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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顛覆三觀的事實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張家,被資產清查了!

  翻譯過來——張家,張安平的家,被抄家了!

  在張家被資產清查隊伍入駐后的第一時間,這個消息就像水中翻起的巨大漣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了出去,而誰都想不到,隨著擴散,漣漪,竟然變成了滔天的巨浪。

  張安平的嫡系,面對這一則演變成巨浪的消息,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震驚中。

  他們的老師,那個在抗戰時期,像釘子一樣釘在上海的老師,那個讓日本人一次次折戟沉沙、徒呼奈何的男人,那個在國家艱難之際,不圖名利、不計風險的為國民政府秘密輸送了一億多資金的男人,他……竟然被抄家了?

  那個嫉惡如仇、對貪腐深惡痛絕的男人,被以貪污的理由……抄家了?!

  不管是張安平到底是被冤枉還是貪污是既定的事實,都足以顛覆張系所有人的三觀。

  迷茫——他們信任的老師,他們信任的長官,至今無數人愿意以張長官或者區座亦或者老師為尊稱的男人,他們眼中黨國最后的忠臣、黨國最后的良心,竟然……也是巨大貪污隊伍中一員?

  震驚——連他都貪污,那這個黨國,還有希望嗎?

  而跟張系無關之人,卻也沒有因為張安平被抄家而欣喜,絕大部分人都只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處長以為處置張安平,能對貪污起到一個殺猴儆雞的作用。

  可是,當前的輿論旋渦的關鍵是什么?

  是四大家族的貪污!

  是張安平秘密為侍從長輸送了4000萬美元、這是一筆不入國庫的巨額資金,結果卻成為了某些人賬戶中的數字!

  但最后的屠刀,竟然揮向了這個冒著巨大風險的忠臣!

  可笑且又離譜!

  這讓無數人不禁想起了被槍斃的韓復渠。

  以韓復渠的所作所為,槍斃他,其實合情合理更合法,可是,同樣的事情出在嫡系身上呢?

  根本就沒有毫不猶豫的槍斃!

  甚至往往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下抄家張安平,跟這件事的性質何其的相似  有人呢喃:“或許,接下來就會查四大家族呢?”

  但回應他的卻只有冷笑,這么多年了,侍從長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大家心里還沒數嗎?

  權術大于法治、私心大于公心!

  這種人,會將代表正義的刀,砍向他的基本盤嗎?

  想什么呢!

  上海。

  黃劍俠無力的放下了電話,呆呆的坐下后,久久的沒有吭氣。

  他沒想到那個被他當做忘年交的小家伙,最后竟然也會因為貪污而被抄家。

  “你……你怎么也跟他們同流合污了呢?”

  許久以后,老頭痛心疾首的呢喃起來,他一直將張安平視作他這樣的老家伙理想的延續——曾經的他們,面對腐朽的清廷,選擇了一條危機重重的艱難道路。

  到最后,他既成功了,又失敗了——心灰意懶的他選擇了退出政壇,但在國家危亡的時候,他從張安平的身上,看到了他們這一代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可最后,就連自己無比欣賞的這個小家伙,最后都被這個該死的世道所同化。

  “那……光,就只能在那邊嗎?”

  老頭遙望遠方,目光中有一抹難以言說的死灰——就連張安平這樣的小家伙,最后都沉淪了,這個世道,真的真的是救不了嗎?

  他一直坐著沒有動彈,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人脈去幫一把張安平,更沒有懷疑過張安平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已經絕望了,不相信這個世道上,會有清廉二字的存在。

  陳公館。

  所謂的陳公館,是汪偽二號人物陳公博在南京的房產,抗戰勝利后這里被沒收,但因為此人的名聲,國民政府的高層中并未有人選擇入駐這里,最后被處長接手,現在成為了關押張安平的“監獄”。

  “檔次很高,”張安平進入陳公館后,就用打量的目光審視著這座公館,隨后玩味道:

  “我以為我會被安排在暗無天日的監獄中。”

  鄭耀全擺擺手,示意周圍的二廳特務退下,將空間給他們兩人留出后,上前為張安平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張安平面前后,用略低沉的聲音說道:

  “安平,我們談談?”

  “談談?”

  張安平笑了笑,坐下后自嘲道:“跟我這個階下囚想談什么?”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出洋人的狼子野心——他們,想在黨國的身上狠狠的撕咬下一塊肉來。”

  “我知道。”張安平直視鄭耀全,沒有階下囚的局促和不安,淡漠的道:“可現在,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忠誠于這個國家,應該不想看到洋人的陰謀得逞吧?”

  張安平的眉頭微皺:

  “所以呢?”

  “你……一力承擔吧。”

  氣氛在這一瞬間突然的凝固,張安平的神色突然變的無比的冷冽,一雙眼睛中充斥著駭人的殺機,冷冷的直視著鄭耀全。

  說出了這句話以后,鄭耀全反而沒有了壓力,他輕聲道:

  “黨國不會虧待你的家人,處長甚至還會留下一筆豐厚的財富來確保你家人的衣食無憂。”

  “只要你一力承擔。”

  張安平身上的殺氣突兀的散去,整個人突然無力的癱軟下來,但緊接著就“癡癡”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無力。

  鄭耀全同情的看著張安平,并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只有惋惜和冷意。

  張安平最大的錯誤,是自己跟四大家族一起上了天平,偏偏他還在天平的另一頭。

  貪污,從來都不是張安平最大的問題!

  他最后不愿意面對這個狀態下的張安平,緩慢的起身后,帶著略蕭瑟的背影離開,在即將從門口出去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看了眼張安平,心說:

  我們是對手沒錯,但我敬重你的為人——以后你的妻兒有事,我鄭耀全絕不會袖手旁觀!

  鄭耀全離開后,張安平身上的無力感就這么干脆利落的消失了。

  一抹古怪的玩味之色在嘴角浮現。

  鄭耀全啊鄭耀全,你……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上了牌桌,輕易的亮出底牌,會輸的一干二凈的你懂不?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望向了家的方向。

  現在,家里正在被翻箱倒柜吧?

  冷笑不由浮現,他張安平經受過難以想象的財富,可他從未往家里帶過一分一厘,除非掀開全球貿易的老底,否則,財富,跟他張安平有一毛錢的關系?

  處長啊處長,接下來,就得是你……掉頭發的時候嘍!

  處長此時的心很正。

  對張家的抄家能不能抄出巨額財富這一點,他沒有絲毫的懷疑——在這個世道上,有人能在經手了油光錚亮的肥肉后,手上干干凈凈嗎?

  沒有人!

  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所以,他的心很正,根本就不擔心抄家的進度。

  相反,他現在更在意的是用什么樣的宣傳方式,用張安平之死來狠狠的震懾黨國內部貪污的風氣。

  “可惜,不能對他們下手!”

  處長心里還是充斥著不甘心,相比于他那些“親戚”,張安平只不過是一個小魚小蝦,可惜自己沒辦法將手中的屠刀斬向他們!

  實在是太讓人不甘心了。

  此時秘書突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處長,佐克將軍要見您。”

  “佐克?他不是在監督抄家之事么?總不會是來求情的吧?”

  處長邊琢磨佐克的來意,邊示意秘書請其進來,待佐克被秘書引入的時候,處長已經走到了門口。

  處長用這個態度表明了對佐克的尊重,但說話的時候卻在夾槍帶棒:

  “佐克將軍,莫不是你不忍心看好友被抄家?”

  佐克早已是中國通,又豈能聽不出處長話語中提前的“堵話”呢?他攤手道:

  “不不不,處長先生(稱呼古怪,就不要追究了哈),我非常尊重貴方的做事方式,不會輕易就此發表意見的。”

  “哈哈,我就知道佐克將軍是個有分寸的人——請坐。”

  “坐就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報社——我是順路過來為處長先生送東西的。”

  “送東西?是從張家搜出的東西?”

  “賓果!”佐克打了個響指,副官便將東西奉上,佐克隨即轉交給處長:

  “處長先生,這份是暫時的查抄材料登記簿,這份是一個家庭主婦的收支賬簿——哈哈,我想處長先生看了一定會非常非常滿意。”

  “好了,東西送達,我就先去報社了!”

  說罷佐克就走,處長象征性的挽留了一句,又將佐克送到了樓梯口后才返回,此時他臉上充滿了凝重。

  直覺告訴他,佐克送來的東西,怕……不是什么好東西。

  示意秘書離開后,處長先翻起了登記簿,隨著觀看,他的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哪像黨國大員家里的財產?

  尤其是張家兩個職銜將軍的情況下!

  深呼吸一口氣后,處長又翻看起了張母的收支賬簿,臉上逐漸充斥起了難以消散的陰云。

  假的!

  一定是假的!

  用力的甩動腦袋,將賬簿中張母的吐槽之語從腦海中驅散——這是假的,一定是張安平提前偽造的!

  盡管如此的篤定,但理智告訴他,這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沒有人會有這樣的預見能力,沒有人!

  他不由起身,不安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超乎想象,經受過天量財富,被譽為財神的張安平,他家里竟然清廉至此!

  這怎么可能?

  他的三觀仿佛被洪水沖刷似的。

  除了被沖刷的三觀外,處長也敏銳的意識到了佐克“點”他的話——佐克要去報社!

  去報社干什么?!

  能干什么——當然是將這件事捅出去!

  作為張安平的戰友,面對國民政府的“稽查”,佐克因為美軍將領的身份,不能干預,但現在已經證明了張安平的清白,那么,佐克就能通過輿論的方式,將這份震撼通過報紙徹底的宣傳出去。

  作為朋友,做這一點絲毫不過份。

  可是,一旦這件事捅出去會怎么樣?

  處長的冷汗突然間冒了出來。

  經受了天量資金的張安平,一分一厘都沒有貪污,可他輸送的天量資金,入國庫的那部分不作考慮,私下里秘密轉交給侍從長的四千萬呢?

  這樣的對比……

  “混賬啊!”

  處長氣的一腳踹翻了茶幾,要不是那位,他怎么能突然被動至此?

  怎么辦?

  現在怎么辦?

  處長的額頭滲出了冷汗,現在的情況,要是應對不當,本就洶涌的輿論,怕是會直接炸掉啊!

  深呼吸一口氣后,處長壓抑著內心的焦躁,推開門對外面的秘書喊道:

  “備車——送我去張家!”

  秘書一臉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個張家一定是張安平的家,他強忍疑惑不解,撥出電話通知了司機。

  看到秘書打電話,處長似是清明了幾分,快步到辦公桌前,抄起電話后頓了頓,卻又放下了電話。

  他剛才想讓鄭耀全放人,但現在放人的話,又過于草率了。

  這才又放下了電話。

  本想暫時不通知鄭耀全,可想了想后,他又擔心鄭耀全說了不該說的話,遂重新拿起了電話。

  “杰夫——張副局長狀態如何?”

  “還好?嗯,張副局長畢竟是黨國功臣,雖然眼下因為外國人的壓力而接受調查,但清者自清——你跟張副局長是舊友,不能落井下石。”

  “嗯,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好了,我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后,處長松了口氣,鄭耀全應該沒有亂說話,畢竟是老特務,他有分寸。

  去張家!

  他現在要做的是親自去張家。

  陳公館。

  鄭耀全擱下電話的時候,額頭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跟處長是同學,對處長的了解遠超常人,剛才處長的來電中,聲音雖然聽起來沒有變化,可他依然敏銳的捕捉到了不安。

  而處長對張安平的稱呼更有意思。

  張副局長!

  要知道在決定拿下張安平以后,處長口中張安平就只有名字了!

  這時候卻偏偏稱張安平的“植物”——工作時候喊“植物”很正常,可現在這個情況,喊“張植物”就不對勁了。

  而偏偏,他……他在不久前給張安平攤牌了!

  政斗,有政斗的底線,大家頂多是一腳將對手踹開,基本不會打死打生,因為這是默契,因為大家在這個體制內,都在默契的維護著規則。

  哪怕是潛規則。

  但現在,自己在逼死張安平——盡管這是處長的意思,但張安平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將處長視作目標。

  那逼死張安平的,就只能是自己。

  政斗和生死斗,那是兩回事。

  而要跟張安平生死斗,日本人已經用無數的鮮血證明了一件事:

  這特么斗不過啊!

  鄭耀全此刻的手竟然莫名的有些抖,他拿起電話,給心腹打了過去:

  “去張家,查一查資產清查的結果!”

  鄭耀全無疑是個聰明人,處長突然的轉變,再加上那句“清者自清”,讓他意識到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事實:

  張安平,可能一毛錢都沒有貪過!

  如果真相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那……他鄭耀全的麻煩可就大了。

  要知道張安平犯下的從來都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而是他跟四大家族上了天平的兩端。

  如果張安平有貪污之舉,那處置起來倒也容易。

  可要是張安平沒有貪污之舉呢?

  如何處置?

  岳飛被一個莫須有害死在風波亭后,秦檜跪到了現在。

  而張安平要是沒有經濟上的問題,侍從長能處置他嗎?

  不僅不能,可能還要將張安平當做楷模一樣的供起來——這既是回應美國人質疑的好辦法,也是收攏人心的招式。

  但這么一來,他鄭耀全……

  驚心動魄、度秒如年的二十分鐘之后,鄭耀全等到了心腹的電話。

  “廳長,查清楚了,清查小組沒有在張家發現巨額財產,準確的說,張家……除了房產外,幾乎沒有其他財產。”

  “對了,張長官的妻子,之前還當掉了一只金手鐲。”

  心腹的聲音中,難掩膜拜奇跡的震動。

  鄭耀全手中的電話脫手,摔落到了地上。

  張家。

  處長木然的坐著,眼前是對張家資產清查后的詳細結果。

  不過,他手上拿著的卻是一張當票。

  我黨國的高官親屬,為了應急,竟然需要當掉妻子的金手鐲……

  “處長,已經核查清楚了,曾處長當掉手鐲,是因為家里的傭人吳媽需要一筆錢救急——張家當時拿不出這些錢,曾處長聽說后才當掉的手鐲。”

  劉主任小聲的解釋當票的來源,說完后,他擔心處長對吳媽這個傭人存在的不理解,畢竟張家經濟狀況窘迫至此,那為什么要請傭人?

  他便又解釋:

  “他家的傭人的薪水,是按照慣例由保密局的總務處負責的——我特意查過,保密局總務處本可以擔負三名傭人的薪水,但被張安平壓縮了規模,聽說因為此事,不少保密局高層還在私下里議論。”

  處長聽到這,更是麻上加麻了。

  此時的他腦子里一團麻——有個念頭在催促他趕緊快刀斬亂麻解決問題,可偏偏卻又不想動腦筋。

  正在這時,關押王春蓮和傭人吳媽的小屋內,傳來了王春蓮憤怒且急迫的聲音,處長聞聲本能的起身,本想過去又不由駐步,遂給劉主任使了個眼色,劉主任會意,親自過去了解情況,隨后一臉沉重的走來。

  “處長,快要到放學時候了,張家有兩個小孩在陸軍子弟小學,需要去接。”

  處長遲疑道:“陸軍子弟小學?那所學費全免的小學?”

  劉主任回答:

  “嗯——”

  隨后他竟然也用遲疑的口吻說道:

  “我聽說保密局高層的親屬,以前是可以免費進中央大學附小的,因為每學期幾十銀元的費用會由保密局承擔,但后來這條被砍掉了。”

  處長聽后久久不語,最后一拍桌子:

  “撤!”

  “所有人,馬上撤!”

  “告訴我的司機,拉著張夫人去陸小接人!”

  深呼吸一口氣后,處長做出決定:

  “通知一下各家報社,明天早上十點,召開新聞發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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