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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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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

  沈先鴻看到這一幕,以他對莊瑾的了解,并不意外。

  ——莊瑾突破先天后,不知道多少人對他的信息情報、性格種種,下大心思分析研究,如沈先鴻、慕遠圖更是如此,可以說,如今對莊瑾比對自家夫人都了解。

  在沈先鴻了解中:莊瑾性情謹慎,如果過于危險,定會拒絕;也是有著道德底線,比如若是針對慕遠圖行動,因為慕清的原因,也會拒絕,這也是慕遠圖一定要嫁女兒的原因。

  不過,這次兩者皆不是,有信心請動。

  “這次請莊生,是為聯手對付一頭五臟境異獸,取其獸核,配置突破先天的秘藥。”

  ‘原來是為后代計。’

  莊瑾微微頷首:“可家主不是拿到殘破中品青元壺,能培育出百年份的通玄草么?”

  “州城世家的青元壺更是中品,可培育出更高年份的通玄草,但莊生大概不知道,如這些州城世家,基本不會讓自家子弟服用通玄草輔助覺醒先天靈光,突破先天。”

  沈先鴻解釋道:“百年份通玄草,其狂暴藥力,會嚴重增加經脈負擔,也會迷亂心智,增加‘神關’的難度。當然,以獸核、獸珠配置的秘藥,其中有著異獸意志殘留,也會有這個問題,可相較之下,終究隱患小些。”

  “如果說,自然覺醒先天靈光,先天三關后兩關突破難度是十;

  先天丹,以五顆五行屬性的獸核,并以其它輔材,君臣佐使,化解殘留獸性,以此覺醒先天靈光,難度同樣是十;

  獸珠配置的秘藥,因為獸珠是鍛骨境異獸產出,異獸意志殘留相對較弱,難度在十二;

  獸核配置的秘藥,五臟境異獸意志殘留,難度在十五;

  那么,直接服用百年份通玄草,難度就可達二十。”

  “百年份的通玄草,輔助覺醒先天靈光的概率,也只有一成,若是增加年份,增大覺醒幾率,這個突破難度還會更高。”

  莊瑾聽聞,發現了盲點:“獸珠配置的秘藥,比獸核配置的秘藥,隱患更小,這么說來,豈不是獸珠配置的秘藥更好?”

  “那要看從何種角度去看了,要論難度,的確是獸珠配置的秘藥更好,但比起覺醒先天靈光的效果,獸核配置的秘藥,成功率大概在五成,獸珠配置的秘藥,就如百年份的通玄草一般,通常只有一成。”

  莊瑾聽聞明白,現實不是游戲,偽隨機有著保底,現實乃是真隨機,每次都是獨立事件,乃至考慮抗藥性,這一成概率都在下降,服用獸珠配制的秘藥,運氣不好,別說十次八次,就是一二十次,都不一定能成功。

  再考慮到,獸珠只有天賦異稟的鍛骨境異獸才能產出,極為珍稀,以獸核配置秘藥,更具備實際可行性。

  “所以,當初莊生自然覺醒先天靈光,才令人羨慕啊!”沈先鴻看了莊瑾一眼,感嘆道。

  自然覺醒先天靈光,又要時機、場合合適,正好能夠突破,簡直是撞天運;而先天丹,如世家核心種子,都不能保證,極度奢侈;如獸核、獸珠配置的秘藥,才是大多數;至于百年份以上的通玄草么,就有點廢人,不是石庸那種天賦異稟,并且心性堅韌的,還是不要嘗試。

  莊瑾聽到這些,明白自己無瓶頸直接覺醒先天靈光,帶來的幫助比想象中還要大,相當于服用了一顆先天丹,也難怪當初突破那么順利了。

  “說到這里,通玄草也可以作為主材,煉制悟道丹,輔助武技突破瓶頸,但莊生還是最好不要使用,以免神魂感知鈍化,于長遠不利。”

  “多謝家主告知。”

  莊瑾武技同樣沒有瓶頸,自不會用悟道丹這種東西,說回正題:“不知家主說的那只五臟境異獸,是什么情況?”

  異獸五臟境,大致相當于武者先天真氣境,相比武者在先天真氣境凝練真氣,異獸在五臟境,以異力錘煉五臟。

  異力錘煉一臟,大致對應先天真氣境第一層次——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異力錘煉二臟、三臟,大致對應先天真氣境第二層次——氣動雷音;異力錘煉四臟、五臟,對應先天真氣境第三層次——煉氣如虹。

  相比武者凝練真氣,異獸錘煉五臟更為困難,一個不小心臟器受傷,就是異獸體魄強橫,也是困難重重。

  可困難也意味著強大,異獸本身突破五臟境,凝聚獸核,異力躍遷一個層次,對肉身浸染更為深入,同時會覺醒獸技,再加上對五臟修煉、錘煉,恐怖無比,等閑三四個同境先天武者,都不一定能圍殺同境異獸。

  “我沈家有著一株云隱茶樹,莊生可還記得,這株半奇株的來歷?沈家先祖深入莽蒼山脈,發現一處山崖,因其之高,命名曰‘上白云’……在‘上白云’之后,有著一道山谷,谷底生活著一群風谷雷猿。”

  沈先鴻說到這里,頓了一下:“這不是重點,我要說的重點是,在那谷底有著一株真正的奇株:朱果樹,這朱果樹二十年一開花、二十年一結果、二十年一成熟,果實成熟時,其它果實盡數枯萎,只余真正的朱果一顆。”

  “朱果,這等天材地寶,若是修煉火屬性功法的胎息境武者,服下后可擴寬經脈,對先天三關中的第二關‘身關’有著大用,對我等先天武者,作用就相對小些,其充沛藥力可作為修煉資糧,但我等有著青元液培育的藥材,可作替代。”

  “對異獸來說,這朱果更是重寶,可輔助快速完成鍛骨境修煉,突破五臟境……我們去往谷底,抓住那群風谷雷猿鍛骨境的首領,以枷鎖束縛,等其服用過朱果,突破成功,擊殺之。”

  莊瑾聽聞微微點頭,若是剛剛突破的五臟境異獸,還是被束縛住的,那就簡單得多了:“只是如此的話,家主獨自就可完成,不需要我吧?”

  “莊生有所不知。甲子之前,上一次我父親如此施為,因為朱果樹年份到達一百五十年,朱果藥力超出預料的強大,讓那風谷雷猿的首領突破五臟境后,險些破壞精金枷鎖……最后,我父親擊殺了那頭風谷雷猿的首領,卻也受了不輕傷勢,傷了元氣,這才在九十多歲,就早早駕鶴西去。”

  莊瑾:……

  ‘九十多歲’、‘早早駕鶴西去’,連起來聽上去有些怪怪的,但先天武者可享壽兩甲子壽元,不到百歲的確算是早逝了。

  “若非如此,藥王幫之事,也不會……”

  沈先鴻微微搖頭,說了回來:“這次朱果樹樹齡突破兩百年,所結朱果藥力更為強大……我特去州城,以精金、天外隕鐵、元磁石等材料,打造了一副更克制風谷雷猿的枷鎖,以防有什么變故、意外,特邀莊生同去。”

  明面上,慕遠圖實力更強,但如今沈、慕兩家乃是競爭關系,自不可能去請對方,再說,這兩年時光過去,莊瑾的實力也未必差了。

  “原來如此。”莊瑾沉吟著,衡量利弊。

  沈先鴻看來,又是道:“莊生作為后手,未必需要出手。若不出手,便以此先天身法武技《逍遙御風》、五十斤五臟境異獸肉相償;若是有什么意外,需要莊生出手,按照出力大小,增加分配。”

  “五臟境異獸肉,可加速修煉,其中更有朱果殘余藥力,效果更好,有了這些,以莊生的天賦,想來也能更快突破先天真氣境第二層次。”

  對方不知道莊瑾已然突破先天真氣境第二層次,但這不意味著這異獸肉就沒用了,反而價值更大。

  ‘在我突破先天真氣境第二層次后,修煉起來更覺緩慢,如此一點一滴慢慢積累,想突破先天真氣境第三層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了,有五臟境異獸肉加速,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他暗道著。

  “不知行動在什么時候?”

  “正常情況,那朱果大概四五月份成熟,但進入夏季,風谷特殊環境之下,風雷密布,這般天地偉力,對我等先天武者都有不小危險,難以上下,因而最好提前動手。”

  沈先鴻解釋道:“提前動手,我可以青元液催熟朱果,那朱果樹年份超過百年,青元液不能增加樹齡,催熟朱果卻是可以。”

  “莊生若想修煉先修煉《逍遙御風》,作為后手,最多可將行動時間推遲至三月份。”

  “那就如此吧,多謝家主了!”莊瑾答應下來。

  ‘《逍遙御風》與疾風步一脈相承,熟練度可一定程度轉化,我又沒有瓶頸,再加上突破先天、度過神關后,人體之神得到開發,悟性增強許多,兩月內將《逍遙御風》修煉至大成,卻是足夠了。’

  ——這也是當初,莊瑾短短時間,就將《陰陽兩儀掌》修煉小成另一個原因,此點,也是莊瑾后來才漸漸察覺。

  ‘等我將《逍遙御風》修煉至大成級別,配合先天真氣境第二層次——氣動雷音境界,以及大成級別的《太虛劍法》,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有著足夠余量,自保無虞。’

  因為莊瑾與沈先鴻的交易,年后也沒離開府城,游歷暫止數月,這事關沈家隱秘,具體緣由不好訴說,陳蕓幾女也有分寸,沒有追問。

  這些日子,莊瑾加緊修煉先天身法武技《逍遙御風》,陪著陳蕓幾女的時間減少,不過,陳蕓幾女也不會說離不開莊瑾了。

  莊瑾這邊沒有長輩種種,莊瑾本人,也性格隨和,家中氛圍自然極為寬松,沒有條條框框限制什么,陳蕓幾女又游歷兩年,開闊心胸,長了見識,在聽到陳蕓曾女扮男裝去看燈會后,紛紛蠢蠢欲動。

  于是,陳蕓、沈緒珺、慕清、余青君幾女在請示莊瑾后,就常有女扮男裝出去,前兩年游山玩水,如今這人間煙火、市井繁華,體驗起來也別有滋味,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府城,也不虞出什么事情,陳蕓如今十一經,沈緒珺十經,只說境界,府城就沒太多人比她們厲害了。

  還有三人的身份:莊瑾乃是府城唯三的先天之一,陳蕓作為正妻,影響力巨大;沈緒珺沈家小姐,如今作為莊瑾平妻,在沈家極重的話語權,幾可比擬一司司正;慕清是慕家唯一的小姐,慕遠圖、各個兄長寵愛,在慕家這邊,以及官府關系,地位極高……

  可以說,她們聯合起來,打通了整個府城體系全鏈條,在府城辦不成的事,屈指可數。

  之所以提及這點,乃是因為如今府城的形勢。

  藥王幫在破滅后,如今滇南府城的主要矛盾,就是沈家與慕家的矛盾,并隨著時間推移,日趨凸出。

  慕家接收藥王幫破滅的遺產,在官府勢力的配合下,快速消化,慕遠圖又趁著還在任期內,憑借知府身份的天然優勢,狂挖府衙墻角,利益輸送,化公為私……種種因素之下,慕家起勢極猛,短短兩年,比起當初的藥王幫,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只能說,從前慕遠圖沒什么折騰的動力,那是府衙是朝廷的,干多干少,拿大頭的也不是自己,現在建立先天家族,給自己干活,自然充滿了主觀能動性。

  可隨著慕家膨脹崛起,問題也來了,親兄弟之間還有齷齪吶,沈家、慕家一府中的兩家豪族,這般競爭關系,自然和睦不了,當初兩方聯合,共討藥王幫的蜜月期,很快就結束了。

  沈家作為老大,天然有著打壓老二的屬性,隱性鉗制,使絆子;慕家,慕遠圖憑借知府身份,官方勢力,在一些地方反制……明爭暗斗,多有過招。

  上面試探,下面也多有摩擦,看起來就差像是曾經沈家、藥王幫那般開戰了。

  此前兩年,莊瑾不在府城,卻也通過信件來往,溝通聯絡,知道些府城情況,如今回來更清晰感知到府城局勢。

  如林宏、畢愷等人過來拜訪,都曾隱晦表達過擔心。

  莊瑾卻看得分明,只要沈、慕兩家頂層不出問題,更準確的說,沈先鴻、慕遠圖兩人不出什么問題,這個平衡就能維系,府城整體就會保持穩定。

  也就在這種背景下,沈家這邊的關系,在慕家、官府就不太好使;同樣的,慕家這邊,沈家也不會賣面子……但莊瑾一家不同,打通雙方,在滇南府城通吃。

  這有利有弊,好處是地位超然,雙方通吃;弊端么,就是如今返回府城,各種試探到來,這種摻和端水,頗耗費心力。

  只能說,當初下去各縣,乃是極為明智的選擇。

  不僅是沈、慕兩家的試探,在沈家內部,四公子沈緒靖與八公子沈緒琛的爭斗,也日趨明面化。

  自莊瑾一行回來,四公子沈緒靖每日帶著禮物過來,似乎想以誠心感動莊瑾;八公子沈緒琛因為寄托背后勢力希望,也不得不跟著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故舊親戚上門,也不是求什么事情,在莊瑾這里開口太耗情分,莊瑾身份、層次也太高,求他辦事,好比殺螞蟻用牛刀。

  事實上,僅僅能進門,將禮物送出去,本身就是意義,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與莊瑾有著關系,有了這個核威懾,許多困難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簡單的事情直接有人幫忙辦了。

  比如:陳蕓弟弟陳鴻干媳婦阮菁華的堂弟——阮永琦,只是做些小生意,在兩年前那次大婚進入內院后,以前去官府辦事,千難萬難,沒有茶水費,將心意給足了,來個三次五次、乃至十次八次,休想辦成的事情,一下子暢通無阻,比拉稀都還要流暢。

  做生意也變得極為簡單,上游供貨商找上門,價格壓到最低,哐哐供貨,貨款不急……下游承銷商,先款后貨……簡直是將生意喂到了嘴里!

  這才一兩年,阮永琦就風生水起,賺到了一筆極為可觀的財富。

  也就他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有什么‘我能有今日,全靠自己’之類的想法,惶恐之余,頗有分寸。

  如阮永琦這般只是一角,隨著莊瑾崛起,許許多多的人的命運被改變,自返回府城,每日多有拜訪。

  這般紛紛擾擾,莊瑾索性閉關謝客,清心靜氣修煉《逍遙御風》。

  如此匆匆兩月過去,時間來到乾元五十六年三月,這日,莊瑾與陳蕓幾女交代一聲,與沈先鴻離開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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