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雍維民本以為這一役將會是他與石夫人輔助聶克威艱難殺退赤鱗獸,但實際情況大出意料。
但只見那石夫人把后腦一拍,便一道劍光比電還急,直往深處飛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雍維民也是劍術高手,一見石夫人出手,立時就知道這絕對是一位被嚴重低估的劍術高手。
但只見這石夫人指揮劍光,閃動間似乎有煙霧彌漫,早就將那赤鱗獸籠罩,那偌大洞窟深處數十丈方圓不知不覺都被劍光籠罩。
劍術著實厲害,但那赤鱗獸也端的厲害,鱗甲如同寶甲難傷,吞吐火焰能夠消融鋼鐵。
石夫人久攻不下,俏臉薄怒,手指劍光,道一聲:“疾!”那劍光更加添了一番力量,襯著深處巖漿,直把洞窟照得火紅通明,不住地上下飛舞。
后來索性把這偌大洞窟團團圍住,劍光過去,四壁堅石,墜落如雨。有時把那地火煅燒不溶的巖石也憑空截斷下來。
好在‘血菩提’不在此處,倒不會誤傷。
“好劍!”
“好劍術!”
雍維民不由的稱贊,今日真真是驚喜,本以為王夫人有著韓福手把手的教導,劍術已然是四相劍派中數一數二的水平。
但是與此刻石夫人一比,頓時就見高低。
漫說王夫人。
怕是連劍術宮宮主靜姑與之相比,孰優孰劣也只在兩可之間。
好厲害!
好生厲害!
驚嘆過后便是驚疑,雍維民知曉,這石夫人曾以‘桃花七剎劍’揚名,后又轉修韓家的‘愁云第六式’擔任第六劍閣劍首,可眼下施展的劍術既不是‘桃花七剎劍訣’,也不是‘愁云第六式’,而是從未見過的一門嶄新劍術,劍光恍動之間,煙霧迷蒙,著實有無窮玄妙,隱約已經摸到劍術至境的門檻。
雍維民大吃一驚,暗暗自嘲:‘虧的我也以為這石夫人德不配位,誰知這是人家低調,今日才知厲害。’
他心念一轉更多恭敬。
再看石夫人運劍斗那赤鱗獸,劍光似煙霧竟讓那兇猛異獸寸步不得進,一時僵持,她嬌喝一聲:“二位助我!”
雍維民與聶克威一聽連忙使出手段,前一個也是飛劍,劍光卻遠不如石夫人,另一個使的是名喚‘七星環’的異寶,端的堅硬、沉重,一經拋出七星搖動,打的赤鱗獸連連嘶吼叫痛。
這下。
赤鱗獸支撐不住,不片刻,便猛地咆哮一聲將大口張開到極致,猛地噴出鋪天蓋地的烈焰,逼退了石夫人、雍維民的飛劍,以及聶克威的‘七星環’,其將身一轉,噗通一聲便鉆入那巖漿深潭之中。
這孽畜兀自不服,還將身在巖漿里頭撲通——
噗噗噗!
張口吞吸巖漿又吐出來,沖著石夫人等三人泄憤。
雍維民看的大笑:“這家伙也算有趣。”
打跑了赤鱗獸,石夫人采了六顆血菩提,一行三人這才出了火云窟。
剛一出來。
李老夫人等人臉上神情才放松下來。
這老夫人拍拍胸脯:“天幸天幸!”
秦夫人在旁道:“方才聽到那異獸嘶吼,將我等嚇得不輕。”
王玄復看向八指駝叟一臉欽佩:“那異獸嘶吼只是遠遠聽著就讓人喪膽,聶老竟能戰能退,不愧是名震關外的大俠。”
聶克威看都不看他。
雍維民心下古怪,瞥一眼王玄復,也不理他,卻沖李老夫人道:“正面殺退那孽障的是石劍首,雍某與聶老都只是在旁協助。”
聶克威懶的在場應酬,連那老夫人也不理會,只跟石夫人抱拳道:“劍首有事隨時招呼,老夫告辭!”
眾人當然能看出來,他當然不是對風頭被石夫人搶走而不快,純粹是因為那王玄復曲意奉承讓他惡意。
這聶克威人老成精,自然能看出來,王玄復故意當著石夫人的面來捧他,無非是覺得他名聲比石夫人更大,以為他實力比石夫人更強,以為他此時郁郁不得志想來燒冷灶。
殊不知馬屁拍到馬腿上。
石夫人笑而不語,其實并不著惱。
畢竟她前二年的確還遠不如聶老,只是,旁人又怎知曉她有天大際遇攀上了頂尖人物,早在四相劍派草創之初就被祁勝領著進了那仙府洞天,從那‘慘霧洞府’中領悟了《慘霧八式》中第二式‘煙霧迷蒙’的劍意,一鼓作氣掌握九路劍術,一躍而成頂尖劍客,不輸靜姑、元都子等人,距離劍術至境僅有一步之遙。
她要是真的弱,被瞧不起,那屬實惱人。
可她實力擺在這,底氣十成足,被小看只笑笑,哪里會在意。
旁人卻不知。
場上氣氛尷尬。
曾琪拉了下王玄復,尷尬不已。
秦夫人冷下臉斥責兒子:“這里哪有你插話的份,還不跟石劍首賠罪!”
王玄復尚未張口。
石夫人卻先堵住:“聶老的確是人人尊敬的關外大俠,小王道友何罪之有?”
她笑著揭過這茬,翻手取出剛剛采下的六顆鮮紅如血的果實:“這便是火云窟中奇珍‘血菩提’,吞服之后,有丹毒便清丹毒,無丹毒便漲功力,實乃曠世異果。”
石夫人將其遞過去:“老夫人給看著分分。”
石夫人將李老夫人等人安置歇息之后離去。
秦夫人臉色沉下來。
老夫人打圓場道:“誰能想到那石夫人真有本事,你也莫要過于苛責復兒。”
秦夫人氣道:“便是不懂禮,難道連腦子也沒了?”
她指著王玄復斥道:“若沒點真本事,你以為聶克威那樣的人物會聽從一介女流的吩咐嗎?好!這且不論!你難道沒看到那雍維民去了一趟回來后,對那位石劍首的態度轉變嗎?”
她大罵王玄復——
“沒禮貌!”
“沒腦子!”
“也沒眼力!”
秦夫人氣的胸脯起伏:“王家被滅,今后咱們娘幾個都要寄人籬下,偏你這根獨苗還管不住嘴巴,你讓我們今后如何倚仗你?”
李老夫人被這一番指桑罵槐給噎的夠嗆。
王玄復則更多不服更多怨懟:“說什么寄人籬下!那祁勝沒長腦子叛逃幽冥宗,又得罪龍首戚家,要不是韓福挑了這么個女婿,我王家至于遭此無妄之災?照我說,他祁勝欠我們的,他韓福也欠我——”
王玄復還沒說完,一巴掌將他打蒙了。
秦夫人也懵了,看向出手那人,正是俏臉含煞的那位婆婆。
李老夫人終是聽不下去,她臉色也冷下來:“復兒口不擇言,我罰你三個月不許開口,你可服氣?”
王玄復還沒答應,曾琪卻求情:“祖母——”
但老夫人這時將目光投來,沉重如山,曾琪嘴邊上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王玄復也情知失言,又見母親跟祖母都來訓斥,他憋屈,只得應道:“我再不說話便是!”
嘴巴一閉!
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