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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八一三起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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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思安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所以,他不可能主動說:

  小鬼子,你們現在焦頭爛額,要不我再加把火?

  所以,他不可能主動將自己聚集的人手,從虹口派出來“平亂”。

  這時候,松室良孝來了一個神助攻——要求警備司令部出面,令岡本平次出兵!

  其實縱然沒有松室良孝的建議和要求,警備司令部這邊也會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便是姜思安需要的“名分”!

  現在,警備司令部這邊終于來命令了——姜思安要的就是這一道命令!

  面對命令,不是軍人的岡本平次自然要反駁:

  我召集的人手盡是些烏合之眾,讓他們借助熟悉虹口的條件防守還行,可讓他們出去平亂,指望不上!

  警備司令部這邊,現在把一根根稻草都視作救命的玩意,哪能理會姜思安的話,用更嚴厲的口吻強令岡本平次派兵鎮壓。

  于是,“迫于無奈”的姜思安,只能遵從警備司令部的命令,將召集人手的一大半派給了許忠義,讓許忠義帶他們出來“平亂”。

  至于姜思安他自己,自然是繼續召集人手——岡本會社錯綜復雜而又強大的背景網之下,很多日本商人手里的武裝力量,都被姜思安以岡本平次的名義召集了起來,保衛虹口。

  免得這些武裝力量在起義工人撤退的時候當絆腳石。

  許忠義并不知道自己被老師視作了驢車戰神,此時的他,正興沖沖的帶著一千多名日本人,殺向了起義工人所在的區域。

  雖然這些人中有人不滿為何領頭的會是一個中國人,但當許忠義承諾說:“‘平亂’之后,每人獎勵八百日元!”后,這些日本人便變成了一支嗷嗷叫的“勁旅”。

  許忠義許出承諾后,跟他同車的一名商隊護衛隊長拍馬屁道:

  “許君,您真的是太大方了!”

  拍馬屁是真,夸許忠義也是真心的——還未出世的零式戰斗機,也不過十萬日元左右而已,一千多人,每人八百,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主要是我怕他們不盡力!”許忠義推心置腹的對這位零從軍經歷然后依靠關系當商隊護衛隊長的日本人說道:

  “用中國話說,這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護衛隊長聞言由衷道:“許君對帝國真的是一心一意!”

  作為侵略者的日本人,面對中國人自帶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個日本兵就敢在馬路上向一個有錢的中國商人開槍。

  但在許忠義這種在日本權貴中混得風生水起的異類面前,大多數日本人還是會收起他們所謂的驕傲來,然后就像這個護衛隊長一樣,盡可能的去舔——許忠義手里的商會和岡本平次的岡本會社合并后,對大多數日本人來說,這位和國內的權貴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而日本人,底層對于上層,天生自帶服從性。

  許忠義一本正經的道:“因為帝國給了我不一樣的人生!”

  要不是你們這幫天殺的日本鬼子,老子怎么可能背上這操蛋的罵名啊!

  許忠義一語雙關的表了一番忠誠后,笑瞇瞇的摟住了此人的肩膀,親切的說:“上杉君,我這是第一次帶兵,我呢主要目的是混點名聲。”

  “這指揮戰斗的事,可就交給你了!”

  “兄弟我這條小命,勞煩伱多照顧些啊!”

  面對許忠義如此推心置腹的話語,上杉頓時激動的不能自已,拍著胸口表示:

  “我一定好好指揮,不負許君厚望!”

  “上杉君,我相信你!”

  許忠義將這個二傻子忽悠以后,就開始坐等表演了。

  兄弟們,都悠著點哈,不管你們掐頭也好,斷尾也罷,可別把藏中間的我給波及啊!

  這支支援日本武裝,從廣利路北上進入中山路后左轉,氣勢洶洶的殺向了戰場,意欲大顯身手的他們,又有重賞的畫餅,一個個氣勢如虹,貌似勁旅。

  可惜,他們只是“貌似”!

  在抵達寶通路和中山路的“T”字路口的時候,許忠義期盼的襲擊終于發生了!

  襲擊者是一支百余人規模的軍統行動力量。

  沒錯,僅僅是百余人規模。

  通暢來說,人數對比超過1:10的情況下,這種襲擊,要么是遲滯性質的阻擊,要么就是一擊即撤的騷擾。

  哪怕是借助天險,也頂多是固守阻擊。

  可是,這僅有百人規模的襲擊者,他們卻想著將這一千好幾百的日本武裝,擊潰!

  沒錯,是擊潰!

  因為他們裝備的武器,簡直是駭人聽聞!

  超過五十支火箭筒、超過十挺德制的MG機槍,幾十支沖鋒槍、大量的美制防御手雷……

  若不是城市里沒法將大炮之類的整出來,估計他們極有可能裝備這些大殺器!

  可即便沒有炮火,超過五十支的火箭筒同時爆發,這威力也是駭人聽聞的!

  火箭筒的第一輪襲擊過后,便是MG34機槍和沖鋒槍的彈幕。

  如雨點而下的恐怖火力,開始瘋狂收割被火箭筒的襲擊打懵的日本人。

  這些火力,在短短幾秒鐘爆發,在城市的街道這種地形下,簡直……強到不可理喻!

  短短十秒不到,超過五百的日本人便倒在了這蓄謀的打擊中,直接死掉的還好說,那些沒死的面對著身體上出現的猙獰彈孔、面對被火箭彈破片切割的殘肢斷臂,在度過了最初的懵逼后,就開始撕心裂肺的哀嚎,祈求同伴救援。

  可他們的同伴,更恐懼!

  提起恐懼,就不得不說一輛混在這隊伍中間的一輛轎車。

  那自然是許忠義的座駕。

  火箭彈的第一波襲擊,并沒有選擇轎車為第一優先目標,首選目標是車斗內裝滿武裝人員的卡車,再次才是這樣的轎車。

  好在許忠義在出發前,征集了大量的轎車,美其名曰是加快機動,所以這樣的轎車,有足足三十多輛!

  許忠義又是刻意混在隊伍的中間區域,總算是沒有成為第一波打擊的目標。

  可在到處上演爆炸、數噸之重的卡車都被拋飛的戰場上,轎車實在是太醒目了,有作戰經驗的日本人開始以轎車為掩體,呼喚其他人過來抵抗。

  伏擊者這邊,專業的十個火箭筒小組,已經完成了火箭彈的加裝,開始對這些“據點”進行清理。

  眼尖的許忠義,在火箭彈的第一輪襲擊后,就一直在裝瑟瑟發抖的鵪鶉,可當他的余光透過防彈玻璃看到火箭筒小組又要營業后,這貨終于慌了。

  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的車在此時的火箭筒小組眼中,便是夜空中最風騷的螢火蟲。

  他不敢賭防彈的汽車能不能防住老師的殺手锏火箭筒,便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掉頭快跑啊!”

  他的吼叫驚醒了被嚇懵的司機,司機趕緊掛擋倒車,可汽車兩側都有以汽車為掩體的太君,司機畏手畏腳根本不敢猛踩油門。

  許忠義急眼了,他擔心自己會在接下來的火箭彈定點清除中光榮——光榮他能接受,畢竟這是國戰。

  可以漢奸的身份死去,那不叫光榮,那叫擊斃啊!

  “快跑啊!再不跑,炮彈又來了!我們會被炸成碎片的!”

  不得不說,被張安平調教出的許忠義,即便是在這種危險時候,他腦子還是很清明的——喊炮彈,證明他不專業,也是喊火箭彈……

  可司機對日本人的恐懼是埋在骨子里的,依然不敢猛踩油門,可即便這樣,汽車緩慢的挪動還是撞開了不少日本人,一些有從軍經驗的日本人憤怒的用槍托猛砸防彈玻璃,憤怒的咆哮:

  “膽小鬼,不要動!”

  許忠義悄然瞥了眼上杉,這家伙這時候都尿了不說,還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他只能大聲嚎叫:

  “快走!防彈玻璃近距離防不了步槍子彈!快走啊!”

  許忠義大聲的嚎叫、自己人將槍口對準了玻璃,畫面加聲音終于將嚇壞的上杉驚醒。

  可能是為了活命,這時候的上杉終于做出了許忠義期待已久的動作,他將王八盒子(收槍)對準了司機,吼道:

  “快開車!加油撞開他們!”

  在三重的死亡威脅下,司機終于加油了。

  汽車轟鳴的咆哮,然后,一個又一個的日本兵被撞開,完成了掉頭動作后,汽車不斷的提速,沖向了來時的方向。

  提起了速度的汽車,撞開一個又一個慌亂的日本人,無數的血染紅了汽車,但汽車依然在加速,這種連番撞擊和混亂的戰場上,司機的車技依然穩固。

  只是苦了這幫沒頭蒼蠅似的日本人……

  一名火箭筒手鎖定了這輛膽敢掉頭的汽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汽車,他計算好了提前量準備發射火箭彈。

  一根手指突然卡在了擊發開關處。

  “別打他!”

  經驗豐富的同伴道:“這輛汽車逆行逃命,還連番撞飛日本人,正好打擊日本人的士氣!”

  火箭筒手恍然,馬上改變了目標,朝一堆涌在一起的日本人發射了這枚火箭彈。

  爆炸聲讓十來個小鬼子直接飛了。

  這兩人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差點一枚火箭彈下去,報銷了一位隱藏極深的間諜……

  重回戰場。

  幾年后的禪達,一個冒牌后真的當上了團長的家伙說:

  一個卷走十個,十個卷走一百個!

  此時許忠義這輛汽車的亡命逆行,提前對這段話進行了論證——此時的日軍確實有極強的作戰意志,極少發生這種退潮般的潰敗。

  可許忠義帶著的一千多人,卻不是軍隊,而是烏合的武裝!

  烏合武裝和軍隊的區別是:后者受過嚴格的訓練,初臨戰場的緊張和恐懼,會被嚴格的訓練和完備的士官、軍官體系所遮掩。

  在軍官和士官的帶領下,以老兵為骨干的軍隊,可以帶領新兵打殘酷的戰斗,即便是最殘酷的白刃戰,他們也能打。

  而前者,欺壓百姓或者順風仗的時候,一個賽一個的勇猛,可一旦被恐懼占據全身,他們烏合之眾的本性便會顯現。

  第一輛掉頭逆行亡命的汽車出現,面對自己人也橫沖直撞的表現上演后,被嚇懵的烏合之眾,這時候哪還有膽子、士氣去作戰?

  一個卷走十個,十個卷走一百個,一百個卷走一千個!

  這些人開始丟棄武器掉頭亡命奔跑!

  潰敗就此展開。

  盡管有極少量擁有軍事經驗的人員試圖制止這場潰敗,但此時此刻,他們只是洪水中的石頭,幾聲呼喊很快就被淹沒,有人試圖殺雞儆猴,結果剛殺了雞,就被后面無數的猴淹沒,等人群消失,只留下了被踩踏的千瘡百孔的尸體!

  兩分鐘!

  從襲擊開始到千余日本人如退潮般亡命跑路,只有短短的兩分鐘不到。

  當跑在最后的一批日本兵被MG34收割以后,戰場上的伏擊者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

  這就結束了?

  “愣著干什么!趕緊撿槍,撿槍!”

  “注意防備裝死的!”

  一千好幾百的日本武裝,超過六百人被留在了T字路口的直線兩端,剩下的人倒是跑了,可他們卻丟棄了所有的武器——因為對亡命者而言,武器,是要命累贅!

  一支六十多人的工人隊伍,在聽聞驟然爆發的槍聲后,循著槍聲來到了此處。

  然后……

  他們就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場景。

  “這……”

  他們本能的以為這是日本人所為。

  帶頭的工廠主嚇壞了,殘酷的場景讓他想起了一年前日軍的強大,被鼓起的血勇,在這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想跑,可雙腿無力。

  “完了……”

  工廠主絕望的閉眼,然后道:“你們……你們快跑吧!是我……是我害了你們!”

  一名工人鄙視的看眼了帶著他們起義的工廠主,憤怒撕開了衣襟,咆哮道:

  “跑個球!都到這一步了,殺他娘的小日本!”

  他像沖向風車的堂吉訶德一樣,舉著工廠主私藏的鳥槍,沖向了前方的“日本人”。

  “喂,都快來幫忙!撿槍!快過來撿槍!”

  一聲呼喊驚醒了堂吉訶德。

  他駐步定睛看去,發現那些“日本人”正在招呼他,親切的漢語讓他的腦子有些懵。

  幾十個打掃戰場的兵?

  密密麻麻的尸體?

  他不敢相信這些人會是自己人。

  直到有人喊:

  “草,這個小鬼子好陰險!躲在尸體下面想偷襲?做夢!”

  堂吉訶德終于意識到了之前的烏龍——這些人,是自己人?

  “你們……你們……”

  走近的他,結結巴巴的道:“你們多少人伏擊了這么多的鬼子?”

  一名戰士,對著他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就……我們這些人。”

  “局座!”張安平接到電話后,轉身匯報:“搞定了!”

  “這就結束了?贏得痛快啊!”戴老板大喜過望,他還以為可能需要十幾分鐘或者更久呢。

  “對了,傷亡怎么樣?”

  張安平道:“陣亡……零。”

  “重傷……零!”

  “輕傷……三個!”

  “什么?”戴老板不可置信:“那日本人呢?”

  “預計六百人左右,尸體太多了沒法細數。”

  “嘶——”

  戴老板倒吸還沒有混到硝煙味道的空氣。

  這一波,贏麻了啊!

  看自家表舅震驚的一直不能自己,張安平小聲說:“局座,接下來,就該大民會了!”

  “對對對,該大民會了!”

  戴老板回過神來,雙目冷峻道:“該他們了!”

  這一次的局,松室良孝以大民會為餌,要送軍統一個大禮包。

  但張安平一直表現的對大民會不感興趣——有種送上門的我不吃的感覺。

  但真的如此嗎?

  大民會,這餌必須吃!

  一個回首掏吃了這餌,松室良孝才會絕望,才會孤注一擲!

  后天,才能完美的收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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