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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弄巧成拙的張安平、果決的袁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從五中的教師公寓離開后,張安平一直在反復琢磨一件事:

  為什么沒有竊聽設備?

  自己沒有找到遠程監視的點位,可能是沒有找對位置,也可能是某個監視點位在這個時間段偷懶,這能解釋過去。

  為什么會沒有監聽設備!

  換任何一個人做主,都會將監聽設備秘密安放在“白家”,因為被竊聽對象無意中的一句話,有可能就是至關重要的情報。

  可偏偏沒有監聽設備!

  至關重要的書房中竟然沒有監聽設備——“高科技”監聽設備和物理監聽手段都沒有,這根本不符合保密局的作風、不符合王天風做事的風格!

  如果是其他人,這時候可能會往另一個方向去想:

  或者,袁農已經叛變!

  如此情況下,自然就不需要竊聽設備了。

  甚至會往深里想:王天風這一次極有可能就是故意打草驚蛇,目的就是讓臥底向袁農示警,繼而將臥底揪出來。

  但張安平偏偏是個掛壁,他清楚袁農是經過國民黨殘暴手段考驗過的同志,不可能背叛他的信仰——那么,問題在哪?

  是王天風擔心打草驚蛇強忍著沒有安放竊聽設備?

  還是王天風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根本就不需要竊聽設備來監聽!

  其實當特務和做生意類似,面對一個目標,第一考慮的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要確保有保底的盈利,即落袋為安。

  真正的生意人,是在這個基礎上再考慮加杠桿——必須要保證加了杠桿也不會折了本。

  看見利潤的時候不能無視風險!

  特務這一行也是如此,既然發現了袁農,那就得務必保證“落袋為安”。

  這也是為什么在情報處的會議上,作為王天風的嘴替,郭騎云稱“白先生”現在被遠程監控了!

  確定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不會飛走,才會有進一步的算計。

  所以,張安平認為自己沒有找到監聽設備的原因只能是后者:

  王天風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根本就不需要竊聽設備來監聽!

  那么,什么樣的情況下,王天風會有這樣的想法?

  只有一個可能:

  袁農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逃不過王天風的監控!

  確定了這個可能以后,張安平忍不住倒吸冷氣——什么情況下,王天風會認為袁農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監控?

  惟一的答案:

  袁農的身邊有他的人!

  林麗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張安平的腦海中,同時還回蕩著袁農一句話:

  她的丈夫前不久犧牲了,在根據地里還有個四歲的孩子。

  張安平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或許是林麗,或許可能還是其他人——但一定是跟袁農關系密切之人!

  昏棋!

  張安平立刻意識到自己讓袁農切斷跟所有同志的聯系是一招昏棋,如果袁農立刻切斷了跟所有同志的聯系,這無疑就在告訴王天風:

  我發現你發現我了!

  張安平不得不緊急重新返回“白家”。

  他明白這時候去而復返,反而會讓袁農生出警覺,繼而不會信任自己,但張安平卻沒有任何辦法——如果他不阻止袁農切斷跟同志間的聯系,那就等于亮出了底牌,王天風會在第一時間收網。

  他只能回去。

  面對去而復返的張安平再度從窗戶里爬進來,袁農雖然沒有表現出異樣,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緊繃起來。

  翻窗而入的張安平示意袁農跟自己進書房。

  進了書房后,張安平略尷尬道:“切斷聯系,是一個昏招。”

  “什么意思?”

  袁農這時候已經心中升起了無數的警覺。

  張安平答非所問:“書房里沒有竊聽手段——外面,你應該翻找了一遍了吧?有沒有發現?”

  袁農若有所思道:“沒有。”

  “我懷疑敵人認為不需要竊聽,就能掌握的一言一行和一舉一動。”

  下一步,是……從我口中套出其他消息嗎?

  原本的袁農,對貿然出現的張安平,是從懷疑轉向信任的。

  因為張安平全程都表現出了克制和誠意,唯一從他口中獲取的消息就兩條:

  劉世杰和周先輝現在的情報。

  假設張安平是敵人,這兩個情報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所以袁農選擇了信任——尤其是張安平唯一的要求也非常符合保密的原則。

  但現在,張安平去而復返了——站在袁農的視角,這更像是獲取了自己的信任后進一步的套取。

  所以袁農認為接下來此人要是打算以此為由進行消息套取,那絕對就是陰險卑鄙的敵人的齷齪手段!

  “你是說,內奸……就在我身邊對嗎?”袁農做驚疑不定狀。

  盡管他沒有表現出異樣來,但張安平還是察覺到了袁農隱藏起來的敵意和戒備,對此張安平只能暗恨自己之前為什么沒有仔細思考。

  張安平搖搖頭:

  “現在你不信任我,我說什么你不會信——”

  見張安平直接道破,袁農索性不裝了,他冷靜的看著張安平,看張安平會耍什么花招。

  “林麗丈夫的信息,能不能告訴我?既然你說他已經犧牲了,想必有些事你即便告訴我,也不會涉及泄密。”

  張安平看著袁農:

  “現在就兩個可能,第一,我是保密局派過來刺探的手段——但你告訴我她丈夫的相關訊息,這不會有太多的影響對吧?”

  “第二,我剛才……差點犯下了大錯。”

  袁農的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做出回答。

  張安平的說出的兩個可能,對他而言是兩個不同的選擇:

  信面前的這個人,還是信自己身邊的同志?

  他做出了回答:

  “林麗不可能叛變!”

  張安平輕聲說:“我也希望不會是她——但我需要查,如果她丈夫活著,那她一定就是內奸!”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林麗在此之前不可能是內奸,否則青松情報組早就出事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可有什么可能會讓她突然變成內奸?

  只有一個可能,她“犧牲”的丈夫,其實是假死。

  而這一點張安平查起來卻是非常容易的。

  袁農閉目,從情感上來講,他更信任林麗,畢竟是跟他假扮夫妻的同志。

  但理智告訴他,此時將林麗丈夫的事告訴眼前這個人,是最優的選擇。

  思索了許久,袁農終于做出了選擇:

  “她的丈夫叫彭思齊,是蘇州地下黨的同志,半個月前犧牲的。”

  他選擇有限度的透露了些許的信息。

  這些信息對張安平而言足夠了!

  “因為追兵的緣故,我們這邊不會選擇主動跟上級聯系,但上級只要有條件的話,就會跟我們進行聯系——最近上級肯定會聯系我們的,到時候我會從上級那邊索要你們情報組的有關信息。”

  張安平沉聲道:“我希望你暫時不要跟同志們切斷聯系,否則敵人很可能會意識到泄密繼而直接收網。”

  “袁農同志,如果內奸真的是她,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過去的狀態!”

  “如此,才能不打草驚蛇。”

  深深的看了張安平一眼,袁農說:“我知道的!”

  明明回答的是我知道的,但張安平還是感覺到了敷衍——或者是他神經過于敏感的緣故。

  張安平不得不強調:“袁農同志,最多三天之內我就能從上級處獲得有關青松情報組的訊息,三天,只要你保持過去的狀態三天時間就足矣!”

  袁農道:“我明白,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我之間不會再有相互不信任。”

  這一刻的張安平,想對袁農說一個名字:

  曾墨怡。

  但他強忍了自己的沖動——道出曾墨怡這個名字,袁農可能會信任自己,可同樣有可能會更質疑自己,甚至做出更激烈的反應。

  張安平只能無奈道:“找個借口,拖延三天,最多三天!”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

  見說服不了袁農,張安平只能提出告辭——他真想抽自己幾耳光。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如果自己多思考一陣,一定會反應過來,當時跟袁農以探討的形式道出懷疑,絕對比現在更合適。

  自己的去而復返,真正是弄巧成拙啊!

  張安平走后,袁農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之前他選擇相信張安平,是因為張安平只是起到了示警的作用。

  但現在去而復返的張安平,卻要求他不能切斷跟同志之間的聯系——從邏輯而言,此人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可潛伏工作,有時候不能光靠邏輯。

  我現在已經暴露了,如果不能切斷跟同志們的聯系,他們就會進入敵人的視線——我怎么能如此自私?

  這是袁農的想法!

  林麗,她……又怎么可能是叛徒?

  此人,是敵人的可能性更大——那么,他圖什么?

  袁農沒有太多的思考就得出了結論:

  青松!

  敵人的目的,一定是為了青松!

  最多三天,就能向組織獲取青松情報組的信息?呵——當我是小孩子嗎?

  袁農可不相信!

  情報工作有情報工作的規矩,兩個互不產生聯系的情報組之間,組織上怎么可能會將一個情報組的訊息告訴另一個情報組?

  敵人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先亂了方寸對不對?接下來,會不會又對林麗用同樣的套路?而那時候,那個內奸……就是我對不對!

  沒有竊聽設備,好一個沒有竊聽設備,要不是我警覺,還真可能會就此上當!

  好險,差點啊上了敵人的惡當啊!

  袁農深呼吸一口氣后,敲響了臥室的門。

  再一次從袁家離開后,張安平忍不住了甩給自己一巴掌。

  他弄巧成拙了!

  第一次,袁農是真的信任了自己,他很確信;

  同樣,去而復返的第二次,袁農絕對不會信任自己——他一定會按照第一次自己說的話,切斷跟同志的聯系!

  自己對林麗的懷疑,可能還會促使他將這件事告訴林麗!!

  補救,必須補救!

  扇過自己一耳光的張安平,快速的思索起了辦法。

  讓墨怡去見袁農?

  不行!

  張安平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這個自己的想法,曾墨怡一旦出現,如果出一絲的紕漏,那對自己而言就是毀滅性的災難——自己的生死從來不是大事,但自己一旦出事,整個二號情報組無數的布局就會成為水月鏡花。

  甚至無數潛伏的同志都會在接下來的清洗中出事!

  張安平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滿心的憤慨無以言說。

  第一次在袁家的時候,為什么不能多考慮那么幾分鐘啊!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張安平再次思考破局的辦法。

  有了!

  盯死林麗,如果袁農將自己見他的信息告知林麗,林麗必然要跟王天風去見面,到時候伺機而動!

  立刻……明早立刻查詢保密局蘇州站的工作日志,搜尋有關彭思齊的蛛絲馬跡。

  想辦法跟組織……不行!不能貿然跟組織聯系,一旦因為二號情報組的事,導致上級的電波波動被追兵探知,那我就是罪人了!

  張安平原本打算是去看一看劉世杰和周先輝,看他們二人是否被王天風所監控,但現在時間不允許,他必須要為自己的愚蠢而買單。

  忍住了再給自己一個耳光的沖動,張安平找了個電話亭,撥出了明家的電話。

  袁家。

  外面的天色漸漸突破了黑暗的籠罩,漸亮的光明終究將袁家籠罩了起來。

  臥室的門被緩緩打開,穿好了衣服的林麗跨出后驚道:

  “老袁,你抽了多少煙啊!”

  屋內煙霧彌漫,到處充斥著煙味。

  袁農歉然起身,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昨晚失眠了。”

  “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林麗一邊說話一邊走向窗戶,試圖將窗戶打開,但袁農卻先一步過去,邊開窗戶邊說:

  “外面煙太大了,你先去臥室里緩緩,等氣味跑光了你再出來。”

  林麗也沒多想:“嗯。”

  但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她的神色變得震驚起來:

  “老袁,你搞什么飛機?你怎么把那兩盆花換位置了?”

  林麗的神色變得嚴厲:

  “你知不知這是什么意思?”

  “趕緊換回來!”

  陽臺上養了不少花,兩個花盆位置的調換,之所以讓林麗大驚失色,是因為這是……切斷聯系的信號!

  這意味著袁農向外傳輸一個訊號:

  我出事了!

  袁農深呼吸一口氣:“小林,我有個預感,我們可能被敵人盯上了——”

  “啊?”

  林麗震驚后卻顯得無比驚慌。

  她異于平常的反應讓袁農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昨晚的他,敲門后沒有林麗沒有反應,再經過了一陣時間的思考后,袁農選擇了保密——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同志呢?

  所以袁農釋放了危險的信號,卻選擇沒有跟林麗進行溝通。

  此時此刻,林麗的反應應該是立刻銷毀機密文件,而不是像個新人一樣的驚慌,這種反應,反而佐證了一件事:

  那個人,猜的沒錯!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老白,開開門,用一下你家廁所——趕緊的!”

  是隔壁同事的聲音。

  正在驚慌的林麗竟然上前開門,看到這一幕后,袁農嘴角不由一抽。

  門開的同時,三道人影就沖了進來。

  可袁農比他們的動作更快。

  他踏上窗戶,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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