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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弟子歸心,烏云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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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史大人還請稍安勿躁,我明心堂人手有些不忙不過來,府衙方面也顧不太上,只能愛莫能助了。

  再說,東郡事務到底插手多深,還得我天星宗少掌門親口發話才行。崔大人,您找我是沒用的。”

  陸無病剛剛行到中堂,就聽得程良玉慢條斯理的說著話。

  心中不由得一樂。

  想著程師姐解決了明心堂的危機之后,性情也少了一些悲憤剛烈氣息,多了一些從容穩重。

  此時明明很想插手府衙事務,卻偏偏要讓對方求著上門,急限拉扯之后,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這種做法,沒錯,是陸無病事先設計好的。

  遠遠望去,就見那位崔刺史,此時面目枯槁,胡須亂糟糟。似乎幾天幾夜沒有睡好,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眼影深重如墨。

  一看就是很倒霉的樣子。

  “還請程堂主念在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務必伸出援手,助我東郡度過此劫。

  如今衙內三班,已是人人離心,急需高手坐鎮。

  否則鎮不住賊人,東郡勢必亂將起來,對明心堂也是大大不利。”

  崔刺史苦苦哀求,仿佛真的是無法可想,只能求到明心堂的頭上。

  陸無病稍稍咂摸了這句話的意思,就明白了崔寧老頭想的是什么。

  他是真的怕了。

  這人啊,不到黃河心不死。

  勢不如人,總得認慫。

  不管他是不是深恨著明心堂,是不是對天星宗眾弟子恨得牙癢癢?

  他都必須得為自己的身家性命負責。

  兒子死了可以再生,性命可只有一條。

  更何況,他除了死掉的二子和三子,還有長子崔文方好端端的活著。

  更有一房妻室,八房小妾,聽說其中有一個小妾已經懷了肚子,再過六個月就能生下一個大胖小子或者一個閨女。

  這種情況之下,他幾個膽子敢硬頂著與明心堂力抗到底?

  “倒也不是不行……東郡捕快以及靖海司,全都被各方勢力滲透,其中人員良莠不齊,有些人著實不太好處理。”

  陸無病現身出來,也懶得與刺史崔寧拐彎抹角,直說道:“我這里,倒是很樂意幫崔刺史排憂解難。只不過這兩處兵力,需要全盤打散,清理一番方能使用,不知崔刺史怎么說?”

  “全憑陸先生作主。”

  崔刺史滿臉感激,拍了拍巴掌,就有下人抬進幾個箱子,笑道:“聽聞陸先生修練正到緊要處,急需補氣藥物,崔某府中倒還積存有一點老參和雪蓮,可助陸先生一臂之力。”

  “崔大人有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崔刺史這下是真的下了血本,也把姿態低到了塵埃里。

  看著打開的箱子里面,露出來的一些珍奇寶藥,陸無病眼睛瞇了瞇,也跟著笑道:“東郡無論如何,都是崔大人的東郡。過往商客往日如何,今后也是如何。

  放心,我天星宗也不是吃獨食的性子。來往寶貨利潤,天星宗只取八成。其余給兩成,分潤各方。

  至于崔大人家中安全,也不用擔心。再怎么樣,我明心堂總會派出人手,好好保護你家安全,定然不會再次發生那種賊人夜襲的事情。”

  刺史崔寧送完禮,說了客套話之后,千恩萬謝的離開。

  程良玉和躲在一旁暗暗偷聽的林文靖全都笑出聲來。

  “前倨而后恭……此人往日里惡形惡狀,眼睛里就像是帶著勾子。每次見著此人,都像是見著一頭貪婪無盡的惡狼。卻沒成想,他也有今天。”

  程良玉說起往事,一時大有感觸。

  倒是林文靜,笑過之后,就皺起細眉,有些不解道:“小師弟,我看這位刺史大人,心中懷恨,并不會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恭順。”

  “那是當然,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只要不是木頭般無知無識……死了兩個兒子,一個義子,一個親近家老,還損失了這么多財貨,也會恨得眼珠子通紅的。

  他吃了這么大的虧,如果心中不恨,我倒是要高看他三分。證明此人已然悲喜不縈于懷,實是大奸大惡。

  可惜的是,就連你們也能看出他那滔天恨意,他又能做得了什么事情?”

  陸無病冷然道:“他當然是個聰明人,知道力不如人,就得潛伏爪牙忍受,絕不會再去做什么挑釁尋死的事情。唯一的做法,就是等待良機。”

  他說著說著,就呵呵輕笑:“可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良機?有那么多因果報應?若真如此,這天下豈非就是底層最困苦的百姓能笑到最后,他們的怨氣最大。”

  “是啊,只要我們一直強大,他永遠都沒有機會……反而是有東郡刺史頂在前頭,無論是朝廷也好,恭王府也罷。甚至,偷偷上岸的東海浪人,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找到我們的頭上。”

  程良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完全不意外陸無病為何要把對方的兩個兒子斬殺了,再分點糖給他吃。

  因為,這就像是溫水煮青蛙,打一棍子,再給一個棗子,總是不把他逼到絕路。

  給人方便,也給了自己方便。

  在外人看來,東海郡仍然是清源崔氏的東海郡,是朝廷治官的東海郡,絕非明心堂乃至于天星宗的東海郡。

  名義上的小小區別,能擋下許許多多的風雨。

  天星宗這邊,只管悶聲發大財就行了。

  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里子比面子更重要。

  “七師姐如今劍法突破,一式流光劍已然達到了圓滿境界,出劍自有雷音相隨,先天之下絕對威脅不到你。”

  陸無病掃了一眼崔刺史送來的珍藥,吩咐下人抬去藥房制藥,轉而就說起接下來的安排。

  “良玉師姐這里,還得加緊。你劍法全面提升,雖然是好事,但卻是少了一股破釜沉舟般的死志。這一關不太好邁過去,實在不行……”

  “不,師弟我還想再試幾次。”

  程良玉一聽,眼神就變得焦急,拉住陸無病的手,懇求道。

  她知道自己的心緒為何起了變化。

  當日父母身死,家中產業被毒婦所占,幼弟陷落敵手,自身也被通緝,被逼遠走。

  那時候的絕望,才是真的絕望。

  不甘、不愿,痛恨、凄涼……

  正因為如此,經歷過絕望痛楚之后,才會更熱愛生活。

  陸無病如同一道光,照亮了她的心靈,也替她斬開了前路。

  巨大的安全感,才讓人著迷。

  她只要一想起這些事情,想到陸無病就一直陪在身邊,心里面就全是溶溶暖意,哪里還有半分失落與難過?

  再想起前事,有也只是淡淡的感傷而已。

  這人啊,有了依靠有了信心之后,心情就完全不一樣。

  再讓她陷入絕望情境之中,反倒是萬分艱難。

  而偏偏劍術修練想要登峰造極,達到圓滿,就必然要以情入境,精神升華。

  正是世俗所稱的那般,技近乎道。

  讓劍法注入靈魂。

  這一關,就不太好過。

  如果是尋常修習者,肯定是憑借著久歷紅塵的一些感悟,慢慢的把生命中的一些印記,溶入到劍法之中,自然而然的近乎于道。

  但陸無病如今所做的就是拔苗助長……

  非得以極致的情感,唱出絕望中的挽歌。

  死而后已,破而后立,再把她給救回來……

  在生與死之間,得到升華,才能取得突破。

  陸無病敢說,在這世上,基本上很難有人如自己這般操作培養速成之道。

  除非,祖父陸乘云死而復生,或許可以實際操作一下。

  否則,就算是別的練就形字印的高人,也是做不到的。

  他們醫術不行。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琉璃劍體幫了很大的忙。

  沒有對自己身體,對別人身體深入到細胞級別解剖術的成就,是萬萬做不到讓別人根基重塑,沖破精神瓶頸的。

  當然,無論具備了多少可行性。

  歸根結底,還需要受術人本身的堅韌意志,以及極端情緒。

  不瘋魔不成活。

  就是這個道理了。

  “那好,再給你三次機會。”

  也就是三天。

  陸無病已經安排明心堂眾人收攏貨物,準備裝船,以及安排一些天星弟子占據幾個捕頭職位。

  這一次,除了留下十八位得力精英弟子守在東郡之外,就連七師姐林文靖也暫時留在這里。

  如果程良玉的突破情況良好。

  這里就會出現兩個一品巔峰大高手。

  一般勢力,很難對她們造成威脅。

  這就是最穩固的基業。

  就算是朱三太爺攜長山郡全部高手前來,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以后收取貨物,得到錢糧……還可以派出一些高手運送到明陽府,進退自如。

  三天后。

  程良玉滿面笑容,手中劍光倏忽來去,化為雷霆轟鳴之聲。

  時而游走刺擊,時而橫沖硬打。

  以一人之力,竟然攻出了浩浩蕩蕩的鋼鐵洪流。

  陸無病站在花園之中,一支長劍就像是沒入空氣之中,見招拆招,借力打力。

  無論程良玉怎么攻擊,也攻不破他身周三尺劍圈。

  “文靜,一起。”

  斗到極處,程良玉一聲嬌喝,把一旁觀戰的七師姐林文靜也一同叫上。

  兩人雙劍,氣勢成倍增強。

  就連陸無病,不用出劍意層次的攻擊,單拼劍術,也得微微認真起來。

  四周三十六弟子,全都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神往不已。

  “我們什么時候能練到這種程度?”

  張德興看得眼熱,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熱切道。

  “得了吧,這是練出來的嗎?”猛虎坳陳榮緊緊捏著槍桿,緊了又緊,隨即放松下來,眼中就現出絲絲失落。

  他比誰都明白。

  一般成績要靠努力;超人成就,得靠貴人提攜。

  就像他在猛虎坳那會一樣,無論如何努力,終究要比余青山差上一截。

  道理很簡單。

  自己只是弟子,而余青山卻是義子。

  沒有可比性。

  到了后來,余青山被人打得大敗虧輸。

  而楊侗這位本來全不起眼的小弟弟,一躍跳到了自己頭上。對方只在陸無病身邊呆了七日,就可以硬生生的把自己碾壓。

  陳榮就從中悟出一個道理來。

  無論雞飛兔走,再怎么去跑,去夠。都比不上咬著老鷹的尾巴,飛得高。

  程良玉和林文靜兩人本來底子就比自己這些人要強一些。

  這些天,又日夜貼在少掌門的身邊,狂吃小灶,是他們能比的嗎?

  這一刻,三十六個弟子,恐怕沒有一人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個事情。

  看著兩個師妹那嬌俏的臉蛋,那爆炸般的身材,不由得深深陷入沉思。

  ‘幸好,少掌門雖然好色,卻不忘義。只要盡心辦事,還是有希望得到小灶待遇的。越是付出得多,回報越大。’

  看著看著,三十六位弟子你眼望我眼,全都在心里生出異樣心思。

  顯然他們也明白了,自己的對手,其實并不是別人,而是身邊這些兄弟們。

  “小師弟,您累了吧,這里有冰鎮酸梅湯,我親自盯著府內大廚做出來的,絕對沒人吐口水……”

  張德興一張胖臉笑成個向日葵。

  捧著兀自散發出霧氣的青瓷蓋碗,狗腿子一般向前,討好道。

  四師兄你態度是可以,不會說話,還是別說了。

  什么叫沒吐口水?

  難不成我每天吃的菜,都被吐了口水嗎?

  陸無病聞言一怔,酸梅湯接在手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小師弟,您剛剛這么辛苦,來擦擦汗,歇著,用不用師兄幫您捏捏腿?”

  打住,五師兄你不會拍馬屁,別硬拍啊。

  你敢捏我都不敢受。

  看著三十六個師兄全都圍上來討好,無邊熱情差點把自己給淹沒。

  陸無病捏著鼻子接受了他們的一番好意。

  心里倒是沒有什么不滿。

  卷起來。

  好啊。

  不卷就不會珍惜,不卷就不知道努力。

  沒看到好處,哪來的忠誠?

  放眼前世五千年。

  來來去去的,無論嘴里說得多么冠冕堂皇,骨子里全都是利益。

  只有能讓人看到希望,看到共同利益,才能舍生忘死,浴血拼殺……

  當然,心里這樣想,嘴里卻不能這么說。

  “諸位師兄稍安勿躁,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大家無論如何,也得先行把拿手劍術練到大成,才好更進一步。

  良玉師姐那里,爾等也看到了:她的破軍劍術,足足有五式練到了大成境界。一通而百通,底蘊足夠,即可把一式劍術,強行推向圓滿,實力大進。

  而七師姐林文靜,雖然她的開陽劍劍術未曾突破大成,只得精通境。但是,她的龍筋虎骨拳卻是搶先練到大成境界,力量增幅足足兩千斤。如此,也能承受得住我這門異術的提升。”

  最后,陸無病總結道:

  “諸位師兄仍需勤苦修行,不能偷懶。

  如今丹藥足夠,劍法也提前傳下……如此優越的情況之下,都不能突飛猛進,須當怪不得何人。

  當然,若是立下殊功,也能得到獎賞。

  至于良玉師姐和七師姐那里,你們別比啊。

  想要比,先去投個胎,變成女子再說。”

  “哈哈……

  底下眾弟子全都哄笑起來。

  林文靜和程良玉兩人暗暗“呸”了一聲,羞紅著臉敗退,匆匆離開。

  被這些糙漢子笑得臉上掛不住了。

  陸無病一番掏心掏肺的說辭之后,眾人齊心,全都斗志滿滿。

  是啊。

  少掌門說了,雖然身為男兒,不能自薦枕席,但卻可以在其他方面多多表現。

  立下殊功?

  什么是功勞,這個時代的人,自然有自己的領悟。

  無非就是。

  忠誠。

  不管如何吧,反正,跟著少掌門,他們的生活,比起原來已經好上無數倍了。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這些都只是最低級享受。

  真正讓他們欲罷不能的是,那種受到世人仰望,稱尊一方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拜見令主。”

  深夜,窗外人影一閃……

  門戶開啟處,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進屋,單膝著地拜下道:“得到準確消息,金鱗騎左指揮使方明堂悄悄趕赴明陽城,疑似與紫陽宗遮天手接觸,應該是有著謀算,另外……”

  一直愛笑的云朵,臉上卻沒有什么笑容,說到這里,又停了停。

  “說!”

  陸無病心中微凜。

  明陽城那里,紫陽宗早就謀劃許久了,他知道,對方遲早會發動。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與朝廷金鱗騎搞到一塊去。

  這樣就不太好辦了。

  “還有,奴奴打探到一個消息,說是令主家外祖母病重垂危,已有人從京城趕往明陽……”

  “什么?”

  陸無病勃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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