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切斯小鎮，10月14日清晨，薄霧如紗籠罩海面。
酒店陽臺，吳宸倚欄而立，手里溫水還未涼透，目光沉靜如深海。
自從北美100萬美金賣給獅門后，剩余的都是邊角料，又賣了八家，加起來總共26萬美金。
像一些東南亞小國，賣一個才兩三萬美金，甚至于一萬多的都有，只能說聊勝于無。2
今天的海濱劇院比前幾天更為熱鬧。
因為這是錫切斯的最后一天，這座小鎮會因為閉幕式徹底沸騰，也會因為落幕，而恢復往日的沉寂。
手機擱在陽臺桌上，屏幕暗著，吳宸靜靜等待。
海濱劇院不大，坐不下那么多人，而且還有媒體，因此若是有獲獎的話，組委會會在當天早上電話提前告知。
隔壁房，胡婧和董璇早早醒來，晨光透過窗簾灑在她們臉上，兩人時不時對視，眼底藏著忐忑。
“你說咱們能拿獎嗎？”胡婧望向海面，曦光映在她眼眸，柔和中透著緊張。
“我哪知道啊。”董璇搖了搖頭，“不過相信導演。”
“嗯，我覺得拍的挺好的，咱們的評分還是第一呢，怎么也得給個獎吧。”胡婧點了點頭。
兩人心情頗為緊張。
這是她們參與的第一個國際電影節。
一道鈴聲刺破吳宸房內的沉默，吳宸拿起手機，組委會的聲音傳來：
“恭喜你們，我代表錫切斯奇幻電影節組委會誠摯邀請你們參加閉幕式，晚上8點準時開始......”
吳宸回了一個謝謝后，隨即出了房門，敲響祖峰和胡婧幾人的門。
“怎么樣，導演？”幾人齊刷刷看向吳宸，激動溢于言表。
吳宸微微一笑，語氣從容：“禮服派上用場了。”
“導演，你太厲害了。”胡婧猛地撲上來，抱住吳宸，聲音雀躍如鈴。
“婧姐，你不要吃我豆腐，果然男孩子在外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吳宸笑道，一臉嫌棄的模樣。2
“這就是感謝的擁抱，吳導，你想哪去了？你這樣可不討女孩子喜歡哦。”胡婧調侃著。
“你確定？”吳宸笑的有些玩味。
胡婧敗下陣，攤手道：
“好吧，我承認你這樣的才最受喜歡，你可小心有些妖精，別哪天著了別人的道。”
董璇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沒有想法的胡婧能落落大方，她反而想的更多。
夜幕降臨，第36屆錫切斯奇幻電影節閉幕式盛大開幕。
紅毯如赤龍蜿蜒主街，海風卷著咸味拂動禮服，劇院外燈火如星，照亮每張期待的臉。
比起開幕式的默默無聞，閉幕式上，吳宸已是外媒焦點。
“Wu，看這邊！”
“這里！”
“......”
記者快門狂響，閃光燈如暴雨傾瀉。
因為吳宸被媒體特殊招待，祖峰和胡婧和董璇三人也配合著在紅毯上揮著手向媒體示意。
胡婧一襲深藍絲絨禮服，長裙拖地，肩頭薄紗輕透，步伐輕盈，笑容明媚。
董璇穿白色曳地長裙，腰間束帶勾勒曲線，裙擺如云流動，優雅中透著清冷。
兩人把吳宸拱在中間，讓媒體們拍的不亦樂乎。
場內座無虛席，老式吊燈灑下暖黃光影。
吳宸劇組位置緊貼杜琪峰的大事件劇組，顯然組委會精心安排過。
“杜導！”吳宸笑著示意。
“看來都有所斬獲，沒白來一趟。”杜琪峰樂呵呵回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主持人登臺，燈光聚焦，聲音洪亮：“歡迎來到錫切斯閉幕式！”
掌聲如雷，氣氛如弦緊繃。
錫切斯獎項繁多，除主競賽還有短片及其他單元，時間不知不覺推至9點多。1
錫切斯的獎項和國際三大還不一樣，反而和奧斯卡趨同。
最佳藝術指導、最佳化妝、最佳特效、最佳原聲帶......
獎項逐一頒出，黑暗面顆粒無收。
最佳劇本給了代碼46，胡婧幾人松了口氣。2
保底有獎，小獎無所謂，要爭就爭大的。
“最佳攝影獎——”頒獎嘉賓瞅了一眼眾人，場內屏息。
“得獎者，吳宸，黑暗面！”
“吳導，恭喜！”杜琪峰幾人朝著吳宸祝賀道。
胡婧幾人一一和他擁抱，只是吳宸感覺胡婧幾人似乎有一絲失落。
劇院轟鳴，歡呼震耳，吳宸緩步上臺，燈光在他肩頭跳躍。
他接過水晶獎杯，棱面折射刺目光華，低聲道：
“感謝錫切斯，感謝團隊。這獎屬于攝影，也屬于每一個鏡頭的靈魂。”
簡短一句，擲地有聲，臺下掌聲如潮。
回到座位，吳宸晃了晃幾人，“怎么感覺好像不太高興？”
“吳導，反正有獎，小獎肯定沒有大獎好啊！”胡婧小聲嘀咕著。
“你們以為是三大電影節呢？”
吳宸聞言失笑。
幾人都是第一次參與，電影節也沒明確寫出獲獎規則，不懂也能理解。
“錫切斯技術類獎項和大獎不沖突，放心吧。”1
幾人聞言眼眸繼續閃爍著期待，興奮中又夾著忐忑。
因為保底的獎項已經沒有了。
最佳攝影下來的是最佳女演員。
胡婧和董璇兩人極為緊張，這個獎項她們是有機會的。
只是最終還是輸給了西班牙不速之客的莫妮卡·洛佩茲，讓兩人頗為遺憾。
最佳男主角，也輸給了機械師里的克里斯蒂安·貝爾。
“最佳導演獎——”
“Johnnie To（杜琪峰）！”
“......”
“恭喜，杜導！”吳宸鼓著掌向杜琪峰祝賀道。
杜琪峰雙手合十，笑得開懷：“謝謝！”
如此一來，就僅剩一個大獎了。
祖峰三人都不敢太期待。
“吳導，我們不會就一個最佳攝影收尾吧。”胡婧看著杜琪峰在上面，小聲嘀咕著。
“不差了，第一部電影就拿到了成績，后面只會越來越好。”祖峰見狀，話語里帶著安慰。
“對，只會越來越好。”董璇附和道。
三人還有點擔心萬一就這樣結束，吳宸會不會難以接受。
目前國內外媒體報道都是天才的字眼。
而就在此時，三人話音剛落。
“最佳影片——”1
“黑暗面！”
此話一出，旁邊的杜琪峰、任賢齊和陳慧琳齊齊側目，眼底震撼難掩。
胡婧捏了捏臉：“我沒聽錯吧？”
“應該沒錯！”
“真拿最大的獎了！”
三人齊聲歡呼，“導演，拿獎啦！”
無數目光掃來，驚嘆中夾著不可思議。
“21歲，這有點太瘋狂了。”機械師劇組的克里斯蒂安·貝爾看向吳宸，忍不住感慨道。
“可不止，我聽CAA的人說，他拒絕了CAA。”導演布拉特·安德森補了一句，讓劇組幾人忍不住露出異樣的目光。
“他難道不想來好萊塢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天才嘛，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安德森聳了聳肩，若是讓他選，他選擇接受。
此時大屏幕閃現黑暗面片段——昏暗鏡面后的冷眼、汗珠滴落的特寫，每一幀如刀刻入骨。
吳宸再次上臺，歡呼如浪撲來。
接過沉甸甸的獎杯，吳宸眼底光芒如星燃起，微微一笑：
“很榮幸，感謝組委會，感謝劇組，感謝我的母校京城電影學院，感謝我的家人、我的老師和我的朋友們，沒有他們就沒有黑暗面的誕生......”2
吳宸說罷，微微鞠躬。
媒體本以為吳宸的獲獎感言就這樣了，不料吳宸繼續開口：
“錫切斯是我的試煉場，但不是終點。電影是講故事的藝術，而我的故事才剛開篇。”
略顯霸氣的話語，鋒芒盡顯，記者快門狂響。
“年輕就是好啊。”杜琪峰見狀，不由感慨著。
如果換他得這個獎，他也沒辦法說出這么霸氣的臺詞。
他的人生已經過半了！
“導演，霸氣啊。”胡婧和董璇眼底異彩漣漣.
祖峰鼓著掌，也是真心為吳宸高興。
劇組的籌建，開拍到后期成片，他基本全程看在眼里，吳宸是耗盡了心思，幾乎一個人從頭干到了尾，有這個成績，值得。
閉幕式落幕，記者圍堵出口，麥克風如林。
“Wu，雙獎啥感覺？”
“下一部啥計劃，還會來錫切斯嗎？”
“很高興，下次還想拿。”吳宸笑著一個個回應道，就在這時，一個白人記者沖上前：“Wu，聽說你要去好萊塢拍片，已達成合作，是真的嗎？”
此話一出，全場目光聚焦，連胡婧幾人都瞪大眼。
吳宸一愣，抬頭瞥見不遠處布朗姆齜牙揮手，顯然這個好萊塢媒體是特意安排的。
“是！”3
斷的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