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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家事、國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人類需要講科學,但掛逼不需要。

  所以,在醒來后的第二天,張安平就覺得自己又能一拳打死幾頭牛了。

  可惜,牛還沒打呢,他老子就出現了。

  病床上的張安平做柔弱狀:

  “爸……”

  “少裝了!”張貫夫黑著臉道:“昨天醒來,你就生龍活虎,真以為我不知道?”

  張安平取消虛弱狀態,賠笑:

  “爸……”

  “你還知道……”張貫夫黑著臉,后面的話沒說出來——說兒子不該救老戴?

  還是說兒子總讓擔心?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張貫夫改變了語氣跟口吻:

  “張安平,值此國難之際,你以身許國,我做父親的沒意見。”

  “但伱好歹讓我張家的香火別斷啊!”

  “墨怡懷孕六個月了,讓她回重慶養胎不過分吧?!”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張安平一臉無奈,再一次無奈的道:“爸,咱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件事嗎?”

  “不提?”張貫夫黑著臉:“我能不提嗎?你自己說我能不提嗎?”

  “這件事……真不行!”

  張安平態度堅決。

  不是他不體恤老婆,而是……不得已啊!

  76號里他的“舊部”中不少人在暗中關注著曾墨怡,且“老搭檔”李力行也有關注——張安平的“家眷”也還在上海近郊,這種情況下,曾墨怡怎么撤出來?

  “你混蛋!”

  很少罵兒子的張貫夫指著張安平怒罵:“你是鐵了心要氣死我和你媽對不對?”

  “你不把自己當回事,我大不了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可你憑什么把我兒媳婦撂在上海待產?只要一個疏忽,你難道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嗎?”

  張安平只能裝鴕鳥。

  他理解父親,可他要對自己的兵負責——自己以張安平的身份在76號布局那么多,一旦身份出了問題,多少忠于這個國家的熱血兒郎要遭殃?

  “我、我、我……”看兒子裝鴕鳥,張貫夫更怒了,恨不得脫下鞋子在這貨的臉上來兩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咬牙切齒的道:

  “信不信我告訴你媽!”

  張安平可憐巴巴的祈求:“爸,您也是軍統老人了,您……就別背后給我捅刀子成不?”

  “我就是軍統老人了,才他嗎對你這個要求,過分嗎?你張世豪真的連這么點辦法都沒有?我不信!”

  張貫夫怒意勃勃的道:

  “軍統一堆高級干部,誰他媽像你一樣把老婆孩子都要填進去?啊!”

  軍統不乏熱血兒郎,但熟知軍統高級干部的張貫夫卻清楚,像兒子這么……“傻”的高級干部,僅此一例。

  當然,這話他不會在外面說,畢竟……國民黨人,向來都是高標準的嚴于律人寬于待己。

  張安平心道:

  我是共產黨啊!

  見兒子還是油鹽不進,張貫夫只能退而求其次:

  “讓你媽去上海,總行了吧?”

  “不行!”張安平好懸跳起來,開玩笑啊,這種事怎么可能行?

  老媽又不是受過訓練的特工,很容易露出馬腳,一旦被盯上,那后果……

  張安平頭皮發麻,他都不敢想那樣的殘酷畫面。

  和日偽交手次數太多了,他太了解這幫人的底線了——他們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如果露出馬腳,張安平母親、妻子、孩子這三重砝碼,這些王八蛋能玩出花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張貫夫怒聲說:“你存心就是想氣死我對不對!”

  “爸,沒那么嚴重……”

  張安平做鵪鶉狀。

  “最后的底線——我一定要安排人去上海守著墨怡,這總行了吧!這總行了吧!”張貫夫怒氣沖沖的逼迫著張安平。

  老頭子這是跟我玩戰術了啊!

  張安平恍然,無奈道:“爸,真的不行,這種事,做的越多越容易出馬腳。”

  “再說了,我會給墨怡安排人的,一定會找一個可靠的人照顧她,您放心,畢竟是我老婆跟孩子,我不會……”

  “你還知道是你老婆跟孩子?!”

  張貫夫指著張安平的鼻子,滿腹的憤慨沒地方發泄了,恨不得拎起張安平暴揍一通。

  面對油鹽不進的兒子,張貫夫實在沒招了,只能撂下狠話:

  “你有種就別登老子的門!”

  說完,張貫夫氣沖沖的摔門離開。

  門口守著的徐百川小心翼翼的問候:

  “伯父。”

  “哼!”

  一貫待人溫和的張貫夫惡狠狠的對著徐百川哼了一聲,也不作答,揚長離去。

  徐百川也為之苦笑,隨后示意剛被他打發到遠處的特務過來守門,自己則進了病房。

  進門后徐百川看著在病床上唉聲嘆息的張安平,忍不住道:

  “老弟,你也是夠犟啊!”

  在他看來,有無數種辦法將曾墨怡接回來。

  當然,其中需要做不少的準備跟掩護才成。

  “干我們這行的,做得越多,越容易露馬腳。”張安平嘆息:“我不敢賭啊!”

  張安平這個名字,在76號短時間內是一道無法繞過的坎,有關的親屬消失,或許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但或許的另一半呢?

  他不敢賭!

  若是因此而讓那些因為他的命令而身處狼穴的戰士暴露呢?

  “身以許國,再難許家啊!”

  徐百川悠悠的嘆息一聲:“局座禁止婚配的命令,其實……也對。”

  張安平瞥了眼這個帽子人,沒好氣道:“要是全員如此倒是沒問題——行了,不扯這個了,說說今天都有什么事發生。”

  徐百川道:“宜昌撤退的掃尾工作完成了,盧作孚先生今天到重慶了。”

  宜昌撤退說的是宜昌大撤退——在短短四十天的時間里,民生公司總經理盧作孚先生,以交通部次長的身份,指揮完成了這次撤退,累計百余萬噸的物資中有近十萬余噸的軍工設備。

  相比兩年后的敦刻爾克撈走的幾十萬人意義,宜昌大撤退撤離的寶貴物資,對此時的中國更重要!

  “盧先生之功,當得起國之英雄這四個字啊!”

  張安平感慨萬千——如果不是盧作孚先生,這十余萬噸的軍工物資能有幾成抵達重慶?

  抗戰還有七年之久啊!

  少幾萬噸的軍工設備,戰場上就得少幾百萬噸的軍用物資啊!

  徐百川點頭附和,盧作孚先生及他的民生公司,這一次的作為,作用超過百萬雄師。

  “第一批六千多噸的軍用物資,通過滇緬公路從仰光抵達了昆明。”

  徐百川感嘆說道:“這條輸血的通道,終于通了!不容易啊!”

  這批物資是蘇聯的軍援,10月份便抵達了香港,結果廣州失陷、粵漢鐵路中斷,不得已想從越南那邊入境,結果法國人舔日本鬼子,不允許中國軍用物資過境,以至于只能在仰光卸貨。

  滇緬公路通車后,這批物資便飛速的運抵了昆明。

  “要是早早的通車,這批物資還能用于武漢大戰,欸。”

  徐百川嘆息,國囧之際,有時候真讓人無力啊!

  滇緬公路!

  張安平也嘆了口氣,道:“這條路終究是要仰仗英國佬,就英國佬的德性啊,說不準還得鬧幺蛾子!”

  歷史上,英國人在二戰爆發后,蛇鼠兩端,在日本人的威脅下把這條重要的輸血管道,硬生生關閉了三個月——日本人狼子野心畢現后,英國人“幡然悔悟”。

  張安平嘆息后神色一肅:“記一下。”

  “你說。”

  “向本部建議成立‘滇緬路行動委員會’,成立多支便衣隊,防止日本特務在滇緬公路搞破壞。”

  “用你的名義?”

  “我們倆吧。”

  “行。”徐百川也沒客氣,他當這個徒有其名的上海區區長,既然沒有實權,抱著大腿混點功勞總行吧!

  混了點功勞的徐百川繼續專業的“播報”大事。

  “對了,因為這批物資到昆明了,所以副領袖要去昆明視察,好像還要發表演講——咱們這位副領袖,這方面倒是擅長。”

  徐百川帶著些許的戲謔的口吻——軍統的人嘛,屬于軍職,對文職天生自帶對立情緒,副領袖又是自成一系,跟軍統所在的嫡系天然對立嘛。

  張安平卻愣住了,汪某人要去昆明?

  草!這廝要叛逃啊!

  歷史上,這廝就是先去的云南,然后從云南去了越南河內,發表了臭名昭著、滿是諂媚的“艷電”!

  “他要叛逃!”

  張安平不顧疼痛的起身,嚇得徐百川趕緊將他摁住。

  張安平急眼了:“老徐,快,帶我去找局座!”

  徐百川被張安平喊出的四個字嚇到了,連忙厲聲呵斥:

  “安平,你胡說什么!”

  從上海傳來的情報(條約照片),張安平是直接呈戴老板的,且這件事關系重大,戴老板也好、張安平也好,都沒有聲張——前段時間因為刺殺案,戴老板狠盯了汪系一陣子。

  但隨著“夫人”將真相告訴戴老板,隨著戴老板對孔家“服軟”,戴老板也悄悄收回了盯著汪系的眼線。

  汪某人畢竟是國民政府(黨)二號人物,名望極大,若是被曝出軍統盯著他們,本就名聲不好的軍統,怕是會被萬人錘爆。

  徐百川在這件事中是不知情的,所以才會因張安平喊出的四個字變色。

  “這孫子絕對是要叛逃!前不久他的人就跟日本人簽訂了密約,這個關頭忽然離渝,八成是要逃啊!”

  張安平急的直轉。

  “安平,你先別急。”徐百川安撫張安平:“你有傷在身,我去幫你喊局座。”

  張安平哀聲說道:“老徐,帶我去找局座吧!”

  “你身體都這樣了……”

  “我死不了!”張安平吼道:“他要是叛逃了,比死十個我后果更嚴重!”

  眼見張安平這般堅決,徐百川無奈,只能喚來門口的特務,將張安平搬上擔架,抬進了汽車。

  開車的苗鳳祥怕顛到張安平,一路不敢提速,張安平怒道:

  “苗鳳祥,你特碼再磨磨唧唧,我斃了你!”

  苗鳳祥只能猛踩油門。

  徐百川見張安平這般的急迫,小聲問:“真的有這么嚴重?”

  自全面抗戰以來,不是沒有出過投降的文官,可在徐百川的認知中,像汪某人這樣的二號人物,說什么也不可能赤果果的投降吧?

  再者,武漢會戰之后,其實很多人已經由悲觀轉樂觀了,這時候投降?

  不至于吧?

  “比你想象中的更嚴重!”

  張安平陰沉著臉,濃濃的殺意讓徐百川咋舌,他叮囑張安平:

  “老弟,我相信你的判斷,但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不能無的放矢,明白嗎?”

  “我知道。”

  汽車駛入了羅家灣的局本部,在一群加班狗詫異的目光中,擔架直入本部大樓,一路綠燈的進了局長辦公室。

  加班狗的大統領戴·老板·春風·舅是跳出辦公室的,看著被手下吭哧吭哧抬來的張安平,戴老板怒不可遏:

  “你瘋了!”

  “徐百川,我斃了你!”

  往后縮的徐百川不得不上前,剛要開口解釋,張安平就虛弱的道:

  “局座,他要跑,他要跑了!”

  戴老板渾身一震,隨即喝道:“把人抬進來——看什么看!去干活!”

  辦公室內,戴老板急匆匆將辦公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掃落地上,示意將張安平的擔架放在桌上,隨后喝退了抬張安平進來的特務,低聲道:

  “你哪來的消息?”

  張安平語塞,遲疑了下,他道:“您別管消息來源,最好現在在機場堵他!”

  “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戴老板震驚的看著張安平:“你猜的?”

  以張安平的性子,若是有證據,怎么可能不給他?

  “是!可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表舅,不能讓他跑掉啊!”

  戴老板哭笑不得,就憑猜,你就讓我去堵黨內的二號人物?

  你當你舅是一字并肩王嗎?

  “安平,那位要去昆明,校長是知道的,校長都沒說什么,我憑什么去攔?我憑什么去攔啊!”

  戴老板苦口婆心道:“而且這都是你的猜測!即便有證據,你覺得一丁點證據就能讓校長攔他?你太小看汪某人了!”

  “舅,將在外……”

  “閉嘴!”戴老板神色冷了下來:“你知道你……”他看著虛弱的外甥,狠不下心教訓,語氣又柔和起來:

  “安平,職權以內,你明白嗎?職權以內啊!”

  “要是他叛逃了,后果不堪設想!”

  戴老板無奈道:

  “秦檜敢用莫須有三個字殺岳飛,是因為他背后有人!”

  “我憑什么用莫須有三個字去攔他?”

  “他是汪某人啊!”

  汪某人會叛逃嗎?

  戴老板不確定,外甥這般的肯定,他其實是傾向于外甥的。

  他畢竟是搞情報的,有敏銳的嗅覺,日諜在重慶的諜網前不久被毀,按理說日諜該消停了,但最近日諜卻異常的活躍,再加上張安平送來的情報——日諜暗中幫汪某人叛逃,不是沒有可能。

  但那些條約的照片他已經給大隊長了,可大隊長不認為汪某人會叛國,而是篤定對方只是借此來攻訐自己以奪權。

  在這種情況下,大隊長更不愿意給對方以把柄。

  限制他出行不就是把柄嗎?

  戴老板看得很明白。

  換句話說:

  汪某人真跑了,他戴春風肯定挨批,但他情報頭子的責任是盡到了!

  可要是因為他的緣故,成為汪某人在政治上向大隊長發難的借口、刀鋒,那他鐵定會被當做晁錯的。

  漢景帝不知道晁錯是無辜的?是正確的?

  他知道!

  但殺了晁錯,就給叛軍少一個借口。

  他戴春風,可想當晁錯。

  張安平向來理智,又豈能不明白戴老板的心思,但知曉歷史的他,站在歷史關鍵的分叉口上,不伸一把手怎能甘心?

  “局座!”

  張安平急聲哀求道:“我求你了!”

  看著哀求的外甥,戴老板不忍的閉目,但再次睜眼后,他目光又恢復了冰冷。

  戴老板緩和語氣:“安平,這件事你不要操心,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你……”

  張安平看著決絕拒絕的戴老板,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

  “恨不能……”

  話未完,怒火攻心的他眼前一黑,腦袋無力的垂倒在了擔架上。

  戴老板焦急的大喊出聲:

  “快來人!”

  “醫生!”

  抱歉,有些沉重。

  其實,我也很憋屈。

  但超時空管理局的規定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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