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
很大。
僅在外圍，就有二十一座降神峰。
每一座降神峰，每隔21年，會新增3000雜役。
單一一座降神峰，除掉橫死、老死、調走那些，新老弟子足有近萬。
二十一座。
便是近20萬。
再算上內圍，各山各洞，道童、武師、仙道修士等等。
整個幽冥宗，少說二三十萬。8
這么些人。
各有需求。
于是。
幾乎每兩座相鄰的降神峰之間，都會自發的形成一處坊市。
匯聚仙道、武道修士。
各展所長。
互通有無。
甚至還有幽冥宗外的散修，被吸引，往來出入。
二一降神峰與第一降神峰相鄰。
二峰相夾。
一處山嶺。
這里植被茂密、路徑復雜。
因在幽冥宗西邊，故稱‘小西嶺’。
一處坊市。
就坐落在此地。
“好多人啊！”4
柳蓉蓉張大嘴巴。
祁勝初來乍到，也驚訝。
深山老林里。
崇山峻嶺中。
居然還有這樣一處集市。
房屋林立，人員往來。
有的顯露真容。
有的藏于黑袍。
有的是赳赳武師。
有的是出塵仙師。
武師大多獨行。
仙師往往攜眾。1
“大家分頭逛。”1
“一個時辰后，在南口集合。”
鞠英拍拍手。
解散。
但只是散成三人三人去逛。
每一組都有一位巔峰雜役陪同。1
“據說，小西嶺是大有山的幾位洞主，聯合二一降神峰、第一降神峰的幾位大執事，一起推動落成。”1
“坊市內。”
“有法師、校尉坐鎮。”
“嚴禁私斗、搶奪、盜竊。”
“這么些年，沒聽過有多少惡性事件。”1
“但小心無大錯。”
王潮跟馮清、祁勝解釋。
他們三人一組，在坊市里閑逛。
其實這次消費的主力，是祁勝跟馮清。
“你準備買什么？”
“功績夠不夠？”
“不夠我這還有。”1
馮清問祁勝。
別看祁勝這個月指指點點，錢不少掙。2
但跟馮清、鞠英還是沒法比。
他們倆都是新弟子中第一批晉升外門的。
前途無量。
那些困在降神峰二十一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老牌雜役。
不得進步。
不得脫離。
他們渴求得到提攜，改變現狀。
于是。
往往會在第一時間對新入門的天才進行投資。
有的老牌雜役，廣撒網。
去每一位新晉外門弟子處，拜山頭。
拿出積累多年的積蓄，一一打點。
只求這些天才成長起來之后，可以稍稍提攜一把，助其超脫。
還有的老牌雜役，著重下注。
將積累多年的積蓄，壓在某幾個甚至某一位天才身上。
比如這一期第一人‘楚源’。
他只要愿意接受‘’。
頃刻間，就能匯聚數十數百位老牌雜役的全部身家。
財富瞬間暴漲。
馮清比不上楚源。
但也有人燒冷灶。
或打點。
或下注。
至于祁勝。
他雖是此屆降神第一人。
在老牌弟子眼中的含金量即便不如真正第一人楚源，但跟馮清對比，到底不相伯仲。
理應也有人來投資。
但畢竟時日尚短、名聲不顯。
僅憑這一月掙的兩三百身家。
壓根不能跟馮清比。
祁勝知道馮清有錢：“有需要我一定說。”
祁勝、王潮、馮清。
三人結伴。
在坊市中閑逛、先看。
小西嶺坊市沒有固定店鋪。
都是地攤。
或出售丹藥、法器、符箓。
或出售靈藥、礦材、異獸。
千奇百怪。
也有求購的。
豎起牌子，寫明需求與價格。
形式都很簡單。
祁勝在來之前就想好需求——
“我需要能夠增長功力的丹藥。”
“需要一整套足夠規格的兵器。”
“還有，能夠幫助我提升實力的法術。”
其中。
第二項，裝備。
可以暫緩。
不是不需要。
純粹是囊中羞澀，怕買不到好的。
普通的？
那還不如祁勝的拳腳厲害。
“馬菡的毒龍刀就挺好。”2
“夠重。”
“夠硬。”
“足夠鋒利。”
“還有特效。”4
那是好刀。
但馬菡為了那把刀，不但花光所有積蓄，甚至連之前用了多年的兵器也被以舊換新，兌出去了。
毒龍刀！
價值至少四五百功績。
祁勝買不起。
他更多看的還是丹藥跟法術。
“此為‘流珠白雪丹’。”
“大有山玉井洞洞主，耗時半月練成。”
“服一粒，可抵武道修士三年苦修之功。”
這是好寶貝！
降神峰中，一粒‘小還丹’價值10功績。
這小還丹，能幫助修至第六乃至第七節氣的高手，迅速恢復功力。
也能幫助第一、第二、第三節氣的‘低手’，提升功力。
“功力在十年以下——”
“一粒小還丹，約莫能漲兩個多月功力。”
“功力在10~20年之間——”
“約莫能漲一個多月功力。”
“功力在20~30年之間——”
“約莫能漲大半個月功力。”
“功力超過30年，小還丹再難增長功力。”
祁勝曾吞服一粒小還丹，以第三節氣圓滿的造詣推動、煉化。
最終。
暴漲三月功力。
應當是將小還丹的藥效完美吸收。
小還丹！
極限：三月功力！
上限：30年功力之前。
價值：10點功績。
而這‘流珠白雪丹’——
“即使修成一甲子功力，也能再漲3年！”
這當然是寶貝！
然后。
一問價——
1888功績！
得得得！
惹不起！
祁勝再看其他丹藥——
“此為‘紅升丸’，大有山白虎洞法師煉制，有拔毒、驅腐、勝肌、續骨之神效。”2
這也是好寶貝。
問問價——
180功績！
祁勝倒是買得起，但買下一粒紅升丸腰包也要見底。
罷罷罷！
“不看丹藥。”
祁勝轉頭，專看法術。
出售法術的不多。
祁勝看來看去。
要么是垃圾法術——
例如‘登波術’，習之能立于水上而不沉。8
又如‘啟扉術’，能隨意敞開門戶。19
什么門都能開嗎？蓬門呢？鋼門呢？
對實力提升的用處不大。
要么是價格昂貴——
如那‘雷門雨戶之術’，練的是行雷、布雨之大神通。2
一道法術殘缺不全。
而且，想入門還有道行跟法力的要求。
就這居然要價999點功績。
誰買得起？
祁勝不行。
他索性只當長見識而來，多看看法術。
轉悠一陣。
忽的。
祁勝眼前一亮，在一處攤位前停下。
擺攤的是一名武師，看上去不像幽冥宗弟子。
他見有人來，即道：“這是圖經衍義，分為本草、器具、丹術以及‘黃芽丹丹方’一份，堪稱煉丹圣典籍。看看這卷本草，里面收錄各類藥物一萬一千零四十二種，各種藥物皆注明產地、圖形、性能、療效、采制方法和用藥禁忌等等……”
那武師將圖經衍義吹的天上有地下無。
他看祁勝，見其蒙頭看不出年齡，一時不好叫價，索性漫天開價：“800……誒誒，別，300！”
武師本想獅子大開口。
見祁勝扭頭就走，連忙降價。
祁勝皺眉：“價格其實好說，但怎知真假？”
武師笑道：“有兩個法子，一是，你隨機抽查十處，看看有無錯謬，驗明之后，再決定交不交易。”1
這第二。
“假定此物為真。”
“我二人議好價格后，不忙交易，先去尋坐鎮坊市的法師驗一驗真假。”
“驗證后，當場交易，錢貨兩訖。”
“你不得再反悔。”
“若假，自是我來賠償。”
“但這宗交易要給法師抽成，你我各出一半。”
前一個法子，勝在簡單。
但極為考驗自己的眼力，很容易踩雷。
后一個法子，勝在安全。
有法師作保，但抽成不少。
而且交易之物會被法師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