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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仙丹妙藥,返老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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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敘與魏理一同踏過通道,向前一看。

  映入二人眼簾的便是暗褐色的高大密室。

  但見這密室四面無窗無門,唯有他們來時的那條通道——

  不,隨著二人踏入密室,只一剎那,原本就在他們身后的那條通道,此刻竟也突兀消失不見了!

  暗褐色的密室,四面不見出路,一種幽閉的恐怖感霎時襲來。

  魏理卻完全不在意這些。

  他的眼睛只是緊緊盯著密室正中間那座半人高大丹爐,丹爐下方,暗紅色的火焰幽幽燃燒著,散發出冷淡的暗光。

  咚咚咚,魏理卻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陳敘站在他旁邊,即便并不刻意催動耳力,都能聽到他明顯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不對,密室內除了魏理劇烈的心跳聲,似乎還有一道心跳亦在同頻響動。

  同樣劇烈,聲音同樣明顯。

  是誰?

  陳敘循聲注目,這才發現,密室中間的丹爐旁邊原來還盤膝坐著一名閉目打坐的紅衣道士。

  以陳敘的敏銳感知,方才踏入這密室的第一瞬間竟未注意到他!

  而即便此刻注意到了,陳敘依然覺得對方的存在感十分微弱。

  他就坐在那里,可旁人只要稍一恍神,似乎就會在無意間忽略他的存在。

  這其實是一種極為高深的能力,譬如雁翎鬼王在黃泉鬼市時,就曾展現過這種能力。

  后來陳敘不但時常回憶雁翎鬼王的刀法,也時常回憶雁翎鬼王這種“身與四方同”的神奇力量。

  他每常鉆研,終有所獲。

  再后來,陳敘去到璇天星斗界。

  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他自然進入到了“似在非在”的虛無狀態。

  經過相類似的親身體驗后,陳敘又對這種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深入理解。

  如今陳敘也同樣擁有了這種近乎于“身融四方”的能力。

  而越是擁有這種能力,他方才越發能夠體會到這種能力的強大與可怕之處。

  “身與四方同”,從另一種角度來說,其實就代表了對四方天地的深度掌控。

  試問一人之力與天地之力孰強孰弱?

  人若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掌控天地之力,那自然便能夠調動數倍、乃至數十倍、數百倍強于自身的力量。

  從而達成種種不可思議的效果。

  因此,只是看到紅衣道士的第一眼,陳敘便在最大限度高估對方。

  陳敘不動聲色,將神思緊緊收縮,同時暗中催動幽冥無間神通,感應幽冥世界。

  此處密室與通道處處給人神秘與莫測之感,陳敘此時感應幽冥,是想確認自己幽冥無間的神通在此處能否順利施展。

  很快,陳敘發現自身雖然仍舊能夠感應幽冥,可他與幽冥之間卻又仿佛是隔著一層暗紅色的朦朧薄紗。

  有種說不出的粘稠感,令人想要撕碎眼前一切。

  陳敘默念清心咒,按捺沖動,繼續觀察事態發展。

  因為他發現,身側的魏理突然撲向了前方丹爐。

  魏理邁著醉醺醺的腳步,一邊向丹爐飛撲,一邊激動道:“仙長、仙長,求賜長生藥,求賜長生藥啊!”

  魏理在丹爐前跪下了。

  他像是看不到丹爐旁的紅衣道士,只是一味對著丹爐磕頭。

  砰砰砰!

  直到他磕得額前隱隱冒出血跡,丹爐旁的紅衣道士才發出幽幽一聲嘆息:

  “癡兒,長生藥千兩銀一幅,磕頭苦求又有何用?”

  魏理便跪在原地,失魂落魄道:

  “可是在下受厄運所困,本就失了錢財,又何來千兩銀?”

  “區區凡俗錢財,竟自不舍,可見毫無虔誠。

  俗心滿目,竟還妄求長生,可笑可笑。”

  紅衣道士仍舊緊閉雙目,只是口中冷嗤。

  魏理哪里受得了這個?

  他伏在地上大哭道:“仙長,小人全副身家都還倒欠玉露金風樓三千兩哩。

  是委實拿不出錢財啊,可小人一腔誠心,絕不作假,求仙尊賜藥。

  小人不敢奢望長生了,只求能得一二神藥,可以助我養育靈獸,再去那斗雞場上拿回我的身家。

  仙長、仙長,小人只要拿回身家,掙得錢財必定全數取來供奉天尊。

  求仙長憐憫,看到小人虔誠。”

  說著,他跪在地上,對著那丹爐越發砰砰磕頭。

  隨著他磕頭動作的劇烈,從他額間逐漸有鮮血聚集流出。

  血液落在地上,如同一道微型的溪流,在地上劃過蜿蜒的紋路,流向了前方的丹爐。

  陳敘忽然發現,此間香氣又更濃郁了三分。

  而他又一次呼吸煉化一口“九幽神息”之后,所得到的壽元竟然增長到了“二年”!

  咚咚咚——

  他又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

  只是這一次,這心跳聲既不像是來自于魏理,也不像是來自于丹爐旁的紅衣道士。

  那聲音的來源,反倒更像是……

  陳敘的目光落到了前方的丹爐上。

  這一次陳敘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那“咚咚咚”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原來竟是來自眼前的丹爐!

  一座丹爐,竟有心跳聲?

  而隨著丹爐中心跳聲的明顯加劇,陳敘目光微微轉動時,又發現眼前的密室……似乎也在震動。

  咚咚咚,這震動極其細微。

  卻又與眼前丹爐跳動的節奏高度一致。

  這使得陳敘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似乎自身心跳,也要逐漸與眼前的震動同頻。

  陳敘立即壓制自身心跳的速度,他雖是在探查眼前異狀,卻沒打算將自己搭進去。

  他總覺得,一旦自己的心跳聲與眼前震動完全同頻,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就比如,此刻的魏理。

  他的心跳聲便與丹爐內的震動聲幾乎完全一致了。

  魏理一邊磕頭一邊跪地膝行,與丹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臉上的表情也越發虔誠癡狂:“仙長、仙長,小人捧心來求,求仙長憐憫。

  賜我秘藥,我要翻身,我要翻身啊!

  一旦我翻身,我必將所得錢財盡數奉上。我為仙長修廟宇,我為天尊塑金身。

  我、我……我還要向天下傳道,叫世人盡皆聆聽仙尊神意!

  這里、這位余兄,余兄便是我所傳道之人。”

  說話間,魏理一邊扭過頭。

  他人跪在丹爐前,頭顱卻近乎于一百八十度地豁然扭轉過來,這一瞬間,其形貌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可怖。

  好在陳敘早就見過不知多少奇詭怪異,并不至于被他此刻模樣嚇到。

  但陳敘心里雖然沒有被嚇到,思索間,臉上卻立刻露出迷茫驚駭的神情。

  他腳下后退一步,口中驚慌地“啊”了一聲。

  “你、你要做什么?”陳敘驚道。

  魏理扭動脖子,脖頸發出生銹般的咔咔聲響。

  可他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狂熱了:

  “余兄,我在求藥啊。你初來不知,天尊賜藥,是真正能夠叫生靈脫胎換骨的!

  我要贏,你不是也要贏么?

  你快來、快來與我一起……我們一起求,我今日尋了你來,必定能夠得到賜藥。

  而你得了賜藥以后,一日內也再尋一傳道之人,再來此間,必定也還能得到賜藥。

  一副、兩副、三副……吃得十幾副之后,不但斗雞場上你我所向披靡,便是長生路上,你我也能延壽不知多少年。

  呵呵,呵呵呵……”

  他說話逐漸顛三倒四,有邏輯跳躍,狂亂之相。

  陳敘聽在耳中,心念電轉,面上卻漸漸露出似乎受到蠱惑之相。

  他口中道:“你所言當真?”

  “當真啊,天尊在上,我又怎會騙你?余兄你快來,與我一同跪求仙長……”

  說話之間,變故又生。

  嗡——

  便在此時,忽見眼前丹爐發出一陣細微震動。

  嗡嗡嗡……

  震動聲中,爐蓋乒乓搖晃。

  魏理“啊”地叫了聲,身軀連忙向后仰。

  而與此同時,一只閉目盤坐在丹爐旁的紅衣道人終于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黑多白少的眼睛,漆黑的瞳仁泛著隱約的暗紅色光芒。

  他完全無視跪地的魏理,也渾不在意站在稍遠處的陳敘。

  只見雪白拂塵一掃,塵絲卷過,震動的丹鼎爐蓋掀開。

  嚯——

  霎時間,濃郁幽香撲鼻而來。

  魏理本來還有些害怕地坐倒在地,可隨著這幽香飄來,魏理臉上的些許懼怕瞬間消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窮的陶醉與癡迷。

  陳敘同時亦嗅聞此香。

  他搬運先天一炁,不斷煉化隨香而來的種種異樣氣息。

  天書提示則不停滾動:

  你燒炙煉化九幽神息……壽元2年。

  你燒炙煉化九幽神息……壽元5年。

  你燒炙煉化……壽元10年。

  短短時間內,隨著濃郁香氣的飄來,陳敘共計煉化壽元總數竟達五十年!

  而這還僅僅只是丹爐中逸散的香氣而已。

  聞香已能增壽五十年,實在難以想象其中的丹藥會是何等神效。

  便不說丹藥,單只說這異香,比起陳敘曾經飲用的靈猴千珍釀竟仿佛也不差什么了。

  可是千珍釀的飲用有極大爆體風險,而眼前這所謂的“九幽神息”,卻似乎沒有副作用。

  不過,當真沒有副作用嗎?

  陳敘發現,旁邊的魏理在嗅聞香氣越久后,其面上神情便越發癲狂癡迷。

  陳敘學著魏理的樣子,臉上則漸漸露出掙扎與迷惘之相。

  他并沒有即刻“淪陷”,而是在掙扎,在徘徊。

  丹爐旁,紅衣道士以拂塵卷開鼎蓋,他自身則如紙鶴般輕盈躍起。

  大袖翻飛間,紅衣道士起身,又落地。

  他將目光探入丹爐,隨即伸手向內一撈。

  下一刻,他徑直撈出了一顆龍眼般大小的滾圓丹藥!

  那真是好生耀目一顆靈丹。

  但見其通體繚繞紫煙,瑩瑩生出光輝。

  雖是被紅衣道士托在掌中,卻又并不直接落在他掌心,而居然是虛空懸浮其上。

  如此神異,任誰見了只怕都要贊一聲:好一顆靈丹,仙丹!

  即便是陳敘,如果不是有詞條天賦,見到如此賣相的一顆丹藥,心里大約也要認為其十分不凡。

  魏理便在此時驚呼出聲:“仙丹!這、這莫非真是仙丹?

  我、小人竟能親眼見證仙丹開爐。

  仙長、仙長您在此時開爐,是不是、是不是終于憐憫小人……”

  而一直目中無人的紅衣道士此刻微微垂目,終于將目光落到了重新跪地的魏理身上。

  他口中發出嘆息,道:“罷了,也是有緣。

  本座煉丹十九日,丹爐始終不開。

  而你跪地一回,卻恰逢靈丹成熟。

  既然如此,便賜你一回靈丹。你不拘是自己吃也好,養靈獸也罷,皆隨你意。

  不過你要知曉,靈丹只此一枚,靈獸若是吃了,你便沒得吃了。

  此丹一顆可以延壽百年,能叫中年回歸少年,老年回歸青年。

  誰吃都是如此效果,然則仙緣一旦錯過,卻是再不復有。”

  說完,紅衣道士伸手托丹,面向魏理。

  顯然,這便是在等他起身取丹。

  一顆仙丹,就這般被魏理一通磕頭哭求,硬是求到了!

  世間哪還有這般容易得到的仙緣?

  又哪來這般善良的仙長?

  魏理整個人都劇烈喘息起來,額頭鮮血還在流淌,他卻全不在意。

  他只是瞪大眼睛,如同一只僅剩本能的鷂鷹般豁然起身,猛地向前一撲,而后他就抓住了紅衣道士手中的靈丹!

  靈丹被他實實在在地握在掌中,如同一顆懸浮的冰球。

  魏理一邊被凍得直打哆嗦,一邊結結巴巴問:“仙長,這靈丹、歸我了?當真是、是我的了?”

  紅衣道士垂目悲憫道:“居士有仙緣,自當贈你。”

  “哈哈哈!”魏理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一邊笑,他一邊慌忙將丹藥往自己嘴里塞。

  給什么靈獸吃?養什么斗雞?

  這可是能夠延壽百年的靈丹啊!

  真被他求到手了,又怎么可能還拿給其它任何人?

  他養的斗雞也不行,死去的花將軍同樣不行!

  魏源一邊塞靈丹,同時一邊將目光警惕地看向站在旁邊的陳敘。

  像是生怕陳敘來搶。

  而陳敘的神情亦是十分豐富,似是既渴望、又猶豫,既期盼、又掙扎。

  陳敘演得淋漓盡致,似乎是一個誤入仙緣現場的人,在期盼驗證仙緣真假。

  只見魏理一咕嚕吞下丹藥。

  丹藥化作一縷冰涼的瓊漿,帶著奇異力量淌入咽喉,流轉周身。

  不過一時片刻,吞下了丹藥的魏理身上就發生了近乎返老還童般的奇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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