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東尼奧，鄧肯位于貝拉維社區的家。
和鄧肯場上低調的性格一樣，他的家也不夠大，就是一棟很普通的別墅。
“艾米。”
波波維奇微笑著跟開門的艾米打了個招呼。
“格雷格，蒂姆不在家。”
艾米把波波維奇請進門，語氣稍稍有些抱怨的道：“跟邁克出去了。”
休賽期，放著嬌妻在家，然后跑出去跟訓練師練球。
還沒到七月呢。
“我知道，跟他打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回來。”
波波維奇來的時候聯系過鄧肯。
而艾米口中的邁克，是馬刺的體能訓練師邁克·布倫加，自己還沒來馬刺的時候，他已經已經在馬刺工作了。
一開始是大衛·羅賓遜的私人訓練師。
正說著，鄧肯回來了。
一身大汗。
他坐下問波波維奇的來意，電話里不能說。
“蒂姆，我想讓你去洛杉磯。”
波波維奇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道：“唐在洛杉磯開了一個百萬俱樂部，我建議你能過去，好好在這個休賽期提升一下自己。”
“百萬？”
鄧肯的注意力顯然在數字上。
他知道唐森已經成為聯盟最好的訓練師，可聲名鵲起才一個賽季，學費就百萬啦？
波波維奇道：“沒錯，就是百萬，而且他就招收3到4個學員，所以你還不一定能去呢。”
鄧肯一陣咋舌。
百萬學費已經夠夸張了，結果你愿意掏錢還不一定能去。
“那還是算了吧。”鄧肯順勢道。
在花錢這一塊兒，鄧肯是挺節省的，知道投資，細水長流，所以他的錢都交給經紀人去投資了。
更別說自己還是內線，內線球員的球鞋賣的真不太好。
“別算了啊。”
波波維奇就猜到鄧肯會這么說，立刻道：“蒂姆，唐是最好的訓練師，你看看夸梅，他可以全方位的提升你的技術。”
從進入聯盟的時候，鄧肯的標簽就是全面。
動靜態天賦頂級，技術成熟，進聯盟就是完全體。
第一個賽季就21加11，愣是一點兒進步空間都沒有。
但真就一點兒短板也沒了？
波波維奇不這么認為。
媒體在這方面的討論很多，也雞蛋里挑骨頭般，找了一些缺點。
比如罰球不算頂級，5個賽季了，有3個賽季命中率不足七成。
比如投籃手感不夠柔和，所以為了彌補這一點，投了很多擦板。
空心需要手感，擦板則需要角度。
運控不夠頂級，橫向對比的話，不如加內特那么靈活。
不過這些問題，在波波維奇看來都不是真正的問題。
在他看來，鄧肯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全面了。
奧尼爾是個另類，長板奇長，短板奇短的怪物。
而鄧肯呢，就是放在歷史級的內線去討論，他也是短板最短的球員。
可正因為如此，他沒有特別的長板。
放在超級巨星這個級別去討論，波波維奇覺得他欠缺一些產量，或者說頂級的硬解能力。
在馬刺隊內，波波維奇希望有這么一個全面的球員托底。
可他也希望鄧肯變得更強。
不僅全面，還要有硬解能力。
跟著唐森訓練，或許能再往前走一步。
那樣的話，鄧肯會達到更高的高度。
“其次，大衛年齡越來越大，他可能隨時就會退役，我們可能需要你在內線承擔更大的責任，所以我們需要你變得更強壯。”
誰都知道，大衛·羅賓遜退役就這一兩年了。
他一退役，如果沒有好中鋒，那波波維奇只能選擇讓鄧肯頂上五號位。
四號位和五號位的打法，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而且蒂姆，明年夏天就是你的合同年了，這個賽季你應該多努力努力，拿到更高的榮譽。”
波波維奇最后道。
明年夏天，鄧肯合同到期。
這個賽季就是合同年，合同年不爆發，什么時候爆發。
前面的理由，鄧肯沒太放在心上，但最后一個理由，他倒是聽進去了。
想了片刻，鄧肯道：“格雷格，就像你說的，他就招收3個人，他又在洛杉磯，那科比肯定要去，還有特雷西，夸梅呢。”
“他最后該不會誰出的錢多就招收誰吧，那豈不是一百萬還不夠？”
一百萬鄧肯已經有點兒心疼了，再多，肉都要疼了。
格雷格暗松口氣，道：“這個沒關系，你只要出一百萬就行了，剩下的球隊解決。”
鄧肯繃住臉，但眼角的笑意明顯多了。
不過他又擔心的道：“格雷格，這樣不違規嗎？”
球隊幫助球員支付一部分的訓練費，這豈不是變相的給球員薪水。
雖然沒有直接給球員，但給了唐森，性質好像是一樣的。
波波維奇一愣。
鄧肯不說，他還真沒想到這一環節。
關鍵之前沒有這樣的先例。
因為還沒有一個訓練師，好到能讓球隊甘心為球員支付訓練費的地步。
“應該……沒事兒吧，魔術都這么干了一個賽季了。”
魔術和唐森沒有簽約，但球隊半壁江山都交給唐森訓練，然后一直由球隊代為支付費用。
聯盟也沒說什么。
“放心吧，沒關系的，你只要做好去洛杉磯的準備就行。”
波波維奇向樓上使了個眼色。
去年倆人剛結婚，正新婚燕爾呢，你跑去洛杉磯訓練，別老婆有意見。
從鄧肯家里出來，波波維奇也不遲疑，立刻聯系了唐森。
稱想讓鄧肯去洛杉磯訓練。
接到電話的唐森都有點兒奇怪。
鄧肯？
這么全面的一個超級球星，還要訓練提升嗎？
在唐森的印象里，鄧肯在技術上幾乎沒什么缺陷。
倒不是把錢往外推，就怕鄧肯來了，最后沒提升，砸自己招牌。
想到這兒，唐森道：“格雷格，報名的球員很多，而我精力有限，只能招收3個球員，所以……”
唐森沒說下去，潛臺詞就是要漲價。
波波維奇語氣難得豪氣了一次，道：“唐，費用不是問題的。”
馬刺再窮，區區一兩百萬的訓練費還能出不起了？
電話這頭，唐森迅速的回想了一下鄧肯的情況，明白了波波維奇的想法。
大概率是想讓自己幫鄧肯把技術再精進一些。
也不是不行。
像鄧肯這種級別的球星，能讓他技術精進，場均提升個兩三分，那就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了。
“可以。”
唐森點頭了，然后也不再遮遮掩掩，道：“格雷格，那我就跟你明說了，如果你想讓蒂姆過來，至少要支付三百萬的費用！”
“多少？”
波波維奇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之前不還百萬俱樂部的嘛。
唐森說報名的球員很多，那加價競爭可以理解。
但怎么一下子漲了這么多。
波波維奇想收回之前的話了。
大意了，果然還是不能裝逼。
唐森聽出了波波維奇的窘迫，暗笑一聲，道：“格雷格，我精力有限，招收太多學員，也是對他們的不負責，所以只能誰出價更高，我就訓練誰，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波波維奇急聲說著理解。
能賺三百萬的，那唐森沒理由只掙一百萬啊。
問題是這才幾天啊，怎么一口氣漲價漲的這么快。
“唐，是波特蘭嗎？”波波維奇多問了一句。
一定是開拓者那個不差錢的土豪。
唐森暗暗點頭。
到底是波波維奇，是夠聰明的。
的確是開拓者。
就在昨天，科比正式跟著自己訓練的第一天，開拓者那邊聯系了自己。
先是說要請自己去開拓者當首席訓練師，薪資隨便自己開。
唐森還真有點兒心動。
誰不知道開拓者的保羅·艾倫有錢，豪橫。
可問題是開拓者這支球隊問題球員太多了，媒體都戲稱是開拓者監獄隊。
這樣的球隊，帶著是很麻煩的。
魔術這邊訓練效果好，也跟布朗他們足夠自律有關。
自己要是去開拓者，估摸著會有不小的概率砸掉自己的招牌。
這方面，紐約雖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但總比開拓者要好。
反正尼克斯給的也不少了，唐森索性就拒絕了開拓者。
然后開拓者總經理鮑勃·惠特希特就提出了想送拉希德·華萊士，還有達蒙·斯塔德邁爾來洛杉磯訓練。
是他們，把價錢抬到了三百萬。
就這，多蘭還沒出手呢。
唐森是成了尼克斯的首席訓練師。
但常規賽忙著比賽，哪有充足的時間靜下心來提升實力。
還得是休賽期。
從紐約離開的時候，多蘭就跟自己說過，讓自己在百萬俱樂部里給阿蘭·休斯頓留個位置。
要讓阿蘭·休斯頓好好提升一下。
“唐，我可能要跟蒂姆商量一下，那我們再聯系。”
波波維奇有些狼狽的掛斷電話。
然后心里直接罵開了。
有錢就了不起啊，祝你一輩子拿不到總冠軍。
波波維奇不甘心。
他都沒有抬價。
因為沒用。
一兩百萬對于馬刺來說，可不是什么眼睛都不眨的支出。
但對于保羅·艾倫這種級別的富豪來說，真就不值一提。
所以哪怕自己再抬價，開拓者也能立馬出更高的價碼。
人一年八千多萬的工資都出了，這點兒錢算個啥。
要不是唐森就招收三個球員，他都有可能把整個球隊拉過來給唐森訓練。
波波維奇很不爽。
大衛·羅賓遜即將退役，馬刺的奪冠窗口就這么一兩年了。
不幫鄧肯提升實力，說不定都能丟掉一個總冠軍。
可沒錢啊。
唐森這邊誰給錢多，他就訓練誰，無可指摘。
那就……
波波維奇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算什么，是惡性競爭！
就像之前鄧肯說的，球隊幫球員出訓練費，這不就是變相的給球員增加收入。
是違規的！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讓開拓者好過了。
得舉報。
可下一刻，波波維奇又立刻放棄這種想法。
舉報了，聯盟出手，那等于是減少了唐森的收入。
要是讓唐森知道了，以后馬刺的球員，那就別想找唐森訓練了。
人是訓練師，未來能干幾十年呢，這種遭人嫉恨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干。
可不干，怎么跟這幾個土豪老板競爭。
波波維奇狠狠撓了撓稀疏的頭發，蛋疼的厲害。
皮特也是，怎么就那么窮呢。
波波維奇暗戳戳的還吐槽了一句。
7月1號，球市正式開啟。
洛杉磯國際機場。
“這邊！”
唐森遠遠的招手，喊了一句。
遠處，文斯·卡特被人簇擁著，邊走邊幫人簽名。
匆匆幫最后一對年輕人簽名之后，卡特才快步迎了上來，然后一把抱住了唐森。
“唐，好久不見。”
卡特一臉興奮。
唐森感覺自己雙腳離地了。
這混蛋……
“也沒多久。”
3月10號，魔術還跟猛龍打了一場比賽。
周圍聚集的旅客越來越多。
卡特年年全明星票王，在美國的人氣可不是蓋的。
開車離開機場，說了幾句閑話，卡特突然道：“唐，俱樂部的訓練費是不是已經漲到三百萬了，你放心，就按照最新的價格來，沒關系，我賺了很多錢。”
卡特的賺錢能力是聯盟頂級的，一百萬，三百萬，他根本不在乎。
唐森倒是一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三百萬了？”
這個價錢，唐森沒有向外透露啊。
“報紙啊，我在飛機上看了洛杉磯時報，你沒看嗎？”卡特奇怪反問。
唐森搖頭，還真沒注意。
“是他？”
唐森皺眉，聽卡特說，是快船老板斯特林。
這家伙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鄙夷的說唐森搞了個什么百萬俱樂部，簡直是嘩眾取寵。
說唐森獅子大開口，根本不值這個價錢。
然后他才爆料，說唐森現在開價三百萬。
等于說一個月一百萬。
唐森暗罵一聲，知道問題在哪兒了。
前天埃爾金·貝勒聯系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洛杉磯，想把布蘭德送過來，跟著自己訓練。
然后唐森說沒有名額了，而且費用漲價了，到三百萬起了。
快船這邊放棄了。
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斯特林才接受記者采訪，吐槽自己收費太貴。
“法克。”
唐森暗罵一聲。
這家伙見不得自己好，砸自己鍋啊。
唐森早就知道，球隊幫著球員出訓練費，有點兒違規的嫌疑。
但之前在魔術就這么干了。
再加上聯盟沒說什么，那就繼續唄。
唐森喊出百萬俱樂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著讓球隊幫出一部分錢。
球隊不差錢啊。
本來偷偷摸摸的，誰也不會張揚。
結果碰上了斯特林這種混蛋，竟然還主動爆料。
就不怕自己把你拉黑嗎？
送卡特到酒店，唐森特意要了份報紙看了下。
果然和卡特說的一模一樣。
那麻煩了。
洛杉磯時報這種影響力，聯盟估計不會再裝傻了。
果然，就在球市開啟的第二天，聯盟響應極快的出臺了一條違規細則補充。
嚴禁球隊以支付訓練費的方式，變相幫球員增加收入。
違規者，將會得到嚴厲處罰。
可能是知道懲罰的對象就是有錢的球隊，所以聯盟也不罰錢了，直接罰選秀權。
向記者宣布這則條例的格拉尼克還隔空沖唐森喊了話。
說這并非是聯盟特意針對唐森，他和斯特恩非常高興聯盟里能有唐森這么優秀的訓練師。
但他認為這種由球隊支付訓練費的方式，是惡意競爭，對很多球員的不公平。
到最后，他還開玩笑一樣的說，如果唐森沒意見的話，他覺得這則條款可以命名為唐森條款。
唐森當然有意見了。
在唐森看來，格拉尼克所謂的公平簡直就是扯淡。
球隊不能出錢，那還不是有錢的球星才能出得起訓練費。
難道就對球員公平了？
所以有球隊受到影響，但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自己。
至少少了六百萬的收入。
不行。
消息都被人捅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個時候退縮，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連三百萬的訓練費都掙不到。
格羅弗的百萬年薪是普通訓練師的天花板，那自己得把這個天花板拉的更高才行。
所以以后不管，但今年，就三百萬，少一毛錢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