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
  祁勝等人聊了不少。
  主要圍繞祁勝的修行進度、于言的趕山鞭、劫道的那四人。
  以及,即將抵達的小寒山。
  七國在北。
  仙門在南。
  小寒山砂場,則在西邊。
  那是一處小型砂場,但礦區也有幾十里方圓。
  計有數千名凡人礦工日夜開采。
  又有門中武道管事負責管理、仙道法師負責監督。
  于言、鞠英、馮清三人被外派過來,不是來當家做主的,而是要聽從那武道管事的吩咐,清理那些常來砂場盜取丹砂的盜賊,以及應付時常出沒砂場的妖獸。
  他們是來歷練,是來實打實要干架的!
  “我打聽過。”
  “小寒山中的武道管事,同樣出身二一降神峰,跟張姐他們同一期,名叫‘孫歡’,四年前修至第八節氣,實力未知。”
  “負責監督的仙道法師,則是大有山玉井洞洞主‘王法師’門下弟子,姓蔣,人稱‘蔣法師’,擅煉制小還丹,又得賜法器‘火云劍’,戰力極高。”
  于言的交際遠勝鞠英與馮清。
  同為外門弟子,于言在門中的人脈更廣,消息靈通。
  甚至連遠在小寒山的管事、法師的底細,也早就打聽的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
  這就簡單。
  “門中仙道武道并立,雖不說是水火不相容,但到底不對付。”
  “就是不知小寒山中這兩位的關系如何。”
  “要是和諧,那倒也罷。”
  “就怕針鋒相對,我們去了,作為新人夾在中間,難做。”
  于言介紹著小寒山的情況。
  即將去一個新的環境。
  有領導。
  有監督。
  難免緊張,難免忐忑。
  祁勝倒是還好。
  他藝高人膽大。
  前六節氣圓滿后,他的實力再次飆升。
  七節八節。
  未必不能打。
  祁勝更多在思索的,反倒是去了小寒山之后,該如何盡快提升功力。
  這小寒山。
  那座砂場。
  好發財嗎?
  祁勝期待。
  于言將小寒山的情況介紹一遍之后。
  她咨詢眾人意見:“我想隱瞞我有‘趕山鞭’、二哥四節精通五節熟練的消息,諸位以為如何?”
  鞠英附和道:“合該如此!”
  馮清也朗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也不知道小寒山里有沒有貪婪的、善妒的,萬一貪圖四妹的趕山鞭、嫉妒二哥的天資,麻煩不小。”
  多一事比如少一事。
  人在外。
  低調做人做事,很有必要。
  祁勝也舉雙手贊同。
  即便于言不提,他也是要提的。
  翌日。
  天蒙蒙亮。
  “今天不休息,一鼓作氣,趕到小寒山。”
  這是大家昨晚集體商議的決定。
  原本。
  按著走半天、休半天的節奏。
  他們還需要兩天才能抵達小寒山。
  但昨天一場意外,把大家都嚇夠嗆。
  就決定。
  今天全力趕路,掙取在天黑前到達小寒山。
  趕路不停。
  祁勝沒時間練功,也沒時間降神。
  “只能等到了小寒山之后再說。”
  如此急行軍。
  這日。
  夕陽西下。
  “嘶!”
  祁勝陡覺一陣冷氣襲來。
  他躍身跳到樹梢上眺望。
  瞧見。
  前方一座山,寒氣蒸騰,白煙積聚成云。
  正是小寒山。
  “哈哈!”
  “小寒山的條件不如外門。”
  “諸位要做好受苦的準備。”
  一行人抵達小寒山時,通傳之后,名喚孫歡的武道管事居然親自下山接應。
  這孫歡,看上去四十來歲,高高瘦瘦,面相和善。
  他善談。
  領著眾人上山時,又介紹小寒山:“這里原本是一座火山,山下盡是巖漿,隨時都會噴發。”
  “幾十年前,門中祖師運用大法力,改換天象氣候,將火山封印,終年寒冷。”
  “天象的寒氣與火山的火氣相激,便在地底形成一個個溶洞。”
  “溶洞巖壁上往往會有結晶。”
  “這結晶。”
  “就是‘丹砂’。”1
  祁勝聽著,由衷感嘆。
  他入門時,被分配在大寒區,就曾聽說門中仙師以大法力改換天象,劃分二十四節氣,從而種植相應靈植。
  當時以為這已經是這門神通的極致運用。
  卻沒想到。
  還是低估。
  “以大法力封印火山。”
  “加速丹砂形成。”
  “幽冥宗中祖師,能耐大了!”
  祁勝對幽冥宗以及門中仙修的強大,又多一分認知。
  孫歡在前。
  介紹完小寒山與丹砂的形成之后,又給眾人,當然,著重是給于言、鞠英、馮清這三個外門弟子繼續介紹小寒山的具體情況。
  “小寒山中。”
  “目前,連同孫某在內,一共有十位武道修士。”
  “除我以外。”
  “其余九人,每人負責十多處溶洞。”
  “每處溶洞有三五十個凡人礦工。”
  “總計117處溶洞,4396名礦工。”5
  7的意志!
  “另有大有山玉井洞蔣法師坐鎮,其門下有兩位道童弟子、兩位武師護法,平日里不理俗務,日后再介紹給諸位認識。”
  “目前。”
  “小寒山每月能開采十五萬斤丹砂。”
  小寒山規模著實不小。
  地底溶洞更是復雜。
  正因為規模大。
  正因為溶洞多。
  因此。
  吸引了不少鋌而走險的散修。
  “那些散修,窮的只剩下一條命。”
  “他們想方設法,潛入小寒山。”
  “或潛伏,偷采丹砂。”
  “或殺人,搶奪礦工。”
  孫歡說起這些盜賊,無奈居多:“防不勝防,煩不勝煩。”
  他看向于言等人:“諸位來了,總算能遏制遏制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是夜。
  祁勝等人被安置住下。
  礦工們住在山下。
  孫歡等人住在山上。
  祁勝他們也被安置在山上,在另一片住宅區,一人一院。
  山上如寒冬。
  屋內似暖春。
  眾人早早各回各屋歇息。
  趕路一天。
  都很累了。
  祁勝也累。
  但他每晚都要琢磨死人經,還要閱讀圖經衍義。
  這不能停。
  死人經:未入門(101/3000)6
  黃芽丹:未入門(11/7900)
  死人經還是按部就班的進度。
  倒是黃芽丹。
  隨著祁勝對圖經衍義的攻讀,印證了他之前的推測。
  “隨著我的藥理知識的長進,‘黃芽丹’的入門難度也隨之降低。”
  只等他將圖經衍義讀通讀透。
  ‘黃芽丹’的入門難度還會進一步降低。
  “我現在前六節氣全都圓滿。”
  “功力卻不足一甲子。”2
  “第七節氣。”
  “暫時沒法修習,不能用‘功’。”
  因此。
  接下來。
  一直截止到攢夠一甲子功力之前。
  祁勝都無法再對二十四節氣功用功。
  那些‘功’。
  要么攢著。
  等能夠開始修煉第七節氣的時候,再梭哈。
  但那樣一來,祁勝的實力基本就處于停滯狀態。
  “攢功。”
  “這不是我的風格。”
  祁勝用‘功’的思路一向是——
  專攻一項。
  有功就用。
  在二十四節氣功能用功的時候,就緊著它來。
  在它不能用功的時候,就兼顧一下別的。
  比如黃芽丹。
  比如死人經。
  再比如登波與火花這兩門法術。3
  祁勝整理思路。
  繼續翻看圖經衍義。
  這時。
  叩叩~
  “二郎。”1
  “在嗎?”
  有人敲門。
  聽聲音,是——
  “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