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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幸會奇人之文,未會奇人之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天津人永不掉SAN

  劉永祿要犯什么神經病,米莉唐肯定是不知道。

  不過她也不太擔心,首先是現在的瑞奇跟他剛認識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進步,起碼經手了那么多案子,神祇眷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晃悠,也算吃過見過,而且如今他除了黑石外,也有了扇子,大氅等不少手段。

  第二就是現在是大白天,密大這地方雖然邪性,但阿貝爾也不至于乾坤朗朗,大庭廣眾之下給瑞奇拎起來放血吧。

  所以米莉唐一點也不慌,瑞奇想自己查查那就自己查唄。

  而就在米莉唐低頭盤算愛人的生命安全時,校長埃利奧特已經準備好了一沓雜亂的文件稿紙。

  他顫顫巍巍將一張皺皺巴巴的莎草紙抽出交到了女巫手里。

  米莉唐接過來一看,是一行行凌亂的筆跡。

  夏天的黃昏時分,一只肥胖的鼩鼱從地洞里爬了出來,可它剛探出腦袋就被盤旋而下鷹隼按住了腦袋。

  鼩鼱嚇壞了,因為除了鷹隼外,它還聞到了狐貍和蛇的味道。

  “尊敬的老鷹,聰明的狐貍以及睿智的蛇女士,你們在做什么?”小鼩鼱嚇破了膽,卻還是開口問道。

  “小家伙,真不湊巧,我們在聊天呢,而你卻冒冒失失地闖入了我們的聚會。”

  和鼩鼱聞到的一樣,狐貍狡猾的聲音在鼩鼱的耳旁響起。

  “大人們,你們在聊什么?”

  “剛剛的話題不值一提,而現在,我們在聊你會被誰殺死,成為誰的食物?”

  鼩鼱已經感受到了鱗片摩擦樹葉的聲音。

  “可我還不想死。”

  “哦,親愛的,每個人都有面對死亡的那一天,既然這樣,你為何不把死期定在今天呢?”

  頭頂之上老鷹冷酷地回答道。

  “可……我只是一只瘦小的鼩鼱,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身上都是毛皮,肉少的可憐。

  顯然我無法喂飽你們三位。”

  鼩鼱可憐巴巴的自白換來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三位大人,我有一個主意,三位何不舉行一場競賽呢,而獎品就是我。

  老鷹先生,您能揮舞翅膀翱翔于天空,您就是憑借著這個優勢第一個抓住的我。

  狐貍先生,您在密林之中的速度無與倫比,即便是再狡猾的獵犬也無法在這片土地上追上您,我說的沒錯吧?

  蛇女士,您最為睿智,了解森林里的所有近路,況且您還能憑借靈巧的尾巴在樹葉間穿行。

  哦,是的,舉行一場賽跑比賽,誰先跑到樹林邊緣的那棵大橡樹,誰就是贏家。”

  鼩鼱的計謀得逞了,在老鷹,狐貍和蛇三只動物跑向遠處的時候,它又鉆回了自己舒服的地洞。

  小故事下面還有一個龍飛鳳舞的落款“茱蒂絲.米勒”。

  這名字米莉唐有印象,是近幾個月第一個失蹤的女學生,二年級,考古專業。

  至于上面的小故事……米莉唐暫時摸不清頭腦,不過從故事的行文和發展來看,確實有些神秘學者特有的神經兮兮。

  這些人習慣用隱喻和晦澀的寓言詮釋內心的想法,從靈兒身上就可見一斑。

  “這是茱蒂絲女士失蹤前在那位教授課堂上留下的作品。

  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人找到的,其他學生寫了什么,很遺憾,已經無從得知。”

  埃利奧特將一沓亂糟糟的資料一股道塞到米莉唐手里。

  “我要的鑰匙呢?”

  “等你替我將這位教授的事處理好后,鑰匙拿給你。”

  埃利奧特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埃利奧特校長,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今天來是來找你拿鑰匙的,而不是求著你做什么利益交換。”

  一沓資料被米莉唐丟到了茶幾上:

  “當然,不用鑰匙我也能想辦法進去,不過我還是希望回到學校后,自己能以密斯卡托尼克教授的身份體體面面做完最后幾件事。”

  女巫冷冷地望向對面的一臉疲憊的中年人。

  “我對你沒有惡意,米莉唐教授,這您很清楚。”

  米莉唐有什么底牌,埃利奧特再清楚不過了,只要自己不產生惡意米莉唐的項鏈對自己就沒有效果。

  埃利奧特也真心不想和女巫撕破臉,這個家族已經和密大合作了幾百年,可此時的埃利奧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消失了二十幾年的追債人突然出現讓他身心俱疲,他已經沒有多余的腦力再去周旋了。

  不管是誰,只要能解決他就好。

  “小虎,請校長把鑰匙都拿出來。”

  米莉唐招呼一聲,低頭翻看起了關于阿貝爾的情報。

  十分鐘后,密大所有的鑰匙,地圖,印章就全擺到了米莉唐面前的茶幾上。

  而埃利奧特校長卻不怒反喜,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許怪異的血色,他小心翼翼撩起眼皮掃視著小虎,身體都在顫抖。

  自己有救了,米莉唐教授從哪兒弄來這么一孩子啊!

  可……有這位撐腰,您為何又不早說呢?平白無故讓自己受這么大一頓驚嚇。

  “埃利奧特校長,再見。”

  米莉唐拎著拿著高爾夫球桿的小虎和叼著高爾夫球的走雞出了校長室。

  “米粒兒,你這小地界弄得不錯啊!”

  米莉唐的書房里,劉永祿彎著腰正和小虎一塊打著室內高爾夫,他倆負責打,走雞負責撿球。

  米莉唐這間書房位于教學樓頂層走廊的最末端,為的是防止不明就里的學生亂闖,房間面積頗大,東西卻塞的不少。

  書房內三分之二的區域,滿滿當當填滿了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古書,劉永祿試了一下,自己在書架間穿行轉身都費勁。

  剩下的三分之一區域則擺著書桌,茶幾,煉金臺,觀星望遠鏡等好些家具,劉永祿費了半天勁才騰出一點區域跟小虎打高爾夫。

  米莉唐此時則坐在自己那張特制的柔軟大椅子上看著手里的阿貝爾資料。

  她驚奇地發現,在一張二十多年前的校友合影里面自己居然見到了自己的外祖父!

  他穿著一身法蘭絨的西服,戴著眼鏡掛著懷表站在人群的角落里。

  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窺見無人知曉之事”。

  不過現在這些對自己已不太重要了,外祖父在家里宅了好幾十年,估計世界上沒人知道他此時躲在哪。

  “瑞奇,阿貝爾的考卷你寫了什么?”

  “誰?阿貝爾?哦哦哦……當世的圣人啊!”

  劉永祿頭一次上課,記名字差了點,不過要說當世圣人,這他知道:

  “我作弊了啊!”

  劉永祿理直氣壯道。

  “怎么作弊?”

  開卷作文還能作弊?米莉唐瞪大眼睛看著劉永祿。

  “它說,我寫,后面我又潤潤色,畫了點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劉永祿從懷里把毛線橫路小人兒放在了地上,橫路小人兒立刻撒腳飛奔開始追小虎打出去的高爾夫球。

  “這樣啊……”

  米莉唐沉吟半晌,如果說劉永祿自己寫,估計阿貝爾是看不上,也看不懂他寫的是什么。

  可如果是橫路說,劉永祿寫,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阿貝爾在米莉唐眼里充其量就是個邪教頭子,他引以為傲的那點神祇知識,在橫路,這個姆大陸意識集合體面前可就有點不夠看了。

  “瑞奇,待會兒我帶你去食堂吃晚飯,不過咱倆得假裝不認識。

  之后等天黑了,我領你去密大各處看看。”

  “行啊,你不說我還沒感覺,一說我還真餓了。”

  密大晚上雖然沒有宵禁,但一般學生不隨便走動,因為天黑后學校里的看門人會四下巡邏,學生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外出也會被趕回宿舍,這也是校方為學生的安全著想。

  劉永祿趕緊帶著小虎收拾球桿跟米莉唐去了食堂。

  入夜后,校長的辦公室內,埃利奧特依舊處在一種介于迷離和清醒的狀態間。

  直覺告訴他,今晚注定會是不平靜的一夜,米莉唐的回歸,調查員的介入必然會觸動阿貝爾的神經。

  擺在書房角落的座鐘發出機械而沉悶的嘀嗒聲,埃利奧特的主桌上攤開了不少本古書,他攥著鵝毛筆卻一個字兒也寫不下去。

  墨水順著鵝毛筆的筆尖滴落在莎草紙上,化為了一片不規則的黑色氤氳。

  “沙沙……沙沙……”

  掘地的聲音從屋外的會客廳內傳來,埃利奧特校長又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氣。

  他不敢去面對那難以用言語去表達的未知恐懼,可他心里又清楚地明白,繼續耗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對方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哎……也許在二十多年前,當帷幕被掀開之時某個存在就已經標記了自己。

  逃避只能換來更慘烈的報復,埃利奧特如僵尸一般從椅子上站起,緩緩走入會客廳。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鼩鼱此時已經鉆出了地面,正揉搓著爪子站在壁爐旁烤火。

  “埃利奧特,你的運氣不錯,我又找到了一位可塑之才!”

  鼩鼱的語氣中透著興奮,一種埃利奧特都從未聽到過的興奮:

  “你最好盼著這次我能找到合適的人,那樣我們的賬就兩清了,我明天……不,我今晚就要見他。”

  “學生的名字是什么?”

  “……賣.飛,又或者是麥.飛,反正是個很奇怪的名字,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寫錯了。”

  “賣.飛?”

  埃利奧特是真想幫忙,最開始當阿貝爾找上他時,埃利奧特處于保護學生的心理還多加阻攔。

  但后來他就漸漸發現,首先是自己攔不住,阿貝爾似乎真的從二十多年的復仇中獲取了某種力量。

  再者埃利奧特自己也禁不住折騰了,再搞下去自己這條老命非搭在這不可。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拋棄了作為老師的良知,只要能把阿貝爾這尊瘟神送走,誰都可以犧牲。

  可賣.飛這人他確實沒有印象,作為校長,埃利奧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把花名冊拿出來看看,講道理,這么奇怪的名字自己不該一點印象也沒有。

  “埃利奧特,你這個糊涂蛋,可能還不知道這名學生的價值。”

  鼩鼱覺得校長在有意拖延,陰惻惻地繼續道:

  “阿納托利.喬爾算得上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近兩百年最杰出的人才,沒錯吧?

  他不僅擅長煉金術,而且在眷族分類學上也做出過令人稱道的貢獻,沒有他,如今西大陸的眷族分類學至少要倒退三百年。

  可就算是阿納托利.喬爾,跟這位賣.飛也不能相提并論。”

  “你這話就有點說大了吧。”

  埃利奧特本不想因為這種問題和阿貝爾爭論,但鼩鼱剛才所說的話確實顛覆了校長常規的固有認知。

  “蠢笨的像橡樹子一樣的廢物,你能坐到校長的位置上,真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悲哀。

  漫說是阿納托利.喬爾了,就算是胡安.馬丁內斯,公認的神秘學奠基人之一,跟這位賣.飛比也頗有不如。”

  “胡安,馬丁內斯可是南大陸人,三十歲才來的西大陸。

  他可是將南大陸巫醫法術同西大陸的煉金術相結合并建立系統學說的人物,你……是不是昏頭了?什么學生能跟胡安.馬丁內斯相比?”

  埃利奧特心說,我們學校就算出了個天才那也不新鮮,阿納托利不也是密大的校友嘛,三百年后再出一個,出了也就出了。

  可你要拿胡安對比,這話可就有點太狂了,一篇文章,三言兩語,胡安也不如賣.飛?這話說出來誰能信啊!

  況且他現在還不知道賣.飛是誰。

  “把他的宿舍號告訴我,我今晚就要見他!”

  壁爐旁的鼩鼱惡狠狠地說道。

  看埃利奧特半天給不出有用的信息,鼩鼱以為這個老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招呢!

  “我幫你查查吧。”

  埃利奧特不落這個埋怨,很聽話地從書架上搬下來沉重的花名冊,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查了兩遍,哪兒有什么賣.飛啊!

  “這應該是某個學生的一個假名,不過……”

  埃利奧特畢竟還沒完全被阿貝爾折磨瘋,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米莉唐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她還帶了其他調查部的幫手,這個是女巫進門時就講清楚的。

  那她的幫手是誰?會不會就是這個賣.飛?

  就算不是,自己把阿貝爾引到女巫那,倆人八成也得廝殺一番,說不定米莉唐身邊帶的那孩子就能順手把阿貝爾收拾了。

  如此一來,豈不美哉?

  埃利奧特又想到了白天見道小虎時,對方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神祇偉力,宛如僵尸的校長身體止不住打起了擺子。

  鼩鼱以為埃利奧特是在懼怕自己,得意地笑了笑:

  “那么現在,尊貴的埃利奧特校長,告訴我吧,賣.飛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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