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抵達。”
祁勝送走王夫人與靜音師太姐妹二人,回到靜室中落座長舒一口氣。
這一路走來實在艱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的多的多。
他之前也曾自小寒山往返,單程八百里本以為不算近的,本以為這就已經是修士在外行走的節奏。
直到這回。
祁勝才知道原來之前都是過家家,此次行萬里路才是動真格的。
“峰回嶺中遭遇‘黑巖三怪’。”
“凝碧谷中遭遇‘柳夜白’。”
“虎跳澗中被追殺。”
“桃梅嶺上救靜音師太,追殺查老魔。”
“明虛派中遭遇荀械。”
“望威嶺上神劍現世,妖魔來襲。”
“常威山前荀械再來、合歡宗尋仇。”
祁勝細數數,僅這些值得一提的兇險就有不少,那些林林總總的小險阻、小插曲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路真不容易。
真要是祁勝一個人出來,且不說他見識不足的問題,就是精力方面也遠遠不夠。
“我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往后若要行走蠻疆、游歷四境,至少要有一兩位武師隨行護法,或是一兩個同道作伴。”
一人獨行太累。
祁勝此刻就頗有些身心俱疲的意思。
幸好沿途的收獲讓他得以安慰——
“紫金雙鞭、萬蟲法袍、烏光鐘、歡喜袋、萬里云煙幡、避水犀白角、麈拂、纏綿絲。”
僅拿得出手的就有八件之多。
壓根沒算上禁器等等其他小玩意兒。
也沒算上——
“愁云劍。”
祁勝橫劍在膝前,運起《七返之術》反復撫摸劍身,法力流轉,大致知曉內部多少禁制。
巧了。
也是49層。
“愁云劍共有八柄。”
“單拎出來一柄就有49層地煞禁制,跟我麈拂一個檔次。”
“八劍合在一處,威力又該如何?”
祁勝驚嘆。
難怪都說韓家二代家主自打得了這‘愁云八劍’之后,很快就讓韓家實現偉大復興。
有此八劍何愁不興?
也正因此,祁勝也愈發欽佩那韓福:“愁云八劍說丟就丟,韓家真就絕望到了這個地步?”
以祁勝來看還真沒有。
“韓家在萬窟嶺經營百余年,陣法一環套一環,就連我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夠透徹。”
“還有愁云八劍。”
“八人煉化就是八個至少明虛派掌門花巖級別的飛劍高手。”
這樣的基業。
這樣的頂尖高手。
真的會因為暫時的一些壓力,就這么的破罐子破摔,把看家的愁云劍都給散出去?
祁勝存疑,他覺得韓福有些過激。
“蹊蹺多半就在‘愁云劍’。”
他運起《七返之術》嘗試煉化。
之前。
《七返之術》在大成時,祁勝需要八到十天才能將49層地煞禁制的‘麈拂’給完全煉化。
如今此術圓滿,造詣飆升何止十倍,再來煉化同樣49層地煞禁制的‘愁云劍’,僅僅半日就已經徹底變成祁勝的形狀。
四十九層禁制貫通。
這一口愁云劍對祁勝再沒隱秘,包括劍中蘊含的——
“《愁云劍訣第三式》?!”
愁云劍訣第三式:未入門(3333)
“‘愁云劍’中居然藏著《愁云劍訣》?”
祁勝先是一愣,緊接著又覺得合理。
那么以此類推——
‘愁云八劍’中蘊含《愁云八式劍訣》,即韓家祖傳的《愁云劍訣》。
“我現在也是有劍訣的人了!”
祁勝好笑。
玉井洞中僅有三道秘術,其中《玉井九劍》就是劍訣,可惜概不輕傳,整個玉井洞中僅有洞主王群掌握完整劍訣,作為弟子的胡沖雖說得傳,卻又有保留不是全部。
王群捏的太死。
祁勝壓根就沒指望從他那里得到《玉井九劍》。
哪怕他饞的要死。
現在好了。
“我也有了。”
祁勝咀嚼入腦的劍訣,一陣歡喜。
但不著急。
這‘愁云劍訣第三式’雖說可以單獨修煉,完全不需要第一式、第二式的基礎,每一式都是相對獨立,但祁勝剩余的‘功’不多,每一分都必須用在刀刃上。
“抵達韓家只是開始。”
“有更多的‘功’,在應對復雜局面時我才能擁有更多從容。”
劍訣?
要修。
但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祁勝花了一多天時間,將‘愁云劍’、‘烏光鐘’、‘歡喜袋’、‘纏綿絲’這四件地煞法器煉化。
藝多不壓身。
法器多了同樣不壓身。
每一件地煞法器都有妙用,都堪比一門堪至大成的普通法術,在關鍵場合都能起到關鍵作用。
祁勝等人是六月十五從幽冥宗出發。
七月初在桃梅嶺遇見靜音師太等人。
從桃梅嶺到明虛派,再從太平山到常威山。
祁勝等人抵達韓家的那日已是七月二十。
頭一日祁勝救治靜音師太。
第二日煉化地煞法器。
第三第四日回復法力與功力。
一晃,已是抵達韓家的第五日。
這天。
七月二十四,一早。
祁勝走出靜室找到王夫人。
王夫人詫異:“祁少俠一路奔波辛苦,日前又連番血戰,怎么不多休息幾日?”
這才幾天?
三四天時間,即便有玉露丹也未必足夠時間恢復法力吧?
其他人——
王群、吳霜、靜音師太等等,從老到小,可都沒出來。
祁勝道:“晚輩法力低微,回復要比常人快些。”
其實不是。
他之所以這么快,完全是因為《紫霞陣圖》大成之后的極致升華衍生出的大成技‘紫霞真法’。
此法玄妙。
既可以在近身廝殺之時削去對手法力,就例如祁勝之前在望威嶺與永夜三煞戰斗時的那樣。
還可以儲蓄多余的法力與功力,并且在煉化丹藥、回復法力功力方面有奇效。
王群、吳霜、靜音師太也遠不如他。
‘法力低微所以回復更快?’
王夫人還是第一次聽人這么說,還有這個道理嗎?
但她也不跟祁勝抬杠,就笑道:“這幾日萬窟嶺內外還算安穩,少俠不必擔心。”
祁勝倒也不是擔心韓家的局勢:“我聽說歷山派接連殺死不少韓家長老,現如今這萬窟嶺進出都難,兇險萬分,不知這幾日可有好轉?”
四五天前韓福將愁云劍放出,多少可以引誘那些守在萬窟嶺外的妖魔自相殘殺,韓家困局應該會好一些。
事實卻不是這樣。
王夫人慍怒:“愁云劍引走一部分,卻還有不少依舊蹲守,其中以‘神拳’荀械、永夜三煞、‘摘星手’劉彬、‘玉仙娃’吳荃等魔頭為首,整日在嶺外叫罵,又有歷山派四處破壞,我韓家在萬窟嶺外積累百余年的基業幾乎全部被摧毀。”
簡直欺人太甚!
祁勝隨王夫人到嶺前一看,見到山前一排跪著十余人,有武師持刀站在身后,又有一名如玉似嬌娃的女修遺世而獨立,侃侃而談:“仙府,前人遺留。仙寶,有德居之。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韓家貪心便有災禍應在你等族人身上,要怨就只能怨你們家主太狠心。”
女修舉起玉手,屈一指,那武師便揮刀一次砍下一顆頭顱。
然后女修繼續侃侃而談。
祁勝皺眉:“這人是何跟腳?”
恁地囂張!
王夫人酥胸起伏俏臉含煞:“此毒婦便是吳荃,人稱‘玉仙娃’,出身魔宗傀儡一脈,精通《小五行手》與《畫皮術》,擅長以妖獸、異獸乃至人皮制作‘皮影傀儡’,手段頗為詭異,名頭實在不小。”
祁勝暗暗點頭。
他這一個多月趕路可沒白瞎,時常與蔣殊、胡沖等人閑聊,又常常請教師娘吳霜,對整個蠻疆的情況都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中就包括五宗之一的魔門‘元初山’。
“魔門一共分為三脈——”
“其一煉體,柳夜白與永夜三煞都屬于這一脈,這一脈又細分為三大魔體。”
“其二傀儡,吳荃便是這一脈,這一脈除了‘皮影傀儡’之外,還有‘紙人傀儡’、‘煉尸傀儡’等等支脈。”
“其三血海,這一脈借助殺戮與血液進行修行,極情極性,瘋癲才是魔,這才是真正魔門核心正統。”
此三脈——
‘煉體’最為常見。
‘傀儡’次之。
‘血海’最少。
‘玉仙娃’吳荃便是‘傀儡’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