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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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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相蓮藕!

  陳敘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安慰徐文遠一句,居然可以觸動他的道心反饋?

  可想而知,徐文遠這些時日表面上雖不見有什么明顯不同,可實際上他的內心卻顯然是經歷了無數重打磨與蛻變。

  他口稱自己資質平庸,然而徐文遠當真是平庸之人嗎?

  陳敘忽然問徐文遠道:“徐兄,你可知整個云江府共有學子多少人?”

  徐文遠茫然回答:“這個,小弟不知。”

  陳敘做了一個伸手前引的手勢,示意徐文遠跟自己繼續向前走。

  他一邊說:“我近日結交了一位兄長,從而得知云江府四十歲以下童生,如今共計一萬七千二百有余。”

  “竟是如此之多?”徐文遠頓時一驚,“可是今年參加府試的童生卻不過三千余。”

  “自然,還有太多人放棄了考試,亦或是今年不考明年考。”陳敘道,“而童生之中,具有一定家世、家資之人又占大半。”

  他聲音悠悠道:“徐兄,一府之地,一年只取秀才八十二名。

  你出身尋常,甚至可稱貧寒。進學時既無親長隨時教導,也無私庫可見藏書無盡。

  更不曾有靈食靈藥長足補養,我與你出身相近,我比任何人都知曉你走到如今這一步究竟有多不易。

  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在一年一度的考試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八十二名秀才中的一個。

  你竟認為自己資質平庸?

  世間豈有這等平庸?”

  陳敘笑了,徐文遠聽在耳中,只覺得腦袋里激靈靈的像是有火石鑿光一般竄過。

  他滿懷情緒幾乎不知如何表達,口中卻惶恐道:“可是陳兄,我又如何能與你相比?”

  陳敘一邊道:“世上之人,處境雖有相似,本質卻又絕不相同,人與人本就不必相比。”

  說話間,他一邊也分出了些許心神查看方才新得到的無相蓮藕。

  無相蓮藕,以此物為主材進行烹飪,可隨機產生酸苦甘辛咸等多種滋味。

  品者不同,百味皆不同。

  或有人可借其品味道意,或有人味同嚼蠟毫無所獲。

  食客若有所獲,烹飪者得雙倍反饋。

  咦,果然是新靈材。

  又是一種陳敘此前從未想到過的功效。

  這無相蓮藕,比起千千劫灰,雖不好判斷哪個能力更強些,但要論稀奇有趣,卻著實難分軒輊。

  陳敘近來總有一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驚喜感,他發現自己修為變高以后,靈材獲取的途徑也變廣了。

  不過途徑雖然變廣,隨機性卻仍然很強。

  就比如此前從蒲峰山歸來,路遇牧童、農夫、小道士三人論道,那時陳敘內心雖有觸動,卻并未獲得什么靈材。

  而此番他不過是與徐文遠隨口說了幾句話,卻偏偏得到了靈材。

  其中區別在哪里?

  是在于陳敘開口說話了,還是在于對方誠心誠意有所悟?

  又或是二者皆有,但恰好徐文遠的道心更堅定些?

  說起來,光從表面上看,徐文遠可真不像是會悟道的那種人。

  可見以貌取人、以形取人、以身份地位取人,都是不對的。

  徐文遠與陳敘一同走過兩條長街,神情漸漸堅定。

  他道:“陳兄你所言極是,我是不該妄自菲薄。但我也需明辨自身能力,如今確有許多不足。

  明日棲鶴山,我還是不去了。若是前去,我怕我心性動搖。

  但我此時心性不夠堅定,不代表我幾年以后還是如此。

  此番回鄉,我必埋頭苦讀,待三年、五年后,我再圖鄉試之事。

  舉人不易,即便是再過三五年,甚至是十來年又如何?”

  徐文遠的語氣里漸漸蘊含了一種說不出的力量,他已打定主意,決計不懼消耗時間。

  莫說是三、五、十年,便是再考二十年,又有何懼?

  他不是陳敘這般少年天才,但他也有他的道路可以走下去。

  然后,回到客棧以后,徐文遠就見到陳敘一頭鉆進了客棧后廚。

  徐文遠:……

  徐文遠忽然啞口無言,開始懷疑自我。

  他到底見到了什么?

  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出了問題?

  徐文遠渾渾噩噩地走上客棧二樓,見到伍夫子與姚夫子以后,二位夫子問他印信取到沒有。

  “取、取回來了。”徐文遠愣愣回答。

  伍正則問:“敘之何在?”

  徐文遠結結巴巴說:“我、我……我或是瞧錯了?陳兄、陳兄好似是在客棧后廚?”

  這句話說完,徐文遠就見到這位夫子忽地發出一聲笑:

  “果然,敘之還是惦記那鼎中五味,燮理陰陽呢!這是領取一回印信,又悟到了什么?”

  徐文遠就有些呆,只覺得夫子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可是連成句子以后,他卻又每一句都聽不懂。

  直到伍正則提起:“秀才印信既已取到,午后你與敘之再各遞一封拜帖去丁知府府邸。

  他雖未必見你們,拜帖卻還是要遞的。三日后未收到回復,我們便啟程回濟川。”

  其實伍正則認為,丁知府雖不一定會愿意接見徐文遠,但陳敘……對方卻一定會見。

  只是這些話就沒必要說出來打擊徐文遠了。

  孰不知徐文遠卻開始絞盡腦汁在思索:鼎中五味,燮理陰陽?

  他漸漸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聽懂了伍正則的話語,他猜想:陳敘悟道的關鍵莫非就在于這鼎中五味?

  想著想著,徐文遠的眼睛一點點亮了。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找到了往后讀書的方向——

  治大國若烹小鮮。

  小小學子雖不治國,卻學治國之理。

  他徐文遠是不是也應該學一學庖廚之道?以此領悟先賢圣意,明辨書中至理?

  徐文遠忽然聲音輕快,他快速向伍正則講述了一下自己與陳敘在府衙聽到的小吏談話。

  說完道:“夫子,這棲鶴山學生明日便不去了。學生去看看陳兄……”

  話音未落,他急匆匆向后廚跑。

  跑到后廚門口,一下子聽到后廚里洪師傅報菜名。

  “文思豆腐、酒蒸雞、煎黃雀、清蒸鱸魚、雞絲銀耳……

  嘿,陳相公,你這可是將我老洪的拿手絕活全都給學走了啊。

  你還要學什么?刀工、火候,紅案白案?呵呵,這你可就找錯人了。

  白案吶,你洪師傅我也不擅長!”

  徐文遠便聽到里頭陳敘的聲音說:“那不知哪位師傅擅長?”

  洪師傅嘿嘿笑道:“你絕想不到,整個云江府,哪位最擅長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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