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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觀潮法,不講道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美食賦我詞條,茍著終會無敵

  陳敘與伍正則后又閑聊了幾句。

  說到了小刺猬魏源,伍正則其實不曾與魏源打過照面。

  但伍正則就在陳敘隔壁住著,小妖夜訪時雖然對方氣息清澈,并無妖氣,卻也還是被伍正則捕捉到了動靜。

  既然提到了氣機感應,自然就難免又要提到探查氣息的法門。

  伍正則道:“有些人生來氣息隱晦些,譬如你。

  在不主動施展法門查探的前提下,我此前的確未曾察覺到你已養氣。

  而有些人或由于自身特質,或由于功法特質,你一瞧見便會自然察知到此人氣機蓬勃,氣血充沛。

  此類人多半是武者……當然,表面的察知并不能代表真正實力。

  且世事從無絕對,總之你不論是與誰交往,最好都多留幾分小心。

  對了,觀潮法你還學不學?”

  伍夫子的話題瞬間跳躍,陳敘這才想起來,昨日從考場回來后,他就被伍正則催著去休息了。

  此前說好要教給他的觀潮法,他也尚未來得及真正學習。

  夫子的小灶就是這樣猝不及防的直接,陳敘哪里會拒絕?連忙表示自己要學。

  此后,陳敘向伍正則學習了觀潮法。

  觀潮法,顧名思義,是將世間一切氣息當做潮涌潮落來觀察判斷的一種法門。

  當然,由于人的學習能力有限,這道法門的歸納能力也有限,因而此法主要功效還是“對人”。

  而非真正如其總綱所設想的那般——

  “觀世間一切氣息。”

  伍正則道:“雖只是觀人而已,但此法已經算是天下第一等難得了。

  你要先知曉人有幾多種,修行境界的具體劃分有哪些種類。

  哪些人可以觀潮,哪些人不能觀潮等等。

  又要學習在不運用法門的情況下,單憑肉眼和模糊的直覺去判斷人的特性偏向……”

  陳敘沒想到,自己明明只是學習觀潮法,但學著學著,怎么倒好似是在學習“相人術”?

  客棧外的世界很嘈雜,夫子的房間卻似乎鬧中有靜。

  陳敘沉下心來,認真學習觀潮術。

  一直學了一個時辰,先將法訣完整背誦了下來。

  伍正則說:“大道若潮,虛極生浪。眼觀有形,心照無狀。

  陳敘,你本是極其聰明之人,但要知,聰明之人往往更容易被自己的眼睛蒙蔽。

  你要目視,更要心照。你明白了嗎?”

  不等陳敘回答,伍正則又說:“不明白也無妨,觀潮法本就是需要長久修行才能入門的一種大法。

  你既已記下口訣,如今只管回去慢慢練習便是,若有不懂再來問我。

  行了,你去罷。”

  這一日的講課便到此結束。

  夫子的法門傳授,言語簡單,卻又實在是意蘊悠長。

  陳敘清晨給小刺猬當夫子,白天又老老實實在自己夫子面前受教聽講,只覺世事回環,十分奇妙。

  他忙起身行禮,表示受教。

  心里朦朦朧朧想著何謂眼觀,何謂心照,忽然就感覺神思間有一點靈光生起。

  他一抬眼,只覺眼前的伍夫子不再像是一個人,卻竟然像是一團深邃耀目的赤色云氣。

  云團聚集流轉,煌煌浩蕩。

  陳敘只是如此打了一個照面,正覺欣喜,忽然感覺眉心一陣刺痛。

  再睜眼,方才所有異象盡皆消失。

  夫子還是那個夫子,可他卻瞪著眼睛,似有驚惱地看向自己。

  糟了,陳敘這下可算反應過來了。

  他方才無意間似乎領悟了片刻的心照,居然就用觀潮法“看透”了夫子一回。

  夫子說過,這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

  伍夫子尚且一直守禮,不曾刻意去查看陳敘,可陳敘居然先用了觀潮法中的奇妙感應,將夫子給“看透”了!

  這是何等倒反天罡?

  陳敘呆愣片刻,慌忙致歉:“夫子,學生……”

  伍正則哪里還想聽陳敘說話?

  他繃著臉,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嚴肅,只說:“行了,你夫子我是那等小氣之人嗎?

  既是教了你法門,自然便要許你使用才是。

  行了,走走走,你快走。”

  陳敘硬生生被夫子給轟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邊才剛離開,那廂伍正則臉上的表情就再也繃不住了。

  “嗟呼!”這位夫子豁地一下站起身,手錘了一下身旁的桌案。

  砰一下捶痛了,伍正則又呵呵呵地一陣笑。

  笑完了又罵一聲:“混小子,不講道理,趕緊走!哎喲,嘶……”

  伍夫子也是肉體凡胎,又不曾習武,手捶桌面還是有些痛的。

  陳敘回到自己房間,思量了片刻,到底沒好意思再跑去夫子面前討嫌。

  便索性沉下心來,一邊思索觀潮法,一邊分心查看自己泥丸道兵的動向。

  現在是四月十七,府試結束后第二日。

  整個云江府熱鬧如常,外頭的喧鬧聲時不時能傳入耳中。

  陳敘的心卻漸漸沉靜。

  他不出門,總之就是靜靜等候。

  與此同時,不出門的還有被鎖在貢院中的一眾閱卷官。

  按照大黎朝的考試規則,在此次院試成績出來前,所有考官都不可離開考場。

  考生們只需堅持三日,考官等人前后加起來卻至少要在貢院中呆足十三日。

  十三日,看似尋常。

  一如此前許許多多個日夜。

  有人為生活奔忙,重復枯燥的每一日;

  有人紙醉金迷,依舊在那一隅的繁華中歌舞升平;

  有人汲汲營營,有人閑看風云,有人輾轉反側……

  人們期盼等候,四月二十一日的春榜佳報。

  過程中總是難免煎熬,每一天都叫人度日如年。

  比如考試結束后,暈倒在貢院門口的韋松。對他而言,時間就很殘酷。

  這一日他幽幽醒來,得知自己竟已暈了一個日夜,頓時又是一口氣沒有上來,險些再次暈過去。

  韋松第一句話就是問守在自己床邊的姨娘:“姨娘,父親呢?他可有來探望我?”

  姨娘抹去臉上淚水,故意露出歡喜神色道:“你回來后你父親給你請了名醫,又送了靈食過來給你呢。

  快,快將那赤玉靈米粥端過來,給二少爺好生補補身子。”

  韋松聽到“赤玉靈米”這幾個字,臉色卻豁地一沉。

  “只有赤玉靈米,父親沒有來看我是不是?”

  韋松猛地探出身體,一把抓住姨娘的手,臉上神情隱忍扭曲。

  姨娘“啊”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衣袖翻開,卻露出了枯瘦手腕上的一截紅痕。

  韋松立刻將那衣袖扯回來,整個人坐直在床上,呼吸漸漸急促,眼睛逐漸通紅。

  “好、好得很!”他低低說,“只有韋棠是人,縱使他廢了,我只需稍有不及,便總歸要被舍棄是不是?”

  “喵——”

  沒有人回答韋松,窗外卻不知怎地竟傳出一聲凄厲貓叫。

  云江府看似平靜,其實風波卻從來不斷。

  一時天災,一時人禍,只是影響范圍有大有小。

  有許多風波過去了,常人卻根本未能察覺。

  只是會感慨地說幾句,諸如:“今年的新茶價格怎地忽然便宜了?”

  “糧食也是賤價,種三十畝地卻吃不飽飯,天老爺啊,這日子可還怎么過?”

  “換新東家了,新東家給咱們減租了,太好了!”

  老百姓只要能維持住不被餓死,日子似乎就還能過下去。

  陳敘坐在桌前,神思跟隨傀儡道兵而走,卻是首次以一種奇異的視角看到了流浪貓的生活世界。

  他現在心分二用,一半心神用來指揮查看傀儡道兵,另一半心神用來查看自己此前新得的靈材。

  其一是一滴妖流漿,其二則是魔傀的尸骨與皮毛!

  妖流漿:滴入靈酒中,妖類食后有一定幾率增長些許靈性,一刻鐘內領悟能力得到增強。

  妖流漿果然是妖用之物。

  此物得自刺猬小妖,陳敘決定等下回小刺猬過來,便用此物請魏源飲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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