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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攻克漢江防線總指揮部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長津湖:從新興里打到漢城

  就在伍萬里率鋼七總隊主力出擊之時,雷公看著手中伍萬里標注的坐標紙,又看了看手表,明白是時候了。

  伍萬里給出的坐標精確到令人心驚,正好是漢江防線總指揮部核心堡壘的位置。

  “裝定諸元!高爆榴彈,全基數急速射!”

  雷公揮舞著令旗,大聲嘶吼道。

  剎那間,一門門火炮的炮口昂起,指向沉沉夜幕下那個致命的坐標點。

  一名名中國志愿軍裝填手將沉重的炮彈塞入炮膛。

  炮栓在油污的手套下猛力關閉,“咔嚓”一聲,如同扣緊了死神的門環。

  “開飯咯————放!!!”

  伴隨著雷公一聲怒吼,炮火的萬鈞雷霆猝然撕裂了冬夜。

  大地在狂暴的捶打下呻吟、扭曲。

  烈焰編織的毀滅洪流,精準無比地倒灌進那片被標注過的地獄。

  美軍漢江防線總指揮部外圍堡壘防御瞬間被赤紅的炮火吞沒,精心構筑的鋼筋混凝土工事在穿甲高爆彈的連續轟炸下轟然坍塌。

  一層層氣浪裹挾著碎石、鋼鐵碎片和人體殘肢,狂暴地橫掃過指揮部外圍的環形陣地。

  五百多名美軍精銳警衛,剛從睡夢中驚醒,甚至來不及尋找掩體,就被這精準的炮火無情撕碎、吞噬。

  美軍凄厲的慘叫被更猛烈的爆炸聲徹底淹沒,血肉之軀在絕對的火力面前,脆弱得如同枯葉。

  與此同時,伍萬里就在一號坦克內透過車長觀察鏡,冷眼看著遠處那片被炮火犁翻的景象在視野里劇烈搖晃。

  “裝甲警衛營,啟動!

  目標,美軍指揮部核心區,碾過去!”

  霎時間,伍萬里的命令透過無線電清晰地傳遞到每一輛戰車。

  “明白!”

  一號坦克駕駛員老張低吼一聲,猛地掛擋。

  一號坦克的柴油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沉重的鋼鐵履帶推動著三十多噸的坦克,朝著那片剛剛被炮火蹂躪過的核心陣地猛沖過去!

  車身劇烈顛簸,伍萬里和劉漢青的身體在狹小的內部猛烈碰撞著金屬艙壁,卻沒人皺一下眉頭。

  十余輛坦克和幾輛裝甲車則排成突擊陣型,緊跟著一號坦克撞開燃燒的殘骸,勢不可擋地向前碾壓!

  史前則帶著數百警衛營的精銳協同保護著坦克的沖鋒。

  鋼鐵洪流的兩翼,是高大興率領的突擊支隊兩千精銳緊貼坦克沖擊的鋒線,兇狠地清掃著殘存的抵抗火力點。

  另一邊,余從戎指揮的火力支援支隊兩千精銳,則死死壓制著更遠處企圖組織反擊的美軍散兵。

  當鋼七總隊的坦克撞開最后一道扭曲變形的鐵絲網和沙袋壘成的矮墻,徹底突入了指揮部核心區。

  想象中的激烈戰斗并未出現。

  僥幸未被炮火撕碎的美軍士兵,臉上還殘留著極致的驚恐,許多人手中的槍械早已不知丟在何處。

  當那黑洞洞的坦克炮口和車載機槍冷酷地指向他們,當那些沉默而兇狠的中國士兵端著刺刀沖上來時,最后一絲抵抗的意志也土崩瓦解。

  “別開槍!投降!我們投降!”

  一個美軍少尉失魂落魄地扔掉手槍,高高舉起雙手,用變調的英語嘶喊著。

  如同瘟疫蔓延,幸存的幾十名美軍官兵紛紛丟下武器,雙手抱頭,瑟縮在斷壁殘垣之間。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硝煙和人體燒焦的惡臭,還有絕望的氣息。

  伍萬里推開沉重的坦克頂蓋,寒風裹挾著刺鼻的味道瞬間灌入。

  他動作迅捷地跳下車,劉漢青緊隨其后。

  兩人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迅速掃過這片狼藉的戰場。

  指揮部主體建筑已經塌了大半,只剩幾堵搖搖欲墜的墻壁和一個被炸得露出扭曲鋼筋水泥結構的地下掩體入口。

  “漢青,問話!”

  伍萬里聲音低沉的說著,同時目光鎖定了那個最先投降的美軍軍官。

  劉漢青大步上前,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帶著冰冷的質感,在廢墟中響起:“姓名!職務!

  你們的指揮官索爾少將和韓軍的師長樸征熙,人呢?”

  那少尉渾身一抖,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眼神銳利如刀的中國軍官,結結巴巴地回答:“報……報告長官!

  我是查爾斯·米勒少尉,索爾將軍的通訊副官。

  索爾將軍和樸征熙師長他們帶著第1營和和師部警衛連還有韓軍師部的警衛部隊大概兩千五百多人在半個多小時前緊急趕往中央結合部了!

  只留下我們參謀長約翰遜上校在…在地下室協助指揮防線……”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手指顫抖著指向那個黑洞洞的掩體入口。

  “防線其他主要支撐點,火力還在持續?”

  劉漢青追問,目光如炬。

  “是……是的!

  尤其是不遠處的河谷東側高地后面,那里是我們的第37野戰炮兵團!

  155mm和105mm的榴彈炮一直在給前線提供火力支援。

  索爾將軍命令他們全力開火壓制你們的進攻……”

  米勒少尉艱難地吞咽著唾沫,眼中滿是恐懼。

  伍萬里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果然還有一張底牌!

  他朝高大興一揮手:“高大興,帶人下去,把那個參謀長‘請’出來!

  其他人,清理戰場,看好俘虜!”

  “是!”

  高大興一揮手,帶著一隊如狼似虎的戰士,槍口朝下,警惕地沖進了那個幽深的地下掩體入口。

  伍萬里不再理會俘虜,轉身幾步就回到了那輛沾滿泥濘和硝煙的一號坦克旁,敏捷地鉆了進去。

  厚重的艙蓋“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浪。

  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下一瞬,意識便沉入天眼地圖中!

  視野驟然拉高,如同掙脫了引力的上帝,俯瞰著整個漢江戰場。

  大地在腳下無聲地鋪展,燃燒的城鎮、蜿蜒的漢江、犬牙交錯的塹壕防線、如同螞蟻般移動的部隊光點……一切盡在掌控。

  他心念微動,視角急速拉近、聚焦,如同最精密的衛星鏡頭,瞬間鎖定在米勒少尉供述的河谷東側高地區域。

  穿過稀疏的樹林和偽裝網,那片精心構筑的炮兵陣地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六門粗壯的M1式155毫米重型榴彈炮,如同匍匐的鋼鐵巨獸,炮口一致指向北方激戰的漢江防線。

  十二門稍小一號的M2A1式105毫米榴彈炮分列兩側。

  彈藥堆積如山。

  陣地四周,環布著沙袋壘砌的重機槍火力點、迫擊炮陣地和步兵警戒哨位,防守嚴密。

  幾輛彈藥運輸車正緊張地卸貨。炮兵陣地的坐標,精確到米,如同烙印般刻入伍萬里的腦海。

  很顯然這是個好機會!

  轟炸完這個美軍漢江防線總炮兵陣地的外圍工事,然后他就能率軍輕而易舉的打過去!

  “雷公!雷公!收到回話!”

  伍萬里一把抓過無線電送話器,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異常清晰。

  “雷公收到!總隊長請指示!”

  雷公的聲音帶著炮擊后的疲憊和昂揚的戰意。

  “坐標:X734,Y518!

  目標,美軍炮兵團外圍環形警戒陣地!

  高爆榴彈,兩輪急速射!

  火力覆蓋后,你部所有能動的炮車,立刻向我靠攏!

  用最快速度!重復坐標!”

  伍萬里的命令如同冰珠砸落。

  高爆榴彈覆蓋警戒陣地!

  急速射兩輪!

  炮支收到!轟炸完立刻轉移!”

  雷公沒有絲毫猶豫,確認坐標的聲音斬釘截鐵。

  他甚至沒有問為什么,總隊長指哪,他就打哪!

  這是無數次血戰淬煉出的絕對信任。

  幾分鐘后,那片被伍萬里“看”得清清楚楚的炮兵團外圍警戒陣地上空,再次響起了撕裂空氣的尖嘯!

  鋼七總隊炮支的炮火挾著復仇的意志,狠狠砸落。

  沙袋工事被掀翻,重機槍連同射手被撕碎,迫擊炮陣地化作一片火海。

  猛烈的爆炸和猝不及防的打擊,讓外圍警戒的美軍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和恐慌,防御瞬間土崩瓦解。

  “前進!目標!河谷東側高地!裝甲營,全速沖擊!”

  伍萬里明白時機已到,連忙大聲吼道。

  一號坦克的引擎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朝著剛剛被炮火“點名”過的炮兵陣地方向狂飆突進!

  鋼七總隊的主力留下了少量戰士看守俘虜,剩下的都緊隨伍萬里的步伐朝著美軍漢江防線炮兵陣地進攻而去。

  由于所有預備隊都被索爾拉到了前線,加上指揮部的警衛部隊也被解決,炮兵陣地上少量的守軍也在剛剛轟炸中損失慘重。

  所以戰局進行的很順利,鋼七總隊在進攻炮兵陣地的戰場上根本沒有遭遇太多的抵抗。

  當伍萬里的一號坦克撞開炮兵陣地外圍最后一道象征性的鐵絲網路障時,眼前的一幕讓所有跟隨沖鋒的戰士都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陣地上一片狼藉,但核心的炮位基本完好!

  六門155巨炮和十二門105榴彈炮,靜靜地矗立在月光和火光交織的夜幕下!

  旁邊的彈藥堆積如山,黃澄澄的炮彈在火光映照下反射著誘人的光澤!

  只有零星的、象征性的抵抗槍聲響起,旋即被淹沒在鋼鐵洪流席卷而來的巨大聲勢中。

  陣地上的美軍炮兵們,大多數早已被外圍警戒陣地瞬間被摧毀的景象嚇破了膽。

  他們此刻面對沖到眼前的坦克和潮水般涌來的中國步兵,沒有多少人再有抵抗的念頭了。

  有人不信邪的試圖去操作高射機槍,立刻被史前一發精準的點射打倒。

  絕望如同瘟疫蔓延。

  “投降!我們投降了!”

  一個美軍炮兵上校絕望地扔掉手槍,用顫抖的聲音高喊。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整個炮兵陣地上殘余的美軍官兵紛紛丟下武器,雙手抱頭跪倒在地。

  “快速清理!控制所有火炮!看押俘虜!”

  伍萬里推開頂蓋,站在坦克上,目光如電掃過這片巨大的“戰利品”。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履帶和引擎的轟鳴由遠及近。

  雷公帶著幾輛拖著自家榴彈炮和120毫米迫擊炮的卡車,風馳電掣般沖上了陣地。

  老炮手跳下車,甚至來不及站穩,目光就被那些粗壯的炮管牢牢吸住,臉上瞬間涌起狂喜的紅潮,疲憊一掃而空。

  “我的老天爺!155mm榴彈炮!

  還有這么多105mm榴彈炮!

  還有炮彈!如山一樣堆積著啊!

  總隊長!這……

  咱們自己的炮彈早就快見底了!

  這下可真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雷公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粗糙的大手顫抖著撫摸過冰冷厚重的155毫米炮管,像是在撫摸失散多年的親兒子。

  伍萬里跳下坦克,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他大步走到雷公身邊,指著那幾門巨炮,聲音沉穩而有力:“雷公,這些炮,還有這些炮彈,現在都歸你了!

  立刻組織人手,接收陣地!

  能用的炮,全部給我架起來!”

  “是!”

  雷公激動地挺直腰板,猛地敬禮,轉身就朝著他那些同樣眼冒綠光的炮兵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

  都給老子動起來!

  檢查火炮!清點彈藥!

  把咱們的炮也推上來!快!快!”

  炮兵陣地上瞬間沸騰起來。

  鋼七總隊的炮手們如同餓狼撲食,沖向那些美制火炮,檢查炮身、復進機、瞄準具。

  搬運炮彈的戰士排成長龍,將沉重的炮彈從堆積處源源不斷地運送到炮位旁。

  鋼七總隊自帶的火炮也被迅速推到有利位置,與繳獲的火炮共同構成了一個強大得令人心悸的混合炮群。

  伍萬里沒有沉浸在繳獲的喜悅中,而是再次閉上眼,意識沉入那片俯瞰眾生的領域。

  天眼地圖展開!

  視角急速掠過燃燒的戰場,越過正在被東線突擊集團主力猛攻的漢江主防線,越過血肉橫飛的中央結合部絞肉場……

  最終,在防線后方約三公里處,一條相對隱蔽的土質公路上,鎖定了目標!

  一支規模可觀的美軍部隊正在強行軍!

  隊列以輪式卡車為主,夾雜著幾輛吉普車和少量輕型坦克。

  這些美軍士兵們穿著標準的冬季作戰服,裝備精良,行動間帶著精銳部隊特有的干練。

  部隊前方,一輛敞篷吉普車上,一個佩戴將星的身影在望遠鏡后焦急地眺望著炮火連天的中央結合部方向。

  很顯然,正是索爾少將!

  他們距離中央結合部外圍的支援陣地,已經不足一公里!

  坐標,精確無誤地刻入腦海。

  伍萬里睜開眼,眼底寒光四射。

  他快步走到正在興奮地指揮手下調試155炮的雷公身邊。

  “雷公!新目標!

  坐標X689,Y462!

  目標區域:敵增援縱隊!

  我前面打指揮部的時候審問過那些俘虜了,根據他們出發時間和行軍速度來推測,索爾和他的兩千‘精銳’就在那里!

  并且根據前沿偵察和俘虜供述,結合戰場態勢確認,他們此刻必然急于投入增援,位置就在這條線上!

  誤差不會超過三百米!

  所有火炮,155、105,再加上我們自己的,全部裝定這個坐標!

  高爆榴彈!延時引信!覆蓋射擊!

  五分鐘急速射!

  給我把那條路,炸成火海!

  打掉他們的脊梁骨!”

  雷公沒有任何質疑,對伍萬里判斷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

  他猛地轉身,對著已經初步掌控了美制火炮的炮手們嘶聲咆哮,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和殺意而微微顫抖:“都聽到了嗎?!

  總隊長命令!

  坐標X689,Y462!

  打狗娘養的索爾和他的‘精銳’!

  所有炮!高爆榴彈!延時引信!

  急速射五分鐘!

  給老子把炮彈砸過去!

  送這群狗日的回老家!”

  “是!”

  整個炮兵陣地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應和。

  志愿軍炮手們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機器,飛快地轉動方向機和高低機的手輪,沉重的炮身在金屬摩擦聲中緩緩移動。

  裝填手抱起沉重的黃銅炮彈,吼叫著塞入炮膛,接著是發射藥包。

  一時間,炮栓關閉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開炮!”

  雷公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聲命令,手握令旗狠狠劈下!

  “轟!轟轟轟!轟——!”

  剎那間,大地在腳下劇烈地顫抖!

  炮兵陣地上的混合炮群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

  155毫米重型榴彈炮的發射聲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沉悶而充滿毀滅性的力量。

  105毫米榴彈炮的尖嘯則更加刺耳。

  120毫米迫擊炮也加入了這場死亡大合唱。

  無數道刺目的火線撕裂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朝著北方那條土路狠狠撲去!

  索爾少將站在敞篷吉普車上,望遠鏡里,中央結合部高地上慘烈的廝殺火光已經清晰可見。

  中國軍隊如同潮水般沖擊著美軍搖搖欲墜的防線,而他自己的部隊正在苦苦支撐。

  他心急如焚,對著報話機怒吼:“加速!再快一點!

  三十分鐘內必須投入戰斗!堵住缺口!”

  話音未落,一種令人頭皮炸裂的恐怖尖嘯聲由遠及近,瞬間充斥了整個天地!

  “炮擊!隱蔽——”

  索爾身邊經驗豐富的警衛營長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猛地將索爾從吉普車上撲倒在地。

  第一波炮彈如同冰雹般狠狠砸落!

  155毫米高爆榴彈帶著延時引信,直接鉆入行軍隊列中段和后方,才猛烈爆炸!

  恐怖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瞬間將部分卡車連同上面的士兵撕成碎片!

  鋼鐵、人體、泥土被高高拋起,又在灼熱的氣浪中四散飛濺!

  緊接著,105毫米榴彈和更密集的中小口徑炮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覆蓋了整條公路和兩側的開闊地!

  巨大的火球此起彼伏地騰空而起,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匯聚成一片淹沒一切的死亡轟鳴!

  索爾被警衛營長死死壓在身下,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耳膜破裂,嗡嗡作響。

  灼熱的氣浪和濃密的硝煙嗆得他幾乎窒息。

  泥土、碎石、混合著粘稠溫熱的液體劈頭蓋臉地砸在他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下的大地在瘋狂顫抖,每一次爆炸都像重錘砸在胸口。

  美軍士兵們凄厲絕望的慘叫聲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扯得斷斷續續。

  “長官!長官!

  是重炮!155!還有105!覆蓋射擊!我們…我們被鎖定了!”

  警衛營長滿臉是血,對著索爾耳朵嘶吼。

  索爾掙扎著抬起頭,透過彌漫的硝煙,看到了一生難忘的地獄景象:他引以為傲的預備隊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絞肉機。

  卡車在熊熊燃燒,扭曲的殘骸上掛著燒焦的肢體。

  美軍士兵們像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被氣浪掀飛,被彈片撕碎。

  幾輛試圖機動躲避的M24輕型坦克被155毫米炮彈直接命中,炮塔被掀飛,車體燃起沖天大火。

  整條道路變成了火焰和血肉的屠宰場!

  精銳?

  在絕對的火力覆蓋下,和待宰的羔羊毫無區別!

  “這炮……還有這炮彈轟來的方向……不好!是我們的炮!”

  一個趴在索爾附近的炮兵聯絡官失魂落魄地指著炮彈飛來的方向,隨即被一顆炮彈沖擊波掀翻,再無聲息。

  索爾聞言瞬間也想到了什么,如遭雷擊!

  他猛地扭頭望向炮彈飛來的方向——正是他老巢所在的河谷東側高地!

  那個他以為固若金湯的炮兵團陣地!

  一個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的念頭涌現:鋼七總隊!一定是鋼七總隊!

  他們不僅攻陷了指揮部,還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奪占了他的炮兵陣地。

  現在正用他自己的炮,屠殺他自己的精銳預備隊!

  “該死的艾倫!該死的謊報軍情!”

  索爾的面容瞬間扭曲,發出咆哮:“什么主力被拖住!

  鋼七總隊的主力就在這里!

  他們殺了個回馬槍!

  端了我的指揮部,搶了我的炮!

  漢江防線完了!都完了!”

  巨大的恐懼和滔天的怒火幾乎將他吞噬。

  但他畢竟是經歷過太平洋血戰的老將,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一把推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警衛營長,掙扎著爬起來,環顧四周。

  完了。

  徹底完了。

  兩千精銳,在這片毫無遮蔽的開闊地上遭受如此精準猛烈的炮火覆蓋,傷亡至少過半!

  建制完全被打散!

  士氣徹底崩潰!

  幸存的士兵如同無頭蒼蠅般在火海中亂竄,尋找著根本不存在的掩體。

  通往中央結合部的道路,已經成為一條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路!

  繼續往前沖,只是給中國軍隊送人頭!

  索爾瞬間做出了決斷,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不能去漢江中央部防線支援了!

  命令所有還能動的向東!

  往東翼防線靠攏,跟韓軍匯合!

  那里戰線相對穩定!

  快!向樸征熙靠攏!

  尋求突圍機會!快撤!”

  他對著身邊幾個參謀嘶吼道。

  命令被驚恐地傳達下去。

  殘余的千余美軍士兵丟下重裝備和傷員,拼命脫離炮火覆蓋區,朝著戰火相對不那么激烈的東翼防線方向潰退。

  索爾爬上一輛傷痕累累的吉普車,吉普車碾過還在燃燒的殘骸和呻吟的傷員,瘋狂地沖向東邊。

  當索爾少將帶著一身硝煙、狼狽不堪地抵達東翼防線后方一個相對安全的韓軍師屬后勤營地時,瞬間愣住。

  營地內一片雞飛狗跳。

  幾輛美制十輪大卡車引擎已經發動,車廂里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一隊隊韓軍士兵正在軍官的呵斥下亂糟糟地集合。

  而在營地中央,樸征熙師長在一群同樣衣冠楚楚的副官和警衛簇擁下,焦急地來回踱步,目光不時瞟向停在一旁的幾輛車。

  看到索爾的吉普車沖進來,樸征熙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的錯愕和尷尬。

  “索爾將軍?!

  您……您怎么來這里了?”

  樸征熙快步迎上,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眼神躲閃。

  很顯然,他正準備帶著親信精銳開溜呢,沒想到這時候遇見索爾了。

  索爾跳下吉普車,目光刮過樸征熙整潔的大衣和那些卡車,再看看營地內韓軍慌亂的景象,一切都明白了。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直沖頂門,但他強行壓了下去。

  此刻,他需要這些韓軍!

  索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道:“樸師長,中央防線危在旦夕!

  我部正在增援途中遭遇敵軍重炮伏擊!

  現在,我命令你部,立刻組織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在東翼防線原地死守!

  阻擊尾隨而來的中國軍隊!

  為整個防線重組爭取時間!

  一步也不許后退!

  違令者,軍法從事!”

  他故意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勝券在握。

  樸征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死守?

  為誰爭取時間?

  他看著索爾身后那些同樣狼狽不堪、丟盔卸甲的美軍殘兵,再想想中央方向那震天的炮火和喊殺聲,心中一片冰涼。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索爾上前一步,藍色的眼珠里燃燒著瘋狂的火焰和赤裸裸的威脅:“這是命令!樸師長!

  立刻執行!否則,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他刻意抬高了聲音,讓周圍的韓軍軍官都聽得清清楚楚。

  樸征熙渾身一顫,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他看著索爾那張冰冷如鐵的臉,知道這不是商量,是最后的通牒。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嘶啞地下令:“傳…傳令!

  各團…原地…死守!

  一步…不許退!”

  “很好!”

  索爾臉上擠出一絲冰冷的笑意,拍了拍樸征熙僵硬的肩膀,隨即壓低聲音:“立刻準備你的車!跟我一起走!

  從東邊小路,去漢城!

  這里交給你的副師長!”

  他根本不給樸征熙反應的時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將他塞進了剛剛開過來的的吉普車后座。

  索爾自己也迅速鉆了進去。

  “開車!去漢城!走東邊那條小路!快!”

  索爾對著司機咆哮。

  “那…那我的部隊…”

  樸征熙坐在顛簸的吉普車里,看著車窗外自己那些茫然無措的士兵,心如刀絞。

  索爾粗暴地打斷他,眼中沒有絲毫溫度:“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活命要緊!

  最多命令你的預備隊和警衛營,立刻分批向后方有序轉進,交替掩護!

  動作要快!

  但表面上,必須讓其他人以為還在死守!”

  這是赤裸裸地讓部分韓軍當炮灰殿后,掩護他們自己的核心逃跑!

  樸征熙明白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點了點頭。

  畢竟索爾做到這份上,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沒多久,命令被迅速通過無線電傳達下去。

  吉普車瘋狂地顛簸著,沖出了混亂的營地,拐上一條通往東南方、相對僻靜的土路。

  索爾坐在后座,身體隨著吉普車的顛簸劇烈搖晃,他回頭望去。

  漢江防線的方向,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中央結合部區域,爆炸的閃光此起彼伏,密集得如同節日的焰火。

  槍聲、炮聲、喊殺聲匯聚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怒濤,即使隔著數公里,也清晰地沖擊著耳膜。

  他知道,那是李云龍的主力在總攻,而伍萬里的鋼七總隊,正從后方給予致命一擊!

  漢江防線的崩潰,就在眼前!

  “該死的!該死的艾倫!該死的楚云飛!”

  索爾一拳狠狠砸在吉普車冰冷的車門上,手指關節瞬間破裂流血。

  狂怒和巨大的挫敗感幾乎將他吞噬。

  他必須找替罪羊!

  他猛地轉頭,對著副駕駛座上驚魂未定的通訊參謀嘶吼道:“立刻給漢城指揮部發電!最高密級!”

  一名美軍通訊參謀手忙腳亂地打開電臺,拿出密碼本和電文紙。

  索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字字如刀,清晰地口述:

  “致漢城聯合國軍總司令部,范弗利特將軍、李奇微將軍鈞鑒:

  漢江防線遭鋼七總隊主力回馬槍式致命突襲!

  我總指揮部及第37炮兵團陣地于凌晨失陷!

  我親率預備隊馳援中央結合部途中,于公路遭敵利用我繳獲火炮及大規模炮群猛烈伏擊,損失慘重!

  艾倫少將此前所報‘拖住鋼七總隊主力’之情報,嚴重失實!

  其部遭遇之敵,判定僅為伍萬里小股疑兵部隊!

  正是艾倫之重大誤判與情報延誤,直接導致我漢江防線核心樞紐被敵搗毀,預備力量遭毀滅打擊,最終致使防線全面動搖,崩潰在即!

  此戰失利之責,艾倫難辭其咎!。

  立刻發出去!用最高優先級頻道!”

  那名美軍通訊參謀的手指在電鍵上飛快跳動,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顛簸的車廂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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