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撐住!
再撐半刻!
堅持住,馬上快到江州府!快看見城樓了!.請江州府最有名望的大夫來施救!”
士卒、衙役們跪在血泊中,以文氣封住同袍的血脈,嗓音嘶啞。
此刻,
江州府依然不知江陰樓船的狀況。
“咚——!”
城頭夔皮戰鼓炸響,整座江州城為之一震。
歸巢的夜鴉還未落地,就被緊接著響起的犀角號聲,驚的飛起。
軍營士卒聽到戰號,忙身披重甲,手持戈戢,狂奔集結。
“嘟——嗚——”
“江陰官船受襲擊,全營出動!”
片刻間,蒼涼的號角聲里,江州府軍營轅門轟然打開。
潮水般的玄甲士卒轟然而出。
“轟隆隆”的三千鐵靴踏得青石板街面火星四濺,一片戈戟林立的寒光,將昏曉割裂。
“讓道!讓道!”
為首的赤甲騎將縱馬狂奔開路,手中陌刀劈開攔路的柵欄。
身后三百精銳鐵騎,背負鐵胎弩弓,已如龍騎般沖出大營。在府城狂奔,直奔渡口的蒙沖斗艦,救援江陰樓船。
州府衙門。
“咻——!”
刺耳的銅哨聲,剎那間撕裂州府衙門的夜空。
“蹬蹬蹬蹬——”
數千雙皂靴踏碎青磚,衙役們腰間鐵尺與鎖鏈碰撞出金戈之音。
府城大街小道,江州渡口,片刻便被衙役,完全封鎖,掃清街道,以免妨礙救援。
伴隨文廟第四道鐘聲落下。
鐘鼓交鳴中,
江州水門轟然洞開,渡口停泊的三十艘艨艟,每艘艦首皆縛著浸透雄黃酒的鐵索,在月色下泛著幽藍寒光。
水軍駕馭三十艘蒙沖斗艦,劈浪疾飛而出。
雷萬霆身負玄鐵重甲,面色凝重的立于首船箭樓,手中長槍所指之處,浪濤竟自行裂開。
他擔憂,此去江心恐怕不是救援,而是收尸!
不多久,
眾蒙沖斗艦飛抵大江。
遠遠望見,數十里外。
一輪駭人的月色之下。
一艘五丈槐樹樓船,疾速飛在百丈高空,一株巍峨槐樹遮天蔽月,無數槐樹枝凌空飛舞,樓船籠罩在一片霞光異彩。
“何方老槐妖帥,如此大膽,敢占據江陰官府樓船?”
雷萬霆見此異象,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槐樹妖樓船,就在前方了!”
“降帆!”
“弓箭手準備接戰——!”
隨著令旗劈落,所有戰船降下主帆。
三百名鐵胎弩弓士卒,拉滿弓弦,準備迎戰!
每張弓弦都纏著寫滿朱砂字訣的麻繩,在夜風中發出嗚咽。
府城,大街小巷。
“砰砰!”
回春堂老藥鋪的門板,被衙役急促的敲門聲砸響,驚得藥柜上銅秤叮當作響。
年過七旬的陳老大夫慌的打翻了搗藥臼,里面正在研磨《本草綱目》里記載的草藥方。
“官爺何事?”
他剛拔開門閂,就被官差手持的鐵牌晃了眼。
“江陰三百童生遇襲!恐傷亡慘重,大夫速速去搭救!往渡口集合!”
衙役急吼道。
“啊?!”
老大夫聞言,大驚失色,慌不迭的急忙裝上藥鋪內急救百草丹,背上草藥箱。
江陰三百童生,可是一縣文脈精髓,未來數十年的棟梁。
樓船遇襲,這可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此刻,
長街如沸。
“我帶了紫金葫蘆靈丹,專治妖毒.!”
“我有青銅砭石,可應對骨傷、傷寒雜證癥!”
“最缺的恐怕是氣血藥丸、止血散,全部帶上速遣人去仁濟堂的大藥圃,取百年血參!”
江州府城內的數百名大夫背著藥囊,帶著年輕的藥童們,狂奔趕往江州渡口待命,搶救可能還活下來的童生。
江陰童生樓船遇襲的噩耗,如一聲驚雷炸響,瞬間傳遍江州府,聞者無不毛骨悚然。
府營、衙門傾巢而出,火速馳援。
各種傳言紛起,據傳江陰樓船三百童生,生還者十不存一。全城藥館燈火通明,數百大夫晝夜不息施救。
江州官場震動,從上到下不知多少頂烏紗即將落地。
江陰縣的天,更是要塌了,恐怕未來數十年要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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