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虎剛剛結束了和群臣的會見。
尚書、中書、門下三省已經開始按部就班地建起來了,原本丞相的權柄也被劃分了開來。
讓阮虎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志來左右以及平衡任何一方勢力,最終來施行自己想要的政策,這讓阮虎心中輕松喜悅。
不過。
今日下了朝,阮虎的情緒算不上好。
阮虎龍行虎步的進入殿中,穿過三重門和一扇屏風,靠坐在了案后的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發出一聲冷哼。
“后面再收拾你們這群不聽話的狗東西。”
今天一開始。
朝堂之上群臣便要求阮虎祭祀先帝皇陵。
說是,天子繼承先帝遺命,不能忘了先帝的遺志。
本質上是因為群臣反應過來阮虎通過一系列手段廢除了丞相之位,令皇權過度增長之后,反過來聯手對于阮虎的制衡。
也可以說,是阮虎廢除了丞相之后的反噬。
而所謂的繼承先帝遺命,自然就是老老實實地坐在上面當個傀儡雕塑,朝堂之上的政務就交給一眾“賢臣”去打理就夠了。
阮虎也沒有發作,這個時候他還需要滿朝的“賢臣”幫他打理好朝政。
外部的大敵都還沒有處理完,內部的一些問題只能先擱置。
這不。
剛剛坐了一會,外面就有人送來了奏疏。
能夠直接送到阮虎面前的,都是阮虎親自叮囑過的那些人的,或者是關于某些事的。
阮虎:“是誰的?”
下面回答:“陛下,是柱國大將軍的。”
阮虎:“呈上來。”
打開一看,是柱國大將軍裴元驍推辭尚書令一職的奏疏。
阮虎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裴元驍任了這個尚書令,隨后便立刻讓人將旨意送了過去,去請裴元驍入西京任職。
可惜,阮虎再一次被拒絕。
阮虎也沒有覺得有什么遺憾的,從一開始他也沒有覺得自己一紙詔書能夠將裴元驍調入京來,不過就是試一試。
如今看起來,尚書令還遠不足以令對方心動。
想到這里,阮虎甚至有些后悔,要是之前讓裴元驍當丞相他,他是不是就會來了?
不過阮虎當初沒有選擇這個選項,也是覺得如果逼得太甚,將這個時候的裴元驍逼得狗急跳墻,反而是不美了。
他需要時間,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亂。
看完了奏疏,心思轉了一圈又一圈,阮虎最后放下了奏疏。
“柱國大將軍鎮守一方,的確不可輕離。”
“既然如此,讓大將軍遙領尚書令一職便可。”
下面回答:“是!”
廟堂之內有壓力,朝堂之外也有壓力。
此時此刻。
阮虎恨不得自己手上有十萬精銳鐵騎,上去就砍瓜切菜的將所有敵人給突了。
然后攜不可阻擋的威勢回來,開始自己驕奢淫逸的昏君生活。
可惜,這十萬鐵騎變不出來。
下面的官員正退步準備走,阮虎突然攔住了他。
“等一下。”
官員立刻上前,再度行禮道。
“陛下可還有什么旨意?”
阮虎點了點頭:“讓人準備一下,關于祭祀先帝皇陵之事。”
官員俯身拜道:“臣這就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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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阮虎沐浴之后換了一套白色中衣。
那白色中衣上繡著墨竹,位于后背的肩胛部位,絲質的布料緊貼著阮虎流線型如同奔馬獵豹一般的肌肉。
就是那一頭長發阮虎至今依舊不太適應,哪怕平日里這長發都有專門的宮人打理。
若是不見外臣的時候,阮虎都是用一個金環將頭發束起,懶得去弄。
阮虎一揮手,讓里面的人都退去。
“都出去吧!”
近來,阮虎夜夜笙歌。
可是馬上就要去皇陵祭祀先帝,阮虎自然要做出一副樣子,起碼在人前裝一下。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體魄健壯過了頭,還是從那驢首妖邪身上繼承而來的力量有些問題,到了夜深阮虎依舊感覺難以入眠。
分明還沒到酷暑,卻感覺燥熱難耐。
這個時候。
外面傳來了詭異的低聲,如泣如訴。
阮虎往外面看去,熄了燈殿中一片幽暗,唯有放在殿中的古鏡散發出一輪流光。
阮虎起身站立,循著聲音走過屏風,掀開紗帳簾子。
最后,在紅色的柱子后面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
這女子一頭長發都落在了地上,柔順得就像是綢緞一般。
素凈的白衣原本應該表現出的是清麗脫俗,但是穿在對方的身上,因為其過于婀娜的身姿反而表達出了相反的效果。
阮虎問:“你是何人,可是今日當值的鏡神?”
對方點頭:“嗯。”
阮虎又問:“身為當值的鏡神,為何在這里哭泣,可是發現了什么惡物,亦或者覺得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阮虎看到鏡中當值的神靈表現出這樣的姿態,第一反應便是對方是不是示警來了,畢竟這是對方的職責。
白姑哭哭啼啼,告訴阮虎她叫白姑神,原是那封煌山中的神祇。
后來跟了那馬王爺,守在那冥土之中。
不久前。
馬王爺被阮虎驅逐,丟了冥土神域。
其連同馬王爺座下的陰兵游神一同被打了包,如今馬夫人也成了妙香天女座下的奴婢。
妙香天女讓她來鏡中值守聽從阮虎調令,若是敢有任何松懈和怠慢之處,便要將她的魂魄放在宮燈之中灼燒上一百年。
她恐慌不已,于是忍不住哭泣。
阮虎看著這女子,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是個普通的鬼魂,還是個有名有姓的神祇。
阮虎問她:“你在那封煌山中為神,可有什么神通法術?”
女子答曰:“賤婢昔日在山中有一些信眾,這些人以秘術煉制了一批白首驢,如今繁衍了數代,聚集在那山脈深處。”
“奴婢可引它們出來,為陛下所用。”
阮虎:“莫非是那驢子軍的妖驢?”
女子:“正是。”
阮虎聽完,心中大喜。
他本就是隨口一問,看看對方有什么神通法術,日后或許能夠用得上。
沒有想到,問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消息。
一群以神鬼秘術培育的異種妖驢,不論是當作馱獸還是坐騎,都能有大用。
而且這支坐騎還是經受過考驗的,昔日的驢子軍便是仗之橫行南北。
阮虎對于這所謂的白姑神也立刻認真了幾分,讓其起身。
“莫要哭了。”
“你站起來,讓朕看看。”
“好好和朕說說這白首驢。”
他得好好問問,那白首驢到底是何物,要用何種秘術才能操控它們。
對方站起身來,阮虎頓時一愣。
蹲著的時候凄凄慘慘的哭泣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嬌俏依人的模樣,只是身材傲人了一些罷了。
誰知道對方這一站起來,竟然有一米八幾的個頭,高挑得有些凌人。
阮虎覺得若是給她配上一把馬槊她或許都能夠舞得動,能直接從殿中殺將出去了,結果是一個躲在墻角下嚶嚶嚶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