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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父子的智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張家外面游蕩著不少的記者,但相對應的是游蕩的特工更多——他們只要不進入張家三十米的范圍內,特工們會無視掉草率偽裝的記者,假裝他們裝的很像,可一旦踏入三十米的紅線,就立刻會有特工涌過來,好言相勸他們離開,實在不行,就三四個便裝特工堵過來,把記者給逼出無形中的紅線。

  當然,特工們的素質自然不會這么高,之所以在這里遵守規則,是因為這里畢竟是張安平的家,且這一次過來的記者有點多,安排這一切的沈最生怕給張安平添麻煩,才要求特工們展現文明執法的一面。

  王天風的車遠遠停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被負責安保的特工給注意到了——后來看到是張安平從車上下來,暗中負責的沈最立刻讓特工們掩護著些,因此張安平一路走來,都沒有被記者堵到,直到他即將跨入家門的時候,才被“眼尖”的記者發現。

  “張局長!”

  有記者疾呼,試圖喚住張安平進行采訪,但馬上就被幾個“微笑”的“路人”堵住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張安平回家,有幾個記者試圖沖過去沖進張家進行采訪,可惜那條無形的紅線根本無法逾越,惟有對著張家的大門徒呼奈何。

  他們是真的想采訪張安平。

  畢竟,這可是國民政府罕見的清官,經得起抄家的清官吶!

  但張安平明顯不想接受采訪。

  進了家門,張安平目光掃視了一通,盡管清查小組撤離前特意將張家的物品恢復了原樣,但院子里的東西挪動痕跡是很明顯的,他的臉色也因此又陰沉了三分。

  注意到張安平的神色更陰霾后,湊過來的沈最有些后悔自己干嘛第一個趕過來。

  “老沈,是你布置的安保工作吧?”面對湊過來的沈最,張安平隱去臉上的陰霾:

  “費心了。”

  軍統整編為保密局以后,對于高層的安保工作,張安平算是以身作則,他的安保小組只有六人且還是輪流值班,要不是沈最帶人過來對張家進行了安保布置,張家怕是還沒反應過來就得被洶涌的記者給塞滿了。

  沈最暗松了口氣:

  “這是職部份內之事。”

  “給總務處宣傳科打電話,讓他們跟報社溝通一下,撤掉我家門口蹲守的記者——告訴他們,我不接受采訪,讓他們不要打擾我家的正常生活。”

  沈最一愣,撤掉家門口的記者?不接受采訪?

  這令他他極其詫異。

  他為什么不敢得罪門口的記者?

  是因為他覺得這對張安平來說是極佳的機會——正好借此好好宣傳一下自己,順帶著還能讓保密局的口碑漂白幾分。

  但沒想到張安平竟然不想接受采訪!

  看沈最如此,張安平耐著性子說: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且我們這一行不適合站在鎂光燈下——”

  沈最受教,沒想到張安平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如此深遠。

  鎂光燈下暫不提,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句話,沈最看來是最有深意的——要是張安平因為清廉而被大肆宣傳的話,你讓國民政府的其他高官怎么想?

  張安平已經夠秀了,現在又因為他的清廉而襯托其他人的貪婪,其他人怎么想?

  面對在這個情況下,還能想這么遠的張安平,沈最心中嘆服,心說就局座這周全的考量,十個毛仁鳳,也難以望其背!

  沈最領命就要去安排,張安平又喚住他:

  “對了,回頭你去二廳見一見鄭耀全,告訴他保密局要接收二廳名下暫時保管的陳公館——接手以后記得檢查一下,尤其是建筑內是否有銅管之類的設備,要是沒問題的話,安排總務處給我搬家。”

  自污!

  這兩個字瞬間出現在了沈最的腦海之中。

  他暗暗咋舌,局座比他想的更深遠啊!

  “我明白了。”

  沈最帶著難以想象的震驚轉身離開。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搬家、搬去陳公館,在有的人眼中,是自己心冷的表現、是墮落的表現,但在有的人眼中,是自己深謀遠慮的表現,而同樣在有的人眼中,這會成為自己釋放的拒絕信號。

  在王天風、鄭翊面前,自己要讓他們將這個行為當做自己墮落的信號,但在沈最這樣的張系骨干面前,就要表現出這是自己的深謀遠慮——而最后的拒絕信號,則是給處長的。

  雖然張安平肯定處長絕對不會在意自己釋放的這種信號,以他的性子,怕是會認為自己同樣是深謀遠慮,認為現在還不該是亮刀的時機。

  拖著吧,反正時間也沒多久了!

  將紛亂的念頭壓下,張安平轉身后,臉上露出了悻悻之色,這一次倒不是裝的,而是他已經感受到了老娘那要人命的殺機。

  果不其然,確定沈最已經離開后,憋了半晌的老母親殺出來了,拎著雞毛撣子揮舞而來:

  “混小子!”

  張安平心說這波待遇有點……咦,沒打啊!

  母親揮舞著雞毛撣子,在張安平的身上掃來掃去,一邊還念念有詞,說著掃去晦氣之類的話,張安平訕訕的陪著笑,生怕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突兀的惹老娘生氣,雞毛撣子改掃為抽。

  但母親終究是沒有下手,走完了掃晦氣的流程后,本想拉著臉訓斥一通,可看著賠笑的兒子,氣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后忍不住紅了眼眶:

  “安平,你、你辭職吧,給他們家這么賣命,到頭來差點落了個戲文里的滿門抄斬下場,你說圖啥啊!”

  王春蓮大道理不懂,但兒子干得這一行,她這個當母親的受了多少刺激?

  抗戰時候白發人送過黑發人——雖然是兒子的詐死,但當時他們夫婦可不知道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讓人提心吊膽的抗戰結束,沒想到又來了戲文里抄家的戲碼,萬幸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清廉如水,沒有拿過一毛不該拿的錢,可要是跟別人一樣拿了錢,她都不敢想象是什么下場!

  最關鍵的是她聽人說兒子為黨國提供過巨額的資金,兒子又沒有因為這個恃功自傲,換歷朝歷代,都該供起來的結局吧?

  可兒子遭遇了什么?

  面對母親的話,張安平雖然臉上做出了苦澀,但心里卻莫名一動——國家大事母親其實都不怎么關心,可就是不怎么關心國家大事的母親,竟然能說出自己是給“他們家”賣命,而不是給這個國家賣命。

  這,完全可以當做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心聲!

  “婦人之見!”

  關鍵時候,還得是老爹出馬……吸引火力。

  果然,張貫夫冒出來說了這句話后,對兒子舍不得發火的王春蓮,立刻眉頭一挑:

  “姓張的,別人家都是老子給兒子遮風擋雨,到咱們家,你這個當老子了一丁點忙都幫不上不說,關鍵時候還連個主心骨都當不了!”

  “你還說我是婦人之見?!”

  王春蓮袖子一擼,張貫夫則怡然不懼。

  果然,王春蓮只是說得“兇狠”:

  “等下你就別吃婦人做的飯!哼!”

  希希的小腦袋悄悄冒出來精準吐槽:“奶奶偏心,對我擼袖子后就打,不敢打爺爺!”

  同樣藏起來的望望趕緊冒頭拉走希希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家伙,順便替希希解釋:

  “奶奶,希希不是這個意思!!”

  張貫夫吹胡子瞪眼,這混小子,當真是白疼了!

  面對著家里的這一幕,張安平不禁發出會笑之色,兩小家伙偷偷的看了爸爸這么久,最后卻因為希希的多嘴而就這么“敗退”了,好可憐。

  兩小家伙放陸小還真是墨怡的明智選擇哈,要是放到權勢味道極重的中央大學附小,兩小家伙又怎么能保持這樣的童真呢?

  眼見老婆擼起袖子兇巴巴的殺去廚房了,張貫夫忍不住溫和的笑了笑,但在望向兒子以后,笑意收斂,本能的恢復了嚴父的樣子:

  “我們去書房坐坐。”

  “嗯。”

  張安平“委屈吧啦”的跟在父親身后,像極了小時候要被父親拎過去教訓的樣子,正將兩個搗蛋鬼拎過來指導作業的曾墨怡看到丈夫這故意搞怪的樣子后,柔柔的笑了笑,目光中全是清澈的亮光。

  這就是她的丈夫!

  書房內,張安平為父親倒茶后坐下,目光掃過跟過去沒有什么區別的陳設,心說父親還真的有心啊,估計一整天就在書房里做恢復工程呢。

  張貫夫接過兒子泡的茶,卻沒有喝,只是怔怔的看著兒子:

  “我聽到你對沈最說的話了——想法……挺好的。”

  張安平則抱歉的說:“連累您了。”

  “沒什么連累的,這碗飯本來就不好吃,而你又是獨有主見的性子。”張貫夫輕輕的搖頭,頓了頓后,聲音壓低: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那么狠,這一次是直接沖著要你命來的吧?”

  在外人看來,這一次是張家的高光時刻,可張貫夫卻敏銳的意識到了背后的殺機,若是張安平的性子跟戴春風一樣,這一次,恐怕沒有好結果了!

  “不至于,處長他……”

  張安平的狡辯之語在父親灼灼目光的注視下不得不停止。

  見兒子停止了狡辯,張貫夫才收回了灼灼目光,低語:

  “他應該招攬你了吧?”

  “嗯。”

  “你怎么想的?”

  “向二廳討要陳公館,算是我的回答吧。”

  張貫夫眼前一亮,兒子這一手確實高明!

  他頓了頓,卻問出了跟王春蓮意思一樣的話:

  “這一灘爛泥,你真的要趟到底嗎?”

  張安平微微嘆了口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張貫夫聞言同樣嘆息,他能從軍統抽身,一則是因為兒子,二則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是派系的山頭代表人物,不代表其他人的利益。

  可兒子不同,他的身后有一個龐大的張系,身不由己、不進則退啊!

  “既然這樣,就不能有怨言,也不能……輕涉儲位!你的身份特殊,這兩點是紅線,觸之必死的可能性……很高。”

  父親倆很少交心,但每一次交心,張貫夫都會提點兒子——別看張貫夫在軍統的時候,只是職銜少將,且多數時候掌握的也是財務方面的權力,可他卻是罕見的人間清醒。

  不管是平日里提點,還是他在關鍵時候的急流勇退,都彰顯了他的大智慧。

  “我明白了。”

  “還有一點,未來這段時間,一定要低調——很多人會忍受不了一個特務頭子在道德方面碾壓他們,處長他想簡單了,也想的太好了!”

  張貫夫的話讓張安平一愣,反應過來后,張安平敏銳的問:

  “您說的是新聞發布會?”

  “嗯——”張貫夫緩慢的向張安平說起了發布會的情況,在講完以后,他正色的提醒張安平:

  “他把你捧得這么高,是想讓你做一面旗幟,一柄他破開陳規陋習的利刃,你沒有接受他的招攬是對的,但他怕是不會這么容易的死心,可拒絕他又不徹底的得罪他,很考驗你的政治智慧。”

  默默的聽著父親的教導和提點,張安平心中冷意連連,他張安平算計過多少人,沒想到差點倒在了真誠這個必殺技下!

  處長對他絕對是真誠的,這一點張安平很自信;

  但父親的提點也不是無的放矢——且真誠和“利用”,并不沖突。

  理想者找的同行者,必然是理想者,而為了理想獻身,對理想者而言從來都不是算計。

  這肯定是處長真正的想法。

  看來,接下來的應對,我得改一改了!

  (不就是爆更嗎?真以為我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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