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兩個人，回去的時候三個人。
楚安沒費什么心思，費明宇就跟他走了。
一來，他也不甘心。
二來，絕大多數人，是無法抗拒娛樂圈所帶來的名和利的。
三人回到盛京已經是元旦，2002年就這么悄然而至。
沒回什剎海的四合院，而是先去了一趟陸鳴澤的工作室。
其實就是陸鳴澤在南鑼鼓巷的家，和央戲劇學院就隔了一道墻。
這個院子比楚安住的那個大不少，兩進的院子，前院做工作室，后院自住。
“各個電視臺的分成在陸續的結清，不過總數已經統計出來了。”
楚安一點都不用怕老陸會黑他的錢，這老哥就沒那個心眼兒。
“5600萬，加上之前的，一共1.23億。”
陸鳴澤報數兒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首播賺了1.2億，還是特么兩個多月趕出來的片子。
楚安算了一下，“其實也沒多少錢。”
之前那6700萬，制作加發行，再加上給劇組其他人的兩千萬紅包，花的一分不剩。
只有這5600萬才算是利潤，完稅之后還能剩不到5000萬。4
不太懂，只上10%的稅？
而這里面有20%是投資商的分紅，要分走1000萬。至于可能有人質疑，楚總之前分給劇組那2000萬紅包怎么跟投資人交代？
很簡單，不用交代。
只能說很多時候，我們認為的常識，其實不是常識，而是誤區。
比如，大伙兒認為，這些投資人有權知曉資金去向，有權審計資金使用明細，有權問責起訴等等。
首先，可能搞錯了合伙、入股、投資三者之間的區別。
合伙：也就是簽訂合伙人協議，不管出資多少，占多少“股份”，除非合同中明確約定管理權和分配權，否則，所有合伙人之間享有同等的管理與決策權。
哪怕只出資1%，簽的是合伙人協議，這1%的管理權和投票權都是和另外99%一樣的。
入股：真正的入股協議，前提是共同成立公司，或者協議以公司的形式共同經營才行。而且，合作項目中不能有個體經營性質的項目，才能適用公司法中的相應股份權益。
而投資....
就是我出錢，參與你在經營的一個或多個項目。
在這些項目的經營過程中，我享有什么權力，比如財務控制權、清算權、反稀釋權、知情權、審計權、項目治理權、退出保障權等等等等！
都必須體現在合同中，只要是合同里沒有的，我都無法獲得相應的權力。
說白了，如果你是小股東，且不太精于合作之道，那對你最有利的是合伙人協議。
大家通常認為的占有股份，就有相應的投票權以及資金監管權等等，前提是項目以公司的形式出現，簽的也是入股協議。
而像影視投資，簽的都是投資協議。
這個年代的影視投資協議，大體方向和對小投資人的保護，都是跟著好萊塢走的。
什么審計、資金流向這些，小投資人根本就沒有權力去管，別說這些了。
一些坑人的大公司，比如好萊塢大廠，后期的周邊收入、其它版權收入等等，說多少就是多少，你上哪告都沒權知道具體賬目。2
有些甚至要等大公司先把利潤拿走，分過之后，才輪到他們拿錢。
因此被坑的一抓一大把。
而楚安的做法，那2000萬是算在成本里的，不是分的利潤，更說不出來什么。
這樣的例子在影視圈多如牛毛，不一一列舉。
這是其一。
其二，所有參與最好我們投資的投資人，同時也參投了下一部戲——你是我的榮耀。
楚安發紅包的動機，也是保證下部劇能原班人馬全員到齊，合情合理。
第三！！
楚安之所以說，連過場都不用走，直接下決定。
是因為，投資人與普通人的邏輯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們普通人做一個投資，想的是通過這次投資能賺取多少利潤，這是我們的主要考量。
普通人先看到的是利益，容易往好的方向想。
而一個成熟的投資人，他們想的是：我能承受多少次這樣的投資失敗！1
人家玩的是概率！
之所以不去考慮盈利的問題，就像林晚晨所說的那句話，“對人性，還是悲觀點好。”
再好的項目，再信得過的項目執行人，也都要想到最壞的結果。
如果，在盈利的情況下，事實上，是在大賺特賺的情況下，主創為了留住人才而砸2000萬都接受不了，那也就別在這個行里混了。
楚安下次也不會再讓他進來。
扯遠了，總之，分到楚安手里的也就1500萬，真沒多少。
楚安，“我的分紅，你拿出500萬轉到你自己的賬戶上，算我買院子的錢。”
“院子落戶到工作室，再租賃給我。”1
剩下的就在工作室賬上趴著吧。
別問，問就是合理避稅。
偷稅漏稅的事兒楚安不干，早晚都是麻煩，也沒那個必要。
但合理合法的規避個稅，他也沒必要裝冤大頭。3
其實，他拍最好的我們的片酬、編劇稿酬，以及劇組發的紅包，都是以陸鳴澤工作室的名義收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除去即將花掉的，已經有1200多萬在工作室賬上躺著了。
陸鳴澤聽了楚安的話，眉頭擰的跟麻花一樣，“那院子....我就真拿不回來了唄？”
楚安一嘆，“算了算了算了！一套房子，瞅你那摳門兒的熊樣！不要了，行吧？”
陸鳴澤看他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安，“那好，就這么定了。”
陸鳴澤，“？？？”
最后，陸鳴澤也沒糾結，真就把那套院子給了楚安。而且，楚安仗義，溢價那么多收院子。1
老陸也不是小氣人，既然決定給，那就給的干脆點。最終沒要錢，送給楚安了。
用他的話說，“玩歸玩，鬧歸鬧，你幫我掙那么多，我也該有所表示。”
楚安也不和老陸客氣，路還長，以后相互扶持的時候還多著呢。
看的林晚晨和費明宇一愣一愣的。
費明宇本來見了陸大導演還有點拘謹，現在才知道，拍電視劇這么賺錢的嗎？
而林晚晨....
他現在嚴重懷疑被楚安忽悠了！！
“你不讓我做影視投資，自己卻大把賺錢？這事兒合適嗎？”
楚安一點不害臊，“合適！我憑本事賺來的，有啥不合適？”
把林晚晨噎夠嗆。
半天憋出一句：“反正你是我的榮耀，我要跟一股！”
楚安不搭理他，繼續對陸鳴澤道：“再拿出100萬，給費明宇錄專輯。”
費明宇一聽，就翻了白眼，“你到底懂不懂啊？”
“一百萬哪夠！？”
掰著手指頭給楚安數，“這十首歌都是好歌，不能糊弄。所以，單單租棚錄音就得大幾十萬。發行、宣傳、打榜的費用還要一大筆，最少還得兩三百萬，才能勉強夠用。”
楚安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呀，本來這一百萬就是給你租錄音棚的錢。”
費明宇，“那后面的投入再出錢？”
楚安，“出什么錢？我們一幫外行，哪給你找發行渠道去？更不要說宣傳了。”
“說白了，有錢都沒地兒花去！”
費明宇，“……”
他越來越覺得，這貨不靠譜了呢？
心里盤算一陣，“算了！實在不行，讓我爸再拿點錢，我去求求原來的公司。”
他雖然退圈違約，但違約金什么的沒和原公司扯皮，關系還算不錯。
就見楚安愁的直嘬牙花子。
“我怎么攤上你們這幫奇葩了呢！？”
說的林晚晨和陸鳴澤很不服氣，“關我們什么事？”
楚安掰著手指頭給他們數，“姓林這兩二傻子就不說了，人傻錢多，動不動就賠錢拍戲。”
“你！”指著費明宇，“你和他一樣，仗著個有錢的爹，倒貼娛樂圈是吧？”
陸鳴澤聽的想笑，“就是的，進這個行業是賺錢的，你們怎么總想著貼錢呢？”
楚安，“你還不如這倆呢！！”
特么一個賣房子拍戲的人，誰給你的勇氣幸災樂禍？
對著三個腦袋不太正常的，“咱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搞慈善的！”
費明宇剛要開口反駁：不投入怎么賺錢？
楚安把他堵了回去，“沒錢有沒錢的做法，你閉嘴吧！”
“踏踏實實錄你的歌，剩下的事兒不用你管！”
宣傳和發行的問題放在平時，還真是個問題。這個年代，音樂的發行和宣傳相比影視劇，還是比較“封閉”的。
在互聯網沒有全面普及的時代，除了一些大的廠牌，小公司的歌手很難出頭。從制作到發行，再到宣傳渠道，幾乎都壟斷在大公司手中。
楚安直眉楞眼地想殺進音樂圈，還真不太可能。
但是....
為啥偏偏要找費明宇啊？不就是紀洋把現成的宣傳方案都送到嘴邊兒了嗎？
此時，楚安與紀洋的矛盾，經過出門這幾天的發酵，新人演員，劇組公開霸凌紀洋的事兒，已經有逐漸向熱點娛樂新聞發展的趨勢。
元旦當天，大眾娛樂、新京報的娛樂版，已經開始點名道姓的，將娛樂最前線中的C、L、J，對號入座了。1
紀洋的粉絲本來還只是猜測會是誰，這樣一來卻是找到了宣泄對象。
首先是網絡，然后是電臺的娛樂熱線，再到各家娛樂紙媒、電視媒體的觀眾來信。
紀洋的粉絲瘋狂的通過各種渠道攻擊楚安。
某撲娛樂八卦板塊。
“紀洋哥哥就是太善良了，總是被人欺負！”1
....
“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替哥哥出氣！”
....
“守護最好的紀洋哥哥！！誰知道煞筆楚安住哪兒？”
某音樂廣播電臺，午夜點歌欄目：
“我要點一首紀洋的歌，順便說一句哥哥加油，楚安出門讓車壓死！”
.....
某娛樂雜志：新人尊重前輩，是美德，也是傳統，我們應該向霸凌說不！！
鋪天蓋地的口誅筆伐，幾乎要把楚安淹了。
反觀楚安這邊，任由事態發展，連個澄清都沒有。
很多吃瓜群眾甚至都奇怪。1
怎么所有的媒體都在跟風攻擊他？就沒一個主動找上他，做個專訪，給個解釋的機會？
連圈內一些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都暗自咂舌，“根本就不對等，楚安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啊。”
甚至有人有點替楚安不值，是的.....
雖然楚安沒有發聲渠道，但娛樂八卦怎么報，就是那么回事兒。
都是這個圈兒里的人，誰不知道誰啊？
紀洋什么德行，大伙兒心明鏡似的。況且，要是在陸鳴澤的組里，說楚安霸凌紀洋還有可能，畢竟老陸和楚安關系不一般。
但沈進的組？？那姓沈的沾上毛兒比猴兒都精，不可能出現這種事兒。
只能說，去年是費明宇，今年是楚安，紀洋如日中天，誰也攔不住了。
至于這個時候的楚安在干什么......
都把陸鳴澤和林晚星他們愁死了。
整天沒事兒人一樣，推掉所有通過陸鳴澤找來的專訪、報道。
好吧！不是沒有媒體要采訪他，2002年第一個開年大瓜，多大的熱度，多少人排隊等著楚安下場，起碼得解釋一下吧？1
可楚安除了去晚星的劇組幫沈進改戲，誰也不見 連孫建怡都打電話，問需不需要幫忙澄清一下，楚安都給擋回去了。
罵去唄？還不到火候。1
此時此刻，楚安正抱著電腦瘋狂輸出。
嘴上還不干不凈.....
“他娘的！”
“林晚晨同志啊，要不你做個網站得了，也別琢磨什么影視投資，這特么太不方便了！”1
在這個沒微博，沒短視頻平臺，甚至連傳統博客都還沒出來的年代，楚總只能一個論壇一個論壇的回貼，一個新聞一個新聞的留言。
累的不輕呢。
林晚晨只當他在放屁，沒功夫聽他調侃。
看著楚安在那兒回貼，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見楚安，頂著個娛樂圈紀委主任的拉風ID。
在名為：“我們是你永遠的后盾”，回復已經有幾百樓的貼子中發言....
（樓主）娛樂圈紀委主任：“守護最好的紀洋哥哥！！”
又打開一個名為，論楚安的十宗罪帖子里寫道....
（樓主）娛樂圈紀委主任：“可靠消息，沈導明天的一場戲，又被楚安改了，要扇哥哥耳光！”
林晚晨一腦門子黑線，“不是......網上那些熱貼，都是你鼓搗出來的啊！？”
圖啥？
楚安回了句不當人的，“不圖啥，就是覺得這年頭網友都太文雅了.....”
“一點都不激烈。”
紀洋的粉絲都是瘋的，但吃瓜群眾......你們怎么能這么有禮貌呢？1
林晚晨：“……”
.......
昨晚睡著了.....今天就不分小章了。
再等等！很快就不用天天跑工地了，偶爾去一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