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細水興奮的把東西分別裝蛇皮袋里面,忽然想起自己是用的找手表的借口來的,訕笑道:“沒想到找手表找到這么多好東西。”
李長樂笑道:“阿河兄弟跟我四叔傷成那樣,還得去醫院看病呢!沒錢拿啥看病?”
“這話在理!”
鄒細水看了看給李阿四拿的手表,“阿樂老大,我說句不該說的,我覺得這些東西你們最好交給阿水,交給李阿四,全都落小寡婦手里了。”
李阿四就是個阿烏卵,哪有放著自己兒子不管,傻乎乎的幫別人養兒子的?早曉得就不貪那點好處,跟他一起出海了。
不過也好,要不是跟他一起出海,他跟阿河也弄不到這么多好東西。
發了,發了,這次真的發了。
“還是鄒老大細心,你不說我們還沒想到,回去我就交給阿水。”
李長樂說著又道,“我們村的賴家兄弟,到現在還躺在醫院呢,說起來他們也是苦主,照理說這些東西也該分他們一些的。”
“這還不簡單,還有那么多手表,拿一包給他不就行了。”鄒細水說著從紙箱里拿了兩包手表出來,塞李長樂手里,“你們帶回去給他家。”
說罷又拿了兩包塞自己的蛇皮袋里,扛起蛇皮袋,“李老大,你們分一個兄弟來開這條船,我去找找船上有沒有柴油?”
李大哥爽快的應下,看向李二哥說道:“阿安你來開。”
“好!”李二哥應下,兄弟幾個拿著戰利品跟他一起去找到柴油桶,把鐵皮船的油加滿。
鄒細水和陳永威抬著油桶下船加油,這家伙連油桶也舍不得放回去,直接給人留下了。
鄒細水又讓李長樂兄弟幾個,幫忙把他船上的三個劫匪,也弄到鐵皮船上,跟那幾個半死不活的劫匪綁在一起,大伙兒這才拿了戰利品下船。
鄒細水下船提了根蛇皮袋放鄒細河身邊,湊他耳朵邊激動的說著什么。
懨懨的鄒細河聞聲一下就坐了起來,激動的抓著蛇皮袋,高興的連連點頭。
李大哥看著不過眨眼功夫,就精神百倍的鄒細河,沖李長樂幾個說道:“還是銅鈿好啊,能治百病!”
李長樂笑著點頭,“那是,比烏煙的效果還好。”
兄弟幾個去看了一眼躺在那哼哼的李阿四,連問都懶得問他一句,就回了自己的船。
李二哥說道:“臥槽,都快五點了,趕緊回家。”
李長樂沖他眨眨眼,“哥,延繩釣和地籠還沒收呢!”
“就你機靈!”李二哥嗔怪的拍了李長樂一下,“東西我放橡皮桶下面了,上面用油布袋裝了一袋魚壓著。”
“啥東西?”李大哥轉念就明白過來了,激動的看著幾人小聲道,“你們早就弄了一遍了啊?”
“那是肯定的。”李長樂得意的沖他擠擠眼,拍拍李二哥說道,“哥,船一到碼頭,你沖岸上吆喝一嗓子,告訴大伙兒我們抓到劫匪了。”
李二哥聽后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大伙兒上船?”
李長樂點頭,“有句話叫法不責眾!”
“哥,啥意思?”
“就我們幾個拿了,可能要找我們退還,大伙兒干了,就不好懲罰了”
“三猴子就是三猴子!”李二哥調侃了一句,利落的轉身朝鐵皮船走去。
李長樂和陳永威發動漁船,李大哥和鄒細水也發動了船,三條船后面跟著李二哥駕駛的鐵皮船,快速朝沙頭村碼頭駛去。
天邊,海面上一團耀眼的火球正在緩緩下沉,余輝將天邊的云彩映得火紅一片,明天又是一個能出海掙錢的好日子。
行駛了三個多小時,船才回到碼頭,這個時辰的碼頭熱鬧極了,大船小船全都回航。
碼頭上,處處都是收魚的小販和漁家的吆喝聲。
李長樂遠遠就看到,李母婆媳一臉著急的站在碼頭朝這邊看,抬手看了看表,七點多了。
以前五點多他們就回來了,今天晚了兩個多鐘頭,難怪他們擔心。
“阿娘你看!”李大嫂拉著李母喊了起來,“阿安怎么開了條鐵皮船的啊回來?”
話音未落,旁邊也有人在問:“阿花嬸,你家啥時候買了條鐵皮船的啊?”
“我也不曉得咋回事?”李母踮著腳尖朝船上望,“難不成他們遇到劫船的了?”
“過去看看去。”碼頭上的人都朝鐵皮停靠的位置跑。
李二哥操控著漁船緩緩靠岸,熄火拋錨,沖岸上的李二嫂喊:“阿珍,趕緊去陳記跟阿東說一聲,讓他打個電話去派出所,我們抓到劫船的劫匪了。”
李長樂沖推著腳踏車的李小洋喊:“小洋,趕緊回去跟阿水、玉芳說一聲,讓他們來碼頭賣魚,坐船去醫院,四叔被劫匪搶了,腿也被打斷了。”
“哦哦!”李小洋扭頭看了一眼大船,蹬上腳踏車那一刻,腸子都悔青了,要是沒騎車來,他就有熱鬧看了。
占小便宜,果然要吃大虧。
“聽到沒,李阿四被搶了,剛好遇到李二他們的船了。”一群人加快速度的朝鐵皮船跑。
“阿吶吶,真的是劫匪的船,你們看甲板上還綁了好幾個。”
“走,打死這些高炮坯!”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岸上的人都朝船上跑。
光明正大的發泄,還不用擔責任,再也沒這個熱鬧更有意思的了,比沙基村的戲還難得。
上船沖甲板上幾個又傷又殘的劫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周若楠和李大嫂分頭去自家船上,看自己男人有沒有受傷?
李母和李二嫂爬上鐵皮船就朝駕駛位跑,去看李二哥有沒有受傷?
機靈的見狀忙跟了上去,走到船艙時,拉開門就進去就是一陣翻箱倒柜,布料、雨傘、蚊帳全都翻了出來。
一個個都綠著眼睛往自己懷里扒拉。
后來的把紙箱里的香煙翻了下來,脫下衣服就往里面裝,轉眼就被別人搶走,連忙把衣服抱在懷里,飛快的朝外面跑。
沒搶到香煙的把下面的紙箱翻了下來,裹著尼龍薄膜的手表,也被翻出來了。
撕開包裝看到里面的東西,一個個的眼都綠了,顧不得搶另外幾樣東西,伸手就搶。
最先打開紙箱的那人,忙撲在紙箱上面大喊,“我的,我的。”
一人揪住他后領把他往外提,“你姨的,見者有份的道理懂不懂?你踏馬的還想吃獨食,趕緊給老子起開。”
另外幾個上前幫忙,“就是,喊個錘子啊,一人拿點,等會兒人都來了,連毛都搶不到一根。”
雙拳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趴在紙箱上那個想吃獨食的,只得讓開,薅起幾包就要跑。
哪曉得慌亂之下,懷里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這時,李二哥和李母婆媳也來了,擠進去搶下一包,擠出人群就朝往外走。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跑,兩個男的想起床下的柴油機,忙搶過去一把拉著。
一人喊道:“老子先看到的。”
“喊個卵,抬下去平分,趕緊的,等會兒人更多,到時候連毛都沒得剩。”
“行!”兩人抬起柴油機就走。
岸上的人見船上的人抱著東西下來,一窩蜂涌到船上,把船艙里的被褥、鐵鍋、米糧油啥的一搶而空。
來晚的,都在后悔剛才怎么沒跟著上船。
甲板上被打得蜷縮成一團裝死的劫匪,眼睜睜的看著一群又一群的人朝船上跑,然后大包小包的朝船下拿。
鄒細水兄弟見狀對視了一眼,看向了藏蛇皮袋的水艙,輕聲說道:“哥,李家兄弟幾個才是狠角色。”
鄒細水點了點頭,“我就說把東西全都分了,他們怎么就不同意?原來是這么回事。”
鄒細河喃喃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李長水帶著李小洋和李玉芳來到碼頭,看到滿臉血污的李阿四,不由得又氣又急。
“玉芳留下把你阿爸船上的魚獲分揀出來賣掉,阿水跟我帶四叔去涂下橋看傷。”
“噢噢!”李長水兄妹根本就沒了主張,李長樂怎么安排就怎么聽。
“鄒老大,我們走。”李長樂沖鄒細水揮了揮手,駕駛著漁船駛離了碼頭。
李長樂他們剛走,周隊長就帶著人到了碼頭,一起來的還有海事局的海警。
“公安同志,這些人太壞了,得抓去吃槍子。”圍觀的漁民還有船老大,圍上去沖他們說道。
“就是,我們出海捕魚容易嗎,要面對風暴,還要面對這些強盜綠殼。”
“現在的政策這么好,有這么大一艘船,好好捕魚也能致富,他們偏要舊時海盜綠殼才干的事。”
“要我說,這些強盜就該直接抓去槍斃。”
一老者說道:“做強盜綠殼,就該直接槍斃,換成舊時,抓住直接丟海里喂魚,現在新社會,不興那一套,沒讓他們死無全尸,已經是命好的了。”
“槍斃他們!槍斃他們!”大伙兒喊了起來。
周隊長和海警看著激憤的群眾,抬手說道:“大家伙放心,我們不會容忍這些壞分子搞破壞,抓住就不會輕饒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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