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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又見渾水摸魚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張安平急招,王天風自然不會耽擱一點時間,擱下電話后就急匆匆來到了張安平辦公室。

  掃了眼一旁看到他起身后的俞北平后,他將對方當做了不存在的空氣,問張安平: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張安平神色陰冷道:“北平,你說一說。”

  俞北平應是,將之前的說辭向王天風重新講述了一遍。

  王天風全程都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毛仁鳳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傀儡局長,他甚至覺得張安平的動作操之過急,應該先等著名分徹底落下以后再想著改革,而不是在立身未穩的時候,急不可耐的揮刀。

  但他也站在張安平的角度上去考慮過:

  各地的負責人處于政治對立的狀態,結果呢?

  軍統改編為保密局才多久?多少地方的正副手合流一起以權謀私了?

  保密局中資歷最老的元老們,把持著最核心關鍵的位置,而他們大多又沒有極高的個人素養,時間一久,越多的人就會受他們的影響而腐化。

  時不我待!

  正是因為站在張安平的立場上考慮過問題,所以王天風便沒有勸過,而且出于對張安平能力的信任,他也不認為毛仁鳳真的能掀起什么浪花來。

  但終究是低估了毛仁鳳,或者說低估了整個保密局官僚體系的反彈。

  王天風也沒想到這幫人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算計張安平。

  這種手段最惡心的地方在于整個保密局將都會是他人除之而后快的目標!

  但這種方式造成的惡果一旦鬧騰起來,張安平難辭其咎——在毛仁鳳恭順的這段時間里,侍從室內部流傳著毛仁鳳自甘墮落的無數傳聞,如果侍從室那邊不得不為了平息眾怒而做出妥協,是針對“傀儡”的毛仁鳳還是針對實際掌權人張安平?

  不問可知!

  當然,毛仁鳳未必能好過,但張安平必然會極容易失去“圣恩”!

  這算得上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烈手段了。

  可偏偏又……真的有效。

  深深的凝視了不安的俞北平一眼后,王天風擺擺手:

  “你出去吧。”

  俞北平征詢的看了眼張安平,得到張安平的點頭后才躬身告退。

  離開了張安平辦公室后,俞北平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連最難纏的王天風都沒有在他身上過多糾纏,自己這一次的冒險定然是成功了。

  這一次的行動,對俞北平而言太冒險了——但他不得不冒險,他以為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所以悍然利用保密局率先動手,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他不上報,那就是居心叵測。

  身在敵營潛伏,對手又是張安平這樣的大特務,他沒時間去請示上級——身為張系干將,如果查到了不利于張系的消息而在第一時間沒有上報,他會就此失去張系信任的基石,他不得不如此冒險。

  當然,做出如此冒險舉動的前提是:

  俞北平權衡利弊后,認為毛系對上張安平,贏面不大!

  這時候背棄張系,顯然不利于他的潛伏,所以在來不及請示上級的情況下,做出了這般的選擇。

  好在這險冒對了,自己并未被質疑——一個為了女兒生出私心的特務,這個理由過關了。

  就像俞北平所想,此時的辦公室內,張安平和王天風都沒有對俞北平的行為進行任何的質疑,兩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未曾發現的叵測陰謀上。

  “這一次,不止是毛仁鳳。”王天風聲音中帶著冷意:“還有其他人。”

  張安平神色陰郁:“我知道。”

  張安平的表現給王天風一種這事情在他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感覺。

  這其實不難理解。

  張安平從沒有信過毛仁鳳,臥薪嘗膽的故事他肯定不會不知道,只是礙于政治規則,他不能對認慫的毛·傀儡·走狗·仁鳳動手。

  而他現在明顯是沖著特務處時期的元老去的,他們聯手反擊,同樣在預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手段會這么的……惡心罷了!

  張安平陰沉著道:“這件事交給你了,明晚八點前,我需要名單,能做到嗎?”

  什么名單?

  當然是被“冤枉”的人名單。

  “你想?”

  張安平神色冰冷:

  “快刀斬亂麻,先把火澆滅。后天開會,殺雞儆猴!”

  王天風點頭:“我明白了。”

  這件事雖然會牽扯他的精力,打亂他眼下布局的節奏,可這件事的重要程度明顯更高。

  他轉身欲走,張安平卻喊住他。

  王天風略疑惑的看著張安平。

  張安平則深呼吸一口氣,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口吻,說:

  “順便,放走幾個真正的……共黨。”

  王天風一愣后就明白了張安平的打算——放走幾個真正的共黨,到時候反咬對方一口,將對方這種擴大事端的行為,往混水摸魚、營救共黨上靠。

  政斗,有時候需要的就是師出有名的借口。

  只是,過去的張安平明顯是不屑于這么干的,甚至根本不會這么干,想都不會想。

  王天風深深的看了眼張安平,默默的點了點頭。

  過去的張安平不會這么想、不會這么干,可現在的張安平,卻經歷的太多太多了。

  戴春風死后,他成為了軍統后來的保密局那個唯一做事的人,不斷的得罪人、不斷的被人算計,手段的下限一降再降,很難理解么?

  王天風走到門口后又轉身,對張安平輕聲說:

  “這事,是我自作主張。”

  言下之意很明顯:

  如果未來出什么問題,這件事推到我身上。

  張安平怒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必須學會舍棄了——如果你早點學會舍棄,不至于這么被動的。”

  王天風說完就走,他不是一個會規勸人的性子,別指望他煽情了。

  張安平似是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在考慮另一件事:

  這時候,要不要救袁農?

  昨天跟柴瑩見過面后,整個二號情報組就徹底的運轉了起來,而今天情報處開會,保密局又有大量的人手參與了其中——袁農的位置應該會被二號情報組所掌握。

  現在王天風被自己用毛仁鳳他們所牽制,這關鍵的幾個小時,足夠自己布置救援了,如果他親自參與行動,將袁農救出來的可能性高達九成八!

  可是,救出來后會對自己有多少影響?

  另外,真正的內奸是誰?

  劉世杰?周先輝?

  都是,還是只有一個,亦或者兩人其實都不是?!

  一個個問題擺在張安平面前,讓他忌憚不已——最核心的一點,如果此時救了袁農,王天風的目光會不會投向自己?

  過去的張安平敢賭、敢干,是因為了不起他放棄了國民政府這邊臥底。

  可現在的張安平卻不敢賭,更不敢打無把握之仗——一旦他出了問題,整個二號情報組將損失慘重,這是他不能承受的。

  這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先解決內奸問題,再考慮是否解救袁農——務必要保證青松的安全。

  張安平做出了決定。

  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中,張安平可以肯定:青松絕對是隱藏在經濟部的同志,青松情報組,就是以青松同志為核心的一個情報小組。

  因此他才做出如此決定。

  因為張安平的命令,本來磨刀霍霍的情報處,在這個時候突然轉變了目標,開始徹查起了“假地下黨”事件。

  情報處的動作瞞不過在保密局內部根深蒂固的反張力量,當意識到情報處轉頭徹查的時候,這些人慌了——在決意跟著毛仁鳳走的時候,他們知道這是要跟張安平做對,本以為心里做好了準備。

  可真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們心里竟然是慌張不已。

  有人甚至提議:

  要不,我們跟張安平好好談一談?這事……真沒必要魚死網破啊!

  一個很白癡且極其軟弱的提議。

  但令毛仁鳳哭笑不得的是,竟然還真有人贊同。

  “讓張安平看一看我們并不是沒有反抗的力量,他要是逼人太甚就得魚死網破,他應該會好好考慮我們的利益。”

  同意這個提議的元老,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性子可不是軟弱之輩——前不久,他曾親手處決了三名地下黨,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按理說這么“鐵血”的一個人,不應該這么的軟弱。

  可偏偏就是他同意了這般軟弱乃至白癡的提議!

  真的是他無腦嗎?

  不是的!

  而是……他太害怕失敗了!

  一旦失敗,意味著權力的更替,而品嘗到了權力的人,又怎么可能輕易的放棄?

  不是所有人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各位,這刀可不是我們提起來的——就算是這一次張安平真的妥協了,但他真的會放棄嗎?”

  “不會!”

  毛仁鳳語重心長的道:“這次沖突的本質,是因為他覺得你們都擋了他改變保密局的路——要么他放棄自己的雄心壯志,要么你們一個個騰出位置讓給那幫小年輕,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道理誰都懂,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拼刺刀的勇氣。

  “毛局座說的對,各位,現在我們就是背水一戰,要么我們滾蛋,要么,我們跟張安平死磕一場,贏得生機!除此之外,妥協和退讓,頂多讓張安平暫時的偃旗息鼓!”

  “這一次他偃旗息鼓了,下一次,我們怕是沒有機會聯合到一起!”

  說話的是鄭耀先的代表,老鄭人在延安指揮著保密局的力量“剿共”,被張安平背刺的都快連褲衩子都沒了,他的代表態度自然非常的堅決。

  挖心戰略的保密工作是保密局親自負責的,無數的證據表明共黨那邊從始至終沒有收到一丁點的消息,這般傲人的成就,結果到張安平口中,成為了保密局全體的功勞。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抹殺了鄭耀先的所有功勞,因此現在的鄭系,都快要并入毛系了!

  有了此人的助攻(捧哏),其余人見狀也便堅決了起來。

  就像他說的:這一次張安平可能會妥協,但下一次,絕對不會給他們聯合的機會啊!

  “那就干——他張安平一個后生小輩,老子干情報的時候,他還在他娘懷里吃奶呢,現在想把老子踹出保密局?做夢!”

  眾人紛紛表決心,終于統一了思想。

  于是,毛仁鳳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第一,保護“假地下黨”,并在關鍵時候滅口;

  第二,立刻全線發起反擊!

  所謂的全線反擊,指的是針對“地下黨”的大規模抓捕,而這個地下黨之所以要用雙引號,是因為這所謂的地下黨,壓根就是他們發展出的一幫子年輕人——這些激進的年輕人,在面對能加入共黨的時候,一個個毫不猶豫,甚至留下了字面證據。

  而這些人的背后,是一個個黨國骨干。

  說起來也好笑,這些黨國骨干的子弟,在面對面共黨誘惑的時候,竟然多數人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加入。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非常冰冷的笑話!

  可毛仁鳳這些人,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為什么他們搞出來的“假地下黨”,會這么輕易的將這些未來的黨國中流砥柱輕易的收入囊中?

  作為暗中點起了這把火的張安平,這時候卻“置身事外”了。

  當然,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但他卻利用眼下的機會抽身離開,開始做起了關鍵的準備。

  一間咖啡廳中,女裝的張安平跟柴瑩見面。

  “我們的同志查到了袁農的位置——”柴瑩向張安平低聲說:

  “他現在的化名叫‘白向文’,在市立第五中學任教,住的地方在五中教師公寓三單元205室。”

  “另外,他還有個妻子叫林麗,同樣是五中的老師——我懷疑這位林麗是我們的同志,跟他是假扮夫妻的關系。”

  女裝的張安平帶著優雅的笑聽著柴瑩的講述,但目光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抹難言的暗淡,他暫時不能救袁農,或者說他不得不放棄對袁農的救援,那么,這位跟他假扮夫妻的女同志,同樣沒法救。

  “還有,五中的情況有些復雜,根據我們的了解,五中現有的37名正式教師中,有八人擁有特種社團的背景。”

  柴瑩說到這的時候神色有些難堪。

  她沒想到袁農會跑去這么危險的地方潛伏——所謂的特種社團背景,指的是三青團和現在的黨通局。

  抗戰之初,三青團確確實實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慰軍、組織抗日救亡運動、救治傷兵、慰問軍人家屬等等,這些實事是真的沒少干。

  但在抗戰進入到僵持階段后,三青團的屬性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變化,在限共防共反共的背景下,特務機構快速的侵入其中,將其當做了趁手的工具。

  至于黨通局就更不用說了。

  而她之所以能清楚的知道五中教師的背景,自然是因為二號情報組強大的情報能力。

  “安平,袁農的暴露,會不會是因為五中這些特種社團背景的老師緣故?”

  張安平繼續保持著優雅,像是跟閨蜜的閑談,但語氣卻很肯定:

  “不會!你也不要高估了特種社團——這些人中,真正反共的人早就被特務機構吸納了,不會安安心心的教書,能呆在學校的,大多數人都是因為當初熱血的加入現在卻沒法退出的緣故。”

  “當然,也不要低估了他們,這個度要把握好,明白吧?”

  柴瑩微微點頭后問:

  “那接下來?”

  “我想辦法去見見他。”

  聽聞此言,柴瑩震驚,低聲道:“這太危險了!”

  現在的袁農就在敵人的監控之中,雖然是遠程監控,但張安平一直懷疑這是一個局——那么,監控力度極有可能非常大,張安平貿然入局,危險太大了。

  “我能自保,不會被發現的。”張安平擺擺手,態度一覽無余。

  柴瑩深呼吸一口氣后,沒有再勸。

  不管張安平嘴上說的多么的堅決,但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真的真的不會輕易任何一名同志。

  就像對袁農,張安平已經做出了放棄袁農的決定,但現在依然要冒險去見對方。

  雖然柴瑩沒有繼續勸,但張安平還是特意的講述了明臺在情報處收集到的情報。

  先是劉世杰,現在又莫名的冒出了一個周先輝——這兩個不同的版本讓柴瑩同樣嗅到了詭異。

  毫無疑問,現在的袁農確實是個局,但叛徒究竟是誰?

  張安平冒險要跟袁農見面,確實是有理由的——如果不能確定叛徒,真的很有可能危及到青松。

  “你一定要小心!”柴瑩無疑是同意了張安平的冒險,但她想了想還是建議:

  “要不讓明臺帶隊接應?如果有事的話……”

  “不用,如果我沒法脫身,明臺會更沒辦法脫身的——而且今天的保密局非常熱鬧,王天風肯定會被絆住手腳,眼下是唯一的機會!”

  柴瑩想了想也覺得張安平說的在理,雖然張安平獨自行動終究是冒險,但考慮到張安平的身手,她終究是同意了,隨后問:

  “要不要我提供些可以跟袁農相認的材料?”

  張安平笑了笑:“不用,這位同志很固執,有時候行動比材料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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