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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生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繼承人小姐對我不太友善

  繁星是座建在離海邊不遠的三層樓建筑,一層是咖啡店,二三層住人,樓梯直接通向頂層天臺。6

  真澄背著琴包,輕車熟路地沿著樓梯走上二樓,停在走廊盡頭的房間。

  這原來是他的房間。

  他握緊把手,“唰”地拉開門。

  房間里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香艷景象。3

  黑發少女裸著脊背,滑膩得像條美人魚的樣子倒映在瞳眸中。

  出于禮貌,真澄下意識地垂下視線。2

  纖長的手指伸進布料與肌膚的空隙,少女將短筒白襪脫了下來,露出珠玉般的玲瓏足趾。5

  腳趾甲剪得整齊又漂亮,豆蔻頂端還閃著水色的亮澤。

  這人脫衣服的順序好奇怪。真澄第一時間如此想到。

  會有人把襪子留到最后脫嗎?4

  然后他不禁在心里感嘆,脫襪子的美少女,可真迷人啊。2

  至于為什么凜音會出現在這個房間里,真澄表現得相當平靜。

  無論如何,現在慌張地跑開,不就真像在偷窺了嗎?3

  真澄于是坦然地看著少女抬起腳,被白襪包裹的小腿呈現一條優美的曲線,輕輕脫下另一只襪子。

  與過分白皙的腳腕相比,起伏的足跟染著淡淡的紅潤,是讓人難以忽視的艷色。

  直到凜音注意到他。

  “看夠了嗎?”2

  她的表情比想象中冷靜,沒有驚慌失措的尖叫,只短暫驚訝了一瞬間后,用手臂抱著肩。

  冷艷的臉蛋上滿是戒備,像是被侵犯領地的雌獸。

  “說實話,沒看夠。”真澄抱著破罐破摔的勇氣回答:“但我知道不應該看下去了。”

  “知道就好。”

  凜音理所當然,投來冷若冰霜的輕蔑眼神。

  真澄默默關上門,背靠著走廊的墻壁,長長吐出一口氣。

  完蛋,現在她對自己的印象恐怕更差了。

  “啊,還是晚來了一步。”

  麻美姍姍來遲,倚著走廊另一側的墻壁,唇瓣勾勒出促狹的弧度,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

  “忘了和你說,你房間里的東西,都被井健先生放到三樓了,這現在是小凜音在住。”

  “堆在這里,看著就鬧心,真想全都丟掉——井健先生是這么說的。”

  她沉著嗓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謝謝你,要是你早點說,我就看不到這么養眼的一幕了。”

  “別在意。”麻美倏地湊近,用手肘輕輕接觸他,壓低聲音道:“吶,小凜音很Sexy吧。”3

  “不光臉蛋漂亮,身材也超級棒,真讓人大飽眼福。”

  真澄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她長得知性,講出來的話卻像個大叔。

  你的身材也不差就是了,甚至更勝一籌。這句話在真澄心里沒說出口。

  見他沒什么反應,麻美輕笑著轉移話題。

  “回來辛苦了,東京和神戶比怎么樣?”

  “我想想,比神戶大一些,人多一些。”

  “誒。就這些?那可是首都啊。”14

感覺和我差不多,我對城市和農村除了人多和和更大之外也沒啥感覺  不夠滿意真澄的回答,麻美好看地蹙起眉頭。

  “在我看來是這樣,瀨野是哪里人?”

  “我嗎?是滋賀縣鄉下的土妹子。”

  這句話是用滋賀的方言江州話說的,尾音稍微拉長。

  可能會稍微有點土氣,但被麻美這樣的美人說出來,就有種在撒嬌的感覺,讓人不覺得討厭。7

  “那你的標準語說的還挺好的,去過東京?”

  “只有修學旅行的時候去過,是去參觀國會議事堂,相當無聊。”

  “本身就是座無聊的城市。”真澄隨口說道。

  他回答得很冷淡,麻美也沒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真澄君今年多大?”麻美問他。

  “22歲。”

  “誒?我23歲,是你的前輩呢,叫聲姐姐聽聽。”

  真澄毫無心理負擔,“麻美姐。”3

  “真乖。”

  麻美笑了笑,刻意壓低的扮熟聲線似乎真有幾分姐姐的感覺。

  “我有個弟弟,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你弟弟今年多大?”

  “16歲,是棒球部的,甲子園絕贊備戰中。”

  “近江的學生?還是八幡商?”1

  二者都是滋賀縣的傳統棒球強豪,甲子園的常客。

  “是近江高校的,不過那里強手如云,現在還是冷板凳選手。”

  “畢竟是甲子園強校。”

  “真澄君對外縣的高校也很了解嘛,喜歡棒球嗎?”

  真澄點點頭,“喜歡,但我沒有運動的天分,所以只是看棒球。”4

  全國高中生棒球聯賽的賽場,就位于兵庫縣的西宮市,離神戶不遠。每年夏天,甲子園的熱潮便由此從近畿席卷全國。

  真澄非常喜歡這份熱情。

  10歲時他第一次和父親去甲子園看比賽,便被這份熱情感染到了,覺得好像只要有熱情和努力的話,就什么都做得到。2

  只是后來才明白,很多事情,光靠熱情堅持是不夠的。

  “我懂我懂,有天分的人,真讓人羨慕。”

  麻美聳聳肩,長長的黑發順著她的動作傾瀉而下,白色日光燈的廉價光線在發梢上蕩漾。

  “但也有人說,可以靠努力來換取天分呢。”12

  她用手指卷弄發尾,藏起發絲間流溢的光韻。

  “如果勤勞致富,那么首富大概會是一頭牛或者是蜜蜂吧。”

  “好殘酷的說法,這么說會讓人討厭哦。”

  麻美說著露出笑容。

  這次的微笑帶有一點寂寥的神色,散發出讓人想保護她的孱弱。

  不過只維持了短短一瞬,真澄看著面前笑吟吟的女生問道。

  “麻美姐是在神戶讀的專門學校吧。”

  “嗯,讀的漫畫專業。”麻美的話匣子被打開了,“哦呀,一個人在外地真是不容易。多虧井健先生肯租房給我,他知道我是學生后,不需要押金,也不用給禮金。”1

  “那是什么時候?”

  “我是兩年前。小未來的話,是一年前來的。”

  瀨野麻美就讀的是神戶當地一所專門學校,學制兩年,以漫畫,動漫制作和IT等專業為主,據說在相關業界很是知名。

  久遠未來的父母則在鄉下經營溫泉旅店,自己因為讀高中的關系,目前一個人借住在繁星。

  “神代她……是在你們之前就在這了嗎?”

  “嗯,小凜音來得最早,讀高中的時候在這打工了,差不多快有四年了。”1

  “當時她每天放學后,就早早回店里幫忙,周末也只待在店里,要么就是去拜訪供貨商,相當可靠。”

  麻美略帶些許追憶地說著,口吻像是一個關心妹妹成長的姐姐。

  “正是因為表現出色,才會被井健先生認可成為繼承人吧。她一開始是不想答應的,覺得自己無法承擔繼承人的責任……”

  “麻美姐,請別站在這里聊天。”

  房間的門被打開,凜音露出臉來。

  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寬松的家居服,頭發用發圈扎成馬尾,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剛才發生的事,似乎并未讓她感到困擾。

  真澄立刻向她道歉:“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回應比預料中的輕描淡寫,真澄剛想繼續開口,就被少女用冷淡的口吻制止了。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偷窺,請別再提這件事了。”

  凜音的語調比平時嘶啞一點,真澄居高臨下地俯視,發現她雪白的耳根染上淡淡紅暈。2

  原來她也沒有看上去那么淡定。

  真澄再次說道:“抱歉。”

  “好啦好啦。”麻美輕拍他的肩膀,“沒關系,小凜音越是害羞,就越會表現得冷淡。”

  “你這樣會讓她困擾的。”

  “麻美姐……”凜音投來犀利的視線,嬌唇不悅地抿成一個“ヘ”字。22

  “你和這個人很聊得來呢。”

  “抱歉抱歉,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友好相處。”麻美笑著不再多言。

  少女默不作聲,馬尾輕輕搖曳,真澄離得很近,可以嗅到洗發水的香味。

  柑橘香。

  “我去做晚飯了。”

  凜音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真澄準備回三樓自己的房間。

  “你不一起吃嗎?”凜音突然回頭看他。

  原來還有自己的份,真澄停下來,朝她點點頭。

  “麻煩你了。”

  煎得恰到好處的蛋皮呈現出金黃的色澤,包裹著雪白軟糯的米飯,濃郁的番茄醬汁點綴其上,四份賣相完美的蛋包飯被端上桌子。3

  “我開動了。”×4

  真澄用湯匙輕輕戳開半熟的蛋皮,舀了一勺進嘴,番茄醬的酸甜和蛋皮的柔軟在舌尖交融。

  旋即眼神微微一亮。

  蛋皮煎得薄厚均勻,口感又軟又嫩,搭配酸甜濃稠的醬汁,相當美味。

  作為在場唯一的男性,自己這份要比其他三人的份量都大一些。

  “咔嗒——”

  易拉罐被打開的聲音。

  “吶,給你。”

  麻美遞給他一罐啤酒,是冰鎮過的。

  然后才后知后覺地問道:“真澄君能喝酒嗎?”

  “普普通通。”

  “那就是能喝嘍。”

  好像很滿意他的回答,麻美莞爾一笑。

  “終于有人能陪我喝酒了,本來以為要等到小凜音20歲生日的。”2

  “就當是真澄君的就職飯,一起開懷暢飲吧。”

  麻美的面前擺著數目蔚為可觀的啤酒,真澄不禁為她捏了把汗。

  “麻美姐,你還是少喝點比較好。”旁邊的久遠未來勸她。

  “沒事沒事,我瀨野麻美當初在學校里,可是號稱近江酒豪!千杯不倒!”

  “干杯——”

  真澄舉起啤酒罐,跟她輕碰了一下,后者雪白的喉嚨聳動著,喝酒的姿態相當豪爽,看她那副樣子,自己也覺得有點口渴了。

  然而才一罐下去,麻美的聲音已經得意忘形起來了。

  “我和你們說,酒可是消除煩惱的好東西,只要攝入酒精,整個人就會變得輕飄飄的,像浮在海面一樣舒服呢,天是廣的,水是溫的……”4

  “誒?”久遠未來錯愕,“可是繁星出門不遠就有一座海水浴場啊。”

  “比喻,只是比喻啦。”

  她轉過頭看向真澄,“真澄君應該能體會這種心情吧?”

  酒味和她身上洗發水的香味充盈著鼻腔。麻美眼尾潮紅地靠了過來。

  醉醺醺的姿態讓真澄稍微和她拉開些距離,生怕麻美拉著自己“一吐為快”。

  “抱歉,我喝醉后只能體會到溺死在海里的感覺。”

  “誒……真沒勁。”麻美懶洋洋地喟嘆道:“我還以為樂隊人都特別會喝酒,比如會在展演廳和觀眾一起開香檳之類的。”2

  “那種人叫牛郎。”

  真澄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把麻美惹笑了。

  餐桌上的氣氛活躍起來,但這份熱鬧好像不屬于神代凜音。2

  她靜靜坐在餐桌的一角,低著頭用餐,馬尾放了下來,垂落的黑發遮住她的表情。

  被真澄盯著看,凜音的眉眼上抬,直白不收斂地凝視著他,紅潤的唇瓣紋絲不動,一副「你在看什么」的表情。1

  真澄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晚飯結束后,他徑直上樓,回到三樓的房間。

  把裝滿雜物的紙箱挪到房間兩邊,草草打掃了屋里的灰塵后,真澄從壁櫥找出被褥,鋪在床架上,旋即一頭栽倒上去。

  床里的彈簧嘎吱作響,疲憊隨之而來。

  本想就此睡去,突然想到這次回來的匆忙,只帶了很少的行李,應該沒有多余的洗漱品可用了。

  將懶散留在床上,他重新打起精神出門。

  路燈在道路兩側暈開光芒,讓夜色沒有很強的壓迫感,可以優哉游哉地享受夜游。

  在附近的便利店一股腦買了一堆必要或不必要的日用品,真澄兩手滿滿當當,拎著塑膠袋走了出來。

  回程的路上,晚風裹挾著瀨戶內海的水汽,輕撫真澄的脖頸。

  盯著大海,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有了「我要回到這里生活」的實感。1

  就和五年前初到東京時一樣。

  于是,他即將在這里開啟一段平靜的新生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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