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都又沒仇。”
楚安的戲謔之言，讓陸鳴澤心里毛毛的。
啥意思？死道友不死貧道唄？
直勾勾地看著楚安半晌，突然有些深沉問道：“小楚，你不會像天都一樣坑我吧？”
陸導被坑怕了，再加上，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事實上，在陸鳴澤認識的能人里，包括天都文化那些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人物，也不可能干出這么離譜的事來。
那種對未知的恐懼讓陸鳴澤心中忐忑，于是陸鳴澤問出這么個幼稚的問題。
是的，楚安覺得他挺幼稚。特么問不也是白問？誰特么坑你，還跟你說實話啊？
放在前世，楚安會習慣性地說出一大套漂亮而又篤定的安慰之辭。
至于會不會坑陸鳴澤，那還真不一定。
關鍵是，這老哥太好騙了。不教育教育他，簡直是侮辱奸商的節操。
但是現在……
楚安撇了撇嘴，“按我說的做，我幫你過了這一關。”
陸鳴澤：“……”
咋感覺還不如說點冠冕堂皇的呢？
關鍵是，這屁從一張嫩出水的十七歲面容中放出來，怎么看，怎么帶著少年的中二與傻氣。
認命的一嘆，“算了，賭了！認了！”
楚安嘴角掛著莫名的成就感。
不是他集齊了所有拼圖，有了創造奇跡的可能，而沾沾自喜。
而是....
原來被一個傻子信任的感覺，還挺他媽爽的！
“別忘了你的承諾。”
陸鳴澤可是說過，只要幫他過了這一關，楚安要什么他給什么。
陸導腦子有點亂，胡亂回道：“你你你你先干成再說！”
指著那兩份價值2500萬的合同，“這錢不能動，好！！那我就不動！”
“可最好的我們從哪兒搞錢！？”
楚安馬上給出了答案：“接下來，把你圈內的所有好友，包括導演、演員、幕后，約出來組個局。”
陸鳴澤，“？？？？”
楚安，“跟他們說，你是我的榮耀制作成本4500萬，你愿意拿出10%分給大伙兒，共同參與！”
陸鳴澤，“！！！！？”
楚安，“放心吧，有了前面的鋪墊，無論是從盈利，還是得名的角度，他們都會愿意投錢的。”
陸鳴澤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3000萬變4500萬，溢價50%，哪個腦子有坑的會受騙？
結果特么陸導發現一個事實，他交友不慎啊，一個個都是沒腦子的！
一聽他要出讓股份，瘋了似的給他送錢，而且10%還不夠。
要不是楚安在旁邊攔著，單是他這些圈內朋友，就能湊個一兩千萬。
而且這幫人啊，根本就是傻子。拿錢給老陸拍戲，還上趕著要來客串，或者進組幫忙。
特么自己花錢演戲，花錢進組出力，你們也是夠可以的。
對此，楚安一概來者不拒。唯一的底限就是，只拿10%，多一個點都不給。
陸導又開始算賬了，4500萬的10%就是450萬，他要是再賣了房子，夠最好的我們拍攝成本了。
楚安為了“安撫”這些買不到更多股份的“傻子”。
“放心！我讓大伙兒還沒開拍就把錢掙回來！”
“現在，大家可以私下聯系一些關系好的圈內投資人，就說陸導愿意將你是我的榮耀作價6000萬，以及最好的我們2000萬，兩部劇打包8000萬，出售其中的10%。”
陸鳴澤：“……”
一眾圈內導演和明星：“……”
這個賬并不難算。
最好的我們制作和宣發成本，預估就是2000萬。楚安一點溢價都沒加，屬于原價拋售。
而你是我的榮耀，從4500萬變成了6000萬，溢價33%！！
也就是說，他們剛剛拿到手的股份，甚至還沒付錢，就已經漲了33%。
至于陸鳴澤……
陸導人呢？
找半天，在廁所把他抓出來了。
老哥正抱著他那對標另一個時空諾基亞3310的手機，用計算器在那兒算賬呢！
8000萬的10%……800萬！？
加上之前的450萬……1250萬！！
他現在不但拍攝成本有了，宣發的錢都有啟動資金，再賣了房子……
哦操！陸大導演飄了。
那么問題來了，圈內的投資人對8000萬這個數字，會動心嗎？
廢話！別說是兩部戲打包，就算只有你是我的榮耀要價8000萬，他們也會投。
大家都是內行，看過劇本兒之后，都不用說什么央視首播，天價游戲這些，單單是劇本里那些可植入的，估計就能收個兩三千萬。
實在太多了。在資本眼里，這哪是電視劇啊，這特么是帶劇情的聯播。
投資人只會嫌陸鳴澤給的太少，只有10%……
于是，資本的獠牙又湊向了把他們帶入局的那些導演、明星身上。
“你們的那些股份……賣不賣？”
有些人當場就賣，轉手掙了三分之一。對陸鳴澤感恩戴德，答應即便沒有參股，也會去客串幫忙。
有些人則是想再等等，總覺得那個叫楚安的小奸商摳摳搜搜，一點一點往出放是有別的目的。
于是……
他們賭對了！！
圈內投資人的這個飯局臨近結束，就見楚安笑呵呵的.....
“各位.....導演前輩....帥哥美女...大佬總裁們.....”
“認不認識點圈外的朋友啊？比如搞能源礦產的？做外貿海運的？實在不行，房地產的也行啊！”
“約出來聊聊唄！”
“就說陸導籌備的兩部戲.....”
“央視首播！航天局聯合出品！！1000萬天價！！暫定許淑出演！半個娛樂圈參與制作！！”
“目標是打造出一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超級巨制。”
“總制作成本......1億6千萬！”
“可以拿出20%的股權與大家分享呀！”
楚安一臉天真無邪，好似人畜無害。
但眾人，“！！！”
啪嗒.......
那是酒杯滑落指尖的聲音。
碰！！！
那是有人跌坐的悶響。
嘎！！！
這是陸大導演暈倒前的哽咽。
淡定，淡定點嘛！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這么不淡定的呢 楚安看著自己的杰作在心里吐槽。
當然了，也沒忘了吉祥物 “來來來，把陸導扶起來。”
知道后世那些動輒幾億大幾億投資的超級爛片是怎么來的了嗎？
并不是所謂的洗錢。
洗錢不是沒有，但不是拉高制作成本的主力因素 實際上，另一個時空的大多數天價制作成本都是這么炒出來的。
楚安這已經算是有良心的了，3000萬炒到1.6億還不算離譜。
原本那個時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輪融資下來，一千萬的制作成本，生生干到七八億，那都是家常便飯。
甚至業內資本、外來熱錢都炒不動了也沒關系，還有上市收割股民這一步嘛！
這就是所謂的，影視資本化！
更是影視投資泡沫的主要成因。
當然了，如果1000萬的真實投資能把片子拍出來，你別管賬面上是四億五億，還是八億，那都算有良心的。
有些時候，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拍片，而是炒片呢？前面投資的人早就套現離場了。
最終也就成了爛尾項目，或者超級大爛片。
洗錢？要是每一部所謂大制作都是洗錢工具，帽子叔叔早來查了。
扯遠了。
總之，這套影視資本化的玩法，在這個年代，只有楚安玩得出來。
也只有你是我的榮耀這個各方面兼具的劇本，才有這么高的可操作性。
三天之后，當最后一筆購股資金打進陸鳴澤的賬戶，此時陸導手中，除去綠野1000萬的款，銀行1500萬的貸款之外，安安靜靜地躺著4450萬可用資金。
是的，這4450萬是他賣兩部戲的股份掙的，屬于盈利部分，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合理合法！
此時，陸導插著氧氣管子.....一身病號服，癱在病床上。
陸導三天前就進了醫院，沒辦法，他那脆弱的小心臟實在承受不起這么大的人生轉折。
腦海中，始終飄著4450這個數字。
想想十來天前，自己被天都逼到懸崖邊的絕境……
4450……
想想你是我的榮耀和最好的我們……
4450……
再想想想楚安，去他媽的，那特么是個什么東西呢？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啊！
不過，陸導越來越相信一句話：
天賦這個東西求不來的。
有的人只用十天時間，就把一本稿紙變成了4450萬的真金白銀。
而有的人，比如自己，特么的快五十了……
還是那么才華橫溢啊！
好吧，陸導可不認為他比楚安差。雖然商業頭腦咱們比不了，但論導演水平，他也比不了自己呀！
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
正巧，楚安去食堂打飯回來，推門而入。
楚安是今天才來醫院換馬蘭的班的。搞定融資的事兒之后，他把自己扔在酒店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沒人知道，當他做成這件事之后是怎樣的心境。
前世，他被資本圍剿，也像陸鳴澤一樣寧折不彎。
楚安尤記得，當時也是和那家巨頭公司的人站在夕陽下，也像陸鳴澤一樣無助而又憤怒。
甚至他比陸鳴澤做的更絕，釋放了旗下所有藝人的經紀合同。
老子得不到好，你也別想舒服！
就這一百來斤，輸我認了。但想得到我的藝人、我的公司？做夢！
很多人可能會想到哪吒的那句臺詞，“我活不活無所謂，我只要你死！”
呵呵....
楚安不適用，因為他根本沒那個能力讓對方死。
這就是小人物的復仇，無關痛癢。
那次之后，楚安從頭開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是的，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最不怕的就是從頭開始。最習慣的，就是爬上去過程中的千辛萬苦。
直到穿越前，雖然已經有所起色，但與巔峰之時還是相差甚遠。
那沒有遺憾和不甘嗎？
當然有！
有時候，楚安就想，如果那個時候他有你是我的榮耀這種項目。
或者他身邊有個人扶一把，哪怕只是陪著走一段，也是極好的吧！
把飯盒擺到陸導床邊，“醒了？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那咱們什么時候殺回寧遠？”
所以，他選擇幫陸鳴澤。
此時的楚安變回了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好似之前那貪婪如野獸一般的他是另外一個人。
看得陸鳴澤有點恍惚。
把氧氣管子摘下來，甩到一邊，陸導坐起身子。
沒著急吃飯，而是對楚安，“楚十塊，咱倆也該算算賬了。”
說著話，把一張銀行卡推到楚安面前，“這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