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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不,是掌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半島:從龍套到忠武路影帝

  清晨。

  當換好婚紗造型的鄭秀晶被助理提著層層迭迭的裙擺,小心翼翼地朝著攝影棚走去時,沿途所有工作人員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哇,新娘來了”

  “天啊……真的好漂亮啊!”

  “這簡直就是公主本人吧……”

  此起彼伏的夸贊中,鄭秀晶攜著萬千星光踏入門內。

  ——不同于《太陽的后裔》里客串徐大榮前女友時那件略顯局促的普通款,這款婚紗上半身綴滿古董蕾絲拼接的荼蘼花紋,腰際突然炸開的蓬松裙擺則用8種白紗營造出海浪般的層次感。

  她清冷的冰山氣質被這極致的華美一沖撞,反而生出一種易碎而驚心動魄的美感。

  “男主角別愣著呀。”

  造型師笑嘻嘻的提醒姜在勛:“快去扶你的新娘”

  透過頭紗的細密網格望出去,鄭秀晶看到姜在勛正朝她走來——

  濟州島過于慷慨的陽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輪廓,臉上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專注神情,剪裁合體的黑色禮服將他寬闊的肩線和勁瘦的腰身勾勒得淋漓盡致。

  皮鞋叩擊地面的每一聲響,都像踩在她驟然加速的心跳鼓點上。

  “手。”

  姜在勛攤開紋路清晰的掌心。

  鄭秀晶遲疑地將手搭上去的瞬間,指尖不受控地蜷縮了一下——白手套與黑西裝的強烈色差,襯得這場面愈發荒謬。

上次穿婚紗還是客串《太陽的后裔》里的工具人前女友,這次卻要對著  “你抖什么?”

  帶著溫熱吐息的低語穿透頭紗。

  姜在勛拇指在她無名指戴著的道具婚戒上畫圈,像是某種隱秘的挑逗:“又不是真要嫁給我。”

  “我只是在進入角色。”

  鄭秀晶咬緊牙關回敬,卻無法解釋為何自己的脈搏正在他指尖下瘋狂跳動。

  他說得對,這只是場戲,可她分明感覺到心臟正背叛理智,在胸腔里撞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攝影棚的光影切割出分明的界限。

  金智媛捧著冰美式斜倚在門框上,吸管被咬出鋸齒狀的褶皺。

  窗外投進的陽光太過刺眼,讓遠處那片純白顯得格外灼目——

  鄭秀晶站在聚光燈下,婚紗的蕾絲折射出細碎的銀河,而姜在勛的手指正輕扣在她腰際。

  “新郎再靠近一點。”

  攝影師的聲音在空曠的攝影棚回蕩:“對,就像真的在熱戀那樣……”

  她看著姜在勛眼底的笑意加深,看著他自然地俯身在鄭秀晶耳邊低語,看著他搭在纖細腰線上的手收緊了幾分——

  金智媛忽然有些后悔。

  后悔接下“微笑”這個角色——如果她演的是河恩,此刻被姜在勛攬在懷里的就會是她;

  后悔同意鄭秀晶出演——當初還以為能看到昔日閨蜜強顏歡笑的樣子,卻不想親手給她搭了鵲橋;

  最后悔今天自虐般非要來圍觀這場戲——那個曾經對他冷著臉的鄭秀晶,此刻眼波流轉的模樣像極了融化的冰川,美得刺眼。

  咔嚓。

  閃光燈驟亮的瞬間,金智媛看清了鄭秀晶那雙盛滿動搖的眼睛。

  那根本不是演技。

  女人最懂女人,更何況她們曾分享過那么多秘密。

  那個曾經倔強咬著唇說“絕對不吃回頭草”的女孩,此刻正在姜在勛的氣息籠罩下節節敗退。

  其實不該在意的。

  漢江邊能俯瞰整個首爾夜景豪宅的鑰匙躺在她的手包里;衣帽間里掛滿的、連標簽都來不及拆的奢侈品;甚至還帶她參投自己主演的電影。

  姜在勛從不吝嗇給予物質上的饋贈。

  金智媛知道無數女藝人愿意用靈魂交換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可此刻看著他指尖纏繞新娘頭紗的模樣,金智媛還是嘗到了苦澀——

  知足常樂?

  那不過是安慰失敗者的雞湯。

  陽光太刺眼了。

  金智媛轉身走向出口時,聽到自己心里某個聲音在冷笑:

  人心啊,果然連濟州島的海都填不滿。

  婚禮這場戲的核心是“逃婚”。

  拍攝流程并不復雜,甚至可以說極其簡單。

  因為它聚焦的并非盛大的儀式,而是那瞬間的破碎與決絕。

  第一個場景:

  教堂門口,姜在勛飾演的振宇正在教堂門口與賓客寒暄,領結系得一絲不茍,眉眼間盈滿虛假的幸福。

  第二個場景:

  新娘休息室,這里的戲份甚至沒有鄭秀晶的動態表演。

  鏡頭給到一張華麗的空座椅,上面孤零零地躺著一張河恩穿著婚紗的拍立得照片。

  這張照片才是整場戲的戲眼。

  拍攝這張道具照片時,鄭秀晶的情緒醞釀得異常飽滿。

  當道具師按下拍立得快門的剎那,一滴淚水恰好從她眼眶滑落,懸在下頜,將墜未墜。晶瑩剔透,宛如婚紗上的珍珠。

  它不是為誰而流。

  而是為那個即將被自己親手埋葬的、名為“河恩”的過去而流。

  第三個場景:

  振宇得知新娘不見沖入休息室。

  鏡頭對準他從震驚、不解到最終拾起那張照片的特寫時,鄭秀晶的表演與他的反應隔空交匯,完成了這場戲的情感閉環。

  這場戲拍攝得異常順利。

  兩位主演的狀態好到讓導演都感到驚訝。

  原本計劃拍攝兩天的戲份竟僅用了6個小時便全部完成。

  午后的陽光浸染著濟州島松林的邊緣,朱莉導演突發奇想——讓鄭秀晶補拍一段“婚紗逃跑”的動態鏡頭。

  提線木偶終于斬斷絲線。

  鄭秀晶赤腳踩過草地,雪白裙擺揚起近乎透明的弧度。身后華麗的教堂越來越遠,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晃蕩,像兩個殘破的水晶鞋。

  海風掀起頭紗的瞬間,她回首看向鏡頭——

  那個眼神讓朱莉導演猛地攥緊了拳頭:是釋然,是決絕,更是鳳凰涅槃前最后的顫抖。

  拍攝結束時,鄭秀晶扶著膝蓋,氣喘吁吁。

  助理連忙拿著水和濕巾跑上前,卻在半途被姜在勛截住。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他已經單膝蹲在鄭秀晶面前:

  “抬腳。”

  鄭秀晶下意識后退:

  “我自己……呀!”

  話音未落腳踝已被溫熱掌心包裹。

  姜在勛低頭擦拭的側臉逆著光,睫毛在鼻梁投下扇形陰影,專注得像是捧著易碎的水晶器皿。

  濕巾擦過腳掌時,鄭秀晶垂眸看著姜在勛發頂的旋,恍惚間察覺到某種違和。

  三年前,《繼承者們》片場。

  他也是用這種前所未有的專注,托著她的腳踝,為“李寶娜”揉著“扭傷”的紅腫。

  時間的影像發生了錯位。

  是振宇在為河恩擦拭奔向自由的傷痕,還是姜在勛在為鄭秀晶拂去現實的塵埃?

  她有些分不清了。

  微風吹得她有些發懵,一個荒唐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冒了出來:他該不會是……那種癖好吧?

  然而。

  她不知道的是,姜在勛看似溫柔的舉動下,只是在為下場重頭戲做準備。

  晚上還有一場河恩與振宇婚禮前夜的戲。

  劇本上標注著“激烈親吻,暗示發生關系”,是河恩后續懷孕,前往首爾尋找微笑的關鍵鋪墊。

  對于兩個關系微妙的前任來說,直接開拍只會帶來無盡的尷尬和NG。

  所以,親密戲前的破冰和情緒培養是必修課。

  用一個擁抱,一句臺詞,一次擦腳,將名為“曖昧”的酵母,不動聲色地投進鄭秀晶那顆早已不平靜的心湖里。

  讓它在夜晚正式開拍時,發酵到最恰到好處的濃度。

  這才是專業演員的自我修養。

  暮色淹沒濟州島的山脊線時,鄭秀晶站在化妝間的全身鏡前深呼吸。

  燈光太亮了,照得她能看清自己每一條不安的脈搏。

  “專業點,鄭秀晶。”

  她對著鏡子命令:

  “又不是沒跟他親過。”

  可鏡子里的女人臉頰還是燒了起來——該死的,這明明是劇本要求的表演,她到底在緊張什么?

  這是工作。

  朱莉導演要的是克制的情欲,不是扭捏的純情。

  她狠狠拍了拍臉頰。

  就把他當成一個會走路的道具,一個會呼吸的……豬頭!

  “河恩,可以換服裝了。”場務輕叩門扉。

  “內。”

  當她終于換好那件絲質抹胸睡裙出來時,正撞見姜在勛裸著上半身站在洗手臺前刷牙。

  浴室暖光將他腹肌的陰影勾勒得如同雕刻,未擦干的水珠沿著脊椎凹陷的弧度滾落,消失在松垮的睡褲邊緣。

  寬闊的肩,結實的背,以及……那因用力而微微鼓起的、流暢的手臂肌肉。

  西八……這個暴露狂!

  他似乎察覺到視線,含著薄荷味泡沫轉頭:

  “唔?”

  鄭秀晶迅速別過臉,卻已經晚了——她瞬間紅透的耳尖出賣了一切。

  導演清場的指令像某種赦免。

  當最后一位無關人員退出房間,臥室頓時變成與世隔絕的孤島。

  昏黃的床頭燈將姜在勛的影子投在墻上,放大成極具壓迫感的輪廓。他單膝跪上床墊時,彈簧發出危險的吱呀聲。

  “各人員就位——”

  朱莉導演的聲音從監視器后傳來:

  “記住,河恩這時候是抱著訣別的心態在吻他。振宇則以為這是新婚的開始。”

  場記板咔嚓落下:

  “《再見我的靈魂伴侶》第47場,Take1!”

  鄭秀晶數著姜在勛逼近時的呼吸頻率——

  第五下時他身上的雪松香氣已經籠罩過來。

  劇本要求她先伸手撫摸他的臉,可指尖剛觸到下頜就觸電般縮回。

  朱莉導演嘆氣:“河恩吶,他是你愛了十年的男人,不是電門。”

  片場響起零星笑聲。

  “緊張?”

  “笑話。”

  鄭秀晶梗著脖子瞪回去:

  “我拍過的吻戲比你吃過的泡菜還多。”

  “OK,OK,兩位大演員,別吵了。”朱莉導演揉著太陽穴提議,“先別急著拍,你們兩個先走走戲,找找感覺。”

  燈光沒撤,攝影機也沒關,所有人都屏息看著床上的兩人。

  姜在勛盤腿坐在床尾,挑眉看她:

  “你行不行?”

  “這話該我問你吧?腎還好嗎?”

  下一秒,陰影壓下。

  眼前的男人突然毫無征兆地欺身向前——

  濃烈的雪松香瞬間入侵她的感官世界。鄭秀晶下意識想要后退,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牢牢扣住后腦。

  唇瓣相貼的瞬間。

  薄荷的涼意和她唇膏的草莓味奇異地交融。

  嘴唇因驚訝微啟的剎那間,立刻被他狡猾地攻城略地。

  某種沉睡已久的肌肉記憶突然蘇醒。

  手指慢慢攀上他寬闊的肩背。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當他終于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時,鄭秀晶才驚覺自己竟像落水者抱浮木般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這個發現讓她羞憤欲死。

  “呵。”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姜在勛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燒得滾燙的臉頰,眼里盛滿了戲謔的星光:

  “拍過'很多'吻戲的鄭演員……是因為太久沒'拍戲'而導致業務不熟練了嗎?”

  “……你懂什么!”

  鄭秀晶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氣喘吁吁地用手背抹了下嘴唇:

  “我這是……體驗派!為了貼合河恩這個角色常年待在濟州島,沒見過世面的感覺!”

  這副嘴硬到邏輯都開始胡言亂語的模樣,落在姜在勛眼里,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該死的可愛。

  這種時候還要嘴硬……

  “體驗派講究真聽、真看、真感受,所以——”

  他忽然再次俯身,噙住她微微發抖的唇瓣。

  這個吻來得突然且霸道。

  鄭秀晶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掌抵在他胸膛上,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呼吸早已被掠奪殆盡。

  一旁的攝影指導默默轉頭,指了指床上吻得難舍難分的交迭身影,小聲問道:

  “這對嗎?”

  朱莉導演抱臂聳肩:

  “無所謂,拍出來能用就行。”

  攝影指導:“……”

  這都快成限制級付費內容了,能用!?

  沒人知道這場“走戲”究竟持續了多久。

  鄭秀晶的大腦早已缺氧宕機,昏昏沉沉間,只隱約聽見場記板的響聲和導演遙遠的聲音:

  “好,Cut!備用鏡頭再來一條。”

  她恍惚掙開姜在勛:

  “等等……這不是彩排嗎?”

  朱莉導演笑得一臉無辜:

  “哦?我沒說過嗎?——剛剛一直在實拍呢。”

  鄭秀晶:“!!?”

  她猛地推開姜在勛,跌跌撞撞沖向監視器,卻因腿軟踉蹌了一下。

  下一秒天地旋轉,姜在勛直接攔腰將她抱起——

  “放下!我自己能走!”

  “你腿在抖。”

  這四個字讓她瞬間噤聲。姜在勛抱著她大步走向監視器的樣子,像極了抱著新娘入洞房的新郎。

  回放屏幕上的畫面讓她血液逆流——

  姜在勛扣著她后頸的力道,她雙臂回抱的模樣,甚至唇瓣分離時牽扯出的絲線.全都纖毫畢現地被鏡頭捕捉。

  最要命的是她眼底那種欲說還休的動搖,活脫脫就是劇本要求的「用最纏綿的吻道別」。

  屏幕里的吻戲還在繼續循環播放,朱莉導演意味深長地托腮:

  “情緒滿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備用一條。”

  姜在勛倒是從容:

  “保一條的情緒是.?”

  “無所謂。”

  朱莉導演聳肩:“反正婚禮前夜的情侶本來就是矛盾綜合體,你們自由發揮。”

  鄭秀晶頓時僵成化石:“.???”

  她突然意識到——

  自己正在經歷演員生涯最荒誕的時刻:被迫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剛剛強吻她的男人討論“再來一次”的技術細節。

  潮汐的殘響在耳畔回蕩。

  銀色的月光浸透了濟州島的石板小徑,兩人踩著細碎的樹影一路無言。海浪的嘆息聲中,偶爾傳來幾聲夜鷺的低鳴。

  民宿昏黃的廊燈已然可見。

  姜在勛忽然停下腳步:

  “我要回首爾了。”

  “哦。”

  鄭秀晶低低地應了一聲,腳尖在地上畫著圈。

  他走,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不是嗎?

  可心底為什么會有些空落落的?

  “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什么?”

  “賭約——”

  姜在勛驀地停下腳步:“我贏了。”

  鄭秀晶瞳孔驟縮——

  連日拍攝的疲憊與被自己混亂的心跳攪得天翻地覆,竟讓她把那夜荒謬的賭約拋到了九霄云外!

  “看來是想起來了。”

  姜在勛的虎口卡住她下頜,迫使她抬頭。月光在他眼里凝成兩汪危險的漩渦:

  “是時候履行承諾了。”

  “你你要干什么?”

  “這不是顯而易見?”

  她下意識后退半步:

  “你”

  話音未落便被封住雙唇。

  月光下的吻與片場截然不同。

  沒有導演的喊“cut”,沒有場記板的倒計時,沒有了“工作”這層虛偽的遮羞布……

  唯有潮聲為他們打著隱秘的節拍。

  唇齒間的薄荷余韻攪動著片場殘留的情愫。

  她本應抗拒,可身體遠比心誠實——舌尖已先一步背叛理智,與他糾葛纏綿。

  唇分時鄭秀晶眼底瀲滟的水光,在月光下徹底出賣了自己:

  “.你這是職場騷擾.”

  “我這是收債。”

  姜在勛手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發頂,眸光暗沉:

  “現在才是騷擾——”

  更深更急的吻覆上來,這次他的手直接插入她發間,吻得她不得不抓緊他胸前的襯衫才能站穩。

  直到遠處傳來民宿門響,鄭秀晶才如夢初醒,掄起拳頭捶在讓她心神大亂的男人胸膛:

  “混蛋!”

  落荒而逃的背影撞碎一池月光。

  當她氣喘吁吁沖到門廊時,發現金智媛正倚在門邊。

  月光照著她似笑非笑的臉,指甲在姜在勛的登機箱拉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收工挺晚啊?”

  鄭秀晶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解釋都顯得可笑。她最終只是低頭快步掠過,卻在擦肩時聽見一句帶笑的耳語:

  “真讓人失望呢.我還賭你能撐到殺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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