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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臣彈劾趙有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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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萬壽節開支多達一千余萬兩,搞的老太爺如今手頭太緊。

  要是高原沒有戰事的話倒也能維持,畢竟議罪銀收了不少,皇家銀行于各地放貸的利息收入也不錯,加上國庫每年幾千萬的賦稅收入,省著些花絕對是夠的。

  但這高原戰事一開,戶部初步估計需用銀1100萬兩,且這個估價是建立在戰事一兩年便能結束的前提下。

  若時間拖的太久,那就不是千萬兩能解決的了。

  自老太爺登基以來不斷用兵,僅平定準、回兩部用兵五年,耗帑銀三千萬余兩;前后兩次用兵地僅百里的大小金川耗帑銀七千萬余兩;用兵緬甸又耗銀一千萬兩,前幾年用兵臺灣耗銀一千六百余萬兩,用兵安南又是近千萬兩.

  國庫每年收入四千萬兩,若單是用兵耗銀朝臣也無話可講,畢竟國家大事,只老太爺這輩子好游山玩水,每到一地必建行宮,光直隸、山東、江南、浙江四省行宮就多達27座。

  這些只住幾天的行宮哪座不花幾十萬兩銀子?

  每次出巡縱是有商人“”,哪一次不花上百萬兩?

  杭州織造局那邊準備一次老太爺駕臨的花費,便相當于杭州城三年的賦稅總和。光是老太爺用的餐具就要求全部純金打造,一頓飯的餐具價值夠普通百姓家吃上百年。

  老太爺還特別愛講排場,有次在蘇州見一園林不錯,便讓人在宮中原樣建了一個,耗銀200多萬兩,相當于廣西和貴州兩省的歲入總和。

  更不提太后大壽、皇帝大壽的鋪張排面,動輒用銀千萬兩。

  老太爺還特別愛吃江南的螃蟹,要求江蘇每天必須供應鮮活大閘蟹至京,江蘇那邊只得派出快馬疾馳送蟹至京,每天耗費上百兩銀子。很多螃蟹送到時實際已經死了,但內務府卻照樣支出。

  一年光是吃螃蟹就得吃掉上萬兩。

  而老太爺一頓最多吃兩只。

  擱昆山那邊,兩只螃蟹四文錢,這還是窮人吃的東西,富人不吃這玩意,嫌咯嘴。

  總之,老太爺年輕時還好,年紀越大這開銷越大,到如今完全沒有節制。

  五十年“敗家”下來,國庫早已入不敷出。

  幾年前老太爺覺得宮里瓷器不夠精致,就讓景德鎮御窯廠開發新品種。工匠們沒日沒夜地燒制,失敗品堆積成山。

  算下來燒出一件成功的精品,要浪費掉幾十件甚至上百件,這些廢品最后都成了御窯廠的“瓷器山”,戶部算過賬,單燒瓷浪費的銀子便多達一百余萬兩。

  這么搞,國庫哪還有存銀。

  眼下又要大舉用兵高原,對老太爺而言,這銀子就更加寶貝了,要不然也不會支持和珅把議罪銀弄成定制,在江蘇試點借讀政策。

  用兵這一塊,老太爺是舍得從內庫拿錢的,也是不吝封賞的。

  江蘇巡撫福崧呈上賣學校創收的新奇構思,可以說一下就撓到了老太爺的癢癢窩。

  真如和珅所言,若把江浙那些有幾百年甚至千年歷史的學宮打包出售,得替國庫增加多少收入?

  少說也得幾千萬兩啊!

  有這幾千萬兩,大清國富遠邁前朝是肯定的,很多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老太爺如今想法很簡單,也很現實,只要能給朝廷弄到錢,不危及大清的長治久安,于百姓也無損失,有什么不能賣的?

  又不是說把學校賣了不建。

  學生嘛,有地方讀書就可以了,未必一定要在原來地方讀嘛。

  可惜已讓孫士毅任兩江總督,否則老太爺必定要讓福崧去代成正。

  和珅這邊趁熱打鐵,畫龍點睛道:“主子,福崧折子中還說了,新建學宮要仿盛京式樣,遠離舊城碑林,明倫堂高懸圣祖爺的《圣諭十六條》,再立本朝名臣牌位,徹底斬斷前明于本朝教化之影響.奴才以為此舉才是固我大清萬年之良策,各地理當效仿才是。”

  “噢?”

  沒想到福崧還有此用意的老太爺一臉欣慰,“這個福崧還是有點見識的,不枉朕多番栽培于他,江浙一帶的學宮皆是前明所留,確需從根本改善。傳朕旨意,授福崧雙眼花翎,賜銀五十兩。”

  得,這話一出,縱是王杰也啞了火。

  再反對的話,指不定和珅就能說他心系前明,要在民間保留反清復明火種呢。

  “父皇圣明!”

  永瑆及時給皇阿瑪送上一份大禮,說是要在買賣街開家茶館,收入全部上交內務府以為國需。

  買賣街是老太爺去年萬壽節時在圓明園福海對面同樂園設的一條商業街,只要外面街上有的東西買賣街都有,什么衣物、古玩、小吃應有盡有。

  攤主都由太監充任,貨物由內務府統一組織采購,明碼標價售賣,所得歸內務府。

  買賣街的客戶主要是妃子、皇子、公主、阿哥以及王公大臣。

  很是熱鬧,老太爺沒事時就會穿漢服去逛買賣街,那些太監攤主均將老太爺當成普通客人接待,讓老太爺好生過了把民間癮。

  估計也和老太爺上了年紀過往熟悉之人皆不在,以致倍感孤獨冷清有關。

  老人嘛,都喜歡熱鬧,貴為皇帝也是如此。

  內務府在這條買賣街的投資是三十四萬兩,每天利潤不等,多時有三四百兩,少時只有幾十兩。

  上下都知道這買賣街就不是掙錢不掙錢的事,而是能不能讓老太爺高興的事。

  只要老太爺高興,哪怕每天賠個幾百兩都不是事。

  和珅就在買賣街開了家古玩鋪,賣的都是自家精挑細選的好東西,而大客戶就是老太爺。

  和中堂的東西賣給別人一萬兩起步,擱老太爺這邊肯定對折攔腰砍。

  掙誰的錢也不能掙老太爺的錢啊。

  何況,錢最后都是進內務府的賬,而老太爺買去的古玩它也擱內務府存放。

  就一過家家,不存在虧不虧的事。

  永瑆的及時表態一下就引得老太爺十分開心,點頭道:“難得你這孩子有心,父皇也不能拂了你的心意,嗯,且授你總諳達管滿洲都統事。”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嘉親王永琰更是呆若木雞。

  因為,總諳達管滿洲都統事的另一個說法就是滿洲八旗各大都統衙門均歸成親王管!

  這不就是太子嗎!

  和珅同福長安更是心頭狂喜,愈發篤定正大光明匾額后面放著的就是永瑆的名字。

  “圣慈曲宥,逾格栽培,兒臣惟有夙夜冰兢,勤修厥職,方不負父皇天恩!”

  永瑆這邊激動的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有意無意瞥了眼弟弟永琰,得意之情一閃而過。

  王杰等人看成親王的眼神也明顯不對了,誰能想到獻上一座茶館就能獲得太子特權呢?

  老太爺做事,真就不拘一格,叫人摸不透。

  福長安笑道:“成親王的茶館開張,奴才幾個肯定要去捧場的,成親王到時可別拿高沫充那雨前龍井給奴才們喝啊。”

  身為軍機大臣的大舅哥以“奴才”自居,一下就凸顯永瑆的“儲君”身份了。

  老太爺卻是不予糾正,只微笑看著頗是激動的永瑆以及面色并無任何變化,心中卻是委屈無比的永琰。

  “主子,買賣街歸內務府管,奴才又兼著內務府大臣,成親王都捐了一座茶館,奴才怎么著也得再開家酒樓吧?到時主子您可不能不賞光啊。”

  和珅笑著錦上添花。

  “朕喜歡吃淮揚菜,你那酒樓請幾個淮安清江浦的過來,那地廚子做的菜地道。”

  老太爺樂的額頭皺紋都堆到一塊了,殿中氣氛顯得很是輕松。未想老太爺緊接著話鋒一轉,竟對眾人講起廉潔的道理來,說國庫如今財政緊張,大小官員都當節儉,不能再鋪張浪費。

  “一錢一粟當思惜。圣祖朝張伯行曾言寬一分,民受賜不止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不值一文。此言你們也當共勉,正所謂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

  環顧一眾軍機包括兩個心態各異的皇子后,老太爺緩緩走到御桌,和珅見狀趕緊磨墨,原以為老太爺是詩興來了,想再寫一首勸節儉的詩篇,未想老太爺在宣紙上卻是寫下“清慎勤”三個大字。

  “清則公正廉潔,不取不義之財;慎則決策周密,言行自律;勤于政務,體察民情,為官之人若能做到這三字,則朕之福、百姓之福。”

  言罷,老太爺命軍機處傳旨頒諭全國以此三字刻石懸于大小衙署,以為警示。

  新遞補進軍機處的松筠聽了老太爺這話,不由下意識看向手中另外一道折子,竟是開始猶豫是不是遞上去。

  永瑆注意到松筠表情,不由笑著問道:“松中堂,這又是誰的折子?”

  聞言,和珅轉身看向松筠:“今兒是什么好日子,地方上連著給皇上報兩件喜事么?松大人,還不說與皇上聽。”

  “這”

  松筠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躬身道:“稟皇上,安徽巡撫朱珪彈劾新任江安糧道趙有祿沽名釣譽,上任竟攜鐵棺材一口,此為張死諫之名于衢市,效漢臣汲黯臥治故智,實乃借棺槨為晉身之階又劾該員所轄漕糧虧空逾官定三倍,倉廩朽壞未修,反強迫糧道屬史逼捐,名為修河,實為貪污,此外該員還”

  說到這,松筠吞吞吐吐不敢說的樣子。

  老太爺不悅道:“還什么?”

  “還,還,經查,該員還將清、慎、勤三字貼于大堂,要衙門屬員每日早晚大聲誦讀十遍,聲音稍弱即行打罵,官威之大使屬員苦不堪言”

  說完,松筠提心吊膽的看向御桌。

  宣紙上的清、慎、勤三字墨跡未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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