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來人話音甫落。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莫名甜味,就連熾熱的爐火都無法燒化。
眾人轉頭急看,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立著一人。
這人約莫六七十歲,穿著一身苗疆彩袍,背著個大劍匣,面色陰白如鬼,眼眶發綠,嘴唇通紅,也不知道練的什么邪門功夫,頭發都是綠的。
他就是站在那里,背后軒敞的庭院,豪奢的屋宇,蒼勁的松柏,甚至天上藍天纖云,全成了這人身后的一泓扭曲的斑斕影子。
趙正見了這老者,心下震驚,連忙拉著張震和朱大典向后退開一步。
穆人清背后青綠劍不住嗡鳴,似乎在和老者那股邪惡的氣息對抗,他面色一沉。
“你是何人?”
老者斜看了大眼青年一眼,笑道:“華山弟子?竟然不認識老夫?”
穆人清仔細看了看他發綠的眼眶,又看了看他背后的劍匣,面色一變。
“你,你是五毒教教主,何璨?”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變色,脊背驟然挺直,蓄勢待發。
只因五毒教在江湖上惡名遠播,以武功詭異、劇毒無解聞名。
現任教主何璨,江湖人稱“天一老祖”,一手“五毒神掌”搭配“天一神功”,獨霸西南武林,可以說是無人敢惹的存在。3
沒想到,這么個老毒物,竟然孤身出現在江南,卻不知他要做什么。
何璨大步走進屋里,綠色披散的長發隨之輕輕飄搖著,更增詭秘。
當他走到任韶揚身邊,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
瞬間,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二人身上。
任韶揚斜睨他一眼:“你要作甚?”
何璨面容上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世上名不符實、陰損狠毒之輩甚多,老祖我看不慣。”
任韶揚將鐵釬拄在地上,漠然掃過他的臉,若有所思:“哦,原來是找茬的?”
此話一出,小叫花和定安驀地盯著這個綠頭發白臉紅唇的老頭,殺氣四溢。
何璨對面對幾人的殺氣渾若無覺,負手笑道:“任韶揚,你名頭大得很,在這若是說動諸位一并出手,我當然也只有接著。”
穆人清冷笑一聲:“任潑皮不談人品,武功卻是一頂一得厲害,對付你還需要一起出手?”
什么叫不談人品?
像話嗎?
任韶揚白了穆人清一眼。
何璨只是笑笑:“論武功,老祖我不服你。可論狠毒,呵,老祖我都及不上你的零頭!”
任韶揚淡然自若地道:“老毒物,亂嚼舌根子可是要被打死的。”
“亂嚼舌根子!”何璨冷笑一聲,“若非你公布連城寶藏,老祖的徒兒焉能失陷天寧寺?”
任韶揚皺眉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實不懂你的心思,你徒弟亂挖寶藏死了,賴我?”
他看向趙正。
“而且是在錦衣衛趙指揮使,這么高級的官員面前,竟然還污蔑我?你簡直欺人太甚!”5
臥槽!
趙正三人一臉震驚地看著任韶揚。
小叫花和定安嘿嘿一樂。
穆人清則暗暗啐了一口,不想被紅袖發現,擰著耳朵低聲求饒。
眼看眾人都看向了自己,趙正輕咳一聲,正色道:“他說的有理。”
媽的,狗官!
何璨一皺眉,眼中殺機忽現:“任韶揚,無論你如何牙尖嘴利,咱倆終歸是要做過一場的。”
任韶揚大笑,正色道:“天一老祖既有此意,任某當然會奉陪到底。”1
何璨突然笑了:“你倒是有一番氣度!”
任韶揚傲然一笑:“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同樣號稱‘老祖’,別到時候發現,人家是真老祖,而你是裝孫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何璨白眉一揚,環顧四周,冷笑道:“笑?”
反手一拍劍匣,就聽嗡地一聲,金粉、金光沖天而起。
天一老祖身形一閃,持著一口造型奇異的金色長劍,就要朝著眾人撲上來。1
“住手!”
趙正喝了聲,湛盧劍出鞘。
這劍頗為沉重,卻極硬極鋒利,只見他緩出劍,既不迅猛,亦不急迫,卻是說不出的輕靈隨意,仿佛一道煙霞橫空出世。
只聽當地一聲金響,湛盧和金劍顯出形狀,碰撞出火花。
何璨笑道:“悲情劍法?不錯!”說罷,猛地一絞。
趙正面色一變,只覺對面從虛不受力猛然變作滔天巨力,好似空穴來風般。
猛聽“吱嘎”一聲噪音,眾人紛紛捂住耳朵,均不由駭然后退。
任韶揚依舊拄著鐵釬站在原地,只是瞇了瞇眼睛。
又是“當”地一聲,二人分開,各自凝立。
何璨持劍橫胸,冷笑道:“‘京城第一劍手’趙正?果然名不虛傳!”
趙正笑了笑,手中湛盧劍被火光映襯地紅艷艷的:“天一老祖手中便是大名鼎鼎的‘金蛇劍’?”
何璨翻手一抖,頓聽一陣嗡鳴,卻見他手中金色的軟劍不住顫動,宛然是一條活的蛇一般。
火光之下,但見這劍的鋒刃上金粉如霧,極是華麗。
“正是!”何璨笑道,“趙指揮使覺得比起你手中湛盧如何?”
趙正沉吟一陣,方才揚聲道:“鋒銳不差,堅硬不足,不如我的湛盧!”
何璨眼中懾人的精光一現,厲聲喝道:“說得好!”手腕一抖,正要繼續上前之時。
猛聽向且正大聲呼喊道:“諸位,暫且住手!”
他急忙跑到中間,急切說道:“各位,這幾日是我向家的好日子,見血不祥,見血不祥!還請給老夫個面子!”
任韶揚走到他身邊,替他擋住了何璨,緊接著笑道:“向師傅的面子我必然要給的,就不知道趙指揮使和老毒物的想法了。”
趙正朗笑道:“我沒問題啊。”
向且正看向何璨,老者怪眼掃向那些發笑之人,獰聲道:“老祖有求于向莊主,自然不會在今日見血,不過,出了向家莊,你們.......呵呵!”說著,冷笑數聲。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大變,心下大懼,發了聲喊,紛紛朝著門口跑去。
何璨揚聲道;“跑吧,跑遠一點,等我上門殺你們呀!”
向且正看著跑走的賓客,面色鐵青,可他還是忍住了,拱手見禮,問道:“老祖方才說有求于向家,在下斗膽詢問,所求為何?”
何璨頷首道:“鑄兵!”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吃了一驚。
向且正也是驚訝道:“卻不知要鑄造何等兵刃?”
何璨淡淡道:“自是重鑄金蛇劍!”
向且正吃了一驚:“您老的‘金蛇劍’鋒利無比,為天下數得著的神兵利器,為何重鑄?”
只見老者笑了笑,從隨身褡褳里倒出了一堆金燦燦的鐵塊來。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揚聲說道:“只鋒利還不夠,我要能化蛇的‘金蛇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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