可真是讓惠子我的心傷透了呢。”
這女人嬌嗔著。
“真的嗎?惠子?讓我摸一摸看看到底多傷心。”
男人笑著,就想要伸手。
這個女人一巴掌拍掉男人的手,嬌嗔著:“您可真的?太色了。不理你了。”
說著,就走到了另一個客人旁邊。
客人們哄堂大笑,紛紛調侃著那個客人。
夏霧櫂看著這一幕,無動于衷。
小愛卻在夏霧櫂的腦海中說:“這就是朝日葵的母親?果然就是因為她,朝日葵的性格才會變成如此這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