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沉，清潭洞，f（x）的宿舍內。
房門打開，剛洗好澡的崔雪莉走進來，然后就和靠坐在床頭的鄭秀晶對上了眼神，對著她笑了笑。
一秒之后，兩人的視線錯開。
崔雪莉甩掉拖鞋上了床，鄭秀晶則是看似重新看起了手機，實則眼神有些怔怔出神。
從上午到現在，她的腦子里一直會時不時會想起早上自己看到的陳言和崔雪莉的相處畫面。
如果單單只是這個，她可能最多會有些疑惑，然后最后用一個兩人的關系超越普通的親近，達到類似于兄妹關系這樣的說法來說服自己。
畢竟自己上午得出的結論連她自己都覺得離譜。
可是當之后更多以往的細節隨著她的深入思考一一浮現出來的時候，鄭秀晶就不能用那樣的說法來安慰自己了。
或許陳言和雪莉可能是情侶關系，而且雪莉可能是在知道泰妍歐尼和陳言已經在一起的情況下自愿的。
陳言那家伙真的是一個人面獸心，腳踩兩條船的混蛋。
回想起這段時間崔雪莉的種種表現，特別是在知道陳言和泰妍歐尼在一起之后，非但沒有和陳言保持必要的距離，反而依舊幾乎每天都保持聯系。
還有之前她和自己說過的兩句話。
“秀晶啊，我不是你的情敵，如果你把我當成你的情敵的話，那你可能不適合和oppa在一起。”
“秀晶啊，只要你認真觀察oppa身邊的人，你就會明白我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這兩句話，把鄭秀晶得出的這個結論瞬間半蓋棺定論了。
女孩不傻，反而很聰明，只要得到稍微明確一點的線索，就可以立刻根據這點線索，從而推理出大概的事實結論。
只是這個結論，卻讓她本能地不愿意接受，下意識地一遍一遍想要去否定。
一陣紛雜的思緒過后，鄭秀晶抿了抿嘴唇，又轉頭看向崔雪莉，最后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道：
“雪莉。”
“嗯？”崔雪莉轉頭應了一聲。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比起知道真相之后會傷心，她更不想做一個明明可能已經猜到了真相，卻不敢去求證，反而還自欺欺人的人。
“可以啊。”
崔雪莉眨了眨眼，起身下床坐到了她的床邊：“你想問什么呀？”
猶豫了片刻，鄭秀晶看著她緩緩開口道：“你和陳言到底是什么關系？不是單純的關系親近吧？”
崔雪莉怔了怔，片刻之后回過神，看著她笑了笑，笑容里卻有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欣慰。
“我和oppa和他和泰妍歐尼的關系是一樣的。”
聞言，鄭秀晶那雙放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攥緊了被角，微微顫抖著，兩彎柳眉瞬間擰巴在了一起。
深呼吸了幾下，她再度開口，聲音里卻帶著明顯壓抑到極致的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陳言他已經和泰妍歐尼在一起了，你怎么能.”
“泰妍歐尼她也知道的。”
還沒說完的話被打斷，鄭秀晶內心翻涌的憤怒卻猛地一滯，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么？！”
崔雪莉平靜地笑著：“我說泰妍歐尼是知道我和oppa的事情的，從頭到尾都知道。”
依舊保持著那副呆愣的神情，鄭秀晶久久沒有回神。
崔雪莉也沒有再開口，給她消化信息的時間。
良久，女孩才回過神，似是有些不確定地重復問道：“泰妍歐尼她也知道嗎？”
“嗯，歐尼她也知道的。”
崔雪莉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說道：“秀晶，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我和泰妍歐尼說好了，除非是身邊的人看出來了主動來問，否則都不主動說。”
鄭秀晶瞳孔依舊有些渙散，好半天才輕聲回道：“你確實沒有故意瞞著我，明明你已經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崔雪莉說的話卻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她原本以為崔雪莉那兩句話的意思是瞞著泰妍歐尼做背叛她的事情，卻沒想到會是共存。
滿心的怒火瞬間熄滅，鄭秀晶的瞳孔重新聚焦，看著崔雪莉，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剛才其實有很多問題閃過她的腦海，比如兩個人為什么會接受這種事，為什么還愿意喜歡陳言這樣一個渣男。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卻一點也不想再問了，好像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預料中的傷心感覺沒有出現，卻莫名有種心空的感覺。
女孩一陣沉默。
良久，她才輕聲道：“雪莉，我想今晚去我歐尼那里住一晚上。”
崔雪莉怔了怔，然后連忙回道：“哦，好。”
然后她從床邊起身，站在一旁看著鄭秀晶一言不發地起床換上衣服，只是在她臨出門前說了句：
“秀晶啊，到了記得和我說一聲，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女孩輕輕的回應聲和房門關上的聲音先后響起。
崔雪莉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抿嘴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最后是走是留，就看秀晶自己的決定了。
坐著出租車一路回到了鄭秀妍在外面租的房子，也就是上次帶陳言來過一次的家里。
剛開門進去，卻發現屋里亮著燈。
她愣了愣，隨即連忙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和狀態。
然后才邊換著鞋，邊朝屋里喊道：“歐尼，你在家嗎？”
一秒之后，回應聲從客廳傳來：“哦我在呢。”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起，穿著一身睡衣的鄭秀妍出現在了玄關口。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鄭秀晶裝作隨意地回道：“沒什么，明天早上沒行程，我就想著回家來住了。”
“哦。”
鄭秀妍確實沒懷疑什么。
“歐尼呢，怎么回來了？”
“啊？哦，我回來拿幾件衣服，順便在這住一晚。”
鄭秀妍眨了眨眼，下意識抬手挽了挽耳邊的鬢發，回了一句。
鄭秀晶同樣也沒懷疑，點了點頭之后就裝作一副疲憊的樣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我先去休息了，歐尼你也早點睡。”
“哦，好。”
關門聲響起，站在原地的鄭秀妍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拿過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解鎖屏幕，屏幕顯示她和陳言的聊天記錄。
其實她剛才在鄭秀晶回來之前是在想著怎么接近陳言的，但是沒想到鄭秀晶突然回來了，把她嚇了一跳。
這事可不能讓她知道啊。
收回思緒，又低頭看向手機屏幕里她和陳言的聊天記錄。
從時間上看，兩人上次的聊天還停留在當時錄制《Igotaboy》的時候。
“還好還好，雖然手機上沒聊過天，但前幾次見到的時候都有象征性地打過招呼，應該沒有被那個渣男看出什么。”
想了想，鄭秀妍手指輕敲鍵盤，直接給陳言發了個消息過去。
“小言，你明天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聊一聊，可以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