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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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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暖陽照射在青瓦紅墻的屋頂,反射出淡淡的白光,白鹿武院院旗迎風飄揚,之前莊瑾振聾發聵的演講,似若還在風中回蕩。

  “好小子!”

  上官金鳳抱著那只老橘貓,在略有刺目的陽光下,微微瞇起眼睛:“知道今日這邊可能有著樂子,果真沒讓婆婆我失望。”

  今日這現場,不比戲臺上的咿咿呀呀、千篇一律的演繹,精彩多了?

  也的確感知到了樂趣,那段話讓她都隱有觸動,沉寂的精神力都微微活躍。

  火凰鳥扔出來的岑光甫,也只是暫時封禁,此時已然恢復了行動能力:“大膽,那莊瑾小兒……”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身體再次被封禁、凝滯,一道慢吞吞的聲音在背后遠去:“岑家小子,你再站半日吧!”

  若是岑光甫離開,在外牽頭抗拒調查,莊瑾還會多費事一二,但若是繼續罰站半日,那可就真沒有一點添麻煩之力了。

  上官家。

  上官云嫦在靜室之中,卻并未修行,此時令牌激發,眼前生成一道光幕,正實時顯示白鹿武院的情景。

  因為之前說過的原因,她不好過去現場,莊瑾說了‘若想瞻仰我的英姿,可以令牌監控映照’,她嘴上拒絕了,卻還是讓弟弟上官云弘配合,以自己權限顯示,‘直播’現場。

  嗯,看看莊瑾自夸的‘就任英姿’,倒在其次,主要是擔心萬一遇到極端情況,她萬不得已下可以介入。

  ——作為她上官云嫦的夫君,自己也就罷了,豈能讓外人欺負了?

  當看到莊瑾騎著火凰鳥出場,腳踏‘流星火雨’,凌空而行,她心中好笑、無奈,知道莊瑾就是如此,性情謹慎之余,卻也每每出人意料,總能給你弄出些新花樣;

  當看到紀同唯上臺發言《我的院長先生》,莊瑾聽著煞有其事,一本正經頷首,她忍不住抿了抿唇,翻了個白眼;

  當看到那個武生出言質問,岑光甫挑唆,莊瑾成為焦點,處境被動,她神情冰冷,周身都隱有寒氣凝結;

  當看到莊瑾處理,從容、果斷,她忍不住贊嘆了聲,知道就是易地而處,自己面對這種情況,解決得也不會比莊瑾更好了;

  看著白鹿武院的光幕‘直播’,上官云嫦漸有沉浸,投入其中,這大概類似于‘看劇’,尤其是其中主角還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主演。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理解了祖母,體會到了對方的樂趣。

  直到莊瑾最后的演講,她神情肅然、認真,聽著那段話,心中有對莊瑾府城出身,一路艱辛的心疼、有對莊瑾之言,武道恒心的共鳴、有對莊瑾百折不撓,一路至此的敬佩……多有感觸,回味良久。

  這一刻,她忽而想起,自己少年時,也曾有幻想,要嫁一個蓋世英雄,后來接觸三大世家同輩,認為‘時無英雄’,打算自己成為那般人物,故而常常女扮男裝,性情巾幗不讓須眉……直到今日,卻似乎看到了。

  “這就是我上官云嫦的夫君呢!”

  上官云嫦看著光幕之中,莊瑾橫壓全場,掌聲雷鳴,臺上那道好似熠熠閃光的身影,眸中有著傾慕的光彩,臉頰唇齒間的清淺一笑,如月中嫦娥。

  葛家,偏南的一處院子,一株株臘梅飄香。

  葛明芝今日從白鹿武院返回,極有興致,繪聲繪色講述了今日開學儀式上的事情,重點自然是莊瑾,尤其是最后一段話。

  這除了分享欲之外,她下意識認為此舉對自己有利,將來可能減輕某些事情的阻力。

  其父葛昭序,本來當作趣事在聽,直到聽到最后一段,沉默良久。

  ——如斯之言,的確是越有閱歷,越是感觸頗深。

  “此乃金玉良言……你們新院長是個有本事的,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非泛泛之輩,你跟著好好學。”

  “我知道了,爹爹。”

  這一日,類似的對話,在白鹿武院學生的家庭中多有出現,那些白鹿武院武生的長輩也都在無比感慨、唏噓之余,深深記住了莊瑾這個人。

  紀家。

  “姐姐你不知道,今日……”紀同唯也在說著此事。

  他說到自己作為優秀武生代表,上臺發言,驕傲挺直胸膛;說到莊瑾遭到質疑,那位副院長險惡用心,握緊拳頭,同仇敵愾;說到莊瑾處理,大快人心,眉飛色舞。

  “好了,此事因你而起,給你先生添了多少麻煩,還自豪呢?今日練武功課完成了么?還不快去!”

  “知道了,二姐。”

  紀同唯暗暗腹誹,二姐你剛才可是聽得津津有味,還追問細節,現在聽完就翻臉不認人了,可這話自然是不敢說的,苦著臉乖乖去了。

  紀同岫看著小弟離去的身影,收回目光,心中對莊瑾浮現出一些擔憂,不過轉而又是想到,按照自己對莊瑾的了解,莊瑾如此做,必然提前早有準備,這想必不會是什么麻煩。

  她這才定下心來,轉而心頭卻又生出一抹思念,回想方才小弟所說,今日莊瑾種種,有種迫不及待見到莊瑾的沖動,可想到莊瑾如今是在上官家,不好過去,不由輕輕嘆息了聲。

  上官家。

  莊瑾今日回來,發現上官云嫦的態度,怎么說呢,更溫柔許多,真正詮釋了四字‘含情脈脈’。

  晚上,他正待換下白鹿武院的院長服,卻被上官云嫦阻止了。

  “不是,云嫦,你……”

  莊瑾看到上官云嫦被自己帶歪了,心中頗有無語,卻也是不吃虧的性子:“我這倒也可以,不過云嫦,你還記得,那日在太元湖,你那身月白華服么?”

  上官云嫦咬唇,白了莊瑾一眼,萬般情絲搖曳心魄。

  岑家,一處偏院。

  岑光甫喝著悶酒,自己白日隨后又被封禁、罰站半日,這次乃是上官家老祖上官金鳳親自出手,如此上官家的態度,還用說么?

  “難怪莊瑾那小兒,如此大膽子,竟敢對我這般無禮!”

  他說著,將酒盞狠狠摔在桌上,心中滿是惡意,暗暗詛咒上官家如此糊涂,日后必有贅婿反噬。

  嗯,岑光甫也只能心中詛咒一二了,具體卻是一點沒辦法,這口氣,還真只能忍下。

  不然如何?去向自家老祖告狀?

  這次他不占理,不占理也就罷了,手段還不行,弄得如此丟人,實在無顏。

  可岑光甫愿意忍下,莊瑾卻沒打算放過他,當日就將其不法證據交給上官金鳳,上官金鳳找來岑家,又是讓岑家出血補償了一番。

  等上官金鳳離去,岑家主岑重玄將岑光甫喊來,劈頭蓋臉訓斥。

  “做那些也就罷了,終究不是什么大事,可手段如此低劣,你為世家名聲所迷,傲氣讓你看不清自己了么?”

  岑重玄看著被訓得如鵪鶉一般的岑光甫,按族規宣布處罰,隨后擺擺手,看著其如死了爹一般離去后,冷哼一聲:“我岑家若都是如此蠢貨,豈能有未來?”

  “罷了,這一代不成,那就下一代,所幸我還有甲子時間。”

  “說到這里,上官金鳳還有二三十年,上官家也后繼有人,倒是葛家那位,只剩下不到十年光景了。”

  他負手望向葛家方向,臉色沉靜,讓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白鹿武院這邊,有了開學儀式這日的立威,后續就更簡單了。

  紀同唯作為優秀武生的代表,以及發言《我的院長先生》,以這點為引子,進行開會,看誰反對、誰支持。

  這一次站隊,以及事先準備,上官家消息的渠道,足以讓莊瑾分辨出:哪些是自己人;哪些身上較為干凈、可以爭取的;哪些身上不干不凈,卻還算聰明,可以做些臟活的;哪些是分不清的蠢貨,或者死硬份子必須清除的……敵我劃分,心中有數。

  接下來,提出口號‘為良師,樹新風’,整頓紀律,清除害群之馬,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整治行動。

  莊瑾很清楚,自己要想坐穩白鹿武院院長,重點在于兩點:一是人事;二是財權。

  白鹿武院主要財權,在于財物處,三大世家的人共同監管,這一點無法掌控,有著一定影響即可;而人事方面,上官家在白鹿武院有著部分自己人,他要做的,就是擴大這個比例,在各部門安插自己可用的人手。

  以這場整治行動,清洗反對派,騰出位置,安插自己人,一整套下來,初步掌握白鹿武院,不說一手遮天,至少足以將自己的意志貫徹下去。

  在這之后,紀同唯優秀武生資格,以及那篇文章、發言,反倒是小節了。

  不過,這代表著莊瑾的顏面,紀同唯這篇文章的第一,卻是不能更改,至于它是否當得起第一,這不需要莊瑾指鹿為馬,在初步掌控白鹿武院后,自有大儒為他辯經。

  這些人自會論證,這文章如何好,好在哪里——對這些‘武院歷史中某一些名人的多少年誕辰’,都能開一場座談會,像模像樣討論半天的家伙,此事的難度真是灑灑水了。

  莊瑾強調的是公正,并非公平,給出說法、按照程序,大體說得過去,已然算是公正,若還有人較真,那莊瑾就要教他什么是‘所有人生來平等,但有些人更平等’了。

  地位、尊重是自己爭取來的,所謂‘墻外開花墻內香’,在莊瑾初步掌控白鹿武院,在上官家的地位也更進一步,得到更多尊重。

  同時,初步掌控白鹿武院后,也足夠他逍遙、放松,同時還可獲得一份不菲利益,支撐日常修煉,以及《九轉金身功》。

  倒是莊瑾在掌控白鹿武院,并不折騰,無為而治,更讓白鹿武院其他利益團體驚喜,局勢快速穩定下來。

  世界并不是圍著莊瑾轉,在他準備、清洗、掌控白鹿武院前后,時間滔滔不休向前,州城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精彩。

  去年年末那一月元氣潮汐,又出了一個先天武者,這在圓桌小會清洗后,大大鼓舞了散修武者,激起了他們的奮斗希望。

  然后是正月十五的拍賣會,最后的壓軸之物,出現了一本對突破陰神境界有益之秘法,被那位來自澤州楓葉水澤、斬三尸境界的天才麥應煌拍得。

  數日之后,莊瑾收到邀請,麥應煌邀請他參與品法小會,共同品鑒那門對突破陰神境界有益之秘法。

  這日,麥應煌作為東道主,滄州城世家之外,其它四位斬尸境武者:黎世琮、邊之灝、葛昭清、敖之琦,都應邀過來參加這品法小會,莊瑾與上官云嫦說了,也過來湊了熱鬧。

  “祝賀麥兄喜得秘法。”

  “僥幸!僥幸!今日特請各位前來共賞。”

  麥應煌請莊瑾五人坐下,吩咐上茶,說出此秘法的來歷。

  莊瑾聽了,頗有驚訝、感慨,自己竟也多有見證。

  當年藥王幫的那個殘破中品青元壺,乃是承自五百年前褚云,從東湖府那個第二等的仙人遺跡所得。

  仙人遺跡中也不是只有青元壺,還有其它寶物、秘法,比如說地洞冰湖中的遺跡,就是如此,在中品青元壺之外,更有圣靈珠、陰陽滌魂玉,以及《陰陽合神術》種種秘法、功法。

  麥應煌拍得的這門對突破陰神境界有益之秘法,據說就是五百年前參與那場遺跡爭奪之人的后人,在去年圓桌小會清洗后,家道中落,才拿出來拍賣。

  懸天司對拍賣會中物品,有著鑒定,算是信譽背書,確定這乃是原本、真本,不過有著殘缺。

  這也是麥應煌能拍得的原因,但如此‘巧合’、‘合理’,還是讓各人心中有著嘀咕。

  懸天司不干人事,世家之外的先天武者多有‘被迫害妄想癥’,此刻心中多少還是有著懷疑,不過都沒有說出來掃興。

  “說到這門秘法,就不得不提陰神之秘,我來說道一二,若有疏漏、錯誤,還請各位補充、指正。”

  麥應煌言道。

  這涉及到突破陰神境界,可謂此世高端知識。

  黎世琮來自京師永安,又有背景,自是知道許多;莊瑾在地洞冰湖的仙人遺跡,得到黑煞功全本,也是了解不少;葛昭清,與世家有關,想必也知道一二;邊之灝、敖之琦,恐怕就不知道了。

  不過,無論知道與否,此刻莊瑾五人都是肅然正坐,同層次武者對突破陰神境界的看法、理解,對他們也是大有裨益的,可從中汲取精華,將來真要有著突破之機,說不得就能憑此平添一二分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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