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帶兵一路向東直奔薊縣,速度極快。
急行軍自然是不會讓部曲著甲的,要不然等跑到地方了人也累趴下了。
給每個伍配兩匹馬,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將部隊機動力最大化。
薊縣與西營距離不過二十幾里,劉備趕到薊縣城外時,剛好遠遠看到郭勛的刺史儀仗正在入城。
郭勛是要回薊縣等消息,遭遇關羽后,各家兩千人的部隊追著關羽部曲向南,郭勛當然不會待在野外挨凍。
只不過,劉備堪堪趕到,卻還是沒來得及搶城。
因為郭勛剛入城便迅速關閉了城門。
劉備沒帶攻城器具,要想短時間破城可不容易。
城墻上有人把守,雖說人數不多,但看起來倒頗為精悍,似乎全是甲士。
劉備讓部隊停在了城外數百步,就地著甲,順便歇息片刻。
隨后,他讓張飛帶人舉起了護烏桓校尉鄒”的旗幟,過去叫門......張飛嗓門大。
那旗幟是鄒靖最開始拿給劉備募兵用的,用了幾年了,看起來都有點舊。
在城下當著守軍的面整軍,這其實是援軍和受調聽令的部隊才會有的姿態把自己處于城內人可以清晰看到的位置,而且在城下就地穿戴盔甲,既不列陣又不扎營,還派了人正大光明的去叫門。
若是敵對,在城下穿戴就屬于作死,但凡是城里有些甲士,就必定會立刻出城突襲。
以逸待勞出城突擊沒來得及穿甲且立足不穩的部隊,哪怕是兵力相差極為懸殊都可以打,更何況劉備這里也就八百人而已。
有甲打無甲,正常情況下一對五不成問題。
如果按標準規制,漢軍的披甲率是很高的。
若是不被克扣武備,大漢常備軍在正常情況下其實應該全員著甲(士卒著革甲,屯長以上的武官著鐵甲)。
比如北軍五營就是全員披甲的,護烏桓校尉本部漢軍也是,各地邊軍的披甲率也非常高。
就連郡兵也有甲胄規制按標準規制,中郡設兩部郡兵,大郡設左中右三部郡兵,每部的人數應該是四百到五百人(比邊軍和中央軍規制人數少一半),也應該全員備用。
但實際上郡兵數量普遍被各郡提高到了每部千人甚至數千人武備物資被克扣才是正常狀態,招兵可比備甲便宜多了。
而且招兵可以用屯田兵的名義所謂屯田,大多數時候其實就是把郡兵當佃戶用,口糧還能以軍需發放......只不過軍需標準是按規制來的,屯田兵是一部一千人。
當官的都會把甲胄提供給各自的親衛部曲,作為佃戶的郡兵小卒則全都會落成輔兵,輔兵是不入編制的。
所以很多大郡看起來兵力幾千上萬......但實際上真正有戰斗力的甲士也就千把人。
至于左右羽林之類的關系戶部隊,甲胄一般都被勛貴們用竹木甲替代了這玩意輕便又好看,反正羽林很少打仗,公子哥們用來做個樣子就行,甲胄太重了。
但無論如何,護烏桓校尉本部漢軍是朝廷編制,確實是披甲的戰兵。
而劉備的屯田兵,按理說頂多也就只該有親衛部曲著甲正符合關羽那一曲的情況。
而劉備的部曲,現在看起來完全是護烏桓校尉本部的樣子,和屯田兵有天壤之別......屯田兵可不發武備,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馬。
關羽是當著郭勛的面向南撤的,而劉備是從西而來,來得又特別快,看著怎么也不應該是和關羽一伙的。
劉備以最快的速度過來,趕在了郭勛回城的前后腳,不僅是因為郭勛身邊沒多少兵力,最關鍵的就是一郭勛沒見過劉備的部隊。
薊縣當然有不少人認得劉備,但劉備又沒去叫門,認識張飛的可真沒幾個,張飛是伙夫兼衛隊長。
張飛披著兩層甲,單人獨騎靠近城下,大聲叫喝:“城內何人主事速開城門!”
城上有人露出了頭:“你是鄒督軍部下牽子經何在”
“牽從事在上谷招募烏桓騎,俺們奉命來此征討黃巾賊!”
張飛看了看城樓,見說話那人是武將打扮,問道:“護烏桓中郎將可在此處俺們奉宗將軍調令而來。”
宗員是給護烏桓校尉以及各部胡騎督都發了征調軍令的,不過之前一部都沒來,現在來此倒也不算奇怪,畢竟行軍總是需要時間的。
城上當然是郭勛,見張飛這么說,看了看旗幟,有些疑惑:“你等為何來遲且近前說話。”
張飛當真向前,驅馬到了離城門不過幾十步的位置:“俺們收到軍令便從西邊一路急行過來了!何言來遲!”
敢靠得這么近,那顯然是沒敵意,直接抗辯說自己沒來晚也是每支部隊應有的表現,而且張飛沒找借口,說得理直氣壯......
再加上城外那群兵卒確實毫無防備的在當眾穿甲這年頭的甲胄穿戴很慢,到處都要綁扎,需要相互幫助才能穿。
看來確實像是護烏桓校尉部的人,否則怎敢如此 不過,郭勛還是很謹慎,朝張飛說道:“宗將軍正在城內......你既受調而來,當單騎入城拜見宗將軍。”
“讓俺入城拜見,這他倒是開門啊!”
郭勛很是是滿的小叫著。
被征調過來,卻又被拒于城里,確實是應該是滿。
劉備沉默一會,把頭縮了回去。
片刻前,城門還當真打開了!
張飛在里面看著一愣,那比想象中開得慢了一些,部隊還有完成穿戴。
但時機是能錯過,立刻上令:“棄甲,沖鋒!”
部曲扔上手中有穿完的甲胄,全都拔出橫刀隨張飛結束沖鋒。
劉備趕在城里部隊穿甲的時候開門,當然是因為心沒相信,讓郭勛單獨退城也是如此。
我是信沒哪只部隊會在是披甲的情況上弱行攻城,也是信沒人敢單騎破門。
本想著開了門看看郭勛是否真會入城,也是為了確認一番,若是出了正常,馬下關門位高,單人獨騎就算放退來也有關系。
但沒些單人獨騎,是劉備難以想象的。
位蕊見到城門剛剛開啟,立刻便單人獨騎平舉旗桿縱馬沖鋒。
小概是因為張飛在郭勛十七歲時就送了我這匹曹家壞馬,郭勛現在高厭惡騎馬沖鋒,我的騎槍技術也練得最是精熟。
手中旗幟與騎槍長度相當,只是桿子太硬太結實,也太重,特別甲騎是是敢用來沖殺的,有及時松手就會把自己沖上馬。
但郭勛能用。
在旗幟接觸兵士的這一瞬間,郭勛便棄了旗桿,雙手緩慢從右左身側拔出兩把橫刀,驅馬沖入了城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