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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江行舟首場甲一考題二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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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午后。

  日影西斜,龍門緊閉。

  衡鑒堂內,十三位身著朱紫官袍的主副考官,靜坐如鐘。

  這些進士出身、翰林清貴的江南道大員,個個神念如電,批閱萬卷不過彈指。

  一個時辰前還堆積如山的考卷,此刻已盡數批畢。

  朱筆懸停,墨跡未干,滿堂只余紙頁翻動的沙沙聲響。

  ——首場結束,放名在即。

  堂外,數百江南門閥、世家豪紳早已將貢院圍得水泄不通。

  錦袍玉帶的世家老爺們攥緊手中名帖,目光如刀,死死釘在那扇雕龍繪鳳的朱漆大門上。

  謝氏家主謝玉衡一襲鶴衣立于人群最前,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玨。

  他身后站著王氏族長王肅,二位翰林學士的視線相觸時,空氣中似有火星迸濺。

  突然——

  “吱呀”一聲,龍門洞開。

  滿庭朱紫齊齊頓足,數百道江南豪紳的目光,刺向那扇緊閉的龍門。

  銅鑼三響,聲震江南貢院。

  “江南道秋闈,首場,放名——!”

  執事官手捧黃綢榜單,立于龍門之前,聲如洪鐘,宣讀判名,聲及整個江南貢院:

  剎那間,目光化作實質般的壓力,竟將人逼得連退三步。

  “[秋闈,

  鄉試第一場!

  甲字一號考舍,江州,江行舟,甲等第一!”

  聲浪炸開,

  滿場寂靜!

  這在眾人意料之中,非江行舟,再無人敢爭本場甲一。

  “甲字二號考舍,金陵,謝棲鶴,甲等第二!

  甲字三號考舍,金陵,王墨青,甲等第三!

  甲字七號考舍,蘇州,唐燕青,甲等第四!

  甲字十七號考舍,杭州,徐燦明,甲等第五!”

  每報一個名字,

  考生人群中便爆發出或歡呼或嘆息的聲浪。

  “亞元、經魁,看來有望了!”

  謝玉衡與王肅兩位翰林學士目光交匯,緊繃的面容終于稍霽。

  這秋闈的首場排名,并非比文章高下,而是實打實的功績!

  金陵王謝兩家,為江南十萬水師出征太湖,被“逼捐”軍餉,謝氏七十萬兩,王氏六十五萬兩,白的銀子如流水般送進軍營。

  雖然他們是被“逼”捐,

  但是他們這筆幾十萬捐銀的功績,也足以讓謝棲鶴、王墨青兩位秀才,列入秋闈首場甲等前三!

  “看來刺史大人,終究還是念及了我們王謝兩家出錢的情分并未刻意打壓我金陵子弟!”

  謝玉衡淡淡道,漫不經心撣了撣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江南貢院外,蘇州唐氏族人振臂高呼,杭州徐家的老仆喜極而泣。

  “首場,甲、乙、丙、丁,共留錄前四千名秀才!留在貢院考舍內,繼續第二場!”

  執事官一抖袖袍,聲如寒鐵:“四千名之后,凡未念及考舍和名字,一概黜落!]”

  話音未落,江南貢院內外,已是哭聲四起。

  那些,在秋闈首場便落第的六千名秀才們,個個面如死灰,搖搖晃晃的從考舍站了起來。

  “敗了!又敗了!”

  一聲凄厲的哀嚎劃破貢院上空。

  老秀才李清跪倒在考舍前,十指深深摳進地縫,指節泛白。

  他仰頭望著那高懸的名單,渾濁的淚水混著血絲滾落。

  “三年復三年”

  李清腦海中,浮現一迭泛黃的落第文書,最舊的那張墨跡已褪成淡褐色,“三十載寒窗竟連秋闈的首場都過不去.”

  有人激怒的當場撕碎紙筆,更有人踉蹌昏厥,一頭栽倒在考舍內,被衙役們拖出江南貢院大門。

  而江南貢院內,高懸的日晷指針,已悄然移向未時三刻。

  ——更殘酷的秋闈第二場,即將開始。

  致公堂內,檀香繚繞。

  刺史韋觀瀾落座主位,指尖輕叩案幾。

  眾考官屏息凝神,堂內只聞銅漏滴答。

  秋闈首場以功敘名,酬謝眾學子,題目無需多想。

  這第二場,自然是要考秀才們的真才實學——為國選材,方是科舉第一要義!

  他略一沉吟,

  忽的展卷提筆,狼毫飽蘸濃墨,在雪白宣紙上落下鐵畫銀鉤:

  [秋闈,第二場:

  數月前,本刺史登多景樓,宴請江南眾世家、鄉紳,為十萬水師募得糧餉軍資。

  十萬水師糧秣既足,一時心中無比暢快,憑欄極目,但見天地景色——

  春余殘暖,大江奔騰;繁處處,月灑金輝,夜色迷人。

  諸生當以此景為題,作長篇詩詞歌賦一篇。]

  筆鋒收勢,韋觀瀾嘴角微揚,頗為滿意。

  ——猶記那夜宴席上,江行舟用兩篇鳴州污名文章,逼得江南門閥世家大族低頭納捐,千萬餉銀、糧草盡入江南府庫中。

  他心中激動,憑欄遠眺時,胸中豪情翻涌,卻終未能成詩。

  今日,以此為題,他倒要看看,這江南十府的才子,誰能寫出他當日未竟的胸臆!

  “秋闈第二場,此題!”

  韋觀瀾抬眼掃過堂下諸官,聲如金玉相擊,“本官要見真文章。”

  朱砂印重重按上題紙。

  ——這桿筆,終究要稱一稱江南才子的斤兩。

  堂下眾考官一見此考題,面色皆變。

  “此題,極難!

  尋常科考詩詞,題目不過‘春’、‘秋’、‘江’、‘山’、‘孤舟’、‘寒鴉’等一二字之題,任由才子潑墨揮毫,才有發揮的余地。”

  “如果嚴格限定‘春余殘暖,大江奔騰;繁處處,月灑金輝,夜色迷人。'

  ——此題意境雖美,詩題卻足足二十字,卻將考生困于方寸之間。”

  “那幾乎是把考生們的手腳帶起鐐銬捆綁,在極其狹窄的范圍內動筆,寫出一篇錦繡文章。

  這個難度,非同一般!

  恐怕諸生,要抓耳撓腮!”

  好幾位副考官們看這題目,已是冷汗涔涔。

  “不過,刺史大人出此題目確實能考出江南學子們的真水平!”

  學政杜景琛指尖一顫,險些揪斷幾根胡須,贊嘆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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